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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291 | 1 （ 一 三不猿，二 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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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如何给猴子配制食料
http://www.mitbbs.com/article_t/LeisureTime/1375953.html
（四）想那么多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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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它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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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萧峰，萧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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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风雪中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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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进城纪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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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非典时期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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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最关键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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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刀削般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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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赵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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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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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老大来了
打过药剂的母猴们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起来。不可逆转的大了起来。我知道，整个
preclinical trial彻底失败了，那种生物学实验上司空见惯的、死因不详的失败。
快乐的小猴宝宝满天飞，所有参加实验的母猴齐刷刷地做了妈妈。那个一条胳膊的杨过
在两个礼拜内接连当了好几十只小猴崽的爸爸，可它还是整天在自己的小屋里踱来踱去
，时不时用仅有的那支猴爪去挠身上的虱子。我垂头丧气，赵场长兴高采烈。
在赵小哥的铺子里，我把这失败的消息告诉了老大。他在电话那端的东北沉默了一会儿
，说，行，我知道了。然后就撂了电话。
一个星期之后，我又去了趟南阳城，不为洗澡也不为上网，就为了去火车站接我们老大。
他是一个身材魁梧、斜挎着电脑包的中年汉子，从人头攒动的火车站门口挤了出来。我
已经半年多没见过任何东北人了。我觉得他亲切极了。
他看了看我的长头发和迷彩裤，说，要不先去洗个澡吧。
我看着他油乎乎的头发还有黑眼圈。彼时春运高峰将至，老大坐火车从东北一路挤进南
阳城，肯定挺辛苦。但我不可能带他去什么洗浴中心。我只好撒谎说我不知道南阳城里
哪儿能洗澡。
老大没说什么，带我上了出租车，径直去了一家位于市中心的宾馆。开完房间，老大就
在宾馆一楼坐下了。他让我先上楼去洗，然后就掏出了他的电脑笔记本开始工作。我这
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澡其实是给我洗的。
澡洗完了。我俩又去二楼饭厅点了饺子。自打揍了萧峰我就再没吃过饺子，馋坏了。也
顾不上面前坐的是我博士导师，我狼吞虎咽起来。老大一边三心二意地吃着，一边噼里
啪啦地在电脑键盘上敲字。关于那个倒霉的preclinical trial，他并没有问我一个字。
我吃的实在撑不下，老大还在用他的电脑。我问老师忙啥呢。他说有课题要报，有论文
要改，有学生要答辩，一到年末就忙的没完没了。
过会儿他手机响了。我还以为是他老婆给打的，结果一听却是我们东北的实验室。那边
动物房的老鼠料又不够了，学校雇的人偏又回家去过年。
老大还是那句“行，我知道了”，就把手机关了。
我很想问问他鼠料没了到底咋办，但还是忍住了。
老大合上电脑，退了客房，又带我去商场买棉衣。我说不用买，没事儿，河南一点不冷。
他说，河南是不冷，可东北冷；咱俩把猴场那边收收尾，我带你回东北过年。
所以我那天穿着崭新的棉衣跟牛仔裤，和老大一起打车回了村子。老大看了看我住的小
屋，又看看猴子住的小屋，就开玩笑说，你说你跟猴子到底谁更遭罪？
我说，遭不遭罪反正也熬过来了。
他看到我用砖头在墙上蹭的那些“正”字，问我是咋回事儿。我说我也不知道，以前住
这屋的人留下的吧。
老大问他晚上住哪儿。我指了指我原来睡的那个床。他点点头，又问，你睡哪儿？
我指了指水泥地：晚上我打地铺。
老大到底把床垫抽下来让给了我。我上一次睡床垫打地铺还是跟单身母亲在一起呢。
那天赵场长也骑了摩托过来，说啥要带我们老大去南阳城喝酒，算是接风。我本来以为
这么晚老大就不去了，结果他却答应了。我还纳闷他为啥那么累还要去喝这破酒。等我
们折腾到南阳城某家饭店的酒桌上，我才明白过来：实验室年底经费没周转好，老大是
想把猴场这边拖一拖。
所以赵场长这顿接风酒，后来还是老大埋的单。
酒没少喝。赵场长先多了，一会儿站起来跟老大握手，一会儿又去搂上菜的女服务员。
老大不愧是东北汉子，一点没多。晚上回到国道旁的那个小屋，他坐在床板上，一边对
着电炉取暖，一边又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敲字。弄到快半夜了，他才给老婆打的电话。只
是问问小孩睡了没，就撂了。
我把灯熄了。我能听见他在床板上来回翻着身子。我问，老师，晚上能睡好麽？要不这
床垫还是你睡吧？
他并没有答话，还是来回翻着身子。反倒是我在床垫上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老大先起来了，又坐那儿噼里啪啦敲电脑。我不好意思偷懒，也爬了起来
，下地烧水煮面。老大放下电脑去煎鸡蛋。老大以前在国外待过好多年，那蛋煎的相当
不错。
然而这早饭却吃得我肚子疼，因为他给我讲了好几个我们学校书记的笑话。我想我是喜
欢我们老大的，因为我向来讨厌书记这样的人物。
老大一边刷碗一边问我，你这头发准备留多长。我说我回东北过年之前肯定剪。
吃完早饭，我俩就去后面看猴子。我照例还是穿着迷彩服拎了猴网进去。老大并没有进
去，而是隔了铁栅栏看着猴子。猴子也在里面看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若没有老大提
出的那个pre-clinical trial，我就不会跑到这个小村子来自我放逐；我若没跑到这个
小村子，母猴子们也不会当妈，杨过更不会当爹；猴子们若没当爹妈，我老大也不用千
里迢迢从东北跑过来。
所以按照蝴蝶效应的理论，老大、我、还有猴子，是彼此生命中几只翩翩起舞的大蝴蝶。
老大在铁栅栏外头让我小心点。我说没事儿，我不怕猴子。他一听这话就笑了：要不把
你跟猴子调换调换，你啥也别穿，你啥也别拿，让猴子穿迷彩穿大头鞋，让猴子拎网，
咱看是猴子怕你，还是你怕猴子？
所以那天上午我和老大边开玩笑，边把猴子检查了个遍。老大完全同意我的看法，这个
倒霉的pre-clinical trial的确他妈完蛋了。
老大摇摇头说：今年实验室点子忒背，好几篇文章被拒，课题也迟迟申请不下来，猴子
也没做出来啥结果，还把你耽误了大半年。
我赶紧表态：我耽误半年没啥事儿，但猴子没做出结果就挺对不起实验室的。
老大瞪了我一眼：你也别虚头巴脑，赶紧多读点文献琢磨琢磨新课题吧。
中午是老大烧的刀鱼，好吃极了。老大让我把小张也叫了过来。老大给小张夹了好几块
刀鱼。他还问小张想不想去东北考我们实验室的研究生。我在旁边都笑死了。
老大和赵场长谈妥了。母猴连同刚生的小猴崽全部归猴场所有，是送去广东还是卖给耍
猴人
听凭赵场长发落。欠猴场的钱，明年五月份一定还清。以后有机会再继续合作。
我在这边弄猴子小张没少帮忙，老大给了他八百块钱算是答谢。这小子乐颠颠地跑去南
阳城找他女朋友去了。一去就是好几天，我也回了东北。我和这位河南兄弟就再也没有
见过面。
临回东北前几天，老大给了我几篇文献。我没事就坐在小屋里读。我至今记得那里面有
一篇文献，早稻田大学做的，也是pre-clinical trial，也用猴子做的。依据该文献，
这帮小日本是这样描述他们如何检查猴子大姨妈的：
The menstrual cycling of female rhesus monkeys employed in this study was
visually confirmed for at least three continual cycles.
我用老大给我的黄色荧光笔涂下了这句话。不得不承认，假若非要用专业的科学术语来
描述我在河南待的这半年，小日本写的这句英文就最恰当不过。
我在读文献的时候，老大会把他的手机充上电，然后一个人去国道上溜达。他一溜达就
溜达大半个上午。我估计他很有可能走到了那个我经常跑步去的镇子。他或许还会在那
里赶上集市，遇到那几条像小牛犊那么大的狗。他溜达回来的时候，手机上会有好几个
未接来电，还有一堆短信。他只是很简短的回了电话，短信是绝对不管的。他电话的内
容似乎很庞杂，有他老婆孩子的，有校财务处的，有省医院的，有我们实验室的，还有
什么旅游客服的。我开始还在犹豫，他回电话的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可转念一
想，我若刻意去回避，倒让他觉得尴尬，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似的；况且，真有什
么不可告人之事，他大可以拿了电话去国道上讲。所以，老大回这些乱糟糟的电话的时
候，我仍然坐在床垫上面读小日本写的文献。
老大回完了电话，就张罗做饭。通常是他连切带炒，我顶多洗菜打打下手而已。他的菜
烧的好极了，那几天我又吃胖了不少。
下午的时候，老大也会翻几下闲书。当然是我的闲书。《天龙八部》《且听风吟》他肯
定是不碰的。他似乎对2004年的《茅盾文学奖作品集》有点兴趣。可翻着翻着，他就倒
在床板上睡着了。这也难怪，他晚上在那床板上是睡不着的。他鼾声响极了，我被吵得
看不下文献。就只好拿着《且听风吟》去到国道上溜达。
所以我压根儿没想到我在河南最后这几天居然是这么度过的。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告诉老
大我是咋给猴子们起名的，就跟他来到了南阳市的火车站。
春运正旺，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想回家过年的人，小小的南阳站委实有点吃不消。老大从
东北过来的时候就买好了我俩回东北的车票。他甚至还给我买了一张从东北省城回我家
县城过年的硬座。
我们那天九点多进的城。整座南阳城正处于最有生命力的时段。流行歌曲和公交车一起
布满了大街小巷。每一个南阳人都在他们自己的街道上热烈地走着，飞快地讲着他们的
河南话。距离火车出发还有四个小时，我这个异乡人已经在编织自己对河南的回忆了。
我带着老大去吃了我常去吃的羊肉烩面。老大就笑，说咱俩全弄反了，人家都是上车饺
子下车面的。
临上车之前老大还让我把头发剪了。他说他无所谓，他在国外啥样人没见过。关键是我
这样没法回家过年，爹娘瞅着糟心。
我只好坐在了一家窗明几净的理发厅，炬油膏的味道熏得我发晕。给我剪头发的是个爱
笑的姑娘，辽宁人。她一张嘴我就听出来了。
她说：哥，你这头发老艺术了，咋寻思剪呢？多白瞎呀。
我就跟这半个小老乡聊了起来。她说她过年不回辽宁了。她对象是南阳人。她要在对象
家过年。
我问她想回咱东北不。她说咋不想呢，河南这疙瘩过年没味儿。
地上的头发越来越多，镜子里面逐渐现出了一张中规中矩的学生模样的脸。
辽宁姑娘又笑了。她用吹风机给我烘干了头发。她问我：哥，整了半天你真上大学啊？
学习老好了吧你？
镜子里的那张脸笑了。嗯，放逐结束了，该回东北了，该回学校了。 |
s***s
发帖数: 7178 | |
a********3
发帖数: 26787 | 3 。。。
为啥那样改啊。。。
人家好好的姑娘聊天呐！:-P
【在 s***s 的大作中提到】
: 我会把最后那句改成
: 镜子里那张脸苦笑了一下，好像在说，好，好你妈X。
: I m just say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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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
发帖数: 15642 | 4 这一段是打回原形了，包括单身母亲，包括迷彩服都走远了。你这么一改，nothing
changed
【在 s***s 的大作中提到】
: 我会把最后那句改成
: 镜子里那张脸苦笑了一下，好像在说，好，好你妈X。
: I m just sayin'
|
j*****x
发帖数: 18139 | |
l******k
发帖数: 27533 | 6 写这么多，说出来需要几分钟？
【在 j*****x 的大作中提到】
: 进入收尾的节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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