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肖传国盖棺定论的那一根钉是什么？ - Biology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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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ology版 - 给肖传国盖棺定论的那一根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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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倪清
来源：第二诊疗意见
最近看到一篇发表在NEJM的文章，是关于上海华山医科大学的中风康复研究，
创意很新，大体意思是在病人中风5年后接受颈第7神经的转接，把健康侧的C7神
经转接到患侧的C7神经，然后进行康复训练，一年后评估发现患侧功能比对照组
有明显改善。一般来说，中风5年后偏瘫病人康复的可能性几乎没有，目前的手
术通过让健康的神经重新支配已经痉挛萎缩的肌肉，让瘫痪的肢体重新恢复功能，
给中风患者带来新的希望。难怪NEJM的编委对此文情有独钟，还发表了编辑评论。
我把新闻转发到了神经医生群，引起了各位教授的热烈讨论，冯教授转发了
原文，对国内同行的工作大加称赞。喻教授和罗教授则提出不同看法，他们认为，
在神经转接之前，首先需要切断患侧的C7神经根，而切断神经根本身就可以让患
者得到症状的缓解。NEJM编辑的点评也提到了这一点。所谓英雄所见略同。
细节不多讨论，简单来说，华山医院的这个研究虽然有对照组做比较，但这
个对照组并没有做患侧C7的切断，所以会产生试验偏差。教授们的意思是，如果
对照组也做了患侧C7的切断，而这个切断恰恰是症状改善的原因，那么这个神经
转移就不如直接做患侧C7切断了。
听上去太似曾相识了。肖传国与方舟子的恩怨全中国人都知道。肖传国的肖
氏反射弧同样很有创意。他用体神经转接到植物神经建立新的排尿反射，让先天
性脊柱裂的病人重新可以自主排尿。肖传国医生在美国NIH做过几年研究，回国
后还开了医院做这个手术，据称成功率70-90%，并发症和后遗症导致他被病人起
诉在国内有报道。但无论如何，他的这个创造性手术设计还是惊动了“玉皇大
帝”，美国好几个医院和医生与他合作，我记得有一对黑人体育明星的女儿在电
视上说想让肖医生做手术。当然这个期间对他的争议不断，但最终让肖闭嘴的是
美国南佛罗里达的神经外科医生Gerald Tuite在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做的双盲研究。
所谓双盲，就是参加研究的病人都接受了手术，一组病人接受了脊髓松解术加肖
氏手术，另一组则只做了脊髓松解术，也就是对照手术。病人和研究者都不知道
谁做了哪一种手术。这个双盲研究的结果证明肖氏手术与对照组没有显著性差异，
也就是说，肖氏手术在国内的高成功率来自脊髓松解术而与肖氏反射弧无关。需
要解释一下的是脊髓松解术是肖氏手术的一环，它的适应症和效果是众所周知的。
给肖氏手术盖棺定论的就是这个双盲研究，虽然还会有一些后续研究，但肖
氏手术本身基本上没有翻盘的可能。肖医生在美国做过基础研究，他不可能不知
道双盲研究的意义。但显然他当年选择了直接开医院做手术，将不成熟的科研直
接转化成经济效益，这种事情值得中国医学界引以为戒。
联想起那个前一段时间英国人对心脏支架的研究，同样的双盲研究让很多心
脏科医生不舒服，稳定性心绞痛放支架已经是常规，现在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
还是双盲研究，证明在稳定性心绞痛病人身上支架的放置相对于保守治疗并无显
著差异。难怪美国心脏病协会会长自己得了心梗：这个怨难伸啊。LOL
医学的复杂性超乎平常人的想象。现代科学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却是唯一可
以辩伪的手段。
作者简介
倪清，美国神经科医生，亚特兰大私人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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