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U版 - 有人记得孙大午在农大做的这个演讲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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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62 | 1 板上有人记得孙大午在农大做的这个演讲吗？
看看今天中国农业的现状，对比孙大午在十年前的报告，温总的政绩可待评说！！
孙大午用一种比较诙谐的语气来讲述他的痛苦经历，
当时听的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可是，许多的农大同学却在欢笑。
于是，一个瘦瘦的男生，操着南方口音，在报告结束后的就提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
“我觉得今天听您讲座时同学们的笑声太多了，不知道您是怎么认为的。我听了之后觉
得真的不好笑而是非常愤怒，这是我唯一的感受，所以我笑不出来。您是一个非常刚强
的人，您敢于和那些所谓的强权所谓的专制反抗的时候，您又可以说是刚柔并济，我不
知道您在创业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正当的竞争行为，您是否认为这种不正当的竞争行为
在创业的时候是不可避免的？”
多少维护了我们农大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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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午在中国农大演讲
时间：2003-3-14（星期五）
地点：中国农业大学院内报告厅
主办：北大讲坛 • 中国农业大学农村发展研究会
我来自徐水县，大家要看这个县一个多小时就到。徐水县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县，为什么
有名气呢？大家有可能不知道，58年的共产风就是从徐水县刮起来的。毛主席出北京的
第一站就是徐水，刘少奇、周恩来等所有的中央领导大都到过徐水。我就是在那个地方
出生，而且我生活在那个共产风刮得最厉害的地方，也就是重灾区。
我小时候吃的那个粥，清得可以照见人，后来连粥也喝不上了。可能同学们不相信
，我们就吃那个玉米杆，棉花柴，棉花杆，同学中有农村来的，知道棉花柴也算是木本
植物吧。怎么吃呢？棉花柴、玉米杆用白灰水浸泡，浸泡以后吃，吃了以后消化不了。
不怕同学们耻笑，拉屎拉不出去，就用车子辐条从肛门往外掏。我们村庄的姑娘有的20
多岁就活生生饿死，为什么会是那么惨呢？我是 54年出生的，我在4岁的时候，家里没
有饭吃的，全村吃食堂。我这人性格不好，在幼儿园吃不饱领着小伙伴摔碗，摔了碗就
跑，然后就去地里偷棒子吃，偷生豆子吃。我不相信59年--62年全国饿死了3000万人，
但我确确实实感受到肯定饿死了不少人。为什么会出现这么荒唐的事把人饿死呢？就是
那时候“浮夸风”太厉害，假大空。一亩地产一万多斤麦子，就是发生在徐水，从《人
民日报》第一版登出来的。我父亲也去参加了，回来以后我问他当时怎么会产一万多斤
，他说当时搞试验田，就是一亩地下2500斤麦种，一个麦粒打四个麦粒，就产一万斤。
2500斤小麦种撒在地里，第二年那个麦子就不长，然后又让农民去“间”,我们这叫“
间隔”就是把它拔开，把他稀释。到收获季节怎么办呢？就把其他小麦田的麦子打了以
后，堆到这个特定的一亩地里面，当着人民日报的记者、光明日报的记者等媒体拿秤来
称，说这一亩地产的是一万一百零七斤八两，你看还有斤有两，牛皮就是这么吹出来的
。当时那个事情农民肯定不相信，但科学家们相信，我相信当时农大的那些教授也都跟
着一块相信的。因此可能毛主席也就相信了。彭德怀不相信，他自己种了地，施再好的
肥也不产不了2000斤，结果他说实话倒了霉。
在苏联时代吹得也很厉害。勃列日涅夫去美国访问，看到美国生活富裕，经济发达
，牛奶倒到河里。他住到宾馆里，看到厕所都是全自动的，擦屁股都不用手，一按按钮
，就给你冲洗，轻柔的把屁股擦干净。回去以后他就责怪科学家们，说苏联卫星上天了
哪都好，怎么咱们的轻工业就不能发展发展呢？明年尼克松来访苏时一定要搞出来。
领导们一说，科学家动起来，来访的时候就成功了，尼克松去厕所里解大便，找不到按
扭，一抬屁股就全自动冲洗，而且还很温柔的把屁股擦干净。尼克松说：“真行，全自
动化了，比美国还先进，不用按按扭这全自动了。”他想回头看一看，一看，蹲便下边
蹲着一个人，伸出一只手来--那个人在下边想：他怎么不走？没擦好吧？再给他擦一下
，手一抹，就抹了尼克松一脸。我说的这是一个政治笑话，但是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呢
？就是这个虚假呀，这个假大空非常害人。苏联是怎么垮的？他这个社会主义是怎么垮
的？我说是被假大空搞垮的。现在农村仍然是有这个浮夸。昨天我在北大讲到了，我说
全国农民的纯收入2400多块钱，我怀疑这个数字，我怎么想它也达不到这个数字。要知
道中西部很贫穷啊！这是全国平均数字。最近我做了一个调查，我调查了3个不同的村
庄，农民不足2亩地，他们都说亩产小麦七八百斤，产玉米七八百斤。他的成本是多少
呢？两季成本500块钱，1600斤粮食就都按5毛钱收，卖好了也就是卖800块钱。粮食卖
800块钱他那本是500块钱，纯收入只有300块钱，你说他这1300、2400是怎么来的！?我
怎么也不相信农民有这么高的收入，可是国家就按这个2400在制定政策，在搞税收！当
然现在不像我们那个年代饿死人了，但是这也是非常浮夸的呀！ 98年底中央有一个开
发农村座谈会我去了，在那个会上不给我发言的机会，我递了三次条子把人家也惹怒了
，后来谈得很好。我一个人发言，讲了一个小时。我说这个数字拦腰砍一刀也有水分，
问“你有什么根据”?我说我有这种感受，报上公布的数字说河北省产蛋鸡5亿只，全国
人均鸡蛋是17.5公斤，我说我是河北的养鸡状元，我养鸡养的最多，二十几万只鸡，而
且我养的是种鸡，去年卖了400万只鸡，有200万只是小公鸡，200万只小母鸡成活率按
90%计算，只能活180万只，那么说一个县有一个大午集团，河北省是107个县，你说它
这5亿只产蛋鸡从何而来，不要说一个县有一大午集团，五个县也没有一个大午集团！
（掌声）我在当时就提出来了“农村是有饭吃没钱花，没钱花是因为没事干，没事干是
因为有事没人干，有事没人干是因为人们想干而干不成事”.但是很可惜，出来的时候
一个领导说，你是第一次来中南海吧？那你也是最后一次了！
韩非子说过，“存亡不在于众寡而在于虚实，成败不在于强弱而在于是非”.所以
说这个虚的假的只能是哄骗于一时，他哄骗不了历史！必须得务实必须得实实在在说实
话。大午集团就是以实在求生存，以信誉求发展。我不仅自己不作假，我跟下边也不要
任务。这么多年就没有承包也没有吃大锅饭，我有几样硬指标，第一：保证工人的工资
开出去；第二：你得照章纳税，不能有偷漏税做假帐的行为；第三：给大午集团交折旧
费（折旧费就是比如说买这个汽车三年要折回来，每年要拿出6万块的折旧来。除此之
外才算是利润，你画一个零，这都行）。我那个企业做得非常扎实，非常稳定。那么其
他的企业不一定是这个样子了，我在那个会上说，这个数字是怎么来的？咱们中央定了
8%,河北省定了年9%,保定是要争取给河北做贡献的市，1/6人口要有1/6的工程形象，定
的是保16%争17%.徐水县是经济强县，是给保定做贡献的县，定的是23%.大午集团就不
好说了，统计数字没法填，所以我盖了章，叫他们自己填去！这个数字就是这么上来的
啊！完成的任务就是这么上来的！
我小时候很苦，也特别爱做梦，贫困的时侯生产队一天就一毛多钱，我总想：多印
一点钱人们不就富了！将来我要是有了钱坐上飞机给人们撒，让穷人在下面捡钱。那时
候想得特别天真，但是我又一直在追求。那时候没有大学可上啊！正好是文化大革命，
能上完初中就不错了，因此我就当了兵。我是一个很勇敢的战士，但不是一个好的干部
。我从营职，降到连职，再到代理排长 回来。我入党入得也很早，当兵两年以后就入
党了，也提得很快。我参加了干部培训班，有五门课程，考下来就我一个优等生。可是
，真要深入下去，一旦有追求的时候，就对不上号了。比如说在处理战士时候，他不是
按事说，上纲上线：对党不满、反革命。我就跟指导员说：“良心上受不了”,那个指
导员说，你讲什么良心，要讲党性，党性是什么呢？党性就是党的纪律性。当时我就非
常震惊，我就说入党以后就不讲良心了？这是不能较劲的。当时看报纸，知识青年上山
下乡，说是唯一成材的途径。我就说那咋的不进工厂呢？哦！工厂没有那么大的就业空
间。农村有广阔的就业天地。那时唱《国际歌》：“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还照样
唱《东方红》，当时就写日记：应该让思想冲破牢笼！（掌声）后来呢，因为这些日记
他们找了我。
当然，我这个思想也有个过程，我也非常崇拜毛主席，后来越看书越多，对毛泽东
又有些看法。我曾很大胆的在全国农村培训班上说过：毛主席是伟大的无产阶级战士，
他是坚定的反帝反封建者，他使全国人民站起来了；但是，毛主席又是个伟大的封建主
义卫士，让全国人民跪下去了，在他面前跪下去了。当时这个话说了之后在培训班上争
论不休。当然现在我不这么看了，从1905年的11月份清政府派5大臣去考察宪政，1906
年的7月份返回来，8个月，回来后清政府就说要实行宪政，应该说是改得比较快的，在
镇压了戊戌变法后改革的还是比较快的。但遗憾的是，用了三年这方案才出台，也就说
到了1908年才出台，还有9年的立宪期，也就是说到1917年中国实现君主立宪制，到
1910年的时候，全国反帝反封建的组织越来越多，清政府不行了，就赶快召集皇族，说
要缩短君主立宪期，不能等9年了，可历史不给他这个时间了，1911年10月10日武汉革
命就爆发了，这就是辛亥革命。清政府行动太迟缓，这个意义我就不再讲了，大家去思
索。
那么孙中山他成立了国民党，建立了中华民国，实行了五权宪法，就是从行政、立
法、司法、监察、考试，他这个宪法制定了。可以说他想实现，但他没能实现，直到蒋
经国在台湾实行党政分离后，开放了党禁，国民党独裁才下去。孙中山的愿望是不错的
，想建立共和国，但是，没成功，为什么，那是由国民党的性质决定的。蒋介石是一个
垄断资产阶级政府，独裁政府。那么毛泽东呢？毛泽东领导无产阶级革命也就是说农民
革命，农民革命成功之前毛泽东有一个美好的愿望，中国人民政府成立以后要搞新民主
主义革命，但是他这个愿望没能实现，搞了社会主义革命。为什么？因为这个政党确确
实实是贫下中农的党，他的基础构成绝对不允许你搞民主共和，只能搞无产阶级专政。
所以有人说为什么毛泽东不像华盛顿一样制订一部宪法呢？华盛顿没有阶级性，他搞的
是独立战争，他既代表资产阶级也代表广大的美国人民。所以华盛顿就可以搞一个独立
宣言，搞一个独立宪法，但他那个独立宪法没有人权，这是后来的事情。第二任第三任
就有非常明显的争论了，第二任亚当斯就是精英治国，也就是说资产阶级治国，他不给
广大的美国群众选举和被选举权。第三任也就是他的副总统杰弗逊就是美国民众的代表
，他就要求民主要求自由。他们两个争得不可开交，而后来他们俩争论和解了，在美国
独立五十周年的时候是同一天死去的。他们之间有一个好朋友就说过一个梦，梦见亚当
斯和杰裴逊和解了，他认为到了共和他们俩都有道理。至今精英和民众治国还在争论，
这就是共和。
我有一个感想：十六大有个明显的进步，就是中国共产党不仅是工人阶级的，还是
中国人民的先锋队，还是中华民族的先锋队，这有一个向社会民主党转变的方向。我曾
经在河北师范大学讲，我是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我不是一个坚定的共产党员，因
为马克思主义是共产主义学说，共产主义是一种美好的理想，是一种大同社会，是一种
自然形成的历史过程，他没有阶级，没有民族，甚至没有肤色，他是这样一个大同社会
，而《共产党宣言》呢，是夺取政权，以无产阶级专政来实现。马克思主义实践和马克
思主义理论是两码事。我去欧洲考察，看到社会祥和，没有看到警察，都在统一地朝着
马克思说的那个方向走。美国也不是那种资本主义社会，他是资本社会主义社会。市场
经济是资本主义的，民主政治是社会主义的，他的保障是社会主义的。就像前几天，我
们集团干部去香港澳门考察回来，其中去了一个大午中学的副校长，回来后我跟那个副
校长说谈谈感受，他说他真有感受：我一直认为香港是殖民地，我一直认为很落后。我
去了以后才看到很祥和，才知道他们那看病是免费的，动多大手术都是免费的，六十岁
以上的老人，每月还有700港币的水果费，到澳门是1400的水果费。我说水果费水是不
是生活费？他说不是，养老金单独算，政府给的水果费，他说他真是没想到没想到。我
说你教了四十年书了，你教的是什么啊？你给学生教的是什么？我上西欧去发现这个问
题，我说实现共产主义理想非常美好，我们非得走《共产党宣言》上说的夺取政权实行
无产阶级专政来实现吗？这就值得商榷了！还有好多实现形式。社会主义在于生老病死
有依靠，在于生活资料充足，而不是生产资料的占有，生产资料不一定要公有形式，有
多种形式，通过税收，可以剥夺他。你看松下幸之助，他死的时候留下了27亿美金，到
他的孙子一代就只剩3亿美金，遗产税高达百分之九十，你传两代就没了，全是国家的
，那不就是共产了？我说我是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但是我不是一个坚定的共产党
员，我不愿意搞暴力斗争，不愿意搞革命搞专政，我愿意实现一个祥和的社会，实现共
和。咱们现在是民主集中制，民主集中制不需要宪法，因为民主集中制是少数服从多数
，个人服从组织，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他是一元化领导，没有制约，无条件
的服从，这就是民主集中制的原则也就是党性的原则。共和制需要宪法，一个国家不能
没有民主，一个国家也不能没有专制，法制本身就是专制。民主自由和专制独裁是矛盾
也是统一，宪法就是调节民主和专制的机器，所以民主共和就必须要有宪法，就是必须
要有宪政。我们看到了胡锦涛当总书记以后，今年宪法二十周年纪念会上有个讲话，任
何组织任何政党都要尊重宪法，尊重宪法的权威。这非常好，这就意味着咱们国家的希
望和前途。因此我想从民主集中制转向民主共和制是中国共产党的伟大使命，这是一个
非常伟大的前进步伐，十六大的步伐非常大，这是我的理解。
假如说第一共和是国民党，第二共和是共产党，第三共和是民主共和国的时候，中
国共产党若完成这个伟大的使命，中国共产党还是非常伟大的光荣正确的党，我仍然是
一个坚定的共产党员！（掌声）因此我很理解毛泽东没有错，他就是工人农民的代表，
邓小平没有在政治理论上突破这个问题，他不去争论不去想，先让农民富起来，但是邓
小平意识到了不能搞两级分化，必须搞四个坚持，就是社会主义方向，他讲的这个是非
常好的。江泽民总书记的三个代表非常好，有理论高度，但实践起来非常困难。（掌声
）我在新华网和人民网上以“中药片”的名字发了一个意见：可不可以把人大代表的身
份公开一下？我说这2400多全国人大代表中，工人农民代表是551名，这个数量我不说
他的大小，就说能不能把他的身份公开，把他担任的社会职务公开？孙大午是大午集团
董事长为什么不可以公开呢？实际上我们估计一下大概百分之八十都是政府官员。
思想决定历史，思想也决定社会的进程。我们的治厂思想是传统的儒家思想，资本
主义法治思想，社会主义的共同富裕思想，这三种思想的结合。传统的儒家思想不是传
统的儒家制度，就像资本主义法治思想也不是资本主义制度，社会主义共同富裕思想也
不是社会主义制度，这思想和文化不同，思想是超前的，文化是滞后的，文化是在科学
技术制度形成后才能出现。那么这个我就不再敞开了，敞开了就是一个大题目了。儒家
思想体现在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也就是说忠孝仁义，这个在农村在企业人们都信服
，非常好实行；资本主义法制也就是制度面前人人平等，在道德面前人人平等。这倒不
是说要上升到法律，骂人不对，你当官骂人也是不对也是违反道德的；社会主义共同富
裕思想体现在私营企业不姓私，私营是一种生产经营形式，创造的是社会财富。
我从部队回来，主要是我的思想比较偏激，爱刨根问底。回到地方上，这个性格也
没有改。看到党支部选举只是走形式，支书就是党支部，我就为这个问题上访，后招致
打击报复。我说“治国治民不治官，官逼民反国难安，法纪政令千层纸，县官现管一层
天”,小会斗，大会斗。过了几年给平反了。这是我第一次对农村的感受。农村这个支
部是个什么样的呢？大部分都当了二三十年，他们发展党员都是他们的亲近，他们的亲
友。假使我们国家要还政于民，你首先要从基层有所体现，党支部书记当不上村长你靠
边站，领导权应该变成监督权，或者说把村党支部撤消合并！村民选举才能实现村民自
治。现在看咱们村庄民主选举轰轰烈烈的搞了10年，你选半天不能不选支书啊！那个支
书是领导啊！支书基本上是上面任命的。人们说这个农村老百姓素质低啊，人们不会选
举啊，不是那个概念。在解放以前那个土改时期，那时候咱们选村长是怎么选的？就是
首先得有两个竞选人，站在前边讲讲各人能给大家办点什么实事，黄豆一人一粒，你同
意谁当村长你就把这个黄豆放在谁身后，就是那种选举，那是很公平的啊 !那老百姓不
知道选谁吗？现在教他们怎么填选票，太荒唐，有什么不放心的？问题是咱们只有形式
上而没有实质上的选举。他的选举没有效，这个选票10块钱5块钱就卖掉的，这个价格
非常渺小。你说农村素质低，不能发扬民主，中央素质高，他们能够作到这一点？他也
做不到。我说咱们国家制度不完善啊确实不完善啊！你选半天，真正当权的是党支部书
记，而且这党支部书记一干就是几十年，他那思想就那么坚定啊？还是原来那个共产党
员啊？
回到地方上以后，我也在做梦。我有两个梦：第一个梦就是我很想建一个世外桃源
，就是人们可以很祥和的生活在一起。我从部队退下来，我在银行部门当过信用社主任
，后来在银行管人事，我家属要往外转户口我没让她转，好多领导说只要你说句话不用
你花钱。我当时说靠自己的力量出来，没准我哪天还回到农村。1985年，我家属就承包
了一块荒地，和五户农民一起承包，6块钱一亩开荒地，可以说水路电都不通。第一年
种向日葵种果树养猪养鸡，可是赔了两万块，五户农民吵着要散伙，当时每家包了2000
块钱。我说我在银行上班，亏损的钱我顶着，亏损的2000我不要了。没人来挑这个摊，
我说要是没有人接收的话，就让我家属弄起来，咱们就别吵了。你们都撤出去，你们亏
损的2000块钱我都替你们付了。大家一听很高兴啊，赔的钱都退回来了，当时我赔了
16000,把钱都赔光了。当时还给了他们一些工资和利息，他们很高兴，我说有一天我会
再把你们请回来。这样我家属就把这地给包下来了，第二年我们养了1000只鸡，那时养
鸡，一只能挣20-30元，是挣钱的，于是我们以后的几年3000、5000、10000、50000就
这样翻上来了，这就是我的发家史。现在大午集团有种禽公司，这种禽公司一年孵化
400万只雏鸡，现在可以达到年孵化量2000万了。一天就出几万只小雏鸡啊，孵化量是
相当大的，而且品质很高，都是荷兰祖代鸡，也有父母代鸡，有三个孵化场。饲料场可
以达到年6万吨的产量。还建有预混料厂、浓缩饲料厂，就这样发展下来。这个都不说
了，在企业的发展中最大的红眼病不是农民，而是那些官员。这些个红眼病才是最可怕
的。有个村干部，他就想入个干股，我不答应他。那就没安全过，投毒，那2000元买的
种猪他给你用毒药毒死。给你放火，剪电话线、机器给毁掉。找个理由就想报复你，而
且报复最严重就是89年，说孙大午支持动乱。后来公安局来人纪检委来人，公安局长都
出面了，把我叫到一个小屋子里，很多人都找我谈，我说我没有行为但我说了些话。他
说事情过去了你怎么认识，我现在仍然是认为官清民自安，官不清民不安！这是政治上
的报复，这个身体上的报复，至于侮辱啊造谣啊就别说了。他派一个人来看我，那人是
当兵的，以前和我非常好，去了以后，他管我叫叔叔，我家属就给他拿烟倒水，我刚一
扭头，他走到我跟前说叔你抽烟不？我说我不抽，“当”的一锤打来了，我手一捂当时
这手指就碎了。我拿脚揣他，他拿出个东西就打我的腿，当时腿没打折，但抽去了一块
肉。他们去了两个人，当时警卫和我家属抱住了一个，我就给送到医院去了，他也被送
到派出所去了。公安局怎么处理呢？说是我们在打架，按打架处理，他治他的伤，你治
你的伤。打我的人没事在医院待了两天就放了，我住了三个月医院。最后就不了了之，
工人就纷纷写联名信要求罢工，我说你罢什么工呢？共产党怕你这个？他们要去游行，
我说当头的就会马上被抓起来了，我也得被抓起来。我爸爸说死到他们家去，我说老爸
多活几年吧，你可别这么做，我有办法对付他们，谁也不要到医院来看我。我出了医院
以后，我就直接到那个干部家去。他不知道我干什么去，他以为我去报复去了。他问我
：孙大午你干什么？我说上这吃饭，把你们家的好酒拿出来，我上你们家喝酒来了。真
的？真的！他说我请你多少次请你不来啊，我说以前我不懂事。他曾多少次请我去吃饭
我没有去。我说你派人打我这事啊把我打醒了！我们俩喝了一斤多酒，他家属特别感动
，她说跟你哥哥说伤了贵人了。我说大嫂是我错了是我不懂事。我说了私营企业不姓私
，但也不能把这资产给分了，我也不能给你股份。你花钱给我说，但大钱我不会给你。
比如生活上、买肥料这类的我都可以给你，我说我孙大午是这种人。以后我们俩就不要
争执了，当时我们谈得特别开，我说你打我就打我了，你 有权你可以打我，我也告不
赢你。我跟他很坦荡地谈了。打我的那人是他的外甥也就是他姐家的孩子，他来给我道
歉，我说你不用道歉了，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把你当回事。我不原谅你是因为你应该
受到法律制裁，你没把我打死，打死你也得坐牢。毕竟只受了点伤，你就好好当你 的
兵服你的役去吧。这种问题我就处理了两起。另一次是大年三十，我们正看春节晚会呢
，有人喝醉了酒，他拿着个菜刀说孙大午你出来。我就不知道他为什么，我说你放手，
他不放，我就把他摔倒了，他反抗我就踢他两脚，踢到他的脑袋，他就死过去了。找了
医生来一搭脉搏没了，说盖个被子过年去吧。这时支书提出把尸体搬到大队去，我们把
新被子给他裹上，在热炕头上他又一下活过来了。连夜送到医院，住了一天院就出来了
，因为没事嘛。我知道他出了院以后呢，我就坐到他炕头上去了。他儿子非常吃惊，他
也非常吃惊，他说你孙大午怎么还敢到我家来？我说我怎么不敢来了，我怎么了？他说
孙大午啊，我会练气功啊，我命大，换成别人早让你踢死了。他说你挣了这么多钱，支
书要不给，我要也不给吗？我给了他一千块钱，以后再也没去。这是和一个村民，他后
来也干得很好，到县里开商店去了。
再者是和镇党委书记，咱们只讲一个镇党委书记，因为镇党委书记差不多几年就一
换。当然我这是特殊情况，但我这是讲我自身感受嘛。因为跟我要一辆车，我没有给他
，在我修路的时候，他指使人给我断道。修路花了160万，几乎都是大午集团出的。当
时三个村庄8处断道，我问一个老农民为什么断道，他说：“是支书让我来的，我是一
个老共产党员，我是听支部话的，一天给我十块钱。”大午集团是中国农学会科教兴村
培训基地，我就请求部里的一个领导，一个副部长到大午集团看看。这副部长一来，车
水马龙，省里的副省长跟着，市里的市长跟着，副市长也跟着，县委书记都出动了。警
车提前出动，那警车一看急了，马上给县委书记打电话，县委书记就骂镇党委书记：“
你怎么回事？”镇党委书记和镇长就赶快跑到那个路口去填道。那也挨一顿骂。那个部
长就问我：“大午，办企业有什么困难？”我说：“没有困难。挺好，当地政府非常支
持。”当时我们的书记就在旁边，我说：“我们的党委书记、镇长都非常出力。”他又
问：“企业环境好吗？”我说，“好，非常好。”就把他给送走了。送走了以后，这个
事可没有完结。这几个村庄，一个村一个村谈判，我说你们为什么。首先107国道附近
的那个村说：你们得给我办点事。我问办什么事，他说：“再给我们架个桥，你不是架
了一个桥吗？你给我们把风水冲了，本来我们这西边跟你们那边是不通路的。我们这边
多好啊？你们那边是封闭的，把我们的风水冲了，你们再给我们往南架一个桥。”后来
我就给他们又架了一个桥。第二个村，我说：“你为什么给断道？”那个村说：“你把
我们这个村里面一块捎带着给修修吧。这村里穷，你把这通107国道的修通了，我们村
可有2华里。你也给修修吧。”本来政府应该出点钱，可是他们都出不了钱。这个集团
又刚起步。但是我一咬牙，就给他们修了。第三个村，就是我们这个村庄，也去谈判。
这个谈判也是谈开了。也谈了一些条件。比如说学校的一些捐款，扩庙，修路。最后大
条件就是给村里面修一段水泥路。这个路也大约花了差不多十万。我也给他们修了。后
来共同意见：我们这好说，乡里乡亲的。你得先和镇里关系处好。我说是，我尽量吧。
我就真诚地请那个镇党委书记吃饭，大家都下了台阶。这也能体现出我之所以能办企业
办到今天是因为我很刚强，但是我刚中有柔，即不卑不亢，不愠不火，就掌握这么一个
原则。我跟我的业务员和干部说：“什么是勇敢？勇敢就是门难进，你能进；脸难看，
你能看；话难听，你能听；事难办，你把它办成。”（掌声）我的第一个梦想，就是把
我的那个地方建成一个祥和的大午新村。这个梦想正在实现，现在我们那里的学校大概
2500人，工人1500人，总共大约有四五千人，总的来说是比较祥和的。人们安居乐业，
没有社会上的勾心斗角，没有这种乱七八糟的行为。就是得益于这种传统的儒家思想，
得益于道德面前人人平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得益于社会主义共同富裕思想。我们集
团的经营指导思想是：不以盈利为目的，而以发展为目标，以共同富裕为归宿。这些是
起了很大作用的。
我在浴池外边题了我的第二个梦想：安得淳风化淋雨，遍沐人间共和年。我给我们
老师作报告，也是这么说。我说第一个梦想我们是可以实现的，第二个梦想咱们不好实
现，但希望我们的学生可以实现。我们教育学生能够实现这种理想。我说咱们老师为天
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老师的历史使命。昨天我在
北大也讲到了，我说我爱这个国家，我爱这个民族；我同情穷人，我也同情富人；我可
怜乞丐，我也可怜贪官。我可怜乞丐是因为乞丐一无所有，生活贫困；我可怜贪官是因
为他想做好人他做不成。贪图就是一种享受，但他不知道幸福不仅仅是一种享受，更重
要的是一种感受。有钱有权，只能体现人生富贵，不能体现人生价值。体现人生价值的
是知识，是劳动，是奉献。（掌声）给与别人才是幸福，仅仅把享受作为幸福的不是真
正的幸福。我去西欧考察过一次，荷兰的大坝塑的铜像是劳动者搬石头，与中国的长城
相比美。法国艾菲尔铁塔是以设计者艾菲尔而命名的。我去荷兰的总统府，正好赶上他
接待外宾，升国旗，奏双方国歌，那个仪仗队也是雄赳赳气昂昂。最让我触动的是相隔
大约30米开外粉刷墙壁的工人他们不回头看，他们仍然在那里工作。那个社会是那么祥
和，总理府里就没有一个保安。（不像我们一个学校或公司都有保安。我走了五个国家
几乎就没看见一个警察。）这就是尊重劳动。就说那个总理接待外宾是劳动，工人粉刷
墙壁也是劳动，这个劳动是相等的。我说要尊重劳动尊重知识，而不是尊重权利、有钱
的人。我的父亲84岁了，在集团里拣垃圾，有学生给我提意见说为什么让你爸爸拣垃圾
？他愿意劳动他愿意拣，卖的钱给他五个孙子，一人给一千。这个钱还是花不了，我说
你存起来，给村里捐。他身体特别健康，我们这个家庭挺幸福的。父亲给我的启示就是
喜欢劳动，我看到这一点就对我弟弟说：咱们将来能不能做到这一点？我说你看父亲，
给咱们树立了榜样。我大儿子大学毕业准备去澳大利亚读MBA,二儿子自己考上甘肃工大
，我说你们虽然考的不好，但我依然以你们为自豪，咱们都在奋斗中都在追求。我在孵
化厅前还提了个上联：“鸡鸣报晓混沌宇宙雏啄破”,我的灵感来自鸡蛋孵小鸡，在十
四五天之后，你什么也看不到，到21天的时候它啄破壳，我受到启发。我想到中国的希
望：“自古英雄出少年”.
在来之前有个同学采访我，让我讲一些我们学生毕业后的看法。我说我提出一个就
业就是创业的概念。同学们不愿意去农村，这个不怨同学们，农村创业的空间很小。我
提出解决三农问题不是靠减税费，不是靠小城镇建设，也不是农业产业结构调整，也不
是给农民以国民待遇，这些都很好，但也都很有限。我说根本就是要放开农村劳动创业
的空间，我建议出台临时乡村法，放开农村，农村有需求的市场，比如说放开农村金融
市场，放开教育，农村也可以出现劳动雇佣资本，我们经常看到的是资本雇佣劳动，但
只要你有才能有信誉你就能借到钱，打出一片天下。你用你的诚信用你的能力，自然会
有人贷款给你，也就是说劳动雇佣资本，那是非常有意义的。如果放开农村，人人都有
事干，事事又有人干，我说中国年增长15%保持十年都没有问题。同学们如果到农村去
，那可是大有用武之地。像大午集团有孙大午这个能人整天和他们打官司那是打出来的
，这是我在争取一个空间，我说能人经济可彰而不可学，像我不是可喜可贺的人物，而
是可悲可叹的人物。我所起的作用都应该是政府行为。我还要讲一讲我和土地局的官司
。大午集团现在是占地2000多亩，原来是100多亩荒地。1985年开100亩荒地，稍微有点
起色的时候，镇土地所说我们违法，罚款一万，我觉得委屈，没有给他。县土地局罚款
五万，我又不给。保定市土地局到了，罚十万。我跟他辩论，我说我不是非法占地，这
个土地法是87年1月1号生效，我是85年占地。85年占地怎么会违反你87年的土地法呢？
他说你别管什么时候，不许你建就不许你建，说你违法就违法。我说我不违法，87年的
土地法说农民可以在承包地里边从事农林牧渔生产，我搞的是养鸡养猪，是农牧业，也
不违背你这个土地法。我说你一定要处罚我，我就告你。那个局长说：你告吧，保定市
中院和我们联合办案，我们怎么说他怎么判！我说送客，就把他们轰出去了。过了几天
，河北省电视台、省土地局执法处的一个处长又来了，那天来了30多辆车，从省市县，
各种各样的车可以看出来，这车是一级比一级档次高！当然那个河北省电视台，我形象
怎么丑怎么录制。播出来就是大午集团远远看去就像个小城镇，这都是违法占地啊！他
们要推平了大午集团，我说你别说推，你用炸药包炸吧。我说过私营企业不姓私，这些
资产不属于我，我说我就管好我的建设，你就搞你们的破坏吧！反反复复的交涉我都不
认可，我说我没有违法，我搞得是养猪养鸡我做的是饲料，我搞得是农牧业，我占的是
荒地不是耕地。那位处长说：孙大午啊，你别以为是荒地，别说你是建猪场建鸡场，你
看那山坡上垒个羊圈搭个牛棚怎么样啊？不经过我们土地部门批准都是违法占地。我说
董处长你说话要负责任，拿出文件来才行！他说：孙大午你要文件吗？回去给你写一个
！这就是那个生存环境。要是讲这个三天两夜也讲不完，我不想再讲了，留点时间给同
学们提问。这个国家会越来越好，同学们生活在一个创业的时代，我相信不久咱们这个
国家会放开劳动，比如说是土地、资金、人力市场，这几个都会放开。农村是个广阔的
田野，人家说现在农村不再是个希望的田野了，是一个绝望的田野，我说你不要这么看
，国家一旦放开，出台一个临时乡村法，放开全国农村，就会像78年大包干一样万马奔
腾，局部地区会突飞猛进，也就是说中国的农村仍然是一片希望的田野！
回答提问：
1、我觉得今天听您讲座时同学们的笑声太多了，不知道您是怎么认为的。我听了
之后觉得真的不好笑而是非常愤怒，这是我唯一的感受，所以我笑不出来。您是一个非
常刚强的人，您敢于和那些所谓的强权所谓的专制反抗的时候，您又可以说是刚柔并济
，我不知道您在创业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正当的竞争行为，您是否认为这种不正当的竞
争行为在创业的时候是不可避免的？
答：我刚才说了，我这个事情已经做到极限了，如果我要不这么做，我这个企业就
生存不下来了。你是指我请镇党委书记吃饭吧？我认为我这是光明正大的，不是一种行
贿行为，我也不认为他们是索贿行为。我想这样做大家都有下台的机会，如果要不是这
样做的话我不知道还应该怎么做。我认识很多领导，比如说和税务局打官司，税务局一
年在我那最少查四次帐，国税局两次，地税局两次。九八年查一次帐查了四个月，他们
没查出任何问题，农历8月15,我们一个老总给了他们每人10斤鸡蛋两盒烟，这个礼品非
常少，他们不来了，马上发了一个纳税通知书，限大午集团三天之内交纳税款138万，
我们得到这个信息第二天赶快去问，他们不说为什么只说你纳了再说。第三天协调不下
来就过期了，过期了他们就封了我们银行的帐号，于是我们就起诉，这样就惊动了县长
县委，就派了个常务副县长找我谈话，让我们撤诉，说一切好商量。我就撤了诉，我说
我不欠税就撤了诉。半个月后市稽查局进驻大午集团说是例行检查。我问就查我们一个
企业？说就查你这一个企业，市里对这个很重视。我不同意，说你们刚查完，我刚撤了
诉，市里面就查，我怀疑你们是打击报复。我就给市委县长打电话，他们说你又没有藏
掖，是清白的，就让他们查怕什么？我说好，就让他们查吧，他们就查了我十年的帐，
三个月后他们来了三个局长，结果核实了16.5万。从138万降到了16万五，我说不接受
。一把手局长说这是实实在在的，你为啥不接受？我说你查到了92年，按照税法规定只
能追缴三年，他说大案可以追缴10年，我说什么是大案？他说是10万元以上的算是税务
大案。我说这16.5万是大午集团5个独立法人加在一起的，你把它都放在一起当然是大
案了。后来两个副局长就说孙大午你拿了吧！你交的钱还够我们的汽油钱呢！我说“行
”,我就认可了，就签字画押，之后就吃了顿饭。那个局长对我说，这事还没完还要我
交20万，我说你凭什么再让我拿20万？他说根据税法，滞纳金是千分之二，这个我可叫
你拿可叫你不拿。他说你算去吧！他说大致算了一下是几十万，我说我考虑考虑咱们先
吃饭去吧！过了有两个月，我没把钱给他们，税务处理书下达了，他们叫我在十天之内
缴16.5万加滞纳金37万一共是53万，我一看他真要这么干我就写了封控告信告他打击报
复滥用职权。从县告到市我是屡败屡告，这个官司一下打了五年我就没赢过，告河北省
电视台、告《河北日报》、告地税局，我就没有赢过。为什么不赢呢？因为地税局他有
解释权，税法规定你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交纳罚金，他说是十天纳税你第十一天去纳税
，没有复议资格，没有税务复议，法院就不审理这税该不该纳的问题，而审理的是他封
你的帐号划拨你的存款这种行政行为是否合法。最后我找检察院，检察院以滥用职权报
复陷害嫌疑人把他给拘了。这时政法委出面了，一夜之间这官司就撤掉了，原因是决议
是税务局集体出的就应该集体负责。检察院最后的决议是说把16.5万这五个独立法人的
税款加一起是不合适的，算是给了一个说法。我打官司大概付出了有100万的代价，这
路我是这么走的，另一条路给他们送钱我没走。他们还报复我，在税上查不出来就说我
非法集资，让在我这有存款的农民去挤兑，那时候工人们是人心惶惶，可以说打击非常
惨重，年产值损失了有1000多万，工人们好几百逃跑。起诉河北省电视台，在省高院八
点开庭，他们十点还没来人，在审理中我说：你说我大午集团偷税漏税，我们大午学校
有免税凭证，建学校是不纳税的，他们一看说：不欠税，地税局怎么说你偷税漏税？我
说这是他们的问题。他们说：学校给你免税了，学校的围墙也给你免税了？所以说就是
这样的官司我也打不赢。市人大主任对我说：税务局长是我提拔的，你要跟我打个招呼
写个条子，138万你拿上个10万8万也行，5万也行，你为什么非走这条路？我们市的常
务副市长也对我说：你干吗和我们税务局打官司，你要我把税务局长说说不就行了吗？
我说我不愿意走这条路，这条路走下去他会认为我有后台，他会认为我给你送了礼行了
贿了，他会依然认为我们大午集团有某些黑色的东西藏在里面。我愿意走这条艰难的路
，现在走出来了，我认为这是条正道。上个月和市里领导吃饭，书记说我脑子有问题，
说我认识不上去，说如果大家都不照章纳税，就你照章纳税，不就是你不正常吗？我说
对，是我不正常。为什么今天我对同学们说我是个可悲可叹的人物，是可彰而不可学的
人物？因为我要做的是一个公众人物，公众人物是没有隐私的。我对一些朋友说要光着
屁股在街上走一趟，我就敢你们都不敢，我身上是干净的。包括我刚才谈的事情，因为
这些都是谈开了的事情。我这么做不要求大家这么做，能人经济不是市场经济，现在所
呼吁的就是要做一个大众经济，一个自由竞争的经济。
2.在您设想的临时乡村法中政府要起什么作用？
答：中央非常想解决农村问题，但是老百姓和中央的取向都是认为在执法层面出的
问题，都认为是吏治腐败，我不这么认为。咱们国家问题不是出在执法层面，而是出在
立法层面，好多立法都是违法之法违宪之法，这些法都是部门起草，就是国家利益部门
化，部门利益法制化了。税务局有税务法，工商局有工商法，畜牧局有畜牧法，农业局
有农业法，技术监督局有技术监督法，他们这些法都非常细化，都非常合理，但是有一
样，不符合中国的国情。因为中国的国情是一个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型时期，应该
先让他发展然后再让他规范，现在的立法都非常详细，都是发达国家那种法制。农村缺
医少药，但是根据这个法，办个诊所都批不了。比如说食品卫生监督法，昨天我上北大
讲了一个煮的鸡蛋的事例，到街上去卖你就卖不了！首先你得三证齐全，卫生局要检查
你的服装、你的生产工具、你的厂房，还得检查你的计划生育情况你才能卖你的鸡蛋。
你可以提一篮子鸡蛋煮熟了去卖，你要知道没有这些手续你是非法经营啊，非法生产非
法销售，他可以不管你，当地政府可以宽松，但从法律上你是不合法的，也就是说他想
要找你麻烦就可以提流你，你就会生活在恐惧中。你卖一篮子鸡蛋没有人找你麻烦，你
卖10篮子鸡蛋也没有人找你，但是当你小有规模的时候，你的麻烦就开始了。这些都怨
咱们的执法人员吗？不是！是因为你在立法上给了他这个权力了。假冒伪劣是工商局打
下去的？我看他最起劲的是打真实的产品。土地局真的是保护土地啊？真要有了钱，除
去天安门广场不能建，你在哪建都合法！粮食生产上去了，这是农业局的功劳吗？那个
鸡蛋多了是畜牧局搞上去的吗？我不这么认为。应该相信亿万个农民家庭就是亿万个有
民事行为能力的主体，也就是说他们都是能负民事责任的。另外对监督最有效的是顾客
！这些权利为什么不放给农民呢？我们设这些部门看似很好很公正，因为有注水猪肉，
要统一屠宰；有私商粮贩，我们统购统销。这些办法对头吗？我们农民就需要这么管制
吗？我说不是，应该放开，这是在立法层次有问题。
3.毕业找工作双选会已经成单选会，现在的大学生就业观念有问题。请您呼吁学生
去中西部，请问怎么看待大学生理想和现实间的差距？
答：你第一个请求我尽力作到，得看人家给不给我这个机会。第二个就是理想与现
实，我想这个 理想永远不能破灭，但也要现实的选择。我给大家朗诵一首英文诗：
Hold fast to dreams
For if dreamsdie
life is a broken-winged bird
That cannot fly
Hold fost to dreams
For when dreams go
life is a barren field
“Froien with snow”意思就是要紧紧抓住你的梦想，一旦你的梦想死去，你的生
命你的追求也就破灭了，就象鸟儿一样没有了翅膀，你就不能飞了。这个理想和现实是
有冲突的，一定不要让这个理想破灭。也就是说你得时刻准备着发挥你的长处。现实的
选择没有错，找一个工作或者留在北京这都是非常现实的选择。“五四”那时候上学都
是地主资本家的孩子居多，他们先有了温饱才有了理想的追求，你比如说周恩来，他是
大资本家出身的，毛泽东是地主，他在北大图书馆是被人瞧不起的。咱们现在的学生可
不一样，你叫他考虑军国大事我说那是不太现实，有的同学追求现实考研留在北京，找
一个好工作这是非常让人理解的。但你的理想不能破灭，你的良知不能有丝毫的丧失。
毛主席也说过，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但是我要说这个世界
是我们的，这个世界现在是我们的。我们的责任还没有尽到，昨天参加会的还有李昌平
、胡星斗、于建嵘，都是和我同一时代的人，我们会竭尽全力尽我们的责任，这个历史
的车轮在我们身上哪怕向前推进一步，也是我们的成绩，我们也得推！在你生活中可能
有挫折的，但是你这个理想和目标、报效中华民族的良知一点都不能丢！希望同学们为
国家作出贡献。
4、我想问一下你刚才讲的私人企业不姓私是如何理解？
答：私人企业不姓私，可以姓资，个体户姓私。企业这个概念有很多，私人企业乡
镇企业，这种企业行为不仅仅是企业家行为。什么叫企业家？企业家首先是忧国忧民、
为国为民，他才是企业家。我对这个企业有支配权，我觉得我就没有权利把它解散，这
几千人要是解散了以后这不是社会行为吗？应该制裁我。企业的成长发展是社会的，不
是你个人组成的，你的创造过程和你的结局都不会姓私。第二咱们看这个倒闭的私营企
业，一旦破产破的是谁？破的是国家贷款。甚至工人工资都发不出去，他就应该是一种
社会行为，必须对私营企业都有所限制。就算不限制，每个人都应该有这个意识。大的
企业家我们在一起座谈的时候，那个感受都和我是一样的，发展大了以后都想把这个企
业做得非常规范，做得好一点。跟多挣点少挣点没多大关系，侧重一种实现个人价值，
都是这种感受。我妻子挣了一万块之后，拿一万块在她母亲面前说：妈，你看这一万块
是这么多！一万块是什么概念她刚知道。我那时候一个月才挣50多块，那一万块是非常
了不起的。挣到10万块的时候她就把它藏起来，等挣到100万的时候她就没有那种兴奋
了，当银行有几百万的时候她就不知道怎么用了。觉得该干点事。那时候我妻子就说：
咱们建个敬老院吧！因为我提倡儒家思想，所以就想建个敬老院。因为医院解决不了，
没建成。后来又说建孤儿院，就去找民政局，没有找到几个孤儿。后来我们就建了个大
午技校，免费办学，办了多少年了，培训的农民有上万名，办了起码有上百期了，那种
养鸡养猪养牛、公关礼仪、葡萄种植等培训班。企业办到现在是一种回报社会的行为，
我怎么想这企业都不姓私，这资产都是社会的。咱们批判资本家，你不知道资本家在想
什么，你又没当过资本家，所以我们不能这么看。比如说邵逸夫，你看他捐献了多少大
楼啊。看看比尔盖茨，他能给子女留下百分之几的资产？能到百分之一吗？那都是社会
行为！
5.您有一个观点说中国农民的问题就是中央的问题，是不是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是不是在中南海的人都不敢说真话？这样的话我们又怎么能寄希望于中央来解决这个问
题呢？对中国农民怀深厚感情的原动力来自哪里？
答：这个问题我倒着回答。原动力在于中央，中央是要实实在在的解决三农问题，
这点是不可质疑的，我希望大家能够坚信。至于中南海的人不敢讲真话，我不这么认为
，他们讲的都是真话。不过就是站的角度不同，就是说屁股决定脑袋，他那屁股坐在哪
就为谁说话。人的正确思想从实践中来，那么人的错误思想又从哪来？也是从实践中来
。他看到的是能人经济，是试点的经验。他的出发点非常好，在理论设计上对国家有利
对人民也有利。比如说这技术监督法，你技术不监督能行吗？他实际没有错，但他不适
合中国的国情。我上去说的话是实话，但他们说的话也不是假话。但他听到的是一级一
级往上反映的实话。而且这实话反映上去也符合中央下达的那种指标，这是一种上下都
通气的关系。当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来打破这一切的时候，显然就是不受欢迎的。西方社
会民主共和制度他有时候也听不到真话，美国总统只能当8年，就是说要下去体察民情
，但让他一直当下去也会听不到下面的声音。在历史上有一种清君侧的说法。中央的政
策都是不错的。我是不反腐败的，腐败，腐败，一腐就败，可现在是腐而不败，这是一
大奇观。问题不在下边，根子在上面。
6.你这个底层的声音是代表农民还是农民企业家？
答：这个问题很简单，我只能代表我自己，我不能代表任何人。因为我说了能人经
济可彰而不可学，没有任何代表意义。
7.请问您的成长有什么背景吗？
答：没有。我这么大企业了，连贷款都贷不到。
8.多党制在中国合适吗？请简言概之。
答：如果没有宪法做保障，民主很可能会出现动乱，甚至出现新一轮的革命，因此
我也不同意实行多党制。但实现民主共和要有一个宪法保障。宪法可以把各个阶层的权
利和义务规定得很清楚，这个时候就成熟了。
9.您在创业的时候受到了许多迫害，有没有支持你的力量？
答：有，非常可贵。比如我挨了打，工人们都按了手印，要求上街游行。警察打了
我们的工人，工人们说：人民警察打人民，看看人民怎么打警察！我就给政法委书记打
电话，告诉他群情激愤。周围老百姓对我都很好，这种力量很强大。政府里也有人支持
。我说不是咱们的人坏，是制度有问题。
10.您的企业是家族企业吗？前景如何？
答：是家族企业，但不是家族管理。我两个弟弟来的时候我对他们说：如果是为了
挣钱就不要来，如果为了这一带老百姓都富起来，为社会做贡献，咱们哥三个就能坚持
干下去。人为利益而勾结，为志向而团结。在92年以前我就在干部当中进行《论语》教
育，几乎每周为他们上课，讲“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帮派理论可以立国立
家，但不可以治国治家，需要公德、公理、公法。我们弟兄这么多年以来，为了工作争
吵过，但没有因为经济利益红过脸。因为有这样一个领导队伍，这个企业发展得很稳定
，前景也很好。我说是不以盈利为目的，但十几个厂都盈利，只是利润比较低。人们说
大午集团上亿资产很了不起，我认为没什么，香港弹丸之地有李嘉诚、邵义夫、包玉刚
这样的大企业家，大陆960万平方公里一个都没有。是没有这样的能人吗？显然是环境
问题。大午集团18年了，打日本鬼子才用了8年，解放战争才3年，我做了这么点小成绩
有什么可喜可贺的？我觉得非常悲哀。
11.我们农大的学生在21世纪能有什么大的发展吗？
答：不管有多么艰辛，多么大的阻力，一定要坚信：人间正道是沧桑，一定会有所
作为。一路向前走，一路是鲜花。
12.最后一个问题，请您用四个字来说明是什么潜质支撑您从一个农民走到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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