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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 发帖数: 472 | 1 南方人喜欢吃米,北方人喜欢吃面。这句话没有多少人反对。住在淮河岸边的人深
有感触,一条河一座桥,桥南边产稻谷桥北则是漫山遍野的麦田。风吹稻浪向北边传播
稻花香,阳光铺地满目金黄是麦子的香味。带着憧憬的学子们在淮河北边的学校里读书
,食堂里有米有面。读书的时候南北岸的同学坐在一起学习,吃饭的时候各端各的碗,
吃米的人不喜欢吃面,吃面的人说吃米不管饱。
关于南北的分界,历史上一直有些争议:
一种说法是以秦岭、淮河为界分南北。这是因为淮河是中国境内最南的一条在冬天
会冻结的河流。另一种说法是明清时期,不少学者主张以长江作为区分南方、北方的分
界线。 两个说法各有根据,前者以自然地理特征为重,后者以人文地理因素为重。
但住在淮河边的人更认同是第一种说法,很简单两千多年前《晏子春秋》早有提到“橘
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
先入为主的饮食习惯会如影如随跟随一个人很多年,或者说一辈子。你可以改变自
己的乡音和容貌,但无法改变的是最初纳入舌尖的那口滋味。不管此后的脚步走得多远
,无论此后的菜肴如何珍美精致地道,天南海北,吃不出的是自己家乡的那个味道,那
份怀念。
吃作为一种必要的生存启蒙,在最初行走的半径里,人们所了解的是自家厨房里的
美食。随意走进任意一家乡下人家,不起眼的砖瓦院子里,不,最好是土墙院子里,有
个歪歪垮垮的厨房,一般门厨房门朝东或朝西开着。四壁被烟熏的黑不溜秋的,虽然房
顶有烟囱,但顶不住有时候的西北风,把烟吹回炉灶中。屋顶上挂着长长短短的灰捎子
,用竹竿一碰就会掉下一团灰白色的灰烬。除了锅灶台就是一个四条腿的的案板。这案
板上就是幻想的出发点。母亲的双手变幻出各式可口的手擀面和馍馍还有饼子。
最初我们以为世界上最好吃的就是这里,最地道的饮食就在这里,最早的发源地也
在这里,这句话是对的也是不对的。
如果有人告诉你,你正在吃的饼子是从西域传入中国的,而不是来自地大物博的中
国,请不要惊讶也不要因此噎着。事实确实如此,我们常吃的饼子是拜谢汉代张超,他
出师西域时从那里带回来,这是文字记载中最早的记录。唐代兴盛之时,又称胡饼,当
时啮胡饼已经成了一种最时髦的享受。《旧唐书》:“贵人御馔,尽供胡食”。而构成
饼子主要成分的面食验证下来主要来自中国,现黄河流域作为世界上最早出现出现农耕
和麦菽稷的地方。可见面食和饼子并不是在同一个发源地出现的。而面条的最早起源地
现在还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意大利人说是他们家先做面的,看现在满世界的意大利面
就知道了。阿拉伯人则说是他们家先制造的。中国说最早的面在青海就有实物存在,以
此为凭。(2005年青海省民和县喇家遗址中发现了距今有4000多年历史的面条,长约50
厘米、宽0.3厘米,由粟制成,有最早的文字和实物佐证)
面食从南到北呈现出由精细到粗放的形态。台湾和香港的面很有意思,担仔面,车
仔面,离不开一个仔,离不开一个美味的拌料,面则是多以细面为主。福建有一种面叫
线面,细如发丝,下到煮好的鸭汤里味道极鲜。这面在市面上也有出售的,但一定要到
乡下的小面馆里吃正宗而又地道的线面,走的时候再带上几团线面才行。苏州的红汤面
算是较为粗一点的面,加上一块红白相间的大肉,不油腻不单调,再加上店家调制好的
带红汤料味,可以吃的满嘴流油又心满意足,但记得一定要当地人作陪,他们不会带你
去装饰一新的饭店只会带你去巷子里那个不起眼的小饭馆,但你吃了一次便会去第二次
。武汉的热干面你只要去任意一条马路,早上五六点就有人围在热腾腾的蒸汽面前,老
板,来碗热干面!好来,马上就好,一手抓面,一手晃动漏控,两分钟后一份带着碱水
味道的圆条的热干面就好了,倒上芝麻酱再加点十三香还有几片荆芥绿叶就来了,这面
吃的快捷利索。
南方的面从细到粗,最粗的也就是热干面了。比起北方面条的粗犷和多样南方的面
显得小家碧玉细长柔软。但北方的面也有说不完的味道道不尽的气场。
去北京的人都会心心念念去吃碗地道的炸酱面,有的店家特意请来会吆喝的服务员
,您要来碗面吗,来咯,您哪。再要碗豆汁吃个炸圈,也算是品尝了一把地道的京味,
黄豆酱加上浇头还有清爽的黄瓜丝,这面吃的是气场和满足感。看过电影《白鹿原》的
人都记得当地人喜欢吃臊子面,要过门的媳妇首先得敬未来的公婆一碗肉臊子面,臊子
肥瘦齐全还要剁得均匀,面是亲手和面擀制出来的手擀面,这才叫臊子面。现在只要是
陕西面馆,第一道就是看臊子面地道不地道,以前考媳妇现在考面馆。再粗一点的面就
是刀削面,做刀削面的都是身强力壮的男的,一手托面一手举刀就着锅口,眼都不眨,
片片翻飞,硬硬的面团愣是变作片片柔情,加碗牛肉汤或羊肉汤,粗中有细,硬里带软
加上几片香菜又多了一丝柔情。
一坨面,捏紧了,成一根面,拉长了那就是一根碗面。一坨面,扯匀了,拉成一片
,拉开了,稍细是拉面,粗点变烩面,再宽点那就是裤带一样的Biangbiang面。
一根扁担挑不起,两根筷子波涛里翻转。一碗面细细长长,从北到南,沿着河流顺
着北风一路南下,如今在全国各地的大城市里都可以吃到来自全国各地的面食,地道不
地道不是你说了算还是要问面来自哪边。
《北方有盛宴》里这样说道:心口仿佛有一束光,沿着喉咙撞过来,把舌头上的麻
辣鲜香都冲淡了。才明白,人最先变老的原来是味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
花。天南海北的缤纷宴席,吃份新鲜,吃不出团圆。
走过南北的路吃遍天下的面,越吃越讲究。吃面的人不仅看面做的够味与否还要看
店家的名字够不地道,厨师是不是来自那边的,最好那面味第一口就一下子抓到心里面
。吃面的人还会眼瞅着店里的小菜店里的桌椅够不够风情,时常吃面已经不是简单的事
,而是一种找寻。最好能找点感觉找点怀念,也许那碗面里就藏着一份情,是亲情,友
情还是爱情,吃过面的人嘴里说不清心里最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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