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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热河一窝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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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聚宝丰虽在北市场只能算个不大不小的门脸，两边还有绸缎庄和茶业行几家买卖
，可实际上这一条街的门面房子都是胡家两兄弟的产业。前头的门面房子都出租出去，
租出去的门面都跟后院隔着，这后头偌大倒是一片三四进的大宅院。穿山甲四兄弟打从
搬到奉天来之后，等给杨家的大娘发送了之后就搬了进来，一直在这大宅院里头住着。
四兄弟和胡家两位掌柜的关系算得上亦父亦师。
话说待到这胡家二位掌柜和穿山甲四兄弟到了书房坐好，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听见徐先
生就在外头正要引着一人要进来。五十多年之后，范老铲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王二
耗子时候的情景。
伴随着吱呀一声，书房外面的厅门就从外头被人打开了，隐约听见徐先生说了句“请”
，然后就回前院柜上去了。六个人在书房里面听这动静应该是进来一个人，可是从外屋
到里屋还有那么几步道，却是听不见来人的脚步声，只有一种悉悉索索的声音倒像是从
外头闯进来一只老鼠一般。
不大一会儿，外头来人想是到了里屋的门口站住了，就隔着个竹帘子站在外头，来人轻
轻地咳嗽了一声，声音很低却也很尖。之后，胡家两位掌柜马上眼色示意穿山甲四个去
掀了帘子请客人进来。这老大殿魁二话不说，三步两步就到了门口，一抬手掀开了帘子
，第一个看见了来人，却是忍不住地“咦”了一声，跟着也不废话，把门帘子搭起来，冲
来人说了声“请”就自顾自回到座椅上去了。
这时候范老铲就坐在里头，看着大哥去掀开门帘子，等着要看看这来的是何许人也，却
看这来人不是先迈腿跨了门槛进屋，倒是先把一个枣胡儿型的脑袋从外屋探到了里屋来
，就见那头发油光锃亮的像是被狗舔了一般，前头疏着一个五五开的中分，脑瓜子四围
一圈儿青里泛白的头皮。是时下的发型，看架势似乎还是刚从北市场里的小张家剃头铺
子出来的。短额头，一对三角小母狗眼儿下面是又长又高又尖的鼻子。两撇小胡子，薄
薄的嘴唇片子，下巴就有那么一点儿，直接就连着又短又细的脖子了，只是嘴唇也太薄
了，上下几只门牙也遮不住，就那么龅在外头。中等身材，上半身奇长，下半身又特短
，只是一对胳膊比平常人都粗了几圈，一对手也是大的出奇。
“这人再安条尾巴活脱就是只大耗子啦？”范老铲心忖：“这热河一窝鼠果然不是信口
胡诌，想必吃臭这行里还是有些本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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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来人把个枣胡儿型的脑袋从外屋探到里屋两个眼珠子叽里咕噜上下左右地乱转，就
看到屋里已然坐定了六个人。冲着门的厅堂之上是一套上下桌，下桌搭着灰布桌裙就在
上桌的下面。这上桌摆设古朴简约，一个一尺多高的鎏金大肚子弥勒儿佛，两边两副高
脚的铜烛台，上头的蜡烛也就烧了一半儿。弥勒佛脚前摆着一把宣德炉，里头正上着三
柱线香。左右两边两把红木的太师椅，上面坐着两个老头儿，正襟危坐地看着自己。两
个老头初看上去活脱脱一个模子里浇出来的，不仔细看还真分不清楚，又都穿着一身的
藏青的长袍马褂，只是仔细看的话左边的老头儿脸膛红些，右边的老头儿脸膛黄些。
上桌的墙头上挂着一幅虎啸山林图，这老虎画得算是虎虎生风。两边一幅对联，上联写
着“无欲常教心似水”，下联对着“有信自觉气如霜”。左右两边一边又排四把藤交椅
，右边空着，左边坐满了四个年轻人。高矮胖瘦，俊丑不一。
这人冲着正堂上坐着的胡家两位老东家和穿山甲四兄弟点了点头，又哈了哈腰，跟着抱
了抱拳，嘿儿嘿儿地笑了两声，这才高抬腿，轻落地，悄无声息地就迈步进到了里屋的
厅堂来。
范老铲这时候再定睛观瞧，见这人虽然其貌不扬，这周身上下倒是紧尘利落，一件白绸
子的汗衫，下边黑色吊裆的单裤，打着绑腿，光脚就蹬着一双黑灰色的洒鞋，鞋子上头
一尘不染的。背后背着老大一个紫色绸子的包袱皮，里头看样子裹着不少东西。
上垂手最里面坐着的杨殿魁这时起身凑到胡家大掌柜的耳边，小声问了句：“大伯，留
神啊，别是鹰爪孙扮的钩子吧。”
“恩，看看再说。”胡家大掌柜点了点头道。
“嘿哟，我了个操啊！真是个念啃挂洒火！”这时候杨殿元实在忍不住脱口而出。
老二杨殿元这话一出口，胡家两位老掌柜就狠狠瞪了他一眼。跟着咳嗽连连。
来人一眼扫了扫杨家老二，就看这杨殿元二十上下的年岁，瘦儿高，脸倒也白净，就是
有点儿白里发虚，眼神看着也飘。坐在藤椅上还没个正型，一条腿盘着，一条腿耷拉着
，两条胳膊像两根面条缠在扶手上一般，就跟条蛇一样盘在椅子上。一双眼睛虽然发飘
，却透着阴狠阴狠的劲儿。
哪知进门这人道上的黑话也都门清，杨家老二说他长的丑一听就听了出来，就看来人也
不生气，又冲着屋里的六个人抱了抱拳，不亢不卑道：“撮啃念啃，洒火洒水，吃臭的
老合字儿也是合字儿。这些年顺风子张招子亮，簧点儿清腿也长，没撅过包伤过攒子，
凭本事吃饭。要是个半开眼的空子怕咱也混不出头来。”
这几句说的条条是道又绵里藏针，把老二杨殿元噎地无话可说，把两位胡掌柜也说得频
频颔首点头称是。
“老二，念着，郎不正，点儿不清，尽他妈给咱们抹盘儿。”杨殿魁看不去当着来人的
面呵斥起老二殿元。这杨殿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低着头也不说话。
来人又端详了一眼杨殿魁，高大魁伟，坐在藤椅上面却像个立地金刚一般，挺胸叠肚，
双手交叉着呵斥着叫老二的那个白脸儿。一边回过头来看着来人，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又撇头望向端坐在正中的胡家两位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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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胡家大掌柜看了来人一眼，不急不慢地说道：“道上的？晒哒晒哒。”
来人正色道：“一座玲珑塔，塔里住念把。”
“开门见山！尖局念把？里腥念把？”大掌柜接着问。
“三十年前，山是山。三十年后，山还是山。尖局念把，里腥念把，都是念把。”来人
有问有答，一点儿也不慌乱。
“哦？”两位掌柜异口同声地诧异道。
这二掌柜倒是抢了大掌柜的话急急地问道：“敢问世间哪有百岁的人？”
来人似是背熟了暗号，回道：“强作空空千年调！”
大掌柜间不容发地接着问道：“那我打千年铁门槛怎样？”
来人笑道：“不过一个土馒头。”
大掌柜也跟着笑道：“谁说土馒头不是馒头？”
这暗语对到这当前儿就算熟门熟路，大掌柜开始调侃这搬山卸岭的行当了。
就听这来人也是“嘿嘿”地干笑道：“掌柜的，兄弟们吃的就是土馒头，可您不知道啊
，不怕这馒头生，就怕那粽子凶啊。”
话音刚落，就听得屋里几个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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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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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k
发帖数: 5933 | 3 哈哈，多谢提醒，赶着把注释加上去了。
二十五章热情准备ING~~~
【在 j*****i 的大作中提到】
: 黑话不懂， 能不能边上给个旁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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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
发帖数: 1292 | 4 真好看。
发在这里屈才了， 多写点，看看大的原创书网会不会收你。 |
j*****i
发帖数: 1292 | 5 在问下， 你的这些黑话，是自己编的，还是以前真有？如果真有，得记录下来，这是
文物呀。 |
l**********r
发帖数: 156 | 6 签约了，不过就是更新太慢，所以小编已经对我绝望了。。。
BTW，同学们在这里看就行了哈，多提宝贵意见，但请不要转发其他网站。
国内那个网站有版权协议，要求必须在他们家更新。
我懒得一章一章更新，打算在买买提鬼版搞个十章八章的再去他家更新。反正国内看不
到买买提，就算翻墙过来，也没人上鬼版来吧。
【在 j*****i 的大作中提到】
: 真好看。
: 发在这里屈才了， 多写点，看看大的原创书网会不会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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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k
发帖数: 5933 | 7 一不留神把马甲挂上来了～
这些有真的，有编的，粉丝侬们就不要太求全责备了，也别去推敲，看看就好了。
有些南北黑话大杂烩，禁不起细推敲和考古的～～～
WORKING ON 25章 NOW
情节进展比较慢，但是推进太快容易缺乏文字性和真实感～～～
侬们凑活着看吧哈～～～
谢谢
【在 j*****i 的大作中提到】
: 在问下， 你的这些黑话，是自己编的，还是以前真有？如果真有，得记录下来，这是
: 文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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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
发帖数: 1010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