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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story版 - 长津湖连载之十七：陆战1师突围（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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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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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5日，下碣隅里美军各部完成突围最后准备工作，其炮兵群对下碣隅里至古土里公
路两侧进行了彻夜不停的炮击。
12月6日凌晨4时30分，史密斯命令陆战7团战斗群利用浓雾掩护，以偷袭的方式夺取了
下碣隅里西南方的一处高地，做为全师突围的前进阵地。守卫高地的志愿军为76师一个
排一共24人，该部居然全无防备，没人想到美军也会来夜袭，遭美军偷袭后全部阵亡。
6时，美陆战7团战斗群开始行动，由7团2营沿公路打头阵，曾坚守德洞山口的2营F连配
属坦克D连一个排担任先锋。该营一出下碣隅里后就遭到志愿军射击，此时大雾未散，
天也没亮，失去空中支援的美军毫无作为，被76师牢牢压制无法动弹，组织反击也均被
76师击退。天亮雾气散去后，美海军航空兵压制了志愿军阻击，陆战7团2营再次发起进
攻，但在志愿军英勇阻击下战至12时左右才恢复前进。
见以1个营为先锋作战艰难，美军随即迅速调整部署，加强了突围的正面力量：
以在中间沿公路行动的美陆战7团2营为中轴，负责宽400米正面。陆战7团1营为其右翼
，在西侧负责500米的正面。陆军暂编营为其左翼，在东侧负责500米的这面。因此，形
成3个营齐头并进，对1400米正面进行清扫的阵势。在3个营身后，又以美陆战7团辎重
车队、美陆战7团3营、美陆战1师第1辎重队和炮兵11团3营的序列依次跟进。其中，队
伍后尾的部队是在下午16时才离开下碣隅里的。
可以看到，负责向前突围的美陆战7团战斗群试图以主要兵力兵器在前开道，打开通路
以保障后续部队跟进。这个阵势其实还是有点问题的，加强了前面的力量，其两翼和后
方自然被削弱。而且陆战1师再次祭出“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法宝，命令陆军暂编营负
责左翼，因为二十六军各部并未完全到达预定阵地，在白天道路东侧（也就是突围美军
先头3个营的左翼）的高地上志愿军火力更为强一点。这样一来美，陆战7团战斗群的阵
型弱点就很清晰了，肋部和后卫是其薄弱环节。
同日7时，美陆战5团战斗群向下碣隅里的东山发动猛烈进攻，这场进攻并不是美军要开
始反击，而是为了保障突围行动的顺利进行，必须拔掉整个下碣隅里防御圈中插进来的
那颗钉子——东山（1071高地）。不控制这座高地，突围只是个梦想，志愿军随时可利
用这个突出部对准备突围的美军实施打击，而准备撤退的部队是最脆弱的。陆战1师师
长史密斯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命令陆战5团战斗群务必夺取东山。经过2个小时的空地
火力准备之后，美军开始发起冲击。
这时守卫东山的已经是76师，苦战了5个半小时后，下午14时30分美陆战5团战斗群夺取
东山。76师深知，此时二十六军很多部队还在路上，东山的丢失将使志愿军失去最有利
的地形和最有力的钉子，于是马上准备组织反击，可这个时候美军的空中支援强到了恐
怖的程度，反击部队刚集结完就被美军海盗式飞机发现，遭到了空中火力毁灭性打击，
陆战5团2营也在空中火力指引下迅速占领制高点实施攻击，志愿军被俘高达220人（整
个战役最多一次）。
这样一来，美陆战1师实现了他们的第一步目标，牢牢把握住一头一尾两个要点，
剩下的问题就是保障防御圈向椭圆变化时的安全问题了。
16时30分，76师上报美军突围，二十六军随即命令76师和77师全力出击。
反过头来再看美陆战7团战斗群，其改变攻击部署后，前进稍微顺利了一点点，在8个小
时内又向南前进了6公里，在20时到达了距离下碣隅里8公里的地狱火峡谷入口。此时美
军先头3个营居然被志愿军一挺机枪阻拦了整整2个小时，在这2个小时内，美军居然始
终找不到这挺机枪的准确位置，于是先头3个营的部队一直不敢前进，直到22时，才终
于由M26坦克摧毁了志愿军这个机枪火力点，这个机枪组真的是太聪明，想来必定是既
能及时转移射击阵地，又能在每个阵地上持续输出火力，可惜我不知道这个小组的人员
姓名。到凌晨2时，3个先头营的美军又向南前进了1200米，但道路上的一座桥梁被志愿
军炸毁，美军被迫停止行动，等待工兵修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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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志愿军最有力的时机终于到了。凌晨2点，二十六军76师和77师全线展开，对美
陆战1师两个团战斗群同时发动猛攻。现在正是陆战1师最薄弱的时候，一方面，是夜晚
——志愿军最有利的时间；另一方面，美军的环形防御圈已拉伸开，相对白天薄弱了很
多；而且车队又停了下来，现在再不打就再也没机会了。见下碣隅里美军突围战斗示意
图。
但是，由于88师还未到位，原计划是88师在下碣隅里南面阻击，76师和77师从东西北围
攻下碣隅里。现在志愿军实际只有两个师加入战斗，要对付美军2个超级团战斗群，这
点兵力实在是不够用。（其实加上88师也不够用）
而且因为受限于志愿军各部自己的位置以及仓促投入战斗、对敌情、地形等都并未完全
掌握，志愿军攻击的重点是东山和阻击美陆战7团战斗群突围的先头部队，没有发现美
军阵型中的破绽，以集结重兵攻击美陆战7团战斗群3个先头营身后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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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76师和77师还是发起了殊死的进攻。对东山的反击毫无悬念的失败了，
虽然志愿军76师的战士冒着美军的枪林弹雨英勇冲锋，前赴后继一直冲到20米的距离猛
投手榴弹，再呐喊着冲入阵地与美军搏杀，但现在防卫下碣隅里的是整整一个加强版的
陆战5团战斗群，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激战一晚，美军依然牢牢控制阵地。
在陆战7团战斗群那边，志愿军取得了一些进展，因为美国海军陆战队的阴暗心理，美
国陆军的弟兄们在这个晚上承受了志愿军主要的攻击。在这种情况下，美国海军还是不
要脸的声称陆军暂编营战斗意志薄弱，被志愿军赶上了公路，因此海军陆战队不得不抽
调原来保护辎重队的陆战7团3营去接替他们。而这时辎重队及后面的炮兵11团3营遭到
了76师227团的攻击，美陆战7团3营被迫又抽调了2个连回头支援。76师的志愿军战士在
进行迫击炮和机枪火力急袭后，以班为单位冲向公路，与美陆战7团团部、3营和陆战1
师师部营缠斗在一起，展开残酷的近战。在战斗中陆战7团副团长福迪瑞克·陶塞特中
校被打成重伤后死亡，3营营长威尔蒙·哈里斯中校被击毙。我个人认为，因为哈里斯
中校被击毙的原因，所以美国海军陆战队一定要把责任推给陆军，以此向海军航空兵司
令哈里斯将军表明，是陆军作战不力才使得陆战7团3营来回救援，最终导致小哈里斯战
死的。
眼见情势不妙，美国海军航空兵夜航战斗机紧急出动，对向美军车队冲击的志愿军进行
近距离攻击，勉强抵抗住了志愿军的攻势。最终凭借航空兵投掷的凝固汽油弹的阻隔作
用，美陆战7团战斗群稳住了阵脚，并冲破志愿军77师的阻击。
7日晨，刚刚突破77师阻击的美军又遭到58师174团阻拦，174团此时仅为17个排，虽然
在7日白天先后与美军两个团战斗群激战一整天，还是未能阻拦美军。
美军先头部队于7日清晨5时45分进入古土里。7日上午10时，也就是在离开下碣隅里约
18小时后，陆战1师第1辎重队进入古土里。美陆战7团战斗群突围成功。
美陆战5团战斗群以3营掩护师第2辎重队和团辎重队开进，其身后按陆战5团1营、陆战1
团3营、英军第41特遣队的序列跟进，先头部队在7日凌晨出发，陆战5团2营和工兵部队
为后卫留在下碣隅里担负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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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88师262团、263团终于赶到，进入阻击位置。但是此时76师因已激战1天1夜，冻饿
减员严重，仅能集结5个营1500余人参战。而77师亦组织进攻不利，对京下里及下碣隅
里机场美军多次攻击全部失利，229团和230团均伤亡过半，其中230团7连一个整连在冲
击下碣隅里机场的冲锋途中全部遭美军空地火力袭击而牺牲。从7日8时激战至15时，88
师阵地终于被美军突破，88师付出重大伤亡仍然无法阻拦美陆战5团战斗群。其实此时
美陆战5团战斗群经过1天1夜激战已成惊弓之鸟。7日上午10时，工兵部队不等下令就直
接执行破坏任务，起爆了定时爆炸装置，陆战5团2营和工兵部队随即逃出下碣隅里。
7日17时，陆战5团战斗群先头部队3营突破174团阵地到达古土里。22时，最后的殿后部
队工兵部队也到达古土里，陆战1师顺利完成突围第一步。相对于志愿军的惨重伤亡，
美军仅付出了阵亡83人，伤重死亡20人，失踪7人，伤506人，合计616人的伤亡的代价
。这个数字虽然出自美军战史，但结合我军战史来看，还是比较真实，二十六军自己承
认这次作战没有取得什么战果。
前面就讲过了这次战斗前，陆战1师已经抱团成一个整体了，美军再也不像之前是被分
割包围，而且又是美军空地火力最密集的一次，其密度远远超过长津湖其他战斗。在这
样的火力面前，只有一种战术：就是用更强大的火力去破其一点，没有强大的火力保证
不管是迂回渗透也好、两翼包抄也好，什么战术变化都是空的，想突破分割只能拿人命
去填，可用人命去填，在这样的火力面前只是个无力洞。这是志愿军最不利的一点，区
别于以往所有的战斗。宋时轮肯定不考虑客观情况，还想着要全歼美军，这已经很不现
实了。而且二十六军各部又没有及时到位，有的部队甚至都没时间去熟悉地形，又缺乏
和美军作战的经验，仓促投入战斗，在战斗中的组织又不好，反复以密集队形冲锋，以
求与美军缠斗在一起形成近战，可是空有英勇顽强的战斗精神，哪里有那么多人命去填
的啦。本来二十六军吸取了之前其他部队作战的教训，考虑到这次作战是四面围攻美军
，专门准备了3个炮兵营，结果行军组织的不好，被美机发现在一个山沟中，从早上到
中午，近百架次美机轮番轰炸，硬是把一个炮兵团给炸垮了，如果这些炮能上到战场，
陆战1师伤亡人员至少得翻个两番。
其实到了8日，宋时轮已经意识到了问题，他向彭德怀报告了二十七军的伤亡数字。9日
彭德怀回电：“七十九师已处极端严重困难，其他各军、师想大体相同，十分悬念。除
力促用一切办法加强运输接济外，望速解决当前战斗（如吃不消可放走一部）。越过黄
草岭数十里南，即较黄草岭北温和得多。围敌一部，打援计划，应即停止进行。”
既然到了8日，仗都打到这个份上，宋时轮自己都意识到不对了，那么就应该重新审视
自己的作战计划了，计划中压垮陆战一师的最后根稻草——二十六军没起到理想的效果
。实际上，第九兵团根本就没力量再去进攻了，志愿军不仅仅是在和一个技术优势之强
敌作战，更要同严酷的气候相抗衡。那么根据情况调整计划应该是题中之义。
然而，宋时轮做出的调整居然是：
二十六军迅速南下（其中78师（欠233团，继续执行警戒任务）归建），尾追撤退之敌
；二十七军经山路取道社仓里向咸兴穿插，迅速攻占咸兴、兴南，断敌从海上撤退的道
路；二十军60师配属58师残部占据古土里和真兴里之间的天险黄草岭一线阻击，20军89
师继续向真兴里、麻田洞之间穿插，切断公路，全力阻击美陆战1师沿长隘路的撤退。
要求各部：不顾一切追歼敌人。
我都实在想不通了，二十七军能战之兵只余2000多人，居然要进行大迂回穿插去攻打咸
兴和兴南。东线敌军除了陆战1师，还有美3、7师，韩首都师、3师，足足另有7万多人
的兵力，居然让二十七军往敌军老窝去迂回，还命令要拿下来，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东
西。其他各部都是强弩之末了，还要不顾一切追歼敌人。现在东线美军的实力比你强10
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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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微信公众号“这才是战争”原创发布，欢迎转载，转载请注明出处
作者简介：王正兴，原解放军某野战部队军官，曾在步兵分队、司令部、后勤部等单位
任职，致力于战史学和战术学研究，对军队战术及非战争行动有个人独到的理解。其著
作《这才是战争》于2014年5月、6月，凤凰卫视“开卷八分钟”栏目分两期推荐。他的
公众号名亦为“这才是战争”，欢迎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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