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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t 发帖数: 758 | 1 【 以下文字转载自 WebRadio 讨论区 】
发信人: mitpodcast (podcast), 信区: WebRadio
标 题: 未名电台原创有声书 - 《一个人的假期》 第十集发布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Wed Jun 18 09:45:37 2014, 美东)
《一个人的假期》有声书第十集:
**这一集有小朋友打酱油哦 =)
http://www.youtube.com/watch?v=roIeAtp61sA
WebRadio版将于每周六晚八点以及每周三早九点推出《一个人的假期》原创有声书,敬
请关注。
前情回顾请见精华区:
http://www.mitbbs.com/bbsdoc3/entertainment.faq/WebRadio/D13961
第十集剧本:
当我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无比确定这是个梦。我衣衫完整,除了鞋子不在脚上,该穿
的都穿在身上,身上还盖了床薄薄的毯子,窗帘拉得严丝合缝,我转头看钟,凌晨三点
半。
四下里环顾,房间里并没有布赖德的踪影。如果说和老方那一次,我只有三分疑心,那
么对于昨晚的一切的真实性,我连50%的把握都没有。
头重脚轻,证明喝酒是真的;小黑裙就穿在身上,证明去reception是真的;打开手机
,和老方有通话记录,还存着布赖德的电话号码,证明下了飞机洋相百出的邂逅是真的。
而除此以外呢?小酒馆,皮萨,啤酒, “美丽而倔强”,“bringing sexy back”,
五步一下腰,还有我让我坠入云里雾里的那个吻,多象一个寂寞妇人的香艳美梦。
更让我哭笑不得的是,这个梦,除了换掉主角(升级版)和细节(也是升级版),和跟
老方那一次又那么多惊人重复,更让我觉得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结果。本来就个够
混乱了,现在基本已经错乱了。
根据这些年倒时差总结出来的经验,我知道在天亮之前再要睡着是不可能的了。干脆起
来冲个淋浴,裹着浴袍坐在床上准备slides。因为是炒冷饭,过程十分轻松,准备两个
笑话,复习一下衔接过渡,稍作润色,一个多小时的功夫,就差不多了。算算时间,孩
子们该从才艺学习班回家了,于是拨了个电话回家。
接电话的是婆婆,我还没来得及跟她打招呼,她就连珠炮般说开了。婆婆退休前是中学
教师,职业素养很高,习惯了不用麦克跟几十个人讲话,声音高而亮,极富穿透力:她
说她这几天累坏了,接送孩子,监督保姆做家务,孩子如何别扭,如何不懂事,西瓜吃
完了也不给她留一块,归根结底是我把孩子惯坏了…….
我知道她习惯自己讲,别人听,我要是附和她,她更愿意展开说说;我要是表示异议,
她一定要说啊说,说到我没有异议为止。因此我只打算等她说累了喝水的功夫让孩子们
来接电话,还好,没等多久,我听到大欢果断地把电话截过去。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奶奶把我们都烦死掉了。”大欢刚回国的时候中文都说不成
句,现在居然有了上海口音,软而糯,似乎带点鼻音,我听得心中一颤,赶紧说:“后
天就回,宝贝你怎么啦?”
“我要穿裙子奶奶非要让我穿长裤,妹妹要洗头她说头发洗多了会变成秃子,后来还是
我帮妹妹洗的。”
“你怎么帮她洗的啊?”
“我们一起冲澡啊,我给自己抹了洗发水又给她抹。”
这时候听到她奶奶气狠狠地在一边说,“两个人一次用了半瓶洗发水,作孽。”
“现在我们的浴室可香了。”到底是孩子,刚刚还语带哭音,现在又得意洋洋起来。
我却像被别人迎面打了一拳,鼻子又酸又麻。大欢这孩子跟我受了不少罪。她小的时候
我和老贺在美国分处两个不同的大农村支援边疆边缘科技建设,两家老人互踢皮球,三
个月就交给保姆,一岁不到送的托儿所,自己不会吃饭,每天我接她的时候她都饿得啃
我的肩膀。
好像从那时起,她受了委屈从来不号啕大哭,而是大眼睛里憋着一汪眼泪,然后静静地
用手背擦掉。这个小动作成了她对我的必杀技,这几年她大了,连撒娇的时候都少了,
可是听她电话里将哭未哭的声音,这个小表情立刻蹦到我眼前,突然觉得,一个人的假
期,似乎也不是那么写意。
“爸爸呢?”
“他去杭州开会了,上午就走了,明天才回来。”我听得转忧为怒,什么会那么要紧?
我临走前明明跟他说得好好的,就一个星期,辛苦一个星期。
他明知道我最恨他把孩子全盘托给别人,尤其是他老娘,老人孩子都不痛快,还欠了一
个巨大的人情。我毕业论文答辩的时候他娘来帮了三个月忙,从此就再也说不清楚,逢
人就诉苦“在美国带孙女带得浑身是病”,比如她腰椎盘突出,是因为陪孩子散步弯了
腰;听力下降,是因为孩子嗓门太大;视力不好,是因为美国的太阳太刺眼;那脂肪肝
呢,一定是因为美国的牛奶脂肪含量太高。
“靠,为什么怕找人帮忙,这就是为什么。”我在心里愤愤不平地说。
想起这句话,以及问过我这句话的人,昨天晚上的一切又带着温度带着心跳在我脑海里
复苏 – 刚刚痛灌了两杯咖啡,宿醉一醒,记忆开始清晰起来,几乎肯定那不是个梦。
不过跟做梦也没多大区别吧。他这样的不辞而别,不知道是太绅士呢还是对我没兴趣,
但结果都一样,我总不知至于老着脸皮去问人家,“都一垒,二垒,三垒了,为什么不
全垒打?”
有点庆幸有点不甘。接个吻还不算奸情吧,如今这个世道,成年人之间床上48式没演练
完都只好算点头之交。
可是想起他扶着我说,“小心”,声音温和低沉,是情人之间细细的叮咛,衬衫下年轻
美好温暖的肌肤,低下头看我,不能自拔地,看到我眼睛里去,还有双唇相接听到他的
呼吸在我耳边变得清晰可闻的那一刹那,这个世界都变得像棉花糖做的,柔软而甜蜜,
如果时光倒流十年二十年,爱情不妨从此开始,然而对如今的我来说,一夜过去,都成
了往事。
天快亮了,我又开始觉得困,于是上床打算补个回笼觉,朦胧中不知道是梦是真,看见
布莱德扶我到床上,帮我把鞋子脱下来,我酣然而睡,但是感到他离开前亲吻过我的前
额。不知道是美梦成真,还是有所思,才有所梦。
被闹钟吵醒略作收拾就往会场赶。外面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因为有凉风,并不感到灼
人,天空蓝得清澈明净,有鹅毛般的云层,我走在路上,手搭在额上抬头看天,青天白
日下,昨天走在同样一条路上的笑语晏晏,变得分外清晰。我没能忍得住,给布赖德的
手机拨了个电话,差不多10点了,哪怕睡懒觉也该起床了吧。
电话没人接,到了他留言信箱,听到他的语音提示,我象是做贼被人抓了个现行,赶紧
挂掉。到会场的时候离session开始还有时间,一不做二不休,我又拨了个电话,还是
没人听。突然心灰意冷起来,觉得自己的牵肠挂肚好不可笑,连一夜温存都没有,难道
真的就恋爱起来了?非常鄙薄自己,狠狠地关掉电话 –就这样了吧,谁的电话都不要
接了,非诚勿扰,闲人免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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