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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1208 | 1 Chapter 5
43
首席法官一开庭就问：“被告，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认罪以换减刑，或继续庭辩。”
我想也不想，说：“法官大人，我认罪。”
台下观众发出暴风骤雨般的掌声，“啊，感谢上帝，我们终于可以出发了。”
首席法官明显很惊讶，大概他在想，这么狡猾的人为何这么快就投降了？他又问：“被
告，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法官大人，我有罪。我愿协助法庭指认我的同伙，以换减刑。”
首席法官松了口气，说道：“非常好。被告，这是你最明智的选择。”
“法官大人，我有个请求。”
“请讲。”
“我的同伙就在旅客中，说不定，就在这现场观众中，但我不知道是谁。我跟他，或者
是她，一直是单线联系。我请法官大人宣布全船宵禁，不许人员上 下。”
首席法官没有马上回答我，与另外几个法官商量去了。台下的观众全在骂我和同伙，说
我们是一锅美味皮蛋粥中的老鼠屎。我心想，我哪是老鼠屎啊，我明 明是一块大石头
，被周瑜扔进茅坑，激起了群忿。我这么做是想打乱潜在对手的节奏，亲自点炮，让那
些还在堆放火药桶的人措手不及，炸在自己手里。可 惜，我不能与公主预先沟通协调
，一切都要相机行事。
辩方法官好心提醒我：“你想清楚了没有?你不要因为证据不利于你，就害怕认罪，成
为冤案，真正凶手却逍遥法外。”
我坚定地说：“我想清楚了。我就是罪犯！”
“好，在宣布宵禁前，有个疑点必须得到澄清。那就是，根据垃圾箱记录，你必须要有
三十五分钟做案时间，但证人调查显示，你只有最多十分钟。请解释 其中矛盾，解释
合理，宵禁就马上开始！”
我仰天大笑，要把我自己弄成有罪还有难度呢，我一时也没想出个理由，就用大笑掩饰
，笑完后，我还没想出，就故作神秘地说：“我给你们一分钟时间 猜。”法官们都轻
蔑地笑了。
在这一分钟里，我装成一脸不屑，仿佛其他人都是笨蛋，其实我十分紧张，脑子转得飞
快，编了好几个胡扯的理由，都行不通。我没有多少时间在这胡扯， 我一提宵禁，已
经打草惊蛇了，如果拖过时机，我们反而加速落入险境。
60秒，我心脏跳了180下。跳到181下时，我咳了咳，说：“看来，笨蛋们只有被宰的份
！”
观众们已出离愤怒了，因为我一句话污辱了所有的人。他们 吼叫道：“马上宵禁，抓
住他的同伙一齐吊死。”可这讨厌的辩护法官说：“解释不清不能宵禁，因为违反宪法
。”观众们大骂这法官迂腐。我可没空骂 他，脑子里整出一个个方案，一个个否决。
已经有观众自发地跳出来守住影院进出口，只许人进，不许人出。有几个孩童要上厕所
，出不去，急得哇哇直 哭， 他们的家长快与守门的观众打起来。
我的心脏又跳了180下，终于找到个好方案，开口了：“其实很简单，你们怎么没想到
呢?真是通通笨得可以去死！从证人那推测出的十分钟做案时间是 对的。不对的是垃圾
箱开关时间，它被我做了手脚。”
大副先生站起来，嘲笑道：“法官大人，这罪犯在胡扯！所有系统记录都加密，只可写
一次，写后只能读取！根本不存在篡改记录的可能性！”
我马上讥讽道：“大副先生，我没有簒改记录，我愚弄了垃圾箱的传感器。当然，也愚
弄了你。”
“哼！又在胡扯！你在更衣室光着屁溜，用什么工具？没有专门工具，你抓瞎吧！别用
你那三寸长的棒子在墙上打洞过瘾——顽强了。快点如实招供吧！” 大副很生气，说
的话甚是粗鲁。法官没有警告他藐视法庭，反而与观众们一齐大笑。
“不信？看看我是如何‘玩你的墙’的！看，这垃圾箱于5点20分开关过一次，对把？
你们这群弱智的，别以为那时我已跳进垃圾箱了。其实不然，我是 5点27分跳进去的。”
“怎么可能?只要有开关就有记录！”大副大声否认。
“笨笨笨！真是笨！我于5点20分打开垃圾箱，并没有关上，用洗澡的肥皂把关闭传感
器上的叉簧粘住，这样，系统就认为垃圾箱关上了，其实，从5点 20分到5点45分，这
垃圾箱一直开着，我爱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爱怎么玩你的墙，就玩你的墙！我
在码头的伙计们说不定现在正操家伙上船， 准备把你的破墙玩烂，然后拆墙把你埋了
！”这回，轮到我的唾沫星子飞溅了。
法官们已气得发昏，忘了警告我藐视法庭。大副听得勃然大怒，骂道：“你这个婊子养
的！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垃圾箱一直开着快半个小时，飞船控制中心 根本不知道！如
果当时进行垃圾倾倒，里舱直通外太空，空气漏光，飞船要散架，所有人都完蛋！”
“让你们统统完蛋就是我的任务，你们不死光，我的老板就不高兴！”我又仰天哈哈大
笑起来。
首席法官拍案而起，喊：“马上执行全船宵禁！关闭影院所有进出口！”
44
飞船猛地震动几下，所有人踉跄一下。在水手们慌乱的叫声中，飞船离开了码头。观众
们完全陷入了恐慌，抓狂的在尖叫，呆诺木鸡的在暗自祈 祷，脑子清楚的钻到椅子底
下，脑子糊涂的到处乱跑相互践踏。
在我认罪过程中，有两人的眼睛一直瞪着老圆，一人是恩佐，一人是公主。恩佐听完我
的坦白，迷着眼一言不发。公主听完，则向尼科罗上校使了个眼色。 尼科罗上校高叫
口令，让帝国卫队把边门和侧门全关了，重兵守住大门，又在放映台的四角搭起便携式
机器人战警。在枪口的震慑下，混乱的观众如羊群一 样被驱赶回座位，一切恢复原样
，但如果你仔细观察，有相当一部分人在瑟瑟发抖。
辩护法官又开口了：“首席法官大人，我还有几个疑问。请让我再问被告几个问题。”
啊！啊！啊！我也开始瑟瑟发抖了，他还有问题！他的每一个问题，我都要撒个大谎。
谎言极耗脑力，而且编得太多要得癔症的。
“好，请简短点。”首席法官也很有耐心。
“我怀疑被告有精神病，他所说的不一定真实，要进一步认真核实方可定案。”辩护法
官说。
“何以见得？” 首席大法官问道。
“我想请你们听一听他的审讯录音。” 辩护法官说完让书记员播放录音。
他放的是我跟卡西克侦探讲的胡言乱语。虽然现在场面很紧张，仍有不少人喷笑出来。
“哈，这人确实脑子有问题，从开手铐能讲到面包油，从家庭住址拐 到女人一生最美
丽的时候，从程序员想到要恶发，从编程面试题歪到生死轮回，从圆周率转到吃茴香豆
！真能扯啊，啧啧。”
首席法官忍了忍笑意，想了想，说：“我不认为这能说明什么问题。他刚才辩论的时候
脑子挺清楚的。我也有个疑问，我总觉得被告有大包大揽，有包庇真 凶之嫌。我们应
当尽快找出其他凶犯。计算中心，加载协从犯模式，验证已有数据！”
“加载完毕！”计算中心回应道 。
“被告，先说说你为何去弗朗哥部长那杀人”首席法官威严地问。
“因为弗朗哥部长那有货！”我脱口而出。
“什么货？”
“珠宝和文件！珠宝我要，文件我老板要。”
恩佐听到我这话，身体晃了一下。
“你的老板是谁？”
“我不可以讲的。他会要了我的命。反正，过一会儿你们能见到他，因此，我不用提他
的名讳了。”
“那你的同伙就不要你的命了？”
“他？哼！我没要他的命就不错了。”
“讲讲你行凶的过程吧。“
这个问题我准备过，于是绘声绘色地讲起来：“好吧，说完，你就知道为何我想要他的
命了。当时，我穿着浴袍，手里拎着两件浴袍进了垃圾箱，拾起垃圾 箱地板上的力场
弹射枪……”实际上，当时地上根本没有力场弹射枪，大概，一过虫洞真正的凶手就取
走了。
“等等，你拿那么多浴袍做啥？”恩佐问。
“那浴袍又厚又软，我叠成六层，包在脚上，踩在地毯上一个脚印都不会留。”
“哦，继续吧。”恩佐说。
我冷眼看看他，临时决定，在胡编的杀人过程中再加点东西恶心他：“我到马蒂尼小姐
门口，用暗号敲门，里头应了一声，说，死鬼，怎来得这么晚？再晚 恩佐就回来了。
她开了反锁，但开不了门，因为密码门锁着打不开。我问她密码是什么，她说恩佐老换
，记不清了，给了几个密码，让我一个个试。我共试 了一百七十三次，才把门打开。
一进门，我俩就抱在一起了，她的肉感真好。她什么也没穿，而我浴袍下也是光着的，
于是我们边说情话边在床上运 动……”
观众席中有人吹起口哨。恩佐的红脸扭曲，他尖叫道：“别胡扯了！”
45
“恩佐，让他说下去。”首席法官干预了，“计算中心，一旦发现供词不合概率模型，
立即报告！”
计算中心回答：“新的供词让所有的数学模型收敛了，拟合得非常好，非常真实。”
“很好。被告，继续陈述案件，注意用词。这里有很多未成年人。”首席法官说。
“好的，法官大人。” 我点头，同时看了看茹蜜妮莎公主。她的脸绷得紧紧，没有任
何表情。她旁边的辛扎定力差些，有点忍不住要笑场。
我接着招供：“马蒂妮小姐问我，你今天怎么这么香气扑鼻。我说，我为了来见你，用
了17盆洗澡水，用光了17 种香精，才比得上你一半体香。我的手在马蒂尼小姐身上游
走，嘴中源源不断地冒出情诗名句。马蒂尼小姐十分激动，紧紧地抱紧我。” 恩佐听
到这些，气得直翻白眼。
“我和她正在兴头上，有人敲门，哑着声说，你们该交货了！他捅开猫眼，从中伸进一
个管状工具，说，恩佐就要回来，给你们五分钟时间，珠宝，文件和 手枪， 这三样，
放在门后，离开。我和马蒂尼小姐从激情中回到残酷的现实。我捧着她的脸庞，说，我
真不忍心伤害你。她说，为了我俩的好日子，什么痛苦她都能承受， 开枪吧！按计划
，我要用这小小的弹射枪，打伤马蒂尼小姐，以便她有籍口，脱开遗失珠宝和文件的干
系。我俩又缠绵了好一会儿，我才拿出弹射 枪，给她看弹射枪中的小小子弹。她苦笑
着说，这点小弹头，最多破点皮，不会痛的。来，冲这来，她指了指肚子。”
我顿了顿，揉了揉眼睛，恨恨地大声狂叫：“哪知道！我哪里知道……”
放影大厅回响着我的吼叫。我啜泣起来，哽咽地说：“我一扣板机，那弹射枪射出一大
标枪，将马蒂尼小姐射穿，钉在床上，我也被后座力推倒在地。她痛 得缩成一团。你
好狠心！她说。我爬到她身边，悔恨地打自己耳光，叫，上当了，我们上 当了，那接
头的人换了枪，要杀死我们独吞珠宝！我抱着她哭，她伸手摸摸我的脸，说，这，就是
我们当鸽子的命！这一天总会到来。我这么活着，只为能 看见你。我先走了，如果你
也厌倦了这世界，就来找我，我等你……她的手无力地落在了床上。我拼命地吻她，希
望她能挺过来。她的眼眸不动了，她目光 一直落在我脸 上，直到变得混沌。我抱紧她
的头，她呼出的最后一次气息，拂过我耳边，是唉地一声叹息，叹我们当卧底鸽子的，
没福享受爱情。”
“法官大人，我请求看一看物证，力场弹射枪。”茹蜜妮娅公主打断我，向法官请求，
法官同意了。书记员把空了枪膛的力场弹射枪送到公主坐席。
我低头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我放下她的躯体，行尸走肉般地，将她准备好的两个
小包连同弹射枪放在门后的地上。当我跨过那三样东西时，如跨过三 座大山。我眼泪
下来，再回头望倒在床上雕塑般的马蒂尼小姐，心想，这世界怎么有这么多跨不过去的
槛呢？这些的槛，难道不都是我们自己搭的么？如果 我带着珠宝和文件和她私奔，现
在不就逍遥了么……。想到我老板的手段，我意识到，这个过不去的槛，是我们对老板
的恐惧啊。”我又低头擦眼泪。
这时，放影大厅十分安静，观众们都在等我的下文，只听见空调通风的呼呼响。天花板
华丽吊灯上的水汽凝结，滴在我身旁。我两手伸向天空，喊道： “马蒂尼小姐！如果
你的魂魄还在这的话，你听得见我的心声吗？你们看啊，马蒂尼小姐的泪水！她的泪水
！看到没有？”我手指着天花板。那些在华灯中璀璨闪烁 的小水珠，它们发出的光芒
，比旁边那些精雕细琢的水晶球还要晶莹剔透。
“看到了。”观众中有人回答。
我展开双手，仰面向天，喃喃地说道：“马蒂尼小姐，你如果原谅我，就将泪落在我的
右手，如恨我，就将泪滴在我的左手。你如果还爱我的话，就将泪滴 在我的胸膛吧！
” 不知道马蒂尼小姐的鬼魂是不是真的在那，反正，啪！啪！两大滴水珠，一滴溅在
我右手心，一滴落入我的怀中，观众席中当即传出了啜泣声。
“马蒂尼小姐，我对不起你！你和我，本是雪山下山泉边的那棵樱花树落下的一个花瓣
和一片树叶，一前一后漂在初春融化的冰冷雪水中，沿着山涧小溪一 道嬉戏，湍急的
洪水没有冲散我们，嶙峋的岩石没能分隔我们，陡峭的瀑布没有吞没我们。我俩共同沐
浴清晨的露珠，一起在水草下躲避正午的骄阳，并肩 欣赏晚霞下蠓虫在水面的舞姿。
怎能想到，在这暗夜里，一个魔鬼给了我个火星，要我给你作个点缀，我愚蠢地照做了
，放在你身上，没想到，你如丝绢做 的花瓣一般，瞬间燃为灰烬！马蒂尼小姐，你不
是一个普通的樱花花瓣，我也不是普通的树叶。你记得吗？那樱花树下，陨落了一个武
士， 你是他情人送的香囊，我是他佩剑上的挂穗，我俩同时被利刃劈下，和着那武士
的血，落在溪水里，漂啊漂啊……”观众席中传出哭泣声。
“马蒂尼小姐，你在路上要记得我，等着我。我要唱一首我最喜欢的扎达山歌给你，你
肯定听我唱过。”我擦了一把泪水，嘶声唱起来。
独木桥
摇啊摇
过前定要眺一眺
桥头山路绕啊绕
桥尾花香飘啊飘
独木桥
摇啊摇
过时定要叫一叫
桥下鱼儿游呀游
桥上心儿跳呀跳
独木桥
摇啊摇
过后定要瞧一瞧
身前阿妹笑一笑
身后背篓漂啊漂
身后背篓漂啊漂
身前阿妹笑啊笑
身边阿妹笑一笑
身后背篓漂啊漂
“马蒂尼小姐，其实，我最喜欢的是阿妹你在我身边笑啊笑。如今，我紧紧抱着的是个
空背篓，而我最亲爱的阿妹却漂走了。”
我悲切地讲到这，自己把自己感动了，打碎了心中的那块水晶，泪如雨下，嚎啕大 哭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当时我为何哭得那么伤心, 也许在哀叹，我们间谍的命运，与这
些土匪们的鸽子没什么不同吧。
很多女观众早已满脸湿润，不少男人也掩面拭泪。乔治埋着个头，看不到他的脸。那个
给我按摩的小姐哭得最伤心，成了泪人儿。
茹蜜妮莎公主站起来，问：“恩佐！你老实说来！你的什么珠宝什么文件害得这么多人
这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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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表演用尽了我的气力。我大汗淋漓，几乎虚脱，见茹蜜妮莎公主问出了我想问的
话，我松口气，乘机坐下，座垫下的枪咯得我屁股生痛。我暗自庆幸 刚才没有穿帮，
真太冒险了。刚才我说“用了17盆洗澡水，用光了17 种香精”的时候，公主的嘴角抽
了抽，她旁边的辛扎再也忍不住，用两手遮住额头，将脸藏在臂弯中，笑了个够，才露
出脸，与公主一样，使劲把脸绷得紧紧的，一 直坚持到最后，而且还滴了几星子泪。
我刚才唱的山歌是著名的扎达诗人，格勒塔加研切里当斯布罗翁.斯必利因米，的大作
，以这种憨厚淳朴的风格闻名，它流传了几百年，仍在扎达人中传 唱。我在不久前的
比特科因星球大战中，跟战壕中的扎达士兵学会唱，但不太熟。不知怎么地，今天从脑
海深处涌出，我一口气唱完没出一个错。扎达人的 情况近来比较复杂，不知那来的那
么大的底气，开始不服帝国管制了。他们四处抢掠，已有多艘星际飞船被屠船，没人活
下来。帝国高层原以为扎达人投靠 了叛军，但前不久，扎达人与叛军干了一场恶仗，
不象结盟的样子。
至此为止，公主与我配合得非常好，我的计划实施得很成功。我主动招供麻痹了对手，
再对法官又是激将又是吓唬，让他宣布宵禁，让帝国卫队封锁这影 院。我胡编故事的
时候，“香精”“气味”地暗示公主，又“弹射枪，弹射枪”地说个没完，要她闻闻弹
射枪，说不定从这现场观众中就可闻出真正的凶 手。至于浮城城建部长的珠宝和文件
，我自然非常好奇，要顺便问清。我接下来的计划是，继续装疯卖傻，唱那又土又憨的
《独木桥》，然后装成马蒂尼小 姐的鬼魂附身。我刚才已经表演过“马蒂尼小姐的眼
泪“的把戏了，接下来，我要来个更离谱的，要骗得这些观众乖乖地一个个走过公主跟
前，让她闻一 下！
恩佐坐在原告席中，装作根本没听见茹蜜妮莎公主的问话。首席法官接过话题说：“茹
蜜妮莎公主，恩佐申请了隐私保护。他不同意，这里没人能知道。”
茹蜜妮莎公主冷笑一下，说：“这珠宝和文件是审案的关键。不知是何物，如何知道幕
后人的作案动机？可怜这些鸽子死的死，亡的亡。幕后的黑手用他们 的血洗洗就白了
，天下的公正在哪里？这主谋不被挖出，我看这飞船上还得死人。”
恩佐回道：“法官大人，现在主犯招供了。我请求法庭用强制手段，要他交出我的珠宝
和文件。”
不等法官发话，我马上站起来，说：“法官大人，马蒂妮小姐把东西放在两个包里，我
并不知是何物，也不知在何处。现在她香消玉殒，我也不想活了，请 你宣判我有罪，
绞刑立即执行吧。” 说完，我一幅生死度外的样子，又开始轻轻哼唱： 身后背篓漂啊
漂，身前阿妹笑啊笑。身边阿妹笑一笑，身后背篓漂啊漂……”
证人席中有个女人忽地站起来。我一看，是那个给我按摩的小姐，她泪如泉涌，和着我
的清唱节拍，唱出了《独木桥》的下半段：
独木桥
摇啊摇
去前定要眺一眺
桥头花香飘啊飘
桥尾山路绕啊绕
独木桥
摇啊摇
到时定要笑一笑
桥上阿哥叫一叫
桥下阿妹心儿跳
独木桥
摇啊摇
阿妹上前笑一笑
阿哥向后瞧一瞧
身后背篓漂啊漂
身后背篓漂啊漂
阿哥阿妹笑啊笑
阿哥阿妹笑啊笑
那管背篓漂啊漂
她哭着唱完，说：“那珠宝是暗物质水银，那文件是机密，其中有暗物质水银在比特科
因星球的最新分布图，还有最新的暗物质元素周期表。”
暗物质水银？那是造星际战舰用的，能有效传递力场屏障，混溶于防护装甲，极其稀有
昂贵。比特科因星球因盛产暗物质水银，成兵家必争之地。近年来， 因过度开采，暗
物质水银在比特科因星球也不多见了，这个最新分布图当然有点价值。不过，浮城的城
建部部长对这个感兴趣，不太对劲吧，难道他们在偷 偷地建星际舰队？真是图谋不轨
啊。恩佐啊恩佐，你的麻烦来了，帝国不会放过你的。浮城城主先生，你的好日子要到
头了。
那按摩小姐一把扯下假发，露出扎达人特有的光头，走出了证人席。“扎达人！她是扎
达人扮的！扎达人来了！”观众席中一阵骚动，但看这扎达女人没有 武器，又有众多
帝国卫队在场，安静下来。
“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有一个男人从茹蜜妮莎公主的座席前跑过，假发落在地上，
也露出扎达人的光头。他向那扎达女人奔过去，“希地乌丝玛拉姆京 兰！你这是在干
什么！头领会杀了你的！”
“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看看这个地球人！看看这个地球人！他敢为爱不做鸽子，你
怎么不敢？他敢为爱去上绞架，你怎么不敢？”
“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不是我不敢，是我不能。”
“怎么不能？”
“这不是我们两个的事啊。”
“我不管！我不想过这种生活了。我们离开这吧！” 扎达女人拉着扎达男人向影院外
走去。
茹蜜妮莎公主命令：“尼科罗上校，将他俩人拿下！杀死马蒂妮小姐的是这个斯玛开拉
福罗林辛山卜。这弹射枪上有他的气味！”
“站住！”帝国卫士们将他俩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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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情况我始料未及，我本来唱完马上就要上演招魂大法了，风头却被这扎达女人抢了
去。扎达女人真的很憨，居然会被我肥皂剧水平的演技绕进戏里，假 戏成真，真情流
露。既然这个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是凶手，杀了马蒂妮小姐，这个希地乌丝玛拉姆京
兰能不知道？如果我是这个扎达女人，见被告这般拙 劣表演，恐怕真要笑到抽风了。
当然罗，当时不哭反笑的观众，不是凶手便是同伙了。想必他们也忍笑忍得好苦，比拉
肚子却没厕所还苦，后者最多泄在裤 裆中被人耻笑，前者倾泄以后要上绞架的。哼！
我这出独角戏算演砸了，该笑的没笑，该不该送我个大鸭蛋啊？不过说回来，这扎达女
人不象忍笑忍哭了的 样子。大概，我描绘的鸽子命运太 惨，把她吓坏了，担心有一天
，她的阿哥，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会如我说的那样杀了她。
我这边的念头才转得一转，那边帝国卫队的人已被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和希地乌丝玛
拉姆京兰弄得人仰马翻，十几个人干不过两人。扎达人的蛮劲极大， 斯玛开拉福罗林
辛山卜一手各拽住一个帝国卫士，向中间一碰，那俩帝国卫士就西瓜碰西瓜了。希地乌
丝玛拉姆京兰提着一个帝国卫士的脚，甩着转个圈， 扔进观众席，砸倒观众一片。
茹蜜妮莎公主叫：“停！” 帝国卫队组成一个圈子，将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和希地
乌丝玛拉姆京兰围在中间。这俩扎达人背靠着背，准备抵挡卫士们的下一轮进攻。
“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你们不要害怕。你们只要把事情讲清
楚，我就放你们走。尼科罗上校，你去激活一艘救生船，注满燃 料。”
尼科罗上校派人去办理了，不一会儿将救生船的操作芯片带来了。”
“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了。等庭审一结束，你们就
可以远走高飞，不用再为你们老板服务。”茹蜜妮莎公主如是说道。 谁都知道，她没
有权力放这俩扎达人走。扎达人也不傻，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说：“先把操作芯片给
我！”茹蜜妮莎公主点点头，救生船的操作芯片就到 扎达人手上了。“先把我们送到
救生飞船上。” 茹蜜妮莎公主摇摇头，说：“我在这，就能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到
救生飞船上，离我远，就没保证了。你们讲清了经过，我可以亲自送你们上救生船。”
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问：“如果我告诉你，我们是来杀你的，你还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
“你们只要答应不做恶，我能让你们安全离开。”
“好，我，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 “我，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 “在这发誓，不再
刺杀茹蜜妮莎公主。”
“我，茹蜜妮莎公主，保证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和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在罗伦斯号上
的安全。”
听到公主的允诺， 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爽快地讲起来：“我们不入前被招募成服务员
，我当按摩女，他当维修工。我们突然接到头领的指令。他说，有个千真万确的罗姆人
公主上了劳 伦斯号，务必要除掉。我牺牲了好多色相，才让这保安汤姆去找茹蜜妮莎
公主的住处，说我要追星要她的签名，想法做个记号，我好去找她。在过虫洞前， 头
领派人抢了艘罗姆人的垃圾船，通过垃圾箱送进了一把枪。过了虫洞不久，汤姆告诉我
们，那个特等舱门贴满了寻狗启事就是。斯玛开 拉福罗林辛山卜把枪藏到约定地方，
那杀手到那拿了枪去特等舱杀你，杀完发现不是你，把枪放回原处，留信告诉我们经过
。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马上去哪，发现 那个 女人死前掏空了保险箱的东西，放入包
中，要逃跑的样子。他顺手拾了包跑了。我们开 包一看，好东西，暗物质水银，还有
矿产图。我们向头领汇报，头领先很高兴，又很不高兴，因为公主没死，要我们不计代
价除掉公主。”
恩佐今天如果没有气疯，他的神经一定是钢丝做的。刚才马蒂尼小姐被我编进《偷情密
史》，这下，连扎达土人也能编个《密史神偷》！
果不其然，恩佐又尖叫了：“又胡编！那杀手能解开密码进门去杀人？”
“密码门是开着的，门也没有反锁。”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说。
“天啊！连扎达人也能编谎蒙人了！马蒂尼小姐在房内怎么按外面的密码键解锁？我特
地将她锁在里头的！” 恩佐倒在原告席椅子上了，两眼望天，拼命 摇头。
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也很生气：“我们扎达人虽然笨，但从不扯谎。那杀手来信说，
他去的时候，那女人已抠出猫眼，从房里伸出管状工具，按密码开了 门。 他当时也看
傻了，没多想，直接推门进去杀了她。完事后，他通过垃圾箱撤了。”
“你怎知他通过垃圾箱撤了？” 法官问。
“他向我们求援，说被反锁垃圾箱中，出不来了，要我们打开其中一个垃圾箱出口，放
他出来。”
“你俩能不能将杀手指认出来？”
“我们与他没见过面。不认得他。”
“他从垃圾箱出来时，你们没见到他？”
“我们在那垃圾箱出口等了好久，没见人出来，与他再也联系不上了。我们想，他可能
自行找到出路，就离开了。”
“就是说，你们根本没见过他？
“是的，他办完事消失了。”
“可后来为何门是反锁的呢？” 恩佐问。
“我出去时，用管状工具拉上房里的反锁，再安回猫眼。”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关上门，就不会有人发现有人被杀了。”
嗯，还是扎达人编的《密史神偷》听上去真实些。那杀手消失了？那浴室垃圾箱锁上的
肥皂难道是他放的？他也懂钻垃圾箱？我反锁上那垃圾的门，他回不 到浴室一定很生
气，只好从别的地方出来，身着浴袍在外走，很惹眼的。如果他还在垃圾箱时，正好碰
上倾倒垃圾，他就真正消失了。
“后来呢，你们又去图书馆了？” 茹蜜妮莎公主问。
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说：“是的。我们找到汤姆，揍了他一顿，怪他骗我们。他说，不
知为何《寻狗启事》到了隔壁，肯定有人移动过了，可能是公主干 的。我们只好想办
法再找机会行刺。我们在汤姆体内安上遥控毒丸，放他回去，如果他泄漏半点机密，就
毒发身亡。他回来说，公主晚上要睡图书馆。于是 我去图书馆，找了一个射角最好的
书架，将弹射枪藏在一本叫《轻响的痛楚》的书后，让他晚上找机会混进去，杀不死公
主，他就死。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 了。”
“你能否将汤姆身上的遥控毒丸取出？”茹蜜妮莎公主问。
“没用了。他中弹的地方，就是毒丸所在之处。毒丸一破，他死定了。”
这时，首席法官又问计算中心：“刚才扎达人的供词加入数学模型了没有，结果如何？”
计算中心回答：“是的。数据不用拟和就收敛。这应该就是真相了。”
“休庭！十分钟后听从判决！”首席法官用槌敲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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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决前，所有当事人要回避。我被帝国卫士押到影院附近的一个单间。这个单间的隔音
效果十分差，人们在隔壁和走廊的言语听得清清楚楚。那俩扎达 人在走廊中缠着茹蜜
妮莎公主。
“我们说完了，茹蜜妮莎公主，快带我们去救生船。”这俩扎达人说。
“能不能等到宣判以后？最多再多等半小时。我现在有些与证词有关的文件要签。”茹
蜜妮莎公主说。
“不可以。我们现在就要离开。等一下，会不会宣判我们有罪？”扎达人还挺明白。
“今天的审判会是恩佐.弗朗哥控告伊森.马丁。你们不是被告，而是证人。如果你们在
宣判前离开，法庭有权将你们以证人身份强行滞留，要我现在放你 俩走，我挺为难的
。因此，你们最好在宣判后再走，那时你俩就与这案件没关系了，没人会拦你们。就算
恩佐改为控告你俩，逮捕令至少要两个小时以后才 能批准。” 公主比这俩扎达人明白
多了。
“如恩佐向我们讨他的东西怎么办？”那俩扎达人仍是担心。
“在法庭判立案之前，没人会帮恩佐。难道你俩打不过恩佐？如果不放心的话，把东西
存我这好了。” 公主继续安慰他俩。
“没必要，没必要，我们等等好了。” 这俩扎达人说完，不再缠着公主，到一边窃窃
私语去了。
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责备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道：“你怎么这么傻瓜，站出来坦白干
什么？让这个精神病给我们顶包多好。”
“唉，我哪里有你聪明。我一直以为伊森是马蒂尼小姐的同伙，他那么说是为他自己争
取宽大处理的。他讲的事那么惨，我脑子一热就信了。”
“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我怎么说你好呢？有主动揽杀人罪争取宽大处理的么？”
“哟，是哦，我怎么没想到？ ”
“唉，你老这样笨，如果不是我照应你，你怎么在社会上生存下去？”
“我的确笨了点，所以老被你欺负。为了打听那公主的下落，你知道那汤姆对我做了些
什么事吗？如果你心痛我，会想出这种主意么？上次，也是这样，为 什么老是要我出
卖色相？”
这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也真是，为什老骂人笨？接下来，他傻呼呼地说了一句让他后
悔一辈子的话：“不就为了过上好日子嘛？”
“有你这样的人吗？把自己的相好送给别人玩弄！啊？这样得来的好日子有啥用？啊？
有你这样自己抱着个破背篓，把人推水里的吗？啊？我打死你！”
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打在她阿哥身上的那一拳差点没把我的耳朵震聋。斯玛开拉福罗林
辛山卜自知理亏没还手，逃了，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追上去，“咚！ 咚！咚！”又是
三下。两人边打边跑远了。
啊哟，扎达人的逻辑思维好差，可以算笨的一种？还好，他们大事不糊涂，不然早亡国
了。
走廊中的其它人看到扎达人争斗，大气不敢出，等这对扎达人冤家走远了才聚在一起，
讨论刚才的庭辩。三个青年女子在我这单间的门口闲聊。
“这个茹蜜妮莎公主肯定是真的了。她居然能闻出有谁用过那凶器！比她的妈妈还要历
害啊。她妈妈仅仅是品花香出名而已。”“我同意。我觉得她一定会 得到城主的承认
的。”“为什么？”“你难道没认出被她治好的的那个老太婆是谁吗？”“当然认得。
当年，她和城主的爱恋刮得满城风雨。那个叫什么的 电影，就是讲她的情史。如雷贯
耳的，我怎么一下想不起来？”“是《查德莱夫人情人的女儿》！”“对！对!对！真
好看。”“不过，我认为她的本人比 演她的思嘉丽有气质多了。”“同意同意。你们
说，这茹蜜妮莎公主的性格是不是与她有点象？”“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公主
真的成了新的城 主，会不会有人也拍她的电影？”“那是当然的罗。今天的事情肯定
会拍在电影里，这是她上台的里程碑啊。”
一个沙哑的男声打断了她们：“我不认为这个公主会赢。”“为什么？”“你们没看刚
出的《午餐伴读》？”“没有。”“叛军那边的那个茹蜜妮莎公主比 她还厉害，她闻
风而动，仅率领数千人，就攻下了附近的那个法拉克斯星球，离这只有七点二光年。弄
不好，这俩公主在去浮城前要打一仗呢。”
“不要吓唬我们！”
“哼！信不信由你！”那沙哑的男声说完，进了隔壁，重重关上门。我的兴趣一下转到
他身上。他小声地问隔壁的另一个人：“怎么样，算出来了 吗？”“快了，完成了99
％。”“怎么要花这么长时间？”“其它人都算出来了，只有这个叫伊森.马丁的人怎
么算也不准。”
他们在算什么？我的耳朵竖直了。 | 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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