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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28450 | 1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觉已经到了家里，躺在妈妈的怀中，眼前是爸爸焦急和妈妈担心的眼
神。看着他醒过来，妈妈轻轻地吁口气，用嘴唇亲了亲他的额头。爸爸的眼神有点游离
，之后眼里竟然充满了怒气。他就有点害怕，晕晕的，忍不住呻吟一声。爸爸就扭过脸
去，没有吭声。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了窗前。他有些庆幸和轻松，多亏踩空摔了一下，
否则还不知道有什么样责罚在后面等着他呢。不过头还是有点疼，有点晕。
这个时候家里的电话想了，爸爸快步走了出去。片刻间爸爸探头说，我得走了， 任务
又变了，得立刻出发。妈妈就直起腰说，午饭在哪里吃啊？爸爸看他一眼，说别管了，
在局里面吃了，你给小跑做点好的。他赶紧闭上眼，假装还很晕。然后他听到爸爸发牢
骚说，真是不让人活啊，任务一天8变。妈妈就叹气，说，你不要跟队长吵。爸爸就咕
噜一声说知道。然后说：下午的作业他还得完成，晚上我回来检查。
妈妈准备好午饭，是茭白和香葱炒蛋，还有一个菠菜汤。妈妈吃得很匆忙，吃完的时候
一直看着他。等他放下筷子，妈妈犹豫了一下，跟他说，爸爸也不容易，你不要太记恨
他，爸爸也是为你好。他就看着妈妈，很平静地。妈妈就摇摇头，站起身，小声地说：
他还是个孩子啊。然后妈妈就又抱了他一下，走了。小跑记得妈妈说过爷爷是杀猪的，
怕爸爸子承父业，逼着爸爸读书，爸爸小时候经常因为学习被打得鼻青肿的。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有点刺眼。他呆呆地在床上坐了一会，觉得自己应该拉下
午1一小时的琴了。拉完琴，还有绘画的作业等着他，他就叹口气。他不喜欢绘画，尤
其不喜欢5短身材小眼睛的绘画班主任老师。不过爸爸总是跟他说，等你把不喜欢的事
情做好了，才能把喜欢做的事情真正做好。他就苦笑一声，抬头看看窗外，脑海里面想
起了马丁的声音：I have a dream，他就呆了一下，心理面说，my dream is 没有爸
爸的管束，都是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整个下午，他都趴在窗户上面，看着楼下院子里面人来人往。他看到2狗子爸爸骑着车
子去上班，看到邻居李奶奶在院门口和人聊天，看到周大婶和人嚷嚷，看到老李头扯住
一个行人摆活，还看到2狗子妈妈还没下班就骑着车回家。他就笑了，他喜欢这些人，
喜欢他们的生活。不过想到没有做的作业，他还是有点隐隐的不安，他心里面跟自己说
，头晕，确实没法子做啊。
5.20的时候妈妈准时回家了。进门以后看他躺在床上，妈妈就进屋摸摸他的头，松了口
气。然后问感觉好点吗？他就哼哼唧唧地说，就是有点头晕。妈妈就笑了，说别怕，明
天就好了。明天是周末啊。之后饭妈妈就起身去厨房了，厨房里面很快就传来熟悉的香
味。
6点的钟声响了，他看看窗外的阳光，还是很刺眼。不过爸爸没有准时回来。这个时候
妈妈走进屋，说小跑咱们先吃饭把。看着小跑询问的眼神，妈妈顿了一下说爸爸今天有
任务，可能要通宵，这次任务非常奇怪。小跑就从心理面松了看口气，起身进厨房帮忙
收拾坐姿。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妈妈跑过去接，他竖起耳朵听，担心爸爸是不是会
马上回来。然后就听到妈妈传来一声惊叫声。他赶紧跑过去看，发现妈妈坐在地上，呆
呆地看着他。他赶紧扑过去，说妈妈怎么了。然后他就看到妈妈突然站起身，手足无措
地样子，想了一下，飞快地说：说爸爸出事了，已经住院了。他心理面突然一阵放松，
看着妈妈。妈妈脸上已经淌下了泪，说，估计爸爸最近回不了家了。他心理面又是一惊
，喜悦一下子涌上来心头。他睁大眼睛问：真的。妈妈说，伤得很重。他一下子放松了
，惊喜地问妈妈：就是好多天不回家了？妈妈有点6神无主，机械地说：是啊。他实在
忍不住了，猛地拍了一下巴掌，跳了一下，笑着说：太好了！
然后就感到有点眩晕，伴随着眩晕的是，脸上重重地挨了一记耳光。眩晕中，他看到妈
妈举着右手，吃惊地看着他。他晕得愈发厉害，更 吃惊地看着从来没有打过他的妈妈
，眩晕中妈妈在他眼里那么陌生，而妈妈也用一种异常陌生的眼神吃惊地看着他。
然后妈妈的眼神就柔和而悲伤起来，她叹了口气，抹了把泪，自言自语说，唉，他还是
个孩子啊。然后就匆匆地走进爸爸妈妈的卧室收拾起东西来。
他还是有点眩晕，还没有从被妈妈打了一个耳光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所以等妈妈匆匆地
叫他赶紧一起去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窜进了床底。看着头顶上的床板，他清晰地听到妈
妈跑进房间的脚步声，听到她在厨房卫生间里面寻找。他屏住呼吸，终于听到妈妈跺了
一下脚，然后关门离去。
他就有些开心。从床底下爬出以后，赶紧跑到窗台看，他看到妈妈惊慌失措地从楼道口
里面出来，步履蹒跚地往外跑。他就赶紧侧身躲在窗后，等一下，又看，已经没有了妈
妈的身影。他就如释重负地常常出口气，忍不住大喊一声：自由了。
他笑着看看窗外的夕阳，快落山了，安静和祥和，金灿灿的，落日的余辉分外的迷人。
他就大喊几声，房间里面都是他的声音。他一下子窜到床上，蹦几下，然后跳下床，奔
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调到很大的音量。电视里面正播着广告，一个很难看的演员苦
笑着说，咱老百姓今天真高兴。
看了一会电视，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安。这个瞬间的自由和平常习以为常的拘谨是那么格
格不入。他看看表，已经7点多了。他把电视关掉，窝在沙发里，躬着腰，仔细想着今
天的事情。
后来他决定去医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医院不远，他跟妈妈去过很多次了。不过到了
医院门口，他还是有点犹豫，到哪里去呢？他在梧桐树下想了想，决定到急诊室去先看
一看。
事实证明他还是对了。到了2楼急诊室，他首先看到了爸爸单位的同事，好几个，都穿
着警服。两个叔叔还在抵着头坐在椅子上吸烟。见到他，几个人立刻都站了起来。有一
个岁数大一点的他认出来了，是爸爸的队长，马伯伯，满脸凝重的样子。他快步走过来
，拍拍他的头，轻声说，你可来了。他就有点拘束，让马伯伯领着走。这个时候那个好
看的阿姨弯腰抱了一下他的头，他有点害羞，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眼圈红红。
马伯伯轻轻地把们打开让他进去，然后轻轻地把门上退了出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
敢进去，蹑手蹑脚地躲进了卫生间。他隐约看到妈妈伏在病床上哭，可是没有看到爸爸
。他正犹豫的时候，听到病床上传来爸爸的声音。他心理面一紧，没有听清。他偷偷探
出头，小心地看。然后就听到爸爸在低低地急促地说着什么，他竖起耳朵，不过还是没
有听清。这个时候他听到妈妈焦急地说，你别多想，他会来的，我走的太急了，可能在
厕所里面。他就有些害怕，也有些揪心。然后他听到爸爸很长很长的一声叹息，说风筝
让我撕碎了，你再给他做一个吧，我还没来得做。顿了一下以后，他又听到爸爸说，以
后对他不要太严格了。妈妈就哭了，说你少说点话，别太费劲了。爸爸似乎苦笑了一声
，声音很低沉，似乎说，告诉他，爸爸其实很爱他。他的心 突然一紧，莫名其妙地，
肚子里面一酸，竟然有泪花涌出了眼眶。
然后他就小心翼翼地从房间里面出来，在爸爸同事们诧异的眼光中逃了出来，飞奔回家
。天色已经有些暗淡，太阳快要落山了。他飞奔上楼，直奔自己的房间。路过爸爸妈妈
的房间，他突然看到了那个撕碎的瓦罐，已经被粘帖起来了，不过还有一些碎片没粘上
去。他就愣了，想到了爸爸在医院了里面对妈妈说的话。他嗓子就有些发紧，鼻子又开
始发酸。他猛地跺一个脚，进入自己的房间，取出琴盒，开始拉琴。拉的时候他突然想
到当初买琴以后爸爸摸着小提琴笑眯眯地，妈妈说难为你了，居然把烟都给戒掉了。他
还想到他第一次在学校里面拉琴表演那个晚上，爸爸很高兴地对妈妈说，他能做这么好
，吃糠咽菜也值得。在如泣如诉的琴声中，他的思绪突然有些飘洋，他的目光落在了书
架上面的一排排图书。他想到同学们来家玩，看到这么多儿童图书，都羡慕得眼睛发蓝
光。2狗子跟他说，卧槽，要我爸给我买这么多书，我也能好好学习。
他拉得很投入，第一次感觉到琴声的悠扬与哀伤。他的思绪随着琴声继续忧伤，他想起
爸爸的同学有年出差到这里，给爸爸带来了好吃的荔枝。不过爸爸妈妈都没有吃，留给
他吃，每天两颗。后来快坏了，妈妈准备扔掉剩余的，爸爸说不要啊，我来吃。结果那
一周爸爸都在拉肚子。
拉完琴以后，他立刻铺开宣纸，开始绘画。他本来一直讨厌画画，因为他觉得画得都虚
假的东西。可是今天他早已经有了想画的冲动。他画了一个病床，病床上有一个人，正
高兴地接一束花，眉开眼笑的，这束花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孩子送给他的爸爸的，爸爸身
后站着妈妈，满脸的笑容。他用心地画着，爸爸的眉眼和喜悦，他画得传神极了。
这个时候门被撞开了。妈妈跌跌撞撞地进来，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他激动地迎上去，说
我做完了作业，拉了琴，还给爸爸画了画，爸爸见了肯定会非常高兴。妈妈突然嚎啕大
哭，说，小跑，你爸爸走了。他呆住了，看着妈妈,没有明白妈妈的意思：去哪里了？
妈妈一下在把他搂在怀里，哽咽地说，小跑，你没有爸爸了。他惊呆了，突然很愤怒，
一下子推开妈妈，大声说我不信。你看，我给爸爸画的画，我要让他看。我还等着他给
我检查我的作业呢 。他大声喊着，任凭眼泪流过他的脸颊。妈妈惊呆了，不知道他怎
么了。
他反身扑到桌子面前，拿起笔，工工整整地在画上题了字：爸爸我想你！再想想，又写
上了，“等你回家！”
爸爸想小跑，爸爸爱小跑；小跑爱爸爸，小跑想爸爸；小跑盼望着爸爸早日回家…… | y******e
发帖数: 5906 | | wh
发帖数: 141625 | 3 哭……
茭白很上海，捯饬、摆活很东北……
【在 a**********u 的大作中提到】
: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觉已经到了家里，躺在妈妈的怀中，眼前是爸爸焦急和妈妈担心的眼
: 神。看着他醒过来，妈妈轻轻地吁口气，用嘴唇亲了亲他的额头。爸爸的眼神有点游离
: ，之后眼里竟然充满了怒气。他就有点害怕，晕晕的，忍不住呻吟一声。爸爸就扭过脸
: 去，没有吭声。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了窗前。他有些庆幸和轻松，多亏踩空摔了一下，
: 否则还不知道有什么样责罚在后面等着他呢。不过头还是有点疼，有点晕。
: 这个时候家里的电话想了，爸爸快步走了出去。片刻间爸爸探头说，我得走了， 任务
: 又变了，得立刻出发。妈妈就直起腰说，午饭在哪里吃啊？爸爸看他一眼，说别管了，
: 在局里面吃了，你给小跑做点好的。他赶紧闭上眼，假装还很晕。然后他听到爸爸发牢
: 骚说，真是不让人活啊，任务一天8变。妈妈就叹气，说，你不要跟队长吵。爸爸就咕
: 噜一声说知道。然后说：下午的作业他还得完成，晚上我回来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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