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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3 发帖数: 75 | 1 ……
何以这腐败就累反累生,愈演愈烈,会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呢?作者以为,
有三大理由:权力太大,监督乏力,成本太低。
先讲权力太大。凡谓大小,比较而言,若无比较,则无大小。“太”则过
矣。权力,乃支配别人及至资源的能力。绝对的权力意味着绝对的腐败。人非圣
贤,焉能无过?有权若此,想不贪都不行,不然,当官做什么?何况“太”乎!
这里选择两种比较方式,一是上官与下属的权力比较。谁不知官大一级犹如泰
山,下级只有服从上级的份,这样就决定了一种人际关系、下级对上级的依从关
系。下级对上级,惟命是从,恭谨孝顺,于是国家的法律制度便形同虚设,剩下
的只有长官意志,下级对上级负责,就是没有人对制度和法律负责。谁要敢于违
抗,立即便有某种理由,甚至不要理由,顶戴乌纱顿时落地,饭票子过河。一是
官与民的比较,有别于官官之间,民是社会的底层,权力的负极,处于绝对无权
的状态,当然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有一种情况例外,就是忍无可忍,铤而走险,
一旦被证明,你不是一只“病猫”而虎虎生威的时候,一切权威顿然倒下,连崇
祯皇帝所拥有的,都只会是剩下一根绞索。当然,这时首先沦为鱼肉的,便是大
小官僚。中国《水浒》所谓杀贪官、即此云者。
次讲监督乏力。中国人相信,以战去战,以官制官。这样做的结果,战还是
战,官还是官。大官管小官,监官管职官,即是官到“朱元璋”,依然于事无
补,老百姓还是处于无权的状态。而老百姓又如肥羊,羊毛羊肉,那里都有,又
无爪牙之利,如果是狼,以此为食,谁不流涎?然而机会总会是有的,于是故态
复萌,预设了这样的食物链,而又希望这条食物链不发生作用,无异于处暑而不
热,遇冬而不寒,终不可得也。这不能不是制度本身的缺陷。若欲求其功者,只
有一途,就是还老百姓以权力,让民众去监督,让其处于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
中,方能各安其分,各适其位,各尽其职,排除潜规则。才可有望于收功。
再讲成本太低。这里讲的,是贪污受贿,渎职擅权的成本太低,不是整个腐
败的成本,整个腐败的成本,是输个净光,江山易主,乃至于身家性命,应当是
够可以的了。据说从前有一个财主,家奴天天偷主人的东西,主人还一个劲地给
他发奖金,后来有人确实看不下去,揭发上去,财主说,我的人会是那样的人
吗?不但没有罚家奴,反而给了揭发者一个耳光。这个揭发者也很倔,偏偏不服
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拿到了其中一个家奴的证据,财主终于下决心赶走了那
个家奴,但那个家奴已能自立了,他因此而发了财,其他家奴纷纷效法他,都嫌
自己还捞得不够,捞法也不够聪明,“进步”则变成了他们的第一需求。而那个
揭发者呢,却不仅因此而破了产,还遭到了其他家奴一顿合力的痛打。这个故事
所没有讲到的是,财主和家奴的共同利益。试问:财主的所谓“东西”和给家奴
发放的“奖金”从何而来?是不是从包括 “揭发者”的老百姓那里来?如何
来?是不是要家奴去收刮来?其实财主只是依据一种制度,占有了财产,大家如
果都生在这种制度中,便确认了“东西”是财主的。于是财主便雇用了一批“家
奴”,去拿回和保护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便形成了数千年中国的封建制度,并由
此产生一系列的法律规范和价值意思,及其稳定的社会秩序。但家奴们常常并不
这样想,他们受“东西”的欲惑,经常“折扣”和“多收”由这个制度所规定
的、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形成实际的“潜规则”。这是被侵害者不能容忍
的。但是“家奴”们在“潜规则”的保护下,又加上他们与财主的共同利益,同
时还大权在握,欲制约他们的工具又是他们平常使用的工具,因此对他们的打击
力度便是极其微小的,常常是象征性的或者警告性的。这样,“家奴”们便用极
小的成本换取了极大的利益。于是乎腐败滋生,愈演愈烈,直至一羊九牧,草枯
羊廋……
当然,倘若你知道“庶王子朱宁”的故事,就什么都明白了。
……
中国史垂五千年,范则范矣,然时异世异,现在大家都忙得很,什么三朝两
代、秦汉唐宋、明清民国,一言以蔽,封建弃之,更不说什么魏晋南北、五代十
国了。孔夫子称圣人,作春秋,最讲究人伦秩序,君臣父子一出,很是行时了两
千年。父母官作得很是过瘾。然这亚圣孟老夫子,不知怎么、脱口就搞出个什
么“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兴,生也,旺也。原有的存在方式腐而败之,一种新
的东西更而替之。这时,君不君、臣不臣的,然后是君臣互易。于是,成汤革
命、周武纵兵,都有了道理。汉代秦,唐取隋,明清相易,皆成正统。可见这君
臣之属,即便在封建时代,也未必如孔子述。如是便有:天下惟有道者居之。其
有道者,惟有道也,判在道之有无,则非人神,更非天子了。居者常称万岁,考
历居者,百岁不能,何能万岁?诓骗而已。其称孤道寡者,独夫民贼也。
然何以就是五百年?考史,西汉:前2o2年至公元8年,194年。东汉:公元
25年至220年,195年。合起来总共391,不足400年。唐:618年至907年,289
年。明:1368年至1644年,276年。清:1644年至1840年,196年。两宋不过379
年(960至1127至1279)。除东西周外(含春秋战国549年),长的也实在不过两
三百年天下。想必孟夫子处两周限内,那时的乌龟跑得慢,信息又迟缓,视力所
及,五百年也。
乱以至治,人心所向,这好理解。这治?何以生乱,莫不就因为腐败。
(本文节自《文明的呼号》论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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