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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83 | 1 “看来什么工作都一样啊。”我笑道，“没有什么工作是理想的工作。”
“显然，不管哪个行业，任何底层的工作，都不是什么好工作。”赵成笑道，“但是你
们女孩子还有另一条路啊。”
“嫁个有钱人是吧？”我笑问。
他也笑。
我笑道：“有这条路可走的女孩子都往这条路上走去了。其他的不过跟你一样，必须混
个糊口的活。”
他又笑了起来：“你当初为什么要辞职？”
“可能就是因为没想太多为什么吧。”我笑道，“我在那边主要是编教辅资料，有一天
上班，觉得不想干了，就心血来潮的辞职了。”
“冲动是魔鬼。”
“确实。”我又笑，“不过，朝好的方面想，我编新闻可能会比编教辅有趣一点啊。”
“你做多了就知道了。有什么有趣的。”他叹道，“你每天翻开报纸，其实哪一天的新
闻不是一样？做多了一样无聊了。像我们跑热线的，无非不是火灾、纠纷、打斗、暗访
等等这么几个题材。又不可能每天都发生像前几年大兴灭门那样的凶杀大案，这样的新
闻只要一写就一定能发，还是整版整版的。”
我笑：“跑社会新闻果然会跑得人心里阴暗，动不动就期待有灾祸和大案发生。我才做
了这么点时间的记者，也算深有体会了。”
“那是自然的，天下太平了，还要记者干吗？”
我微微一笑，道：“唱红歌啊。”
“红歌是党政口的唱的，跟我们跑突发的没关系。”赵成笑了一下，道：“看在我们老
乡的份上，我才跟你说心里话的。女孩子还是早点回归家庭比较好，职业女性真的没有
什么奔头的。”
我笑了起来：“那你女朋友呢？你为什么不结婚让她回归家庭？”
“我正在努力啊。”赵成笑道，“北京的房价我可是每天都在盯着，然后从07年起看它
一路往上狂飚。”
我也跟着苦笑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回长沙？长沙也不错啊。长沙媒体那么发达，报
纸和电视都做得不错，买房压力也会小很多。”
“长沙是不错。”赵成道，“我并没有排斥回长沙。只是我总不可能再回去做一线记者
，除非有靠谱的职位，否则还是回去不了啊。”
“也对。”我笑了笑。
说起来，赵成也是个大龄剩男，跟他的北京女朋友谈了两三年了，但是结婚还是遥遥无
期。其实，用赵成自己的话来说，婚也不是不能结，只是这样的婚结了有什么意思。还
是这么飘泊，完全安定不下来，只是硬生生的将两个人绑在一块。
“对你们女孩子也不公平。”赵成说。
我“呵呵”笑了起来，道：“好男人啊，不愧是咱湖南的。”
赵成也呵呵一笑：“我是说真的。其实我挺能理解那些丈母娘要女婿买房的，我要是有
女儿，我也希望我女儿能有个安定的地方住。在北京租房算他妈什么回事啊，今天跟中
介吵，明天被房东赶。”
我又笑了一下，道：“但是，我可不认为房价飚涨，有丈母娘什么事。这只是那些不要
脸的砖家和既得利益者最无耻的说辞罢了。‘刚需’这样的原因在我看来也都是鬼话，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刚需的事情多着呢，吃饭就是刚需啊，中国耕地这么少，人这么多
，粮食问题这么严峻，怎么不见谁家去囤几千斤大米啊。说白了，不过是那些人在利用
人们这种‘刚需’的恐慌心理兴风作浪罢了。”
赵成又笑了起来，道：“听你这么说，我本来还期望再过十年，我们同龄的这批八零后
基本有了着落，他们九十后那群人人数又减少了那么多，买房的人少了，房子就自然的
冷了。看来这个期望也泡汤了？”
“房价倒一定不降。”我笑道，“想当年，911不过炸了美国两幢楼，就导致美国经济
衰退十年。两幢楼在美国又算什么呢，他们被摧毁的只不过是无法再乐观自信的脆弱神
经罢了。说不定，哪一天我们的房子因为一个什么偶然的事件就受到这种严重的心理创
伤，再也坚挺不起来了。”
“你是说泡沫爆破？”
我又笑了笑，叹了口气：“哎，我就是在胡说八道，别听我的。不是有人说，中国的房
地产根本没有泡沫吗？就算有，其实谁都不要期待它爆破，既使你是没有房子的穷人。
因为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富人们固然受伤，但伤得最严重的肯定是最底层的这些人。不
好的事情，最先糟殃的永远是穷人。”
赵成也笑道：“说来说去，还是万变不离其宗，你还是去傍个富人吧。”
我笑了起来：“你怎么不操操自己的心，去傍个富婆？”
“我傍不到啊。”
我摊摊手：“我显然不是也没傍到。”
“不过，说起来，我倒是曾经有过机会。”他笑道。
我迅速闻到了八卦的气味，笑道：“什么机会？”
“念研二的时候，在一家公司实习。那家公司的大老板是我当时女朋友的舅舅。其实，
我只要还跟她在一起，早就什么都有了。只是我自己当时还年轻，觉得寄人篱下，像个
吃软饭的。不想过那种生活，就来了报社。”
“现在后悔了？”我笑问。
“也不是后悔，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女朋友。只是觉得人生有时候，阴差阳错的。”
“现在后悔了？”我不听他唧唧歪歪，笑着又问。
他也笑了起来：“一点点。”
我又笑，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有富婆让你从的时候，你就应该老
老实实地从的。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嗯。那时候年轻嘛年轻。”他也笑着插科打浑。
我点点头：“年轻啊，年轻！”
年轻是个好东西，公平的好东西。既使你再怎么有钱、驻颜有术，但你心理上的年轮每
隔365天就会画一个圈，想抵赖都抵赖不了。没有人会后悔自己年轻过，既使年轻的时
候做了一堆的错事傻事。我的情感还是喜欢那个奋不顾身的犯傻的自己，因为在我看来
，那至少代表年轻。可是理智告诉我，我真的不能那么做了。我的年轻——已经时日无
多。
再怎么难受，我还是决定认真的工作，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在这一点上，我应
该像吴夕学习。广告公司上班的强度，比报社还要大很多。但他几年如一日，已经坚持
了六七年。刚毕业时候的薪水不过一千多块，到现在的一万，也不可谓没有长进。
只是我还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没有希望。这么辛苦这么累，每天按步就班的过着，完全
让人看不到未来。现有所拥有的这一切，也不过是因为我们还年轻。如果有一天，我们
不再年轻，那么我们还能靠什么过活？
我曾经劝吴夕回成都，他是四川人，回成都可以买个小房子，找个轻松点的工作，娶妻
生子，简简单单的过上一生。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想当然，我甚至都没有去过成都，但
我知道成都其实也只不过是另一个钢铁怪物，想要开始新生活，永远不会那么简单。
当然，那是在我知道吴夕是gay之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他总是敷衍我说，现在没有想
过，以后再说。后来他才说明原委，离老家越远，他就越安全。像现在这样，他父母再
怎么急怎么催，也不过电话唠叨一下，然后送上一两个林雅丽。但是，如果他回成都，
他怕他真的非结婚不可。
非结婚不可。吴夕跟我都差不多程度的绝望，但是，我们绝望着完全不同的内容。
我们都别无选择，只好留在这个我们并不怎么热爱的北京。我也回不了老家，因为我一
旦回去，伴随我的就只有更多的催迫、更显的大龄、更小的空间和更少的机会。北京至
少还有一些能聊聊天的同学朋友、我的工作，以及熟悉的街道。
跟吴夕住在一起后，我觉得舒服了很多。我客厅的沙发现在变成了他的床，但是这也并
不妨碍我继续把它当沙发使。有时候，我躺在他床上，拿上那套之于我如心灵鸡汤般的
《格林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念。
对此，吴夕相当不能理解，他问我：“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读这个，你完全不是那种梦幻
型的人啊，再说你都熟的快能背了。”
我笑着解释：“很多基督徒读《圣经》也不是反复的读的？”
吴夕道：“但那至少是圣经啊。好歹有点内容。”
“格林童话就是我的圣经啊。”我笑道，“它也有内容啊。”
“这个内容读过一遍就行了吧，又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为什么要反复的读？”
“我要那么高深的东西干吗呢？”我笑问，“我又不相信什么灵魂天堂，这些东西对于
我来说，都只是虚假。但我不需要那种宗教式高深的虚假，我享受一下童话里那种浅薄
的虚假就行了。同样是描绘幻景，童话这种简单的比较合适我。”
“哦，那你说说，童话描绘了什么幻景？”
我又翻开格林童话，翻到《三个纺纱女》，问道：“这一篇《三个纺纱女》，你读过吧
？”
“嗯。”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篇。”我说，“这里面的那个懒姑娘，她不必像灰姑娘一样，有那
么悲惨的遭遇，也不必像白雪公主一样，有那么高贵的身份，她甚至都不需要像大多数
童话故事里的女主角一样，勤劳美丽聪明能干，她简直没有任何过人之处。但是，她还
是能得到她的王子，还能远离她讨厌的东西。这才是真正的梦幻！在我看来，这一篇才
是真正的童话。其他的，大多像寓言故事。”
“我看是神话吧。”吴夕打趣。
我笑了起来：“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就喜欢。”
我不再理他，放下书本，爬起来，走到电脑面前开始上网。过了好一会，我回过头去看
他，他正坐在他的沙发床上，一页页的翻着那本格林童话。我微笑起来。 | X**A
发帖数: 153 | | c*********4
发帖数: 83 | | e******e
发帖数: 458 | 4 那我也不看了。别人语气好好的说一句，你就这态度。
【在 c*********4 的大作中提到】
: 你还是别看了，后面全是说教。
| c*********4
发帖数: 83 | 5 虽然是你的自由，但是不看某个帖子还要在后面跟帖告示，这叫做脱裤子放屁——多此
一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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