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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terature版 - 有些事情,是无法与过去和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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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投身于无际的荒野爸爸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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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总有一些事情,是让我们无法跟过去的自己和解的。
十几岁的时候,年少无知不懂事,有那么一段时间,和爸爸冷战,闹过一些不开心,两
个人的关系就像相互排斥的电流一样,有过一段回忆起来并不怎么舒服的过去。
每当回想起当年那个僵硬的局面,是不愿意去想的,会有一点无法言喻的,且又有点扎
心的疼,心想,当时的自己怎么能那么不懂事啊,那么幼稚。
从小到大,我和爸爸的关系都不是特别好,处于一个不咸不淡的状态,相处起来并不怎
么融洽。我也在很多个不懂事,自私的时候,带给他许多个让他心碎的瞬间。
小时候,我就一直挺怕爸爸的,觉得他是一个严厉且苛刻的父亲。爸爸不经常发脾气,
但发起脾气来,火气是比较大的,我尤其害怕他发脾气的时刻。
因为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我爸对我的期望一直比较高,他总说,我是姐姐,要为下面
的妹妹和弟弟树立一个榜样,所以,每当做的不够好的时候,爸爸都会很失望,然后用
一种吹毛求疵的语气,我听起来不舒服的言论来责怪我。
或者是,当妹妹和弟弟犯错了的时候,他也不问事情原由地说,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
有树立好榜样。
说起榜样,这么多年,我一直挺让他失望的。
他也从最开始对我的期望到失望再到不那么期待些什么。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没有去认真的考虑过我是女孩子这一说,更多的是把我当做一个
男孩子去看待,要独立,要坚强,要勇敢。
所以大多数时候,我并不怎么喜欢爸爸,总觉得他对我的要求太苛刻了点,总觉得他在
很多个时候,没有考虑过我内心的那份自尊心,那份敏感和脆弱。
02
时好时坏吧,当两个人都对一些事情释怀的时候,倒也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认真的聊
会儿天。
爸爸是一个不太善于表达自我的人,恰恰我也是一个这样的人,所以我们爱一个人,关
心一个人,心疼一个人,是不想让他知道的,爱的方式也有些笨拙和别扭。
而有时候,又会把一些事情弄巧成拙,有些明明是爱,到头来却变成了反感和不喜欢,
还带着点讨厌的味道。
最僵硬的时候,记得是在高一那年,因为一些大大小小的误会,那段时间,和爸爸闹的
挺僵的。我们都不理解各自内心的想法,却又不能坦然的坐下来去把它说清楚,讲明白。
那时候的我们,是处在一个尴尬的气氛上的。明明两个人每天在家里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但却不怎么说话,不遇到点什么逼不得已的事情,是不会主动站出来打破僵局的。
用“冷战”这个词,再适合不过了。
我见到我爸的时候,也是避而远之,有时在不经意间,两个人的眼神突然被对视,也是
匆匆地一撇而过。他在这个房间里看电视,那我就跑到另一个房间去玩手机。
因为这种尴尬和僵硬,甚至把家里的整个气氛都弄的不怎么和谐,我妈也在中间不少劝
说过,一边在爸爸那边说我的好话,又一边站在我这边说爸爸的好话,但始终都没有缓
和这种尴尬。
那时候的自己,内心是有点恨他的,觉得他不爱我,不关心我,不理解我。
那时候的自己,正是因为年少的这些不懂事和幼稚,才会在心里把他刻画成一个苛刻的
爸爸。
其实是我自己太要强了,由于心中的那份高傲和自尊心驱使,有些东西又不肯去承认它。
03
高中的时候,在学校住校,半个月回一次家,因为学习上的压力,每次都特别的想家。
每次看到同学与家人通电话的时候,总跟身边的人抱怨爸爸不给我打电话,不关心我在
学校过的好与不好。
就连过生日的时候,他也不记得。
有时就会想,是不是我太让他放心了点?不然为什么一点也不关心我。
后来听我妈说才知道,虽然他半年都不会给我打上几个电话,即使打来电话,也说不上
几分钟就挂掉,但他每次都会催促妈妈给我打电话,询问我在学校的情况。
每次在电话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钱还够不够花?生活费没有了要记得给家里
说,在学校里想吃什么就买,不要担心钱的问题,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注意休息,少
熬点夜。”
每次假期回家的时候,他虽不像其他人一样看起来嘻嘻哈哈的,表面看起来有点云淡风
轻的味道,但你仔细观察的话,是可以捕捉到他脸上的那份欣喜和快乐的。
有时静下来想想,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逃避,逃避去和爸爸更好的相处方式,逃
避去和爸爸和解过去的那份不愉快和不理解,逃避去和爸爸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会儿天。
长大了,是需要该懂事了点的,有些道理,也要明白了。总归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
和自私了。
也可能是真的长大了的原因,爸爸对我管的不那么多了,当做一些选择和决定的时候,
他会在一旁提出观点和建议,但从来不会干涉些什么,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怎么想
的,就怎么去决定。”
不再过多的去过问我一些私人的事情,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去对我严厉,就算有时候做
错了一些事情,他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去责怪我。
不知道为什么,当爸爸不再这样去对我苛刻,却又有点怀念小时候那种被他严加管制的
感觉。
时间会在你很多个不知不觉间改变一些东西,我想,可能我真的是长大了,可能爸爸真
的不那么年轻了。
04
上了大学之后才知道,像我们这些过了二十岁的年轻人,回家的机会真的少了许多,在
家里的日子,只有冬夏,再无春秋。
除了每年的寒暑假,基本上我是不怎么回家的,而每次在家里的时候,要么就是闷在房
间里自顾自地玩手机,要么就是跑到外面,狐朋狗友乱串一番。
能真正有时间坐下来和爸爸聊天的机会,并不多。
好不容易在饭桌上两个人碰着了面,我还是拿着手机一边追综艺节目一边吃饭。
我妈每次也说:“你和你爸呀,你们两个,就是缺少沟通,别整天老是盯着手机看,看
手机就看饱了啊?”
今年暑假,我在家里待了整整两个月,才真的发现,爸爸果真不年轻了。
可能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年龄,竟然有时候,在一些事情面前,也有点像小孩子般那样
,有点童心未泯的感觉,在我看来,像他那个年龄的人,虽有些别扭和不合时宜,倒还
挺可爱的。
在家里时,他有时会自顾自地说一些听起来无聊的废话,会自顾自地找一些已经问过的
话题来聊天,换做是以前,我可能会带着耳机装作听不见,不搭理也不理睬,现在听到
了,明明知道那是些无关紧要且无聊没趣的废话,倒也在一旁附和着他的一问一答。
我知道,爸爸是想找个机会说会儿话,聊会儿天,我也知道,爸爸问过的那些已经回答
过的问题,不是无聊和幼稚,是爱。
原来,爸爸也有脆弱的一面,也有可爱的一部分。这些东西,都在过去的许多年里,被
我遗忘和忽视的很彻底。
人啊,总是要经历过一些东西,才能明白一些东西。成长果然是跟时间有着不可分割的
联系。我想我至今才明白,过去自己的不懂事和自私,给那个时候的爸爸带来了多少失
望和失落。
那些让他心碎的瞬间,是很难去释怀的。
我一直都在想着去跟过去的那些不美好释怀,但每次想起来,还是做不到那么坦然的和
解。
有些东西,有些人,和解起来,真的是一件挺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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