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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litary版 - 修建红旗渠的农民劳模们在1978 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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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1999年1月5日的日记中的记述
今天我同陶鲁笳、杨珏、李琦等同志一起写了一封给江、胡的信,主要是为林县红旗渠
劳模们平反的事。
一九七八年秋,林县由于杨贵的问题,把一大批当年跟随杨贵修建红旗渠的干部和劳模统
统打成“杨贵帮派体系”,撤职的撤职,无职的开除党籍,当年最著名的特等劳模马有金
、路银、常根虎都被迫害致死,活着的任羊成、郭秋英等至今仍含冤蒙屈。前几年我写
了一篇任羊成的文章引起林县当权者的不满,直到前年江泽民去红旗渠视察,指名要接见
任羊成,才不得不使他露面。去年秋天,我同杨贵一同去林县,许多劳模要见我们,林县还
在阻挠,除任羊成外,别的人就是见了也不许见报,不许上屏幕。
最近中央电视台播放了红旗渠的故事片。中央和河南省都在号召发扬红旗渠精神,而当
年修建红旗渠的干部和劳模还蒙受不白之冤,实在不可思议!
我上书中央,就是为了声张正气!(引自张严平著《穆青传》)
==================
钱学森和穆青为谁流泪?
前新华社社长穆青曾经写过焦裕禄、王进喜、史来贺、任羊成等许多新中国英模人物的
通讯报道。而且我还知道,穆青晚年一直在为红旗渠及修渠的英模们遭受的不公正待遇
奔走呼号。为红旗渠及修渠的干部、英模们平反,是他逝世前最终未能解开的一个痛结
。但在我的惯性思维中,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钱学森那样一位日理万机的科学泰斗,会关注
太行山上几个普通农民的命运,而且他的感情波动是那样的沉重,那样的动人,那样的刻
骨铭心。当我在事情发生多年后,从故纸堆中发现这一旧闻时,仍然引发了我心灵的震撼
。这则旧闻来自于两篇文章(附后):一篇是已故新华社社长穆青写的《两张闪光的照片
》,后收录在《十个共产党员》之中;另一篇是钱学森的堂妹钱学敏写的《钱学森的百
姓情怀》。后一篇文章是写钱学森在《人民日报》上看到《两张闪光的照片》后的感情
冲动。
钱学敏在文章中回忆道:记得那是1994年2月的一天,北京乍暖还寒,钱老约我们几个
人来到他的身边。我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开门见山就和我们谈工作、谈学术、谈他正
在思考的一些艰深的科学问题,所以我在他的客厅里刚一坐下,就急忙打开笔记本准备
速记;没想到,这一次他老人家一开口和我们谈的竟是一座真山、一座大山——太行山
。”
他手指着《人民日报》上穆青的长篇报道《两张闪光的照片》让我们看,只见照片上的
人都是用一根绳索捆住自己的腰部,吊在悬崖峭壁上,手中紧握着长长的撬杠,仿佛正
在踢来荡去。我不觉为之捏了一把汗,心里想,太悬了,这人不要命啦!怎么回事?只
听钱老说:“这是一篇关于‘红旗渠’的报道,作者穆青多次去太行山,他和当地农民
感情很深,所以写的东西真实动人。”我知道钱老对穆青一直都很赞赏,他最喜欢读穆
青笔下的“焦裕禄”、“王进喜”等英雄人物篇。
钱老接着说:“‘红旗渠’这件事情过去咱们都听说过,昨天我反复读了这篇通讯报道
以后,想了很多。你们看,林县的60万农民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顽强战斗十个春秋,硬
是用双手握住撬杠、镐或钎奋力劈开了太行山,从70多公里以外的山西省引入漳河水,
彻底改变了自己的穷困面貌。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啊!”说到这里,钱老好像又看到
了林县农民们在县委书记杨贵的带领下,正在奋战的情景,从而为他们这种自力更生、
艰苦奋斗、排除万难、不怕牺牲的伟大精神深深地感动着。
钱学敏在文章中说:钱学森看到穆青的文章后“思绪万千,彻夜难眠”。第二天上班后,
放下科研工作不谈,却让大家看穆青的文章,而且感情激动,语调低沉,连连叹息,几度哽
咽,眼里噙满了泪水。
钱学森究竟为谁流泪?究竟为什么流泪?钱学敏在文章中有些含乎其辞,似乎在有意回
避什么。这一点,我当然非常理解。按照文章的表面说法,是钱学森为林县人民在旧社会
的悲惨生活而难过。而在旧中国,民不聊生、逃荒要饭、卖儿卖女的现象普遍存在,非独
林县而有,而且早已是尽人皆知的现象,况且,我记得穆青在《两张闪光的照片》中根本
只字未提林县人民过去的悲惨生活,何至于在看了该文之后,引起那样深沉的感情波动?
一定是穆青文章中写有勾起这感情剧烈波动的新内容。于是我又一次找来了穆青的《两
张闪光的照片》。
穆青很早就关注红旗渠。他写《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之前,本来准备去采访红旗
渠的,临时听说焦裕禄的感人事迹,才先改道兰考县,写出了那篇传世名作。一直以来,这
成了穆青深感亏歉红旗渠英雄们的一块心病。得知红旗渠英模们在清查运动中惨遭打击
迫害之后,穆青再也不能抑制心中的悲愤,于是拍案而起,仗义执言,多年奔走呼号,为红
旗渠和建渠的英模们鸣不平。
穆青曾把遭到残酷迫害的任羊成请到北京,问寒问暖,热情款待。他得知任羊成被赶回老
家后生活十分艰难,临走时送了一袋大米和一袋白面,让他与受迫害的劳模们春节包顿饺
子。为此,遭到林县个别领导的不满和攻击。穆青在日记中愤怒地写道:“我送给任羊
成的一些米面,林县竟然有人不悦。我看后实在生气!这样一位修建红旗渠的特等劳模,
生活有困难,粮食都不够吃,我帮助一下有何不可?而他们身为林县的干部却不闻不问。
别说像任羊成这样的人民功臣,就是普通群众难道能让他们挨饿受冻吗?真是岂有此理
!”
穆青曾专程到安阳接见过遭受打击迫害的红旗渠劳模任羊成、王师存、郭秋英,详细倾
听了劳模们遭受迫害的诉说。当他从郭秋英口中得知,九个红旗渠特等劳模有四个被迫
害至死,剩下几个仍然背着“三种人”的罪名,有冤无处伸时,他久压于心头的怒火,终于
爆发为失声恸哭,满屋的人也泣不成声。
当穆青从《安阳日报》上看到任羊成为维护红旗渠安全,以六十五岁高龄又一次悬吊于
峭壁之间清除危石的照片后,难抑内心的激动。一个月后,他写出了那篇脍炙人口的《两
张闪光的照片》。
穆青还与对林县冤案知情的陶鲁笳、杨珏、李琦等八名老同志联名上书党中央,向江泽
民、胡锦涛反映林县冤案,要求给红旗渠劳模们平反。在未能如愿的情况下, 他在日记
中悲愤地写道:“最近中央电视台播放了红旗渠的故事片。中央和河南省都在号召发扬
红旗渠精神,而当年修建红旗渠的干部和劳模还蒙受不白之冤,实在不可思议!”
安阳市委宣传部为了获取中宣部精神文明“五个一工程”奖项,写了一本林县红旗渠的
报告文学,要求穆青作序。穆青认为该书后半部分没有写出红旗渠及其修建者的真实现
状。他在日记中写道:“我问他(求写序言的人——笔者注)了解不了解林县的情况,知
道不知道原来跟随杨贵建红旗渠的一大批干部劳模,撤职的撤职, 开除的开除,至今未能
平反的事?他说不清楚。我给他讲了一些情况,最后说,此问题不解决,此序我不能写!

穆青在《两张闪光的照片》中介绍了红旗渠特等劳模任羊成的英雄事迹后,对红旗渠劳
模遭受的迫害表示了愤怒。他说:"文化大革命"中,许多人和事被弄得黑白颠倒,林县也
没有逃出那场劫难。当时,红旗渠被称为"黑旗渠",修建红旗渠的人民功臣变成了"罪人
",任羊成和许多劳模一起都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当我问到马有金、路银、常根虎
和其他劳模的情况时,郭秋英哽咽着对我说,当年修建红旗渠的八个特等劳动模范,如今
只剩下四个人了。有的劳模在"文化大革命"中遭受磨难,含冤离开了人间;现在活着的
人也曾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受了不少委屈。任羊成说:"俺三个也是代表他们来的,替他们
说说心里话。讲到这里,劳模们不禁失声吸泣,我和其他在场的同志也止不住热泪盈眶。
穆青文章中又出现了一个问题,他所说的“文化大革命中”究竟指什么时间?难道说红
旗渠的英模们是在“文革”中受的迫害而至今得不到平反?于是我又翻阅了张严平写的
《穆青传》,找到了穆青在日记中的一段话(附后),今年“五.一节”又到红旗渠实地调
查,当面向任羊成、郭秋英、李改云、张买江等红旗渠特等劳模求证,才知道红旗渠的英
模们是在一九七八年“两案”清查运动中受到打击迫害。而且穆青曾经与钱学森谈过对
待红旗渠及其劳模们的不公正待遇。所谓“文化大革命中”云云,只能是一种“曲笔”

一个人民的记者,一个人民的科学家,两个伟大的心灵是息息相通的。
钱学森是人民科学家,中国的“航天之父”,“两弹一星元勋”。但钱学森绝不仅仅是一
个自然科学家。他在社会科学领域对人类的贡献,同样卓越非凡。他毕生坚守的人民立
场,毕生秉持的人民情怀,充分证明了其事业的正义性。他对社会主义祖国的倾情热爱;
他毅然放弃美国提供的优厚待遇,冲破种种阻力回归祖国;他毅然加入中国共产党;他
在改革之初毅然上书党中央,提出《中国经济总体设计构想》;在私有化开始泛滥的90
年代,他尖锐地指出:如果丢掉了毛泽东思想,丢掉了社会主义公有制,中国就完了;他
不屑于“航天之父”、“导弹之父”的桂冠,却以能与焦裕禄、雷锋、王进喜等英模人
物为伍而自豪;在他临终前,还念念不忘民族的复兴大业,深刻指出了所谓“教育改革”
的弊端,提出了震动全国的“钱学森之问”……。作为一个思维严密的科学家,我相信他
所有这些言语和行动决不是轻率的,其言行的依据,是以深邃的目光对社会洞察之后的准
确判断和正确选择,是建立在科学之上的真知灼见,是人民至上的坚定信念。他对红旗渠
英模命运的关注,是其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一篇文章,能让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能
让他与同事、学生打破常规,放下紧要的研究工作,予以关注,能让他难抑愤怒之情,久久
凝视窗外,几度哽咽,流出热泪,能让他魂牵梦绕,为之哀叹。我知道钱学森一生有三件事
让他异常激动:第一次是在1955年,他被答应可以从美国返回祖国了,他高兴得跳起来;
第二次是建国10周年时,他被正式批准为中国共产党党员,整个一晚上睡不好觉;第三次
是读了王任重为《史来贺传》写的序言,序言中说中央组织部决定,雷锋、焦裕禄、王进
喜、史来贺和钱学森这五位是解放50年来在群众中享有崇高威望的共产党员的优秀代表
。能与这些工、农、兵、革命干部中的优秀共产并列,他深感自豪。但这都是因喜悦而
激动。可以说,因悲愤而动情的事例,在其一生中并不多见,也鲜有披露。通过以上种种
信息片断的链接,那时那刻,在他那博大的心胸中,在他那严谨的思绪中,到底涌动着一种
什么样的感情?他在为谁叹息?为谁流泪?为何流泪?为什么强抑着满腔的悲愤?难道
不是一清二楚了么?他与穆青是在为红旗渠多舛的命运流泪!是在为修建红旗渠的英烈
和劳模们流泪!是在为红旗渠及其英模们至今遭受的不公正待遇而悲愤!又是为祖国多
灾多难的乱象而悲愤!也是为自己身单力薄,不能挽狂澜于既倒而叹息!修建红旗渠的
干部和英模们流过汗,流过血,难道能让他们再流泪而且永远流泪吗?能让钱学森、穆青
们在九泉之下永远流泪吗?
钱学森的百姓情
钱学敏
我亲爱的堂兄钱学森怀着对祖国人民深深的眷恋之情,静静地走了。他对祖国人民的这
份情、这份爱就像一团永不熄灭的圣火,始终在他胸中燃烧,并化为壮我中华、富我民
众而奋斗不息的力量。中国今日之强大是和以钱学森为代表的一代英杰的无私奉献分不
开的。
连日来,我悲痛欲绝,泪如泉涌,多少话不知从何说起,暂以一段往事的回忆,聊寄我
无尽的哀思。
钱学森非常钦佩那些不等不靠敢于与贫穷落后做斗争的普通百姓,我时常见到他每谈起
这些事情就心潮起伏,极为动情。记得那是1994年2月的一天,北京乍暖还寒,钱老约
我们几个人来到他的身边。我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开门见山就和我们谈工作、谈学术
、谈他正在思考的一些艰深的科学问题,所以我在他的客厅里刚一坐下,就急忙打开笔
记本准备速记;没想到,这一次他老人家一开口和我们谈的竟是一座真山、一座大山—
—太行山。”
他手指着《人民日报》上穆青的长篇报道《两张闪光的照片》让我们看,只见照片上的
人都是用一根绳索捆住自己的腰部,吊在悬崖峭壁上,手中紧握着长长的撬杠,仿佛正
在踢来荡去。我不觉为之捏了一把汗,心里想,太悬了,这人不要命啦!怎么回事?只
听钱老说:“这是一篇关于‘红旗渠’的报道,作者穆青多次去太行山,他和当地农民
感情很深,所以写的东西真实动人。”我知道钱老对穆青一直都很赞赏,他最喜欢读穆
青笔下的“焦裕禄”、“王进喜”等英雄人物篇。
钱老接着说:“‘红旗渠’这件事情过去咱们都听说过,昨天我反复读了这篇通讯报道
以后,想了很多。你们看,林县的60万农民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顽强战斗十个春秋,硬
是用双手握住撬杠、镐或钎奋力劈开了太行山,从70多公里以外的山西省引入漳河水,
彻底改变了自己的穷困面貌。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啊!”说到这里,钱老好像又看到
了林县农民们在县委书记杨贵的带领下,正在奋战的情景,从而为他们这种自力更生、
艰苦奋斗、排除万难、不怕牺牲的伟大精神深深地感动着。
提起“红旗渠”,我记得周恩来总理曾经说过:“这是新中国建设史上的一大奇迹”。
但是,当我把目光从《两张闪光的照片》移到钱老的脸上时,我发现在他那由于过分激
动而泛出红晕的脸上掠过一些倦意,好像是缺觉了。咦,他一向早睡早起,睡觉质量很
高,为什么没睡好呢?我猜想可能是昨晚他读了“红旗渠”以后,思绪万千,彻夜难眠
,不仅为林县农民大无畏的英雄气概所感动,也为曾经陷入苦难的农民兄弟而动情了…

果不其然,钱老指着照片上的一个人继续给我们介绍说:“他叫任羊成,当时因为每天
吊在悬崖上清除山体爆破后的险石,腰里都勒得血肉模糊了,他们就是这样不怕苦、不
怕死地干的……”当我再一次盯住这两张闪光的照片仔细观看时,只听得钱老轻轻地叹
息了一声,语调沉重地说:“农民太苦了!过去林县这个地方山高坡陡,土薄石厚,十
年九旱,吃点水都要来回攀爬几十里山路,种田当然很困难,能有糠菜半年粮,就算好
年景了。恶劣的自然环境和生活条件,使得这里的不少农民都得了皮肤病、‘大脖子’
病、食道癌等地方疾病……”钱老的语声渐渐有些低沉。
我惊叹钱老对林县百姓的苦情竟是如此地了如指掌,禁不住自言自语地随着他说:“看
来他们那儿缺碘,又长期缺医少药,唉,农民活得太苦了!”钱老点了点头,更为动情
地说:“遇到大旱年景地上颗粒无收,许多农民就在这荒山野岭里慢慢地冻饿而死了。
”话音未落,他哽咽了,只见钱老抬眼望着阴冷的窗外,仿佛听到了百姓沉痛无奈的呼
声,探测到人民苦难的深渊,心里十分难过,禁不住眼里噙满了泪水。
我不由得心头一颤,说实在的,钱老这位“两弹一星”的元勋、世界级的大科学家,虽
一向比较严肃,但也是个乐观的人,和我们在一起时总是兴致勃勃地谈今论古非常快乐
,没想到这一天,当他老人家触摸到普通百姓的疾苦时,竟流露出如此深切动人的情怀
,我一时不知所措,便慌乱地安慰他说:“现在他们都好过了,有了 ‘红旗渠’他们
吃水种地都不愁了……”再往下,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那一刻,我们都沉浸在林
县农民曾经的苦海里,许久,大家默默无语。
可能是因为我曾经亲身感受到过钱老对普通农民的深情与关注,以及他对“红旗渠”精
神的高度赞扬,五年后的一个秋天,忽然得知在中国历史博物馆举办《红旗渠精神》大
型展览会,我立即放下手头一切事情,急急忙忙赶往天安门东侧的展览大厅,想近距离
地再一次接受这伟大精神的洗礼。
展览大厅里回荡着“定叫山河换新装”的背景音乐,展厅四周布满了历史照片、部分实
物、沙盘模型、
录音录像等展品,谱写着林县人民在共和国经济最困难的时期里“肩负起人民重托”、
“千军万马战太行”等的动人篇章。
当我认真听取讲解员讲解时,忽然发现这位老讲解员与背后展示的相片上那位抡着大锤
的年轻姑娘长得很像,便禁不住冒昧地问了一声:“你就是那位铁姑娘队长郭秋英吧?
”没想到她淡淡地一笑,默认了。顿时,展厅里响起一片惊叹之声,大家不约而同地把
目光投向她那张黑红的笑脸上。
然后,我随着观众在林县人劈山凿渠时用的工具、穿的服装等实物之间慢慢移动着,蓦
然抬头看去,嗬,多年以前钱老指给我们看的那“两张闪光的照片”,正大大地张贴在
展厅的北墙上!照片前有十几位观众和记者围着一个60岁上下的男子;这男子一脸英气
,正在比比划划地讲着什么。这时,突然有人惊喜地喊道:“任羊成!任羊成!”我赶
紧凑上前去一看,呵,这就是全国劳动模范任羊成!我暗自庆幸不虚此行。
当我最钦佩的人忽然出现在眼前时,不知怎的,我心里特想看看他腰部的伤疤,问问他
那一圈“老茧腰”是否已经长好?这时,可能早已有人向他提出了类似的问题,只听见
这位朴实的农民谦虚地对大家说:“没什么,没什么。”他边说边快步走动着,我紧紧
跟着他,仔细端详他那副坦然无惧的样子,不禁暗暗地思忖,人们都说:“除险英雄任
羊成,阎王殿里报了名!”而他舍身抢险十年后,仍然英姿焕发地站在这里话当年,很
可能是因为他浑身是胆,阎王爷也惧他三分,不敢收留他。真是个可敬可爱的人啊!
接着,我独自停留在林县农民开凿“红旗渠”的录音、录像里时,整个身心被这种为了
摆脱穷困而团结奋战、不怕牺牲的精神强烈地震撼着,我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观看,希望
这种可贵的精神能够永远融入我的心灵,带我走向崇高的境界,因而,久久不愿离去。
直到傍晚,成千上万的观众已逐渐散尽,这时,我忽然看见从外面走进一位身材高大、
满头银发的老人,他身着整齐的中山装,腰板挺直,精神矍铄。大厅里的几个工作人员
立刻迎上前去,恭敬地陪着他顺序参观。我也悄悄地混入其中,想最后再听一遍讲解员
的动人解说。没曾想,那位身着红色衣裙年轻秀丽的讲解员姑娘仰望着老人,忸怩地叫
了声“杨书记!”就不好意思讲下去了。
我一听她叫“杨书记!”嘴里不觉流出了心中的话:“是林县县委书记杨贵?”旁边立
刻有个声音纠正我说:“不对,他是安阳市委书记!”我无心争辩,正在纳闷,没想到
这位高个儿的白发老人很快低下头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我是安阳市委书记兼林县县
委书记。”他故意在“兼”字后面停顿了一下,说完,我们一起都笑了起来。原来眼前
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就是钱老深深敬仰的老英雄杨贵啊!
我脑子里立刻回想起杨书记那句“头可断,血可流,修不成水渠誓不休”的铿锵有力的
誓言,也闪现出他年轻时戴着黄色安全帽,穿着蓝布装,扛着大铁镐,带领大家风餐露
宿、劈山筑渠的情景。我激动极了,好像是“追星族”遇到了自己最崇拜的偶像,寸步
不离,总想从他那伟大的精神宝库中再多淘到些珍宝。
无奈,天色已晚,我只得依依不舍地走出了《红旗渠精神》展览大厅,抬眼望去,只见
长安街两旁华灯初上,犹如千万朵白玉兰含苞待放,映照着中南海的绿树红墙,我的耳
畔仿佛又一次响起了钱老那句至理名言:“中国人很聪明,又最能吃苦,只要领导得好
,什么人间奇迹都能创造!”
此时,我也更深切地感触到了钱老无尽的情与爱早已和这块多难的土地、英雄的人民融
合在了一起。所以他能够为了使祖国摆脱贫穷落后和苦难,使中国人民过上有尊严的生
活,而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奋斗一生,奉献出自己的全部智慧和精力。
两张闪光的照片
作者:穆青
不久前,河南《安阳日报》刊登了一幅新闻照片,反映当年修建红旗渠的劳动模范、如今
己65岁的任羊成,又腰系粗绳,手执撬杠,攀援在悬崖峭壁排除险石的情景。看到这幅照
片,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一种肃然起敬的感情,使这位老共产党员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更加高大了。
我第一次见到任羊成是1966年初。那年,我到林县红旗渠采访。当时工地上流传着一句
顺口溜:"除险英雄任羊成,阎王殿里报了名。"那年任羊成才30多岁,担任工地除险队队
长。哪里有险情,他就出现在哪里。他整天腰里系着一根粗绳,手拿撬杠和铁锤,让别人
把他从山顶送到悬崖峭壁间凌空作业,打炮眼,除险石。长年累月地在崖间飞来荡去,他
腰部被绳子勒出一条条血痕,经常血肉模糊地粘在身上,连衣服都脱不下来。妻子帮他脱
衣服时,常常心疼得流泪。
我采访任羊成时,红旗渠工程已基本竣工。我问他身上是否还有绳勒的伤痕?他说,还有
。他脱下上衣,果然露出了一圈厚厚的老茧,像一条赤褐色的带子缠在腰际。我用于轻轻
地抚摸着那条伤痕,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里早已充满了泪水。我紧紧握住他的手
,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还用说什么呢?那一圈老茧,已经说明,为了红旗渠,他忍受了多
大的痛苦,做出了多大的奉献!我为他披上衣服,说:羊成,你受苦了!
一句话,他眼里也顿时闪出了泪花。
那次采访,还有一些事深深地打动着我。
1960年秋,红旗渠修到行鹉崖,要从情行鹉嘴下通过。那地方上不见青天,下面是滔滔漳
河水。当地老百姓形容:"行鹉崖是鬼门关,风卷白云上了天,禽鸟不敢站,猴子不敢攀。"
就在这么个险要的地方,由于放炮开山,被震裂的石块还不住地往下滚落。如果不及时地
把危石除掉,水渠就无法开工。正是在这种危难的情况下,任羊成自报奋勇下崭除险。当
地两位老汉见他们在70多丈高的行鹉崖上观察地形,要从那里下崭,大声嚷道:"这儿上不
得啊!那是见阎王的地方,上一个死一个。"任羊成一心扑在工程上,哪里顾得上什么危险
!他让同伴们在崖顶砸实钢桩,看好大绳,自己便身系绳索下了悬崖。崖深风大,任羊成在
悬崖崎壁间来回飞荡,多少次险些撞在石壁上,他都机智地荡开了。崖上的人为他揪心,
崖下的人为他捏汗,可是他却成功地除去了一块又一块险石。没想、正当他抬头往上了
望, 一块石头突然落下,正好砸在他的嘴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几乎使他昏迷过去。他想
向崖顶喊号,但觉得满嘴麻木,怎么也张不开,舌头也动弹不得了。用于一摸, 原来一排
上牙全被砸倒,紧紧压在舌头上。他从腰里抽出钢纤,插进嘴里把牙别了起来,谁知用手
一扶,四颗门牙都断在嘴里了。任羊成吐出断牙,又吐了一口血沫,摸摸嘴,整个嘴巴都肿
了起来。
以后好多天,任羊成戴着个大口罩,坚持在悬崖峭壁间工作。
还有一次,任羊成在通天沟工地除险石。通天沟上伸出一道十多丈长、一丈多宽的青石
崖,石崖两旁长满了带刺的葛棒。那天,任羊成把老绳搭在青石崖上,当他脚蹬崖壁用力
荡起的时候,因老绳滑动,任羊成整个身子被抛进了荆棘丛中。邃然,一阵钻心疼,仿佛要
把他撕裂成无数碎片,半寸长的圪针扎遍了他的全身。
任羊成倒在荆棘窝里,动弹不得了,哪怕轻轻动弹一下都会引起全身剧烈的刺痛。过了很
久,他咬紧牙关挣扎着荡了出来,忍着浑身的刺痛继续清除危石。
黄昏下工以后,任羊成回到住地,对房东大娘说:"大娘,找个大号的针给俺挑挑身上的圪
针。"
羊成一脱布衫,大娘吓得打了个愣怔:呀,孩子,你咋叫扎成这样!"她一边挑一边心痛地叹
气:"这么多吃针,叫俺咋挑?"羊成说:"那就拣长的挑吧。"
不一会儿,大娘就挑了一手窝。羊成说:大娘你歇歇,叫你儿子来。
羊成脱下裤子,叫大娘的儿子挑下半身。小伙子一看,也吓了一跳,说:"去给领导说说吧,
赶快请医生!"羊成说:"就是不让领导知道才叫你挑的,可不能说!"小伙子挑了一阵,两人
又把扎在衣裳上的圪针摘净,撮在一起,好大的一堆。
冬天,红旗渠施工最艰苦,遇到风雪天危险性更大。当时工地指挥部有通知,为了保证民
工的安全,风雪天暂停施工。可是任羊成怕耽误工期,总是看着风雪发急。有一次连下两
天大雪,他实在坐不住了,悄悄率领三个民工,在四眉崭上燃起一堆篝火,让同伴们看好绳
,便系上绳索一个人下崭了。
雪越下越大,任羊成在风雪中飞荡,不一会儿,他的头上、肩上便积起了厚厚的雪,衣服冻
成了冰甲。从早上到晌午,他像一个雪人在半空悠荡着,等他除完危石下到崖底,手指都
冻僵了。同伴们从崖顶下来帮他解下老绳,他两腿已经不能打弯,伙伴们把他扶到一个山
洞里,用棍子敲去他身上的冰甲,又生起一堆火,好一阵才把他暖过来。
…….
任羊成的事迹,我本想再深入采访后把它写出来,但时隔不久,"文化大革命"爆发了,此事
也就无从谈起。为此,我心里一直不安。几十年来,每想到林县红旗渠,任羊成的形象就
在我眼前闪现。我忘不了他腰间的那一圈老茧,忘不了他那满身的圪针,更忘不了一个普
通农民对党对人民的那颗赤诚的心。
在1990年夏天,《中国记者》在一篇文章中提到了我对任羊成的思念,河南《安阳日报》
的两位年轻记者看到后,专程赶往林县采访,在群山环抱的任村镇古城村的偏僻山沟里找
见了任羊成。当年英名传遍红旗渠的特等劳模,己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了。开始,他对两位
记者的突然出现感到有些茫然,记者问他过去修建红旗渠的情况,他只淡淡地说:过去的
事,提它干啥?"当记者转述了我对他的怀念之情时,他眼里立时泛起亮光,说:"穆社长还
惦记着我这个大老粗?"接着他又说: "你们要是日后能见到他,一定代我问好。
当年初冬,那两位记者专程来北京见我,从他们的谈话中,我才了解到这些年来任羊成的
一些简况:
红旗渠修成后,任羊成作为一名护渠工,一直守护在红旗渠上。"文化大革命"中,许多人
和事被弄得黑白颠倒,林县也没有逃出那场劫难。当时,红旗渠被称为" 黑旗渠",修建
红旗渠的人民功臣变成了"罪人",任羊成和许多劳模一起都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但是
,他从没有离开红旗渠一步,每天仍不停地为红旗渠清淤、勾缝、治漏,直到他退休。
任羊成的家乡古城村,位于林县深山区,交通闭塞,土地瘠薄,红旗渠水一时还流不到那里
。1987年,任羊成退休回到家乡后,眼看乡亲们吃水、用水困难,他便带头集资组织人员,
昼夜打井。山区打井谈何容易,凿下去尽是石块。一口井打到15米深,还没有一点潮气。
有一次,任羊成不小心失脚从井壁跌入井底,脚脖骨被摔错位,他咬咬牙坐起来,忍着剧痛
自己猛力将错骨扳正,然后让人用绳把他从井底拉了上来,没过几天,他又拖着伤脚系着
绳索下井了。
记者采访他的时候,他正为没有资金、井打到26米没法再打下去发愁。问他的生活,他什
么也不愿说。据两位记者观察,他依然住在破烂不堪的土坯平房里,睡的是土坯上架的一
块木板,家里空空荡荡,连一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记者说,任羊成每年还要上山开点荒,
种点谷子、红薯,补充全家的口粮,看样子生活还很艰难。听到这里,我不禁一阵心酸,没
有想到,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林县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位为红旗渠出过大力的
劳模,现在还是这样清苦。
我对两位记者说,建议你们向市县领导反映一下,最好能支持任羊成把井打下去。不能让
为人民筑渠引水的人自己吃不上水,我们有责任帮助他们啊!
临分别时,我特意挑选了一张自己的照片,请记者转送给任羊成。我在照片背面签了名,
并写上"送给人民功臣任羊成同志"几个字。
两位记者重返林县古城村不久,就打来电话告诉我:"任羊成看到您的照片,感情非常激动
,一边看一边流泪,老念叨着要去北京再同您见上一面。"
我说:"我欢迎他来,不过,天气冷,他年纪大了,你们最好通陪他一起来,路上也有
个照应。"
1991年初,任羊成由两位记者陪同,来到了北京。我在办公室里欢迎任羊成。一见面,我
们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彼此的心情都非常激动。20多年没见面了, 我从上到下打量着
他。这位我心目中的英雄,还是当年那一身农家打扮,只是脸上多了一些皱纹,鬓角长出
了白发。他比我第一次见他时瘦了些,但两眼还那样炯炯有神。他给我带了一些小米和
绿豆,说是他自己种的,表示一点心意。别看那布袋上还打着补丁,但我打内心知道,那袋
里所装的是山里人的一片真情啊!
我们促膝交谈了很久。我问他当年腰里的那圈老茧现在还有没有?他说:早就不显啦,全
褪了。问他脚伤留没留下毛病?他说没有。为了让这位来自山沟里的农民一睹首都的新
貌,我特意带他到新华社100多米高的新闻大厦顶层参观。任羊成做梦也没有想到能登上
北京的高楼,观赏首都的风光,心情显得特别高兴。在楼上, 我指着楼下大街上来往如织
的车辆,问他:"你看这楼有没有你们林县的山高?"他说:"有。"我说:"羊成,现在再让你
捆着绳子从这里荡下去,你还敢吗?" 他看看我,毫不犹豫地说:"那咋不敢,敢!"那神情,
那语气,简直跟年轻时一样。
任羊成这次来京,我本打算留他多住几天,让两位记者陪他在北京到处看看,可他住了两
天,只参观了天安门和故宫,就急着回去了。临走前,我对他说:眼看春节快到了,我给你
带上点米、面,表示一点心意,回去后,见到当年红旗渠的劳模们代我向他们问好!以后有
机会,我一定再去林县看望他们。
1993年初冬,我同冯健、周原一起踏上去河南采访的旅程。原计划在豫西豫中采访后,再
去林县,没想到由于大雪封山,我们被困在安阳,去林县的计划未能实现。后来,任羊成等
几位红旗渠的劳动模范听说我到了安阳,冒雪从林县赶来。他们的深情,着实令我感动。
那天,窗外下着鹅毛大雪,气温骤降到零下十多度。一大早,任羊成等几位老劳模就来到
我的房间,其中有钻洞能手王师存,有当年的铁姑娘队队长郭秋英。20多年前,我在红旗
渠采访时也都见过他们,这次重逢大家心情都非常激动。郭秋英拉着我的手,眼含泪花,
说:"林县人民盼着你来,俺都盼着你来呢!"我说:"这么多年了,能见到你们我也高兴啊!"
在客厅里,我左手拉着任羊成,右手拉着王师存,一同坐在沙发上。我摸摸他们穿的衣服,
问他们:"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多穿点衣服?"他们说,外面穿着大衣哩,不冷。我看王师
存十分消瘦,问他是不是有病?他说:前年作了食道癌手术,恢复得还好。今天己是土拥着
脖子了,想不到还能见到你。"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当我问到马有金、路银、常根虎和其他劳模的情况时,郭秋英哽咽着对我说,当年修建红
旗渠的八个特等劳动模范,如今只剩下四个人了。有的劳模在"文化大革命 "中遭受磨难
,含冤离开了人间;现在活着的人也曾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受了不少委屈。任羊成说:"俺
三个也是代表他们来的,替他们说说心里话。讲到这里,劳模们不禁失声吸泣,我和其他
在场的同志也止不住热泪盈眶。
我一边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一边劝慰他们:"以前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
想它了,重要的是向前看。"
我说:"红旗渠是咱们中国人的骄傲,更是林县人民的骄傲。你们创造了惊天动地的业绩,
为人民作出了巨大贡献,是人民的功臣,是值得尊敬的人。没有红旗渠,哪有林县的今天
。人民是不会忘记你们的。"
我请大家随便吃点水果,把话题引到当前林县的经济发展上。我说:"现在林县的经济发
展很快,10万建筑大军分布全国,乡镇企业也取得很大成就,林县己成为全省艰苦创业的
典范。现在河南省委正号召全省学习和发扬红旗渠精神,全省的县委书记都集中在林县
开会,你们应该高兴啊"
郭秋英说:"我们的命运是和红旗渠连在一起的,今天,林县还要再修一条新的'红旗渠',
那就是'争百强县奔小康',我们还要起带头作用。"
任羊成说:"今年修整红旗渠我又上阵了,清淤、整堪、勾缝、补漏……我干了30公里。"
王师存说:"修整曙光洞,我身体不行了,儿子在工厂上班,儿媳就上去了。我还有两个孙
子,我教子孙后代都要发扬红旗渠精神!"
这时,外面的雪停了,云散了,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我指着窗外,大声说:"你们看,太阳出
来了!"一时,所有的人都面向阳光,脸上露出了笑容。
当天晚上,劳模们返回林县,我们也乘车回京。离别时,任羊成握着我的手依依不舍,从那
股热乎乎的手温中,我似乎听到了那发自彼此内心的一声:"珍重!"
自那次分别后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就在《安阳日报》上看到任羊成腰系绳索下崭除
险的照片,知道他为家乡的建设事业,又重新披挂上阵,加入了劈山修路的行列。
我从过去的资料中找出任羊成当年在红旗渠工地凌空作业的照片,并把它同现在的一张
放在一起。这两张闪光的照片,顿使我热血沸腾,心灵感受到极大的震撼。画面上同一个
人,同样在凌空作业,而时间跨度却长达30多年。由此,我深感岁月的更替,对一个共产党
员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关键还在于他是否有一颗为人民奉献的丹心。
从这两张照片中,我看到了我国一代农民的心境,也看到了蕴藏在群众中的无尽的力量。
它给我许多有益的启示,更使我受到极大的鼓舞。它用最生动最形象的语言告诉我们:这
就是红旗渠精神!
这就是我们民族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1994年2月26日
穆青1999年1月5日的日记中的记述
今天我同陶鲁笳、杨珏、李琦等同志一起写了一封给江、胡的信,主要是为林县红旗渠
劳模们平反的事。
一九七八年秋,林县由于杨贵的问题,把一大批当年跟随杨贵修建红旗渠的干部和劳模统
统打成“杨贵帮派体系”,撤职的撤职,无职的开除党籍,当年最著名的特等劳模马有金
、路银、常根虎都被迫害致死,活着的任羊成、郭秋英等至今仍含冤蒙屈。前几年我写
了一篇任羊成的文章引起林县当权者的不满,直到前年江泽民去红旗渠视察,指名要接见
任羊成,才不得不使他露面。去年秋天,我同杨贵一同去林县,许多劳模要见我们,林县还
在阻挠,除任羊成外,别的人就是见了也不许见报,不许上屏幕。
最近中央电视台播放了红旗渠的故事片。中央和河南省都在号召发扬红旗渠精神,而当
年修建红旗渠的干部和劳模还蒙受不白之冤,实在不可思议!
我上书中央,就是为了声张正气!(引自张严平著《穆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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