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t 发帖数: 12853 | 1 (有人说共产党国家也有政敌, 难道不是和多党制一样, 可以互相牵制, 互相竞争,
互相监督. 现在你们看看金日成当年如何清除异己的, 就能看到这种一党制度内部
的派系斗争, 最终结果是什么)
.....
金日成由此开始的一系列清除异己的行动,导致中朝关系急剧恶化。
金日成清除异己
朝鲜劳动党是在战前不久才由4个主要派别联合组成的,以金日成为首的游击队派
虽然人数不多,但占据了主导地位;延安派成员则多为军事领导干部,在战争期间发挥
了重要作用;莫斯科派(来自苏联的朝鲜族人)和南方派(或国内派)虽势力较小,但也有
个别领袖人物在党内很有影响。
还在战争期间,那些对金日成的地位和威信构成威胁的各派领导干部就开始遭到清
洗。矛头首先指向掌握着军事实权的延安派干部。1950年12月,武亭因平壤失守被罢免
,不久朴一禹、方虎山也相继被贬和被捕。
随后轮到莫斯科派干部。1951年11月,莫斯科派中最突出的人物许哥而因与金日成
意见不合,被开除党籍,虽在苏联的干预下保留了副首相的职务,但最终还是被迫于
1953年初自杀。
1953年8月,以李承烨为首的一大批南方派干部受到法庭审判,罪名是美国间谍、
破坏南方革命力量和企图颠覆共和国。此案的矛头实际上是针对早在半年前就被捕的南
方派首脑人物朴宪永的,两年后,最高法院以间谍罪判处朴宪永死刑。
经过一连串的内部争斗,朝鲜党内各派终于都归附金日成麾下,朝鲜停战后不久形
成的新领导班子,不仅增加了游击队派的金一,还有延安派的金奉、金昌满,莫斯科派
的朴昌玉、朴永彬,甚至南方派的朴正爱。然而,分歧和矛盾只是在高压下暂时消失,
问题并没有得到真正解决。
苏联外交部观察到,朝鲜停战后,中朝关系有“不正常现象”。如“志愿军司令部
坐落在离平壤几十公里的地方,居住条件很差,朝鲜领导同志也极少去那里”;在平壤
的战争展览馆,12个战绩展厅中只留给中国志愿军战士一个,而在其余的所有展厅中,
朝鲜人民军的作战行动被解释成与中国志愿军无关;“金日成打算逐步解除在中国待过
的领导工作者在党和政府中的职务”等。
而中国政府在1952年召回驻朝大使后,直到1955年1月没有再派新大使。在朝鲜驻
华使馆举行的招待会上,周恩来“几乎没有同朝鲜代表交谈过”。苏方据此得出的结论
是,“中国同志对朝鲜人的行为很不满(尽管没有公开表达过),但他们对朝鲜人表现得
很克制。”
这一切,显然都与金日成开展党内斗争,清除朝鲜劳动党内的亲中力量,有着千丝
万缕的微妙关系。
“莫斯科派”首先遭排挤
1956年苏共二十大以后,在赫鲁晓夫批判斯大林“个人崇拜”风潮的影响下,金日
成清除党内反对力量,首先指向莫斯科派。
1956年4月23-28日,朝鲜劳动党召开了第三次代表大会,主要目的是进行人事调整
,进一步消除反对派的势力和影响。会议既没有消除前一段广大干部对人事处理的不满
情绪,也没有研究人民普遍关心的经济困难和生活问题,对朝鲜劳动党内严重存在的对
金日成的个人崇拜现象,如全国各地都建立了他的纪念碑,到处可以看到他的肖像,电
影、歌曲、著作都在歌颂他的英明等,更是只字不提。
金日成的长篇报告,除了赞扬朝鲜的政治地位和经济成就外,就是反复批判朴宪
永等南方派领导人以及其他“分裂党的宗派主义活动”。大会对中央委员会进行了
大规模调整,以保证对金日成的忠诚和支持。在71名中央委员中,新选43人,上届保留
下来的只有28人,在45名候补中央委员中,新选43人,保留的只有2人。
这次会议的人事调整主要是针对莫斯科派的,在代表大会之前一次审议候选人的中
央会议上,金日成提出,有一些从苏联回来的干部已经接受了朝鲜国籍,又不愿放弃苏
联国籍,为什么还要选他们当中央委员?对此,崔庸健愤怒地说道,既然他们脚踏两只
船,就应该把他们踢出去。结果,这些人全部被排除在候选人之外。
在代表大会后召开的中央常务委员会会议上,金日成又针对莫斯科派干部经常光顾
苏联使馆的情况,特别强调了保守机密和加强纪律的问题,并规定从即刻开始,与外国
人的一切联系必须通过外交部和外贸部进行。
这一时期,金日成党内斗争的矛头主要指向莫斯科派,因此对延安派显得十分宽容。
也是在这次常委会议上,金日成突然主动提出了朴一禹的问题,表示:朴一禹理应
予以释放,但目前暂不执行。
对于延安派干部李相朝的问题,金日成也没有追究。李在战争初期曾作为金日成的
代表住在北京,这次是从驻苏大使任上特意回国参加第三次代表大会的。会议期间,他
曾两次给主席团写便条,建议讨论劳动党内部存在的个人崇拜问题。李提的建议非但没
人理睬,还被金昌满叫去责骂了一顿。崔庸健、朴金等人甚至主张撤销其大使的职务。
后来金奉出面找金日成,表明自己的不同意见,李相朝才算躲过这一关。
李相朝回到莫斯科,立即于5月30日约见了苏联副外长费德林,详细报告了朝鲜党
内的不正常状况,强调对金日成的个人崇拜实际上笼罩着整个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
缺乏集体领导,所有事情都由金日成个人决定。
李相朝说,对金日成的吹捧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朝鲜人民革命博物馆变成
了金日成个人事业的历史博物馆”,甚至传说“金日成在儿童时代就已经开始领导朝鲜
人民进行反抗日本的解放斗争了”。李相朝还指出了金日成在经济工作和使用干部方面
及战争期间的种种错误,并多次强调,苏共中央必须尽快在思想和政策方面帮助朝鲜劳
动党,特别是帮助金日成克服他那些危险的错误。
“延安派”被出卖
朝鲜劳动党三大以后,金日成为寻求新一轮外援而出访苏联和东欧各国。6月1日金
日成离开平壤后,朝鲜党内对金日成不满的干部,包括金奉、崔昌益、朴昌玉、朴义、
徐辉、尹公钦、金承化等人,开始四处活动,希望在8月即将召开的中央全会上揭露和
批评金日成的错误。
副首相崔昌益(莫斯科派)于6月8日秘密地单独约见了苏联大使伊万诺夫。崔全面报
告了朝鲜最近的情况,特别是在干部使用问题上的错误倾向:党内领导干部的任用,既
没有照顾到来自国内、中国和苏联等各个方面的干部,更不是任人唯贤,提拔的都是那
些没有文化、没有经验却专门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人,这也是造成严重个人崇拜现
象的原因之一。崔昌益同样强烈要求苏共中央帮助改变这种状况。他说,对于苏联的建
议,金日成一般都会认真对待的。
徐辉、尹公钦等延安派干部则私下串联,组织倒金力量,甚至取得了崔庸健和金奉
的支持。当时对金日成政策的不满已经成为普遍现象,平壤市几万名工人受到波兹南工
人的影响,也要组织游行。劳动党平壤市委5个常委中,有4人表示同情工人,为首的是
副委员长洪淳宽。
对于金日成排除异己的做法,北京和莫斯科本来是表示过不同意见的。8月2日,苏
共中央又通过使馆向劳动党传达了进一步的看法,希望金日成在检讨朝鲜党的一些错误
做法时应表现得主动一些。
8月初金日成回国,崔庸健立即出卖了延安派干部,向金日成全面报告了国内的危
急情况。金日成立即采取了应对措施。一方面,金日成、南日、朴正爱等人频繁与苏联
使馆接触,一再表示完全接受莫斯科的批评,同时指责反对派人物已经形成了“反党集
团”,他们的宗派和分裂活动将破坏党的威信和地位,造成危险局面。另一方面,金日
成等人又找一些有不满情绪的干部谈话,采取威胁、利诱等手段分化瓦解反对派队伍。
如说服金奉放弃了撤换干部的主张,迫使朴义采取了中立立场,派遣金承化去莫斯科学
习等。此外,还使用警察手段监视反对派干部,对他们的司机、保姆进行审问,并急召
出访的内务相方学世回国布置防范措施等。
经过一番努力,金日成取得了主动权。在8月21-23日召开的常委会议上,虽有一些
不同意见发表,但最后的结论是:中央的路线是正确的,犯错误的主要是许哥而和朴昌
玉等人,对此“中央常务委员会将采取措施来予以清除”;根据目前调查的材料,没有
理由对党的领导干部进行撤换。
8月28日,常委会议通过了金日成将在中央全会上做的报告草案。在报告结尾处,
金日成提出党内“存在着派别和宗派活动残余”,号召全党加强警惕并与之斗争。
八月危机:“延安派”出逃中国
8月30-31日,朝鲜劳动党召开了中央全会。金日成按照预定程序首先做了常委会一
致通过的报告,随后的两个发言均是表示同意的赞美之词。第三个发言的是延安派干部
、贸易相尹公钦,他以“愤怒的揭发式语调”批评党内存在的错误倾向。尹的发言被多
次打断,并淹没在一片反对声中,崔庸健甚至站起来大骂,会场一度陷入混乱。崔昌益
起身想发言,为尹公钦辩护,但没有得到讲话机会。
面对如此局面,休会的时候,内阁副首相尹公钦、职业总同盟(总工会)主席徐辉、
文化部副相金刚、建材局长李弼奎等人商议后,感觉形势不对,便悄悄离开会场,潜往
中国。
在以后的会议中,除崔昌益、朴昌玉表示赞同尹公钦的意见,几乎所有的发言都指
责这种“反革命和反党”言论,并对上述几人的“错误”或“罪行”展开了猛烈抨击,
崔昌益被说成是反党集团的首领和思想家。
第二天的会议作出决议:由于“从事反党活动”,开除尹公钦、徐辉、李弼奎和金
刚四人的党籍,撤销他们的一切职务,同时解除崔昌益中央常委的职务,解除朴昌玉内
阁副首相和中央委员的职务,上述问题均移交党中央特别委员会审查。不久,朴昌玉被
迫到东海岸一个小型锯木厂去当厂长,而崔昌益则被任命去负责一个养猪场的工作。
会后,“整个国家陷入大规模的搜捕和强力镇压之中”,很多党内重大问题遭到歪
曲,呈现在全体党员群众面前的情形似乎是“一小撮对党和国家领导人不满的人策划了
宫庭政变式的严重密谋事件”。9月1日,金日成到苏联使馆,崔庸健到中国使馆,分别
通报了全会情况和所做决议。
9月3日,朝鲜政府正式向中国外交部通报,有4名朝鲜公民在安东地区越过朝鲜边
境并被中国边防军截获,请求中国政府将上述人等遣返回国。乔晓光大使代表中国政府
当场答复:这些人并非普通越境者,强制性将其遣返是不可能的。乔将这一情况向伊万
诺夫作了通报,并询问苏联的看法。显然,中国政府此前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立场,而莫
斯科此时的态度就更加谨慎了。
9月5日,朝鲜驻苏大使李相朝求见费德林并提交了他给赫鲁晓夫的信。李指责金日
成对提意见的同志实行镇压,请求苏共中央干预此事。第二天,苏共中央主席团召开会
议,讨论朝鲜问题。会议决定,委托苏共中央联络部部长波诺马廖夫经过“周全的考虑
”后接见李相朝,并答复中国大使,苏共中央将委托正在出席中共八大的苏共代表团与
中共中央交换意见。
在9月10日与李相朝会谈时,波诺马廖夫答复:苏共对朝鲜发生的事情表示忧虑,
苏共代表团将与同样在中国的朝鲜劳动党代表团及中共商谈此事,但不会干预朝鲜劳动
党的内部事务。对于李相朝请求苏共公开表态批评朝鲜劳动党的建议,波诺马廖夫拒绝
讨论。
苏联态度的转变,促使金日成对在此前受到打压的莫斯科派干部采取了怀柔政策,
将斗争的主要矛头转而指向延安派。
9月14日下午,朴正爱召集从苏联返回的朝鲜干部开会,出席者约100人(占全部莫
斯科派干部的2/3)。会议的目的就是宣布中央将改变对来自苏联的朝鲜族干部的态度,
并为他们平反。
从金日成等人向苏联报告的情况看,与八月“反党”事件有牵连的,主要是延安派
干部,不仅被看成是“分裂”和“宗派”活动主谋的崔昌益和徐辉,就连反对派中的最
高层干部、党内元老(“老头子”)金奉,都是陆续从中国回来的。据说,金日成曾讲过
这样的话:参与政变阴谋的人都属于延安派。因此,金日成才会改变对莫斯科派的态度
,目的是集中力量对付来自北京的压力。
化解危机,中苏代表团入朝
9月18日晚,毛泽东、周恩来、彭德怀等人与苏共代表团商谈处理朝鲜问题。米高
扬建议中苏两党共同派人去平壤,了解情况。毛泽东则对朝鲜许多同志无辜被捕、开除
、撤职的做法极为不满,并直接指出,金日成还是搞斯大林那一套,一句反对的话都听
不得,谁反对就杀谁。
与米高扬“了解情况”的建议不同,毛泽东提出,中苏两党派人去平壤的目的,就
是“劝他们团结”,“收回成命”,恢复反对派的党籍和职务。“我们要对金日成说,
我们不是打倒你,而是要帮助你,但是你必须改正错误。”毛泽东说,“我们也要劝那
些被整的人采取和解态度,劝双方和解。”具体方法是召开政治局会议或中央全会,中
苏代表都参加;会议要作出决议,而且要公开发表。
毛泽东还对米高扬说,金日成对我们有情绪,不听中国的,这次主要靠你们了。米
高扬没有明确表示意见,只说去谈谈看。毛泽东认为,这次去就要解决问题,但米高扬
推说国内还有事情,不能过多停留。
接着,中共领导人又与朝鲜代表团会谈。毛泽东一开始就指出,朝鲜在经济政策和
干部政策方面的“问题很严重”,并通知他们,中苏两党决定派代表团次日早上去平壤
,要崔庸健也一同回去,这样做的目的“是要帮助你们解决问题而不是要破坏你们”。
毛还说,对于朝鲜劳动党的做法,过去就有意见,例如朝鲜战争,开始就提醒过金
日成不应该打,后来又警告他敌人可能从后方登陆。彭德怀和李克农甚至质问:朝鲜战
争到底是谁发动的?是美帝国主义发动的还是你们发动的?
会谈中,中共领导人对朝鲜劳动党的批评非常严厉,指责他们在干部问题上敌我不
分,犯了“路线错误”,“党内充满恐怖情绪”。毛最后说,我们可以叫跑到中国来的
同志回去,但回去后一定要恢复他们的党籍和职务,把问题拿到党的会议上冷静地加以
解决。显然,中共的态度比苏共更加强硬和明确。不过,除了要求金日成纠正错误外,
中共并没有进一步的企图。
米高扬和彭德怀等人到达平壤后,首先找金日成单独谈话,经过两次深谈,金日成
原则上接受了中苏两党的意见。9月22日召开的劳动党中央全会作出决议,承认八月会
议处理问题的方法“过于简单”,同意恢复崔昌益和朴昌玉的职务,恢复出逃中国者的
党籍。
米高扬回到中国后表示任务已经完成,但毛泽东指出:“问题并没有结束,而是刚
刚开始。”事实也的确如此,在中苏代表团离开平壤以后,金日成不仅没有执行与米高
扬、彭德怀达成的协议—在媒体公布九月全会决议(只在党内传达并在报纸上发了一个
简短消息),反而继续对有不同意见的干部进行迫害,以至又有一些人逃到了中国。此
外,关于释放朴一禹的协议迟迟没有结果,答应恢复尹公钦等人家属粮食供应的诺言也
一直没有履行。尽管中国一再表示对于是否执行这些协议的结果非常关心,但朝鲜方面
一直虚与委蛇,拖延不办,将中朝关系拖入冰点。 | w********t 发帖数: 12853 | 2 顶一下.
【在 w********t 的大作中提到】 : (有人说共产党国家也有政敌, 难道不是和多党制一样, 可以互相牵制, 互相竞争, : 互相监督. 现在你们看看金日成当年如何清除异己的, 就能看到这种一党制度内部 : 的派系斗争, 最终结果是什么) : ..... : 金日成由此开始的一系列清除异己的行动,导致中朝关系急剧恶化。 : 金日成清除异己 : 朝鲜劳动党是在战前不久才由4个主要派别联合组成的,以金日成为首的游击队派 : 虽然人数不多,但占据了主导地位;延安派成员则多为军事领导干部,在战争期间发挥 : 了重要作用;莫斯科派(来自苏联的朝鲜族人)和南方派(或国内派)虽势力较小,但也有 : 个别领袖人物在党内很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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