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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6858 | 1 失控的美国无人机战争
发言人: 英国《金融时报》, on 12/13/2012 1:41: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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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美国无人机战争
英国《金融时报》专栏作家 吉迪恩•拉赫曼 2012-12-13 (www.ftchinese.com)
以下两种做法哪种更糟？是把一个恐怖主义嫌犯不经审讯羁押数年、同时寻找他是恐怖
分子的证据更糟？还是因为一个人的行为模式像恐怖分子、就将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
人杀害更糟？第一种做法是小布什(George W. Bush)政府的标志性政策，该政府曾在关
塔那摩湾战俘营(Guantánamo Bay)关押了许多未经审讯的嫌疑犯。而使用无人机杀害
恐怖主义嫌犯，已成为奥巴马(Obama)政府的标志性政策。然而，关塔那摩招致了全世
界的谴责，无人机的使用却鲜有人提及。
不难产生一种印象：奥巴马格外残酷的反恐政策之所以得到谅解，就是因为他的公众形
象非常正面。见鬼，他甚至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
不过，奥巴马总统不用担心因使用无人机而受到指责的日子可能即将到头。美国不断扩
张这项秘密计划，终于引来了合理的批评和担忧——而且不仅是像往常那样来自民权运
动人士。曾在小布什任内担任美国驻北约(Nato)大使的库尔特•沃尔克(Kurt
Volker)最近在《华盛顿邮报》(Washington Post)上撰文，质问道：“我们想让美国变
成一个什么样的国家？一个永远有一份暗杀名单的国家？……一个指示高科技部门工作
人员运用科技手段杀害千里之外的一些人、只因某些政府机构认定他们是恐怖分子的国
家？”
沃尔克的质问反映出，很多人对远程、电脑游戏般的无人机战争感到良心不安。然而，
尽管无人机袭击让杀人变成一件轻松而“诱人”的事情，但远程性可能是反对无人机袭
击活动的理由中最无关紧要的一项。大多数国家都乐于找到一种能尽量减少本国士兵伤
亡的方法。而且，有人驾驶的飞机袭击和炮弹袭击等传统战争手段同样可能造成平民丧
生或大规模伤亡。
反对无人机袭击的更重要理由是，这种活动模糊了战争和暗杀之间的界线。如果一个人
被怀疑在美国或英国境内策划恐怖袭击，那么此人会被逮捕和起诉。但如果这名嫌疑人
在巴基斯坦部落区这么干，他（她）可能被直接炸飞。
虽然美军的大部分袭击活动位于人们已知的战场（如阿富汗和伊拉克），但美国中央情
报局(CIA)也在巴基斯坦、也门和索马里秘密策划了大量无人机袭击。其中一些针对的
是有名有姓的恐怖分子嫌疑人，如安瓦尔•奥拉基(Anwar al-Awlaki)。这名持有
美国护照的极端伊斯兰主义者在也门遇袭身亡。其他一些则是所谓的“特征打击”(
signature strike)，即根据行为特征锁定不知名的嫌疑人为打击目标。
美国辩称，即使是特征打击也有精确的定位，造成平民伤亡的情况微乎其微。但斯坦福
大学(Stanford University)和纽约大学(New York University)两所大学的法学院近期
的一项研究证明：在巴基斯坦境内的无人机袭击杀害了474至881名平民，其中包括近
200名儿童。其中一起袭击发生在一场部落长老会议上，长老们应邀前去讨论一起采矿
纠纷，在会议中遇袭，袭击造成42人死亡。目前此事已在巴基斯坦和英国引发法律行动
。（英国被控向美国提供了情报。）
奥巴马政府以“反恐战争”为挡箭牌，来解释无人机袭击的合法性。在战争中，攻击集
结起来的敌军部队是常规做法。因此，奥巴马政府辩称，攻击巴基斯坦境内的基地组织
部队有其合法性。但很多律师认为这种观点有些牵强。巴基斯坦没有爆发战争，而且无
人机计划是秘密进行的，其实施者不是美国军方，而是一家情报机构。在距离阿富汗战
场数千英里之外的索马里开展无人机袭击，这在法律上更是站不住脚。
国际法的细枝末节可能对许多美国公民来说无关紧要，他们乐于获得保护，免受恐怖主
义威胁，也乐于干掉“坏人”。但之前的无人机袭击活动可能反过来对美国及其盟国造
成麻烦。
在总统竞选期间，奥巴马外交政策团队中的一些人开始担忧一个问题。其中一人回忆道
：“我们意识到，如果竞选失败的话，我们会将一部产能强劲的杀人机器交到米特&#
8226;罗姆尼(Mitt Romney)手中”。但美国国务院对无人机计划加强约束、提高透明度
的努力，已被中央情报局和五角大楼迅速挫败。
如今奥巴马已获连任，无人机计划可能不仅不会收缩，还会进一步扩大。但美国仍将为
之前的无人机袭击活动而担忧。包括土耳其、俄罗斯和中国在内的许多国家都宣称在进
行反恐战争。假如其中一些国家效仿美国，决定通过无人机在别国领土上消灭敌人，那
会怎样？无人机技术既是不是特别昂贵，也不是特别难以掌握。
如要降低无人机战争蔓延的可能性，并防止美国自身对无人机的滥用，就需要将无人机
撤出秘密战争的领域。美国中央情报局或许对自身向一支准军事力量的转变感到沾沾自
喜。但仗应该由军队来打，并在政界和媒体的公开监督下进行。任何其他形式的战争对
自由社会和国际秩序都是太大的威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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