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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24893 | 1 【 以下文字转载自 Overseas 讨论区 】
发信人: lipstick (苍凉的手势), 信区: Overseas
标 题: 为顾妍
发信站: Unknown Space - 未名空间 (Wed Jun 23 00:52:02 2004) WWW-POST
网上有一个自称是张栋的师姐的人，与张未曾有过深交，根据自己打电话从别人那里听来
的消息，在网上一再卖关子，制造轰动。
我能理解他作为与张栋有着一丝关联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对张栋难以掩抑的袒护。但是，
我不能理解的是有的人，似乎没有common sense,
一个人被杀了，得不到该有的同情，竟然被骂“活该”。张栋来自univ. of kentucky,
比起eastern kentucky, 总也算是一个大地方，
自然朋友众多，帮他说话的也多，大家听到的多数是一面之词。
我很感激网上的一些有良知的朋友，不被迷惑，客观公正地表达他们对死者及张的同情，
以及同时对张该有的谴责。
第一次见到顾妍，是在一个新生迎新会上。那次的迎新会特别热闹，除了因为有一帮老印
之外，还因为那里面有五六个刚刚从国内来美国
读书的交换学生。他们跟着一帮老印有唱有跳的，拉着每个人说话，表现出了对一切美国
新鲜事物的好奇，年轻的脸上掩抑不住地兴奋。
当时我还特别羡慕他们，这么年轻轻地就出来了，在美国可以有好长一段时间让他们去折
腾的，现在想来，我是错了。顾妍在他们当中显得
很安静，也是所有女孩子当中，我认为比较漂亮的一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
的脸上有那么一点点忧郁，一点和她的年龄不相符合的
苍老。和这些年轻兴奋的脸庞不相协调的，是一对夫妇，据说是这帮交换学生的“带队老
师”。看到他们时，我很惊讶，因为他们甚至连基本的英语
会话都不是很流利，而他们之所以来美国，据说是为了以后让他们的小孩能来美国。这样
的人，能帮着这帮涉世未深，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人解决什
么问题？又能带什么“队“呢？
后来再见到这些交换学生，是在学校里，他们三五成群地从图书馆回来，显得很开心。但
这里面，没有顾妍。
顾妍不是那种很能和人打交道的女孩子，不知是因为她还小不懂事，还是因为她的确性格
不好。我们打交道的次数其实也不是很多。但在我的印象里，她
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子，对我总是非常客气。客气得让我有时候觉得有些疏远了，所以即使
偶尔经常听到别人说起她和谁谁闹了矛盾，也
不能帮她调节，或者问她那当中真正的原因所在。但在那两年里，我极少听到有人说顾妍
和谁谁谈了朋友的事，虽然她长的不错，追的人也是不少。而且作为交换
学生，和我们研究生不一样，他们的奖学金比我们少得多，经常需要出去打黑工。这些她
都作了，也从没有听别人说起过她利用谁谁谁对她的喜欢，做过些什么。
很多事情，她都是自己应付了过来的。
我和她在不同的学校，生活的小圈子也不同。我想她一定也有她的许多生活上和学习上的
难处的，很多是我所不能理解的。记得有一次，她来找我玩，给我看她
新买的手机，看用手机拍的她的同学的婚纱照。她的那个同学一来美国就交了一个美国男
朋友，快要毕业时，美国人和她结婚了。顾妍告诉我，在那个婚礼上，
她和她的同学都哭了。看她当时的表情，我想那哭，不仅仅是小小姑娘因为闺中好友要出
嫁而哭了，里面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味道在。在美国经济不景气
的情况下，名牌大学热门专业的学生尚且找不到工作，更不用说她们这些小学校里出来学
mba的本科生了。
同为女孩子，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顾，处于这种状况下，我能怎么办？--除了找一个有
绿卡的结婚的之外？ 我想我可以申请其他好学校，拼命学习，每门功课
都拿A,这样子会有希望在美国找到工作，留下来么？我想希望总是有的，但会很难，需要
有毅力，奈得住寂寞，能吃苦。。。。。。
可惜这些顾都没有，在功课上她不怎么用心。和许多平凡的女孩子一样，她喜欢时尚的衣
服，喜欢打扮自己。和张栋这样好学生，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也
是为什么张栋最终没能对顾释怀的原因之一吧。人们总是只会欣赏彼岸花。
张栋和顾妍是怎么在一起的，具体我不知道。我和张栋也不熟。只是听说后来顾妍去了ch
icago,在那里找到了一份工作了，偶尔还接到她打来的电话，话语中
透露出了对新工作的喜爱，虽然这份工作并不能帮她办身份。五月十六号的那一天，是她
的最后
一通电话了，她告诉我她要回lexington了。我们和她开玩笑说，该找个
男朋友了，她很开心地告诉我们，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就是张栋。当时我觉得很意外，但
也很为她高兴。
谁知道，再接下来，竟是一个噩耗。。。。。。
我想张栋是知道顾妍的处境和为人的。以他的聪明，他应该知道，如果他能帮助顾，顾就
能留在他身边。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在对顾付出的原因之一吧。
只是付出总是有求回报的，如果没有预期失败，当回报落空时，失落和愤怒也就可想而知
了。
我为顾惋惜，她性格上的缺憾，害了她自己，也害了张栋。但我想，一切原因，难道都只
能归于顾吗？
五月份在网上，张栋抱怨自己试验室里的导师以及postdoc,他提到失眠，想吃药，医生不
给开安眠药，于是他就伪造药单，结果被药房查出，报告给了警察。
语气里已经显示出极度的狂躁不安。这里面也许有他和顾的矛盾造成，但从另一方面也透
露出他性格里灰暗的一面。最后，当他向顾下了毒手的时候，前面的情绪
因素也许早已经埋下了伏笔。
张栋的朋友一再地提到，张是怎样的一个开朗的人，一个对别人慷慨的人。这些应该都是
实言。但内在里，又有谁是真正了解他的呢？一个杀了女朋友，长途跋涉把女朋友的尸体
抛弃到外洲，再去向警察报案，还跑到网上发贴子说：mm丢失了的人，内心里该是怎样的
一个人？即使顾要离开他，那也是她的自由，张并没有权
利阻止，即使顾有错，那错也不至于死。然而张却对顾下了毒手！有人说，张是因爱生恨
，我不屑，这是爱吗？这是自私，没有人能让他对顾下毒手，除了他自己。所以，不要把
罪名加在死了的，不能开口喊冤的人的头上。即使给张判了刑，关他一二十年，在牢房里
，他还是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升起来。顾妍呢？只有永远的黑暗和冰冷。我只能说，张栋，
你是looser.
然而一切已经发生了，再多的指责和谩骂都是没有意义的。都不能挽回死者的生命，也不
能挽回一个原本有着大好前途的青年。顾妍一直希望留在美国，现在她是
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土地上了。当初她拿到了美国visa的时候，想到过这一点了吗？或许她
根本就不该来美国。这里面没有她要的海市蜃楼的生活。然后前仆后继地，又有多少像她
这样的这样的对这里的生活一无所知，却抱着幻想的年轻人呢？又有多少像张栋这样的，
阳光下朋友们眼里的开朗，善良，热心助人的好青年，黑暗里却孤独失眠，内心藏着不安
呢? 我们能做的，是给身边的朋友多一点关心和帮助。
写这些，说这些，是为了顾妍，一切但求客观公正。希望那些想要开口对她无礼的人，收
起你们无聊的心态，给这个异乡的可怜的女孩，一片安宁栖息的天空！！ | 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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