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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k 发帖数: 586 | 1 从不向子女主动提起遭遇
有战争,必有伤痕。
黎族少女陈亚扁14岁时被迫成为慰安妇,开始了苦工和性奴间噩梦般的轮转。子宫变形
让她8次诞下死胎,险些丧失成为母亲的权利。
黄有良也在14岁那年遭遇了同样的噩梦。世俗的嘲讽,伴着她从风华正茂的少女成长为
形销骨立的老妪,又蔓延至儿孙两代,从未间断。
勿忘历史,勿忘伤痕。
《法制晚报》将目光对准她们。我们试图提醒,在抗战胜利70周年的空前盛世,仍有时
间难以抚平的战争伤痕。
年老体衰不再出屋
当初8位海南“慰安妇”幸存者赴日诉讼,现今仅剩2人在世。其中就包括88岁的黎族老
人黄有良。
黄有良的体力已大不如前,她几乎不再走出位于海南省陵水县田仔乡乙堆村的十余平老
屋。不足40斤的枯瘦躯体,蜷缩在一张漆色脱落的木床上,盖着薄毯。因为腰不好,她
偶尔在床上坐起,但很快又得躺下。正午时分,她缓缓探下床来,猫着腰,整个身体以
近乎直角的形态挪至床尾,端起凉在桌上的水喝了几口,又躺回床上。
“她的饭量已经很小了。”黄有良的小儿子胡亚前从镇上回来,进了自家隔壁母亲的小
屋。黄有良共有三女两男五个孩子,因为胡亚前距离最近,经常照顾老人。
除了儿女的赡养,黄有良每月还有一两百元的高龄补贴和来自社会的不定捐款。据中国
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主任苏智良介绍,从2000年开始,该中心对发现的全国慰安妇幸存
者进行援助,目前的标准为每人每年5000元。
逃出慰安所后假装死亡
黄有良极少说话,但一口黎语却语速极快。想要直接了解她的故事,对来自北方的记者
来说,并不现实。
田仔乡原文化干部胡月玲,曾对当地慰安妇幸存者进行过细致的调查。据其介绍,1941
年,日军入侵了黄有良的家乡。当年11月,14岁的黄有良在收割水稻时被日军撵至家中
并遭到性侵。之后鬼子夜夜上门,她只好躲进了邻居家。找不见人的鬼子就对黄有良的
父母拳打脚踢,黄有良只能放弃躲藏和反抗。
转过年,鬼子又将她抓进了慰安所,年轻的黄有良在那里受尽欺凌。不少同伴因不堪折
磨而自杀。
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主任苏智良曾在《侵华日军慰安妇制度略论》一文中写道:“
日军在战场或在占领城乡时,公开用暴力掠夺中国妇女充当慰安妇,也有秘密抢夺当地
女子的。这种抢夺对于日军来说,既不需要付任何金钱,也省去了许多麻烦的手续。这
种猎奴般的行为,遍及日军在中国的众多占领区。”
暗无天日的生活过了两年,一位村民壮着胆子向日军谎称黄父去世,央求放黄有良回家
奔丧,她这才脱离了慰安所。之后家人在村里起了两个坟堆,假装是自杀了的黄有良和
父亲的坟墓。随后,一家人连夜逃往一百多公里外的保亭县。直到日军战败,才敢回到
家乡。
因自己遭遇孙子被嘲笑
可世俗的眼光,仿佛战争留下的伤痕,始终困扰着黄有良的儿孙。
胡亚前还记得年少时与人吵架时,别的孩子总以他母亲为话题,对他指指点点。虽然母
亲从未主动向子女讲述过那段历史,他还是从旁人的嘲讽中听出了大概。他和兄弟姐妹
也曾奋力反驳,终究无济于事。
从那以后,胡亚前在外忍气吞声,只要对方不是故意找茬,都尽可能避免争吵。就算受
了委屈回到家,也绝口不向母亲说起,“毕竟又不是她故意的。”
“但这事又影响到了儿子。”胡亚前说,自己那一代受点委屈就算了,可让他没想到的
是,老人的遭遇竟然会影响到孙子一辈。
胡亚前的儿子正在田仔乡中学读初三,奶奶黄有良的遭遇,也总被他和同学发生争执时
拿来说事。虽然儿子很少主动向他说起这些,但童年的经历让胡亚前明显察觉,儿子正
默默承受着与他过去相似的经历。
“真不知歧视会传到哪一代。”胡亚前坐在母亲床边,表情无奈。
陈亚扁
结婚后八次产下死胎
为治病独居养老院
见到黎族老人陈亚扁时,她正坐在敬老院的单间里吃饭。见有人前来,她立即起身,双
手紧紧握住记者,操着方言,让我坐下。
陈亚扁所住的陵水县本号镇敬老院屋子很是敞亮。地板铺着瓷砖,锅碗日杂虽然繁多,
但摆放得还算整齐。整个屋子虽有些局促,但干净而整洁。
这时,陈亚扁的女儿、50岁的竹梅英也骑车从十公里外的家里赶来。她几乎每天都要过
来为老人煮饭煲汤,收拾屋子。
为什么要让88岁的母亲独居敬老院?
竹梅英解释,自从陈亚扁做了白内障手术后,身体就变得很虚弱,加之患有高血压、骨
质增生和气管炎等痼疾,需频繁打针吃药。由于老人腿脚不好,而敬老院恰好紧邻镇卫
生院,为方便就医,她才在去年12月将母亲送到这里。在民政部门的支持下,敬老院也
不收住宿费。
逃出躲山里不敢回家
聊起母亲的情况,竹梅英还是讲到了她年少时对“慰安妇”的记忆。
在竹梅英懂事之后,村里总有人骂她的母亲是“日本婆”。就连同学,也会对她骂一些
“日本人搞到你母亲”这样的粗言秽语。不明就里的她因此追问母亲,这才听到一个令
她心痛的秘密。
1942年日军在海南陵水县广设据点,令汉奸到各个村寨强征民女。依靠汉奸组织,强迫
良家妇女或强征妓女充当慰安妇,是日军当时惯用的手段。此前南京陷落时,日军就曾
指示傀儡组织利用发放良民证之际,扣押数千名妇女,到东北等地充当慰安妇。
当时14岁的陈亚扁就这样被强征为了慰安妇。白天必须挑水、扫地、筛米、煮饭、干尽
杂活,夜间被迫为日军唱歌谣,跳黎舞并提供性服务。稍有不慎就会遭到抽耳光殴打。
“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里,中国‘慰安妇’是失去自由的完全意义上的性奴隶。”中国
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主任、上海师范大学教授苏智良说。
但事实上,“慰安妇”被害者并不局限于中国。除日本本国妇女之外,还有大量来自朝
鲜半岛和东南亚各地的女性,甚至还有部分欧亚混血儿和少量苏联妇女。太平洋战争爆
发后,慰安所遍及日军各处占领地,从中国黑龙江到马来西亚,但凡有日军的地方,都
有慰安所这种“合法”的强奸中心。
苏智良曾在一次演讲中介绍,20世纪90年代,联合国人权委员会认定日军慰安妇共约20
万人,但该数据在中国饱受争议,因为这是在未对中国大陆调查的前提下得出的结论。
“中国被日军掳掠充当‘慰安妇’的人数总计可能在20万以上。”苏智良在《侵华日军
慰安妇制度略论》一文中写道。
就这样,陈亚扁在饥寒交迫中熬了三年。直到听说日本战败,她才和同伴仗着胆子逃出
慰安所。但她没敢直接回家,而是躲进了山里,靠父母每天送饭赖以生存,“怕日本人
又来抓啊!”
9次怀孕才生下女儿
在当时那个年月,被称为“日本婆”的慰安妇们饱受歧视。好在她后来嫁给了一位退伍
军人,对方体贴宽容,让她免受二次伤害。
然而噩梦没有结束。当初的遭遇让她子宫变形,接连8次怀孕都生下死胎。丈夫陪她四
处求医,第9次终于产下一个女婴,起名竹梅英。可随着丈夫1976年病逝,又只剩她与
女儿相依为命。
母女俩数十年风雨相依,陈亚扁也逐渐成为枯瘦干瘪的老妪。2001年,她与其他7名海
南“慰安妇”幸存者一起赴日起诉,要求日本政府谢罪并恢复她们的名誉,并予以每人
2300万日元的赔偿。
案件经过长达十年的诉讼,幸存者们在反复上诉与被驳回之间挣扎,最终均以败诉告终
。日方法院虽认定了当年的侵害事实,但以“个人无权利起诉国家”为由,判决原告败
诉并驳回其上诉。
陈亚扁右手的无名指和中指,分别戴着一枚金色和银色的戒指。这是她在日本诉讼期间
,日本学生送给她的。之后她逢人便讲,这是日本人送她的礼物。“她就一直戴着,叫
她取下来也不肯。”竹梅英说。现在在各频道播出的抗日剧,母亲从来不看,因为一看
就会伤心。
如今,百病缠身的陈亚扁仍在向女儿念叨,如有机会还要把官司打下去:“有一口气在
,一定要讨回公道。”
而当年与她一起赴日诉讼的一共8名慰安妇幸存者,如今仅剩2人在世。
黄有良 | d***o 发帖数: 899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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