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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3970 | 1 上海最大小区康城业主民主选举遭干预 爆警民冲突
(博讯北京时间2016年5月28日 综合报道)
5月27日，总计一万多户，居民总数达数万之众的上海最大小区上海康城在进行自
己的业主委员会换届选举过程中，横遭警察、居委的干涉，并以妨碍公务的理由采用暴
力手段试图带走部分维权业主，后在广大业主的围观下不得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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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3970 | 2 历史比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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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康城选举：一次“被代表”的民主
发表于 2009-11-11 11:05:25 |只看该作者
楼主
上海康城选举：一次“被代表”的民主
2009-11-11 04:32 来源：社会观察 作者：叶之林 共 0 条评论 关键字：民主,上海康
城,民主意识
近期，在沪上最大的小区康城，一场看似微不足道的基层选举，因为规则不断被修改，
以及其背后的利益博弈，演变为一场沸沸扬扬的公共事件。一位在康城以“维权”著名
的业主称，此次临时允许委托投票与仓促“造票”的闹剧，纯粹是为了“死保”现任业
委会。
文/记者 叶之林
近期，在沪上最大的小区康城，一场看似微不足道的基层选举，因为规则不断被修
改，以及其背后的利益博弈，演变为一场沸沸扬扬的公共事件。其折射出的，是我国基
层民主走向实质化过程中的一些普遍性问题。
一场基层民主选举的闹剧
10月20日晚7点45分，一份名为“十万火急”的帖子在康城业主论坛上飞速地流传
：“有人正在康城道65号102室紧张地造假票，维权人士已经赶往该地方拍取录像，望
看到此帖的同学，立即赶往康城道65号协助维权人士取证！”
此时，是康城新一届业委会“筹备小组”选举截止的最后时刻！
2009年10月10日至20日，康城进行“筹备小组”选举。该筹备小组的主要任务是为
明年三月的业委会换届选举制定工作细则、章程等。由于康城太大，选举也是由开盘的
四期分别进行。应该说，这只是在基层举行的一次非常普通的选举，然而，在康城却引
起了非常多的关注，其中戏剧性的一波三折，让这次选举，尤其是三期选举，演变为一
场黑色幽默的闹剧。
10月10号三期刚开始投票，就出现了多张委托投票，而且一个人可以不限数量不需
任何委托手续的接受委托投票，这样的规则漏洞引起一些业主质疑，认为这样委托投票
的方式存在造假、不公平不公正的嫌疑。于是，康城三期党支部紧急开了一个业主会议
，讨论委托投票的问题。由于大多数业主反对，最后决定不再允许委托投票，而必须由
业主本人持身份证、房产证到居委会投票。会上，党支部朱书记拍着胸脯说：“我以党
性、人格担保，以后绝不再允许委托投票，保证做到选举公开公平公正！”
然而，20号上午8点半，莘庄房管办却突然打电话来告知，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可
以委托投票。此时已是投票截止日期的最后一天，而对规则的突然“修改“大多数业主
并未获得任何通知，“19号晚7点45分，我去领选票，领到的是第167号。我认识的另一
个业主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去的，领到的是第165号。第二天（20号）4点15分左右，我
们去投票，发现桌子上铺满了委托票，居委会的花名册全部打开，有人正在根据上面的
信息来填委托票。此时选票已发到256号。”一位康城业主回忆道。
另一位业主称，7点多路过居委会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里面灯火通明，几个人在紧
张的“忙碌”中，于是发了那份“十万火急”的帖子，号召大家前去维权取证。
据悉，的确是有业主拍下了一段“造票”的简短视频。当时的场景可以用“流水线
作业”来形容：一边是查居委会花名册，寻找没有领过选票的业主信息，打电话去征询
其“委托投票”的意见，另一边就开始填选票，随后即有人打电话去“核实”该选票。
“如此低水平、明目张胆的造假，实在匪夷所思！”一位业主分析，可能时间太紧
迫，10月20日上午房管办刚通知可以委托投票，本来下午4点30分就要截止投票的，最
后延长到了晚上8点30，即便如此，留给造假者的时间也还是太少，要在大半天的时间
内造出一百多张“合法”的选票，不如此“流水线”式的连夜加班，是搞不出来的。
那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紧急“造票”的事情？从整个选举过程来看，可能与此次
选举业主自发推荐人选有关。由于选举没有提名候选人，一些业主自发地组织讨论，推
选出四名候选人，并将其简介发到康城论坛上，支持率非常之高。“这四个人我都认识
，在历次康城维权、公益活动上见过他们，感觉比较信任。然而，最终这四个人都落选
了。当选的几个人我一点都不了解。”在选举开票现场，一位业主颇为遗憾地告诉记者。
开票结果显示，有效票数总共为315票。“根据选票号数来看，在40票之前和200票
以后，选票都高度集中于当选的这四个人，只有在40―200票之间，业主自发推荐的几
个人选票比较多，而这也正是业主必须亲自带上身份证件投票的严格阶段，“很明显只
有这个阶段（不允许委托投票）的选举才是正常的。”一位业主时候仔细分析了选票情
况。“最有意思的一个插曲是，计票开始前，发现同一户居然自己投了一票，然后又委
托了一票，按常识来看这可能吗？只能说明造假者自己也搞糊涂了，犯了个小错误。”
因此，对于选举结果，一些业主表示“坚决不认可”，他们已开始召集“康城业主
要求验票”联署活动，抵制“被操纵”的选举。更有业主表示，如果规则可以被利益操
纵而随意修改，这样的选举哪有任何公平可言？
为什么大家要争进业委会？
“康城这地方很怪！”今年5月刚到康城工作的党支部朱书记接受记者采访时反复
说着这句话。“在别的小区，根本没人愿意进业委会之类的机构，更不要说为业委会选
举服务的‘筹备小组’了。而在康城，大家都争着要去做。”
为了一张选票，有位业主跑了三趟居委会，第一次去时没带房产证，第二次去时又
被告知房产证上是他女儿的名字，必须要本人亲自来投票，第三次他让女儿请假一起去
，终于郑重地投出了自己的一票。还有一位妈妈也是因为没带齐证件，推着婴儿跑了两
趟才被准许投票。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最后投票变得如此容易，既不需要本人亲
自去，也不需要任何证件，只要在电话里说一声就可以了。
一位业主说自己去参加业主大会时，有个居委会大妈略带轻蔑和不解地对他说：“
你们年轻人应该忙着到外面挣钱，净在小区里搅和什么呀？”
按照传统的看法，城市社区是标准的“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大家忙各
自的事情，回到家门一关，连对门邻居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社区事务大多被退休的老头
老太热心包揽下来。选举也往往是走个过场，参加的人不多，即使选票送上门，也是随
便勾一下。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也不关心居委会、业委会之类的机构有哪些人、在干些什
么事。
然而这一次，康城选举却大大地出乎组织者的意料。业主参与热情与关注度之高，
完全不是“走过场”的应付态度。大家都非常认真地对待这场选举。在10月20日那天，
一些业主特意请假来参加开票大会。
“我个人并不想进业委会，但是我希望能够选举一些值得信任的人，在受监督的前
提下，行使有限的授权。否则，康城的混乱状况依旧，我们业主的权益也会继续受到侵
害。”一位业主表示，他以前也根本不关心小区事务，但在搬到康城之后，糟糕的现状
迫使他不得不关注业委会这样应该维护业主利益的机构。
在康城论坛上，列出了目前康城存在的严重问题，包括黑车问题、摩的问题、群租
问题、噪声问题、居改非问题、卫生问题、开发商遗留问题、电信宽带、公共交通等。
不少业主对物业公司和现任业委会表示强烈的不满，认为他们不作为，甚至相互勾结，
瓜分小区公共收益。
“康城的公共收益非常巨大，光停车费一年就有好几百万。加上群租、居改非、黑
车，都要上交‘保护费’，甚至物业公司和业委会成员自己就是群租房的房东或者黑车
经营者”，一位很早入住康城的业主透露。他举了个例子，上半年政府专项拨款，在一
期所有楼房前改建无障碍通道，给政府的报价是每个500元，但工程是包给“游击”施
工队，质量很差，长度只有2米，坡度不够，而且没有护栏，据他了解造价最多一百多
元，整个过程不透明、不公开，有很多暗箱操作的空间。
一位由业主自发推举的候选人说得很直接：“这次选举，现任业委会一帮人是志在
必得想连任，因为怕下台后，接手的人把他们以前的事抖出来。我参加筹备小组选举，
就是为了在明年三月的业委会改选中挫败他们。”
于是，围绕着这次选举，形成了两股力量，一部分人是为了争夺利益，一定要留在
业委会，而另一批人则为了打破这种利益，一定要进入业委会。可能也正是这种利益之
争，使得这场极有可能“走过场”的基层民主选举，成为了一场极其认真的选举。
背后有无形的利益链在主导？
一位业主提醒大家关注这样一个事实：为什么一帮人可以明目张胆地在居委会办公
室内“造票”，票箱就这样打开着，没有封存，而且没有一个居委会的人在场。
“这的确不是假票，是真票，但是比造假票更恶劣！”一位目击这一幕的业主愤怒
地表示，“在房管办提供‘政策支持’的前提下，物业公司、业委会、居委会都‘贡献
’出他们所掌握的居民信息，在大半天的时间内制造了一百多张选票，几乎占选票总数
的一半。”
在开票大会上，一位业主质问莘庄房管办康城专管员刘科峰，为何在朱书记“以党
性、人格担保不允许委托投票”之后，又临时修改规则，宣布可以委托投票？刘的解释
是：每个有刑事能力的人，都有委托代理的权利。对于委托票几乎占总选票数一半的质
疑，朱书记解释道：“根据康城的议事规定，委托票的比例最高可以达到5%。康城三期
共有3800多户，委托投票可以达到200多票。”
但是，三期一位全程参与本次选举活动的业主直言不讳的驳斥了这种解释，认为莘
庄房管办存在故意“依法犯规”的行为，“康城三期全小区入住率最低，很多作为投资
的业主根本就不在上海或者不在国内，以3800多户来计算允许的委托票数过于牵强，而
在本次选举前，作为监督和组织者的房管办、居委会也并未通知所有业主，而在一期甚
至还出现保安奉‘上级’命令撕毁选举通知以及业主自发帖出的侯选人介绍的行为，造
成很大的信息不对称，再结合本次选举之初规则上的漏洞和选举中规则的一再改变，明
显是在有意扶持现任业委会“内定”人选当选”。
上海社科院法学所徐澜波研究员认为，尽管委托也是行使公民权利的一种方式，但
为最大限度地体现民意，应根据实际情况对委托投票有一个底线要求，针对康城的这次
选举，徐澜波认为委托票多少还不是最重要的问题，关键在于委托的程序是否公开公正
，也即委托票是否都履行了统一、公正的手续来防止造假等问题，而这也正是康城业主
提出最多质疑的地方。
一位在康城以“维权”著名的业主称，此次临时允许委托投票与仓促“造票”的闹
剧，纯粹是为了“死保”现任业委会。“因为他们有很深的利益勾结，拔出萝卜带出泥
，如果现任业委会倒台了，很多事情就要大白于天下，这是他们很害怕的。”并且，他
多次暗示，这些势力是“有背景的”。
“2008年，有一次三期工作小组开会，我也是成员之一。当时业委会主任范成贵拿
出一张白纸，要我们大家签名，说是业主要联名要求政府在三期建一个临时菜场。当时
我就表示反对，我不是反对建菜场，而是反对这种操作方式。要我们签名，起码你得把
诉求书面写清楚吧？范说这是‘上面’的意思，并且说‘只要十五六个人签名就可以了
’，他还承诺说这个菜场‘零租金’，菜要比外面便宜很多，对业主是件大好事。”
这个菜场很快就建起来了，是由原来的文化活动中心改建成的，这引起了一些业主
的反对，认为是擅自更改房屋用途。并且，经他们查证，这个所谓由农场直接供货的“
零租金”菜场，其实是由上海健果农贸市场经营管理有限公司来经营的。从工商登记注
册上可以看到，该公司是2008年8月刚注册成立的，公司法人据说是莘庄镇某副镇长的
亲戚，而且菜场实际是收租金的。一位业主证实，他有个做水产生意的朋友，就是付了
每年6万多元的租金在菜场开设水产摊位。那么，这些钱哪儿去了？是否应该纳入小区
的公共收益？而且，菜场的菜也并不像当初宣传的那样，东西不新鲜，还比外面卖得贵
，所以很多业主都宁愿到外面菜场买菜。
据悉，一些业主已向闵行区纪委和上海市纪委反映此情况，但半年多过去了，并未
得到任何回音。记者从闵行区纪律检查委员会信访室了解到，他们确实接到过康城业主
的举报。至于上海健果农贸市场经营管理有限公司是否收取租金，以及与莘庄镇某副镇
长的关系，信访室工作人员回答说正在调查之中，目前还不能透露。
基层民主：自由的微风？
1998年，时任美国总统的比尔・克林顿访问西安时，将中国的村民自治称为
“自由的微风”。或许在某些西式民主鼓吹者眼中，中国的基层群众通过自治的方式，
来决定与他们日常生产生活有关的具体事务，并不算作“民主”。但通过这种直接民主
的形式，中国人第一次作为权利主体走到了民主政治的前台和中心。
在城市社区，网络信息的发达，民众自治、维权意识的高涨，更是迅速地推动基层
民主走向实质化。此次康城小区的选举事件，可以说是民众以高度热情参与民主的典型
案例。我们可以看到，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不原意再“被代表”，于是通过网络论坛聚
合起来，行动起来，申张自己的权利，努力打破现存的利益格局，这其实就是公民社会
最基本的一种力量。
“不重视手里的选票，就是在放弃自己的权利，好比把自家的门开了一条缝，让别
人有机会来抢夺社会公共收益和你的私人收益”，诚如一位康城业主所言，民主是一种
保护自身权益的利器，是一种建立在利益诉求多元化基础上的公平博弈机制,而不是什
么与政治体制、意识形态紧密相连的东西，它就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之中。决定民主的根
本因素是利益，只要每个人都有维护自身权益的意识，那么民主就和他切实相关。
当我们在认真思考后，为一个“微不足道”的职位投出自己庄严的一票，就是我们
社会的民主意识在“自由的微风”中萌芽的时候。
来源：社会观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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