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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 发帖数: 6723 | 1 河马说大话 河马说大话 微信号
功能介绍
大嘴一张瞎说大话
来源:炎黄春秋 作者:吴思
恶政与恶棍集团相得益彰,迅速膨胀到老百姓不能承受的程度,一个王朝的循环就临近
终点了。
一
东汉中平二年(公元185年)二月的一天,皇都洛阳的南宫起火。这场大火烧了半个月
,烧掉了灵台、乐成等四座宫殿。皇宫的这场大火搅乱了帝国的财政预算。皇上要给自
己家盖新房,这笔额外开支从哪里出?
这时,太监张让和赵忠给28岁的汉灵帝出了一个主意。他们建议皇上发出命令,天下田
每亩要交十钱。此外,各级官员升官上任,也要先交一笔钱,用于修建宫室。汉灵帝欣
然采纳了这二位太监的建议。于是,帝国官员上任之前,一概要到一个叫西园的地方问
价交钱。这种勾当看起来很像卖官鬻爵,后来也确实发展成为赤裸裸的卖官鬻爵。
钜鹿太守司马直是个有名的正派人,他接到了一项新的任命,上任前也要交钱。因为名
声清廉,对他特别优惠,交三百万钱即可上任。公平地说,这个要价确实不高。在公元
188年之前,各郡的太守就是地方最高行政长官,地位近似现在的省委书记兼省长。这
个级别的官员的俸禄是每年二千石,按照当时的行情,买这种高官要花上二千万钱,而
人家向司马直要的钱还不足时价的二成。但是话又说回来,太守每月的正式工资才多少
?折成铜钱,不过一万三千。皇上要的三百万,相当于司马直19年的工资。如果不打折
,按原价交足两千万,更相当于太守128年的工资。若不搜刮百姓,这笔巨款从何而来
?如何填补?
《后汉书》说,司马直接到诏书,怅然道:"为民父母的,反而要割剥百姓,以满足现
在的苛求,我不忍心呀。"于是上书,说自己身体不好,请求辞去任命。上边不批准,
司马直只得上路。走到孟津,快到洛阳门口了,司马直也作出了最后决定。他给皇上写
了一封信,极力陈说当时政策的失误,讲古今祸败的教训,写完后服毒自杀。汉灵帝看
到他遗书之后,一时良心发现,暂时停收修宫钱。当然这只是暂时的,不久皇上的良心
又不见了。
司马直以父母官自命,他遵循的是儒家规范。这本来是官方倡导全国奉行的正式行为规
范,但是当政者对官员的实际要求与这些规范的冲突太大,司马直除了上疏劝告或者辞
职之外又不能有其他反对的表示,不然就与忠君的要求相冲突,结果他只好用毒药将自
己淘汰出这场僵局。如此激烈的自我淘汰当然是罕见的,不那么富于代表性。我们还需
要讲一些比较寻常的故事。
二
转眼又过了1400多年。明万历二十四年(公元1597年)三月九日夜,北京紫禁城内的坤
宁宫失火,大火蔓延到乾清宫,皇上和皇后的住处被烧了个干净。第二年,皇极殿、建
极殿和中极殿也失火被烧掉了。于是万历皇帝又遇到了汉灵帝的问题:盖新房的额外开
支从哪里出?万历的办法是开发矿业并增加临时税种,亲自安排得力的宦官到全国各地
开矿,征收矿税和店税、商税、船税,收来的钱直接进皇宫,不进国库,属于皇上的私
房钱。举朝上下一片反对之声,纷纷要求皇上取消矿税。
万历根本就不理睬那些文官的瞎嗡嗡,他派遣阉官去各地办理此事。阉官乃是皇帝的家
奴,通常是文盲,读不了圣贤书,也没有后代,并不惦记着对历史对后代对天下负责,
除了讨皇上的欢心之外再没有别的责任和义务,听说某地有什么矿,有什么可征的税,
可以弄到多少钱,便拍了胸脯带着亲信下去弄。果真完成了任务当然很好,没有完成也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更常见的是完成了任务却假装没有完成,反正皇上也搞不清楚。
陈奉是万历特派到湖广(今湖南、湖北)征税采矿的阉官,论级别不过是正八品,相当
于科级干部,论权势则能与省级大官相抗衡。他率领着一帮主动投靠来的亲信党羽横行
湖广,《明史》上说他"剽劫行旅,恣行威虐",也就是说,征税征到了与拦路抢劫差不
多的程度。他还下令大规模挖坟掘墓找金子。他的党羽们十分威风,敢在光天化日之下
闯入民家,奸淫妇女,有的干脆将妇女掠入税监办公的官署。当地的官员难免有看不惯
的,对他的工作就不那么配合,当地商人和百姓更对他恨之入骨。
有一回,老百姓听说陈奉要从武昌到荆州征收店税,数千人聚集在路上鼓噪起哄,争着
冲他扔石头。陈奉逃掉之后,便向皇上告状,点了五个不配合他工作的官员的名字,说
他们煽动老百姓动乱。万历本来是一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皇上,不上班不办公,所有
的请示汇报基本不看,但是对家奴的报告则迅速批示。陈奉告发的五个官员,两个被抓
,三个被撤,其中有两个还是四品知府。
按说这形势已经很清楚了,陈奉的来头太大,惹不起。但是一个叫冯应京的五品佥事偏
偏不长眼。万历二十九年正月,陈奉摆酒请客,放火箭玩,把老百姓的房子烧了。老百
姓拥到陈奉的门口讨说法,陈奉派兵出去镇压,打死了不少老百姓,又将死者的尸体切
碎扔在路上震慑百姓。《明史》上说,湖广巡抚支可大当地的最高监察官员——"噤不
敢出声",而冯应京偏偏上疏向皇上告陈奉的状。
陈奉见冯应京告状,也反过来告冯应京的状,说他阻挠皇命,欺凌皇上派来的特使。皇
上听陈奉的不听冯应京的,发了怒,贬了冯应京的官,将他调到边远的地方去。这时又
有两个实在看不下去的监察官员自己跳了出来,一个是给事中田大益,一个是御史李以
唐,他们请求皇上原谅冯应京,说陈奉不好,还说皇上把豺狼派到了天下各地,专门吃
好人。皇上更生气了,你劝我饶他我偏不饶,干脆下令将冯应京除名。
陈奉这里则不断向皇上打报告,他说他派人去枣阳开矿,枣阳知县王之翰、襄阳通判邸
宅、推官何栋如也阻挠破坏,皇上又下令将他们撤职。这时负责监察工作的要员,都给
事中杨应文又跳了出来,请求皇上原谅这三位。这些人也不看皇上的脸色,一个接一个
地往外跳,很像是成心惹皇上生气,皇上也真生了气,干脆派锦衣卫去武昌,把陈奉告
的那些人全都抓到北京关入监狱,处罚再次升级。
冯应京是个清官,在当地收拾奸豪,制裁贪官污吏,声望甚高。锦衣卫到达武昌的时候
,老百姓听说要抓冯应京,竟有人痛哭流涕。陈奉则得意洋洋,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将冯应京的名字和罪状大大地写了,张贴在大街闹市。老百姓怒不可遏,上万人包围了
陈奉的住所,陈奉害怕了,就逃到楚王的王府里,他的六个爪牙没跑掉,被愤怒的群众
投进了长江。锦衣卫中也有被老百姓打伤的。陈奉躲进楚王府后,一个多月不敢露面,
请求皇上让他回北京。皇上将陈奉召回的时候,这家伙搜刮的"金宝财物巨万",在重兵
的护送下,"舟车相衔,数里不绝。"而冯应京被押解时,老百姓"拥槛车号哭,车不得
行。"还是冯应京自己穿着囚衣坐在囚车里劝老百姓不要闹了。
冯应京和另外几个阻挠陈奉的官员被押到北京后,拷讯关押,三年后才被释放。那个阻
挠开矿的知县则瘐死狱中。而陈奉回京后什么事情也没有,有两个监察官员说他的坏话
,又被皇上撤了职。
陈奉只是万历年间诸多的矿使税监之一。《明史》用了半页纸点各地陈奉们的名字,陈
奉不过是其中的五个字。而这一个陈奉的脚下就躺着一片经他手淘汰出局的清官。
三
最初读到上边那些故事的时候,我心里总有些怀疑。最叫我怀疑一点,就是矿使和税监
们太坏了。在我的生活常识里,纯粹的恶棍就像纯粹的圣人一样罕见,怎么皇上派下去
的那些宦官竟然是清一色的坏蛋?这未免太凑巧了。我想,中国史书倾向于把太监和女
人描写成祸水,为皇上或者为专制制度开脱责任,恐怕不能全信。
帮助我想通此事的最后一遍重复,是一本描写1900年—1942年的华北农村的书,那里讲
了清末民初北京良乡县吴店村的村长变换的故事。
清朝末年,良乡吴店村的公共事务由村中精英组成的公会负责,这些精英通常是比较富
裕又受过一些教育的人,社会声望比较高。当时的捐税很轻,首事们往往自己交纳而不
向村民征收,因为他们更在乎声望和地位,不太在乎那点小钱。
1919年开始,军阀们在北京周围争夺地盘,先后有直皖之战和三次直奉之战,军阀们毫
无节制地向村庄勒索后勤供应。这时,不愿意勒索村民,自己又赔不起的村长就开始离
开公职,而把这个职位当做一种捞油水的手段的人们则顶了上来。这时候出来当村长的
两个人,先后都因贪污和侵吞公款被县政府传讯。赔款出狱后,这样的人居然还能继续
当村长,因为没有好人愿意干。
这就是说,当政权大量征收苛捐杂税的时候,比较在乎荣誉的人就从村级领导的位置上
退出了,这类人就是司马直那样的人物。而替换上来的,通常是敢于也善于征收苛捐杂
税的人物,譬如陈奉那样的人物。更明白地说,一个变质的政府,一个剥削性越来越强
、服务性越来越弱的政府,自然也需要变质的官员,需要他们泯灭良心、心狠手辣,否
则就要请你走人。这就是此前300年陈奉与冯应京相替换的背景,也是此前1700年司马
直自我淘汰的背景。在这种背景下,清官和恶棍的混合比例并不是偶然的巧合,而是定
向选择的结果。恶政好比是一面筛子,淘汰清官,选择恶棍。
四
中国古代的地方行政建制是省、府、县,承担行政职能的最底层是里(村庄)。我们已
经提到了郡太守(相当于省)、知府和村庄一级的筛选情况,中间还缺一个县级。在矿
使税监横行天下的万历年间,文学史上著名的散文家袁宏道正在苏州府的吴县当县令,
他后来托病辞职了。袁宏道的书信中有许多对自己当官的感觉的倾诉,叫苦连天,读来
却颇为真切。通过这些书信,我们可以进入当时县级官员的内心世界看一看。
袁宏道写道:"弟作令备极丑态,不可名状。大约遇上官则奴,候过客则妓,治钱谷则
仓老人(引者注:治钱谷就是征税。仓老人是在最基层征收皇粮的杂役,经常干些吹毛
求疵克扣自肥的勾当),谕百姓则保山婆(引者注:即媒婆)。一日之间,百暖百寒,
乍阴乍阳,人间恶趣,令一身尝尽矣。苦哉,毒哉。"
"作吴令,无复人理,几不知有昏朝寒暑矣,何也?钱谷多如牛毛,人情茫如风影,过
客积如蚊虫,官长尊如阎老。以故七尺之躯,疲于奔命。"
"……然上官直消一副贱皮骨,过客直消一副笑嘴脸,簿书直消一副强精神,钱谷直消
一副狠心肠。苦则苦矣,而不难。惟有一段没证见的是非,无形影的风波,青岑可浪,
碧海可尘,往往令人趋避不及,逃遁无地。难矣,难矣。"
在袁宏道的感觉中,堂堂县太爷的角色,对他个人品格的要求就是奴才般的贱皮骨,妓
女般的笑嘴脸,搜刮百姓的狠心肠,媒婆般的巧言语,处理文牍的好耐性,总之是一副
丑态。在这些丑态里,搜刮百姓的狠心肠与陈奉之流的作为是近似的,这里不再多说。
至于伺候上官及讨好过客,按当时官场这些都是必需的应酬,其实质是搜刮百姓之后的
利益再分配,是民脂民膏的分肥。官场宦游,谁知道明天谁富谁贵?培植关系本来就是
政党的投资,不得罪人更是必要的保险。陪着转转,一起吃两顿,送点土特产,照顾点
路费,也是理之当然。再说,吴县刮来了民脂民膏别人沾点光,别人刮来了他袁宏道也
可以去沾光。这是一张人人都要承担责任和义务的官场关系网。而袁宏道却认为这作官
是苦、是毒,以致托病辞官,也算难得的了。
五
最后该说说交税的老百姓了。
(明)周晖在《金陵琐事》中讲了一个小故事。他说,在矿税繁兴的时候,有一个叫陆
二的人,在苏州一带往来贩运,靠贩卖灯草过活。万历二十八年,税官如狼似虎,与拦
路抢劫的强盗没什么差别。陆二的灯草价值不过八两银子,好几处抽他的税,抽走的银
子已经占一半了。船走到青山,索税的又来了,陆二囊中已空,计无所出。干脆取灯草
上岸,一把火烧了。作者评论道:此举可谓痴绝,但心中的怨恨,不正是这样么!我估
计,当地的灯草种植和销售行业大概也完蛋了。作者也说,重税造成了万民失业的结果
。这就是恶政和恶棍集团的根基,一个在自我毁灭的循环中不断萎缩的根基。
《明史记事本末》的作者谷应泰是清朝人,他在记叙矿税始末的结尾处有一段关于利益
集团的精辟分析。他说:开始是因为征矿税而派设宦官,后来这些宦官的命运就与矿税
连在一起了。开始是因为宦官谄媚迎合而让他们征矿税,后来这些宦官肥了,便结交后
宫,根子越扎越深。这就是矿税不容易废除的原因。由此看来,清朝的史学家已经意识
到,恶政可以培育出一个自我膨胀的具有独立生命的利益集团。这个集团在最高层笼络
皇亲影响皇帝,在官场中清除异己,在各地招收爪牙,在民间吸吮膏血——肥肥壮壮地
扩展自己的生存空间,一层又一层地自我复制。势力所及之处,人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
不成体统,实施的政策也越来越背离帝国公开宣称的政策。
恶政与恶棍集团相得益彰,迅速膨胀到老百姓不能承受的程度,一个王朝的循环就临近
终点了。
在万历死去的时候,距离该轮循环的终点还有二十四年。在汉灵帝卖官鬻爵修复宫殿的
时候,离他本人实际上也是东汉王朝的"脑死"日期只剩下四年。
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
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
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
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
,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
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
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
,菩提萨婆诃。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
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
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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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 m***y 发帖数: 14763 | 2 全部看完,就这段还算人话。
: 最初读到上边那些故事的时候,我心里总有些怀疑。最叫我怀疑一点,就是矿使和
税监
: 们太坏了。在我的生活常识里,纯粹的恶棍就像纯粹的圣人一样罕见,怎么皇上派
下去
: 的那些宦官竟然是清一色的坏蛋?这未免太凑巧了。我想,中国史书倾向于把太监
和女
: 人描写成祸水,为皇上或者为专制制度开脱责任,恐怕不能全信。
还重税呢?根本收不上来!富人不交税,肯定玩儿完!
特别他举的这几个朝代,汉以强亡,算是共识了吧?当然,明是还在扯,但其实还是江
南文人的特权还没有全面废除,这个锅他们不背而已。 | a*******m 发帖数: 14194 | 3 这个文章以偏概全,片面夸大诋毁朝廷税官,完全是东林党的调调,明朝就是亡于
被江南富商收买站台的东林党,亡于崇祯这个傻逼重用东林党。
国家要运转,部队要给养,边关打仗也要钱,那就得有人交税。江南的富户不交税,
矿主不交税,像崇祯个傻逼做得那样,逮住没人替她们说话的西北农民使劲刮,最后
才导致农民活不下去,铤而走险,一波波起义,根本摁不住。
崇祯个傻逼要是有他哥哥天启皇帝的一半智商,或者有一点点自知之明,都不至于
把大明王朝败亡得那么快。崇祯个傻逼杀了魏忠贤,就是自断双臂,把自己的脑袋往
东林党的裤裆里钻,结局早就注定了。他死得一点不冤。
换曹孟德操持明末的大局,清军根本入不了关。曹孟德自己就可以从明朝京官手里
榨出4000万两银子,用来消灭皇太极。为了钱,为了政治需要,曹孟德连他自己的
祖奶奶都可以杀。
【在 m***y 的大作中提到】 : 全部看完,就这段还算人话。 : : 最初读到上边那些故事的时候,我心里总有些怀疑。最叫我怀疑一点,就是矿使和 : 税监 : : 们太坏了。在我的生活常识里,纯粹的恶棍就像纯粹的圣人一样罕见,怎么皇上派 : 下去 : : 的那些宦官竟然是清一色的坏蛋?这未免太凑巧了。我想,中国史书倾向于把太监 : 和女 : : 人描写成祸水,为皇上或者为专制制度开脱责任,恐怕不能全信。 : 还重税呢?根本收不上来!富人不交税,肯定玩儿完! : 特别他举的这几个朝代,汉以强亡,算是共识了吧?当然,明是还在扯,但其实还是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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