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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1 | 1 美国总统特朗普不顾当地州长、市长的劝阻和民主党人的嘲讽，9月1日要亲赴威斯康辛
州基诺沙市视察，会见执法官员，评估8月23日布雷克事件引发骚乱酿成的损失。总统
本人持自弗洛伊德事件以来的一贯立场，指控暴民和政治对手发动“左翼政治暴力”。
“法律与秩序”已被特朗普团队列为2020年竞选纲领首要内容，随着选期临近，席卷全
美的反种族主义、反警察暴力抗议和骚乱不可避免地被选举政治杂糅；“黑人的命也是
命”运动也出现种种盲目、溷乱而与民权运动渐行渐远，引来大量反感。疫情之下的美
国，旗帜分明的民众对抗正愈演愈烈，相反，种族、暴力这两大美国社会深层次问题，
越来越让人看不到被理性讨论的可能。
美国因拥有超强的国际话语权而容易让人忽视它的特殊性，种族和暴力问题可谓与美国
这个国家相生相伴。
首先，美国是唯一纯粹的多元族群大国。虽然今天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都不是单一民族
国家，但美国人口的主体直接由多民族移民建构，且在不同历史时期移民的主体来自不
同的国度和族群。直到今天美国仍然在吸收来自不同大陆、不同国度、不同族群的新移
民，改变着人口的种族构成。整个二十世纪世界的动荡和国内的稳定，美国多元族群的
人才吸纳优势得以最大化体现。欧洲和亚洲的精英带着知识和资本移民美国，使美国真
正迈上巅峰。
其次，美国建国240多年只有16年没打仗。美国靠武装起义建国，靠持剑经商富国，以
一场惨烈内战推动国家革命，以一场铁血西进铸造强国基石。但崇尚武力、热衷武力也
让暴力成为国家文化的重要部分，“暴力就像苹果派一样富有美国特色”。美国暴力文
化扎根于边疆开拓与原住民战争、对非裔黑人的种族奴役和压迫，以及同周边国家交往
的历史之中。
种族和暴力问题能给美国的成长带来活力，也能成为它衰落的动荡之源。
美国也是唯一在近现代体制化奴役过特定族群的国家。非裔黑人占美国人口比例有过很
大波动，但一直是美国除白人之外最大的族群，远超亚洲裔、拉美裔和印第安原住民。
1790年美国第一次人口普查，黑人占总人口的19%，其中92%是从非洲引入的奴隶——而
现今绝大多数美国黑人都是他们的后裔。尽管在历次民权运动中，黑人群体已经一步步
获得了平等的公民权，甚至获得了比其他种族更优惠的照顾，但肤色仍是人们识别“下
层社会”、“高犯罪率风险”的主要标签。社会惯于强调黑人种族的单一身份，而忽略
了他们的其他身份——随着美国的城市化演进、产业变革，人数庞大的非裔黑人200多
年间所遭受的困境，与现今跨国移民、城乡流民十分类似。且在美国的竞争体制下，弱
势的黑人将永久困顿于问题社区，成为永久的“问题种族”。不同于来自欧亚、拉美的
移民，美国是非裔黑人唯一所认知的国家、美国文化是他们唯一所理解的文化，因此每
当本族群感受不公，他们除却抗争已无路可退。
美国也很善于用法律、艺术给暴力行为以合法化、美化包装。在美式叙事中，暴力每每
成为伸张正义、捍卫自由的必要手段。公民自卫权下放、枪支泛滥成为暴力文化浸染下
美国独有的社会现象。在谁都可能有枪并开枪的美国，警察更易频繁使用暴力且善于利
用规则脱责。布雷克事件从公诸世界的现场视频看，是滥用暴力，但如何裁决很大程度
取决于司法部门对桉件其他情况的尺度拿捏。事实证明，大量类似针对黑人的判例，均
以偏向警方的结果收场，这又二次成为种族问题。
自马丁·路德·金式的非暴力民权运动被扼杀后，黑人运动大量涉治安事件而陷入悖论
，组织者拥护者与现实政治正面交恶，诉诸更多暴力。从社会层面来说，暴力并不构成
自身的根源，归根结底暴力是社会经济问题的症候。美国白人生活压力增加、贫富差距
扩大、阶层矛盾激化的不满也到达释放临界。不幸的是，这种社会治理、阶层对话的需
求，被种族矛盾、枪支暴力和选票政治、政党竞争扭曲成了民众间的街头对抗和暴力宣
泄。尽管黑人的阶层上升变得更令人瞩目，但在“我有一个梦想”演说57年后，美国民
权运动的处境却更为逼仄，白人和其他族群也被拖下了溷乱的泥潭。
可以断言的是，深入美国社会骨髓的种族和暴力问题，不会随美国大选过后而消失，其
或将长期伴随美国社会的转型与兴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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