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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22064 | 1 大地惊雷——苏制萨姆-2防空导弹系统：会飞的电线杆——越南上空的较量
但最激烈的较量发生在越南。1965年7月，鉴于美国对北越的空中打击力度持续升
级，应胡志明的请求，苏联政府决定向越南提供防空导弹系统。尽管此时更先进的S-
125系统已经开始服役，但苏联人仅仅提供了早期的SA-75“德维纳”系统。
在提供导弹的同时，苏联人还负责为越南培训技术人员，包括在苏联培训越南工程
师和在越南建立十座国土防空训练中心，然后在此基础上扩编成十个防空导弹团。考虑
到越南国土防空部队距离成军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苏联决定延续50年代初协助中国建
立空防的方式，从莫斯科和巴库军区抽调国土防空部队，在Grigoriy A Belov上将率领
下奔赴越南参加战斗。自1965年4月到1967年5月，共有2,266名苏联国土防空部队官兵
来越南。整个越战中有10,900人次苏联军事人员和6,214人次技术人员前往越南参加战
斗，主要都集中在防空部队，至少4人在战斗中献出宝贵生命。
北越防空部队S-75“德维纳”防空系统的20D导弹
第一批越南防空导弹团成军后，其军事主官也都由苏联军官担任。例如，越军第
274防空导弹团就是在驻布良斯克的苏军第260防空导弹团派来的军官指导下建立起来的
，他们还负责指挥第274团下辖四个导弹营和各技术分队。直到1967和1968年，越南军
官才陆续承担起各防空导弹团的指挥职责，直到那时每个团至少还有一名苏军军官担任
技术顾问角色。到60年代末，仍有苏军军官承担着部分防空导弹团的指挥职责。
美国侦察机低空拍摄的越南S-75发射阵地
S-75“德维纳”防空系统的第一次作战任务由第236防空导弹团执行，该团在M.
Tsygankov上校指挥下最早成军，下辖第63、64两个防空营，都部署在河内地区。1965
年7月24日，第236团在河内西北地区上空击落一架美军第47战术空军联队的F-4C“鬼怪
”战斗机。接着第238团、第261团和第274团也相继成军并开始执行战备值班任务，当
然指挥官都是苏联人。
发射中的SA-2导弹
美军的对策——从“铁拳”到“野鼬鼠”
面对S-75的挑战，美军决定从空中彻底摧毁这些防空导弹阵地，为大规模空中打击
扫清障碍。突击越南防空导弹阵地的任务被称为“铁拳”攻击，美军为此组建了专门的
“铁拳”分队，战后规模最大、强度最高、持续时间最长的一场空地较量正式开始。
最初，美军尝试利用“扇歌”雷达存在低空盲区的弱点进行低空突袭，1965年7月
27日第一次“铁拳”打击拉开序幕，54架F-105战斗轰炸机对第236防空导弹团阵地进行
低空突袭，但不知为何对方得到预警后提前转移，只在原地部署了120挺高射机枪和小
口径高射炮张网以待。等F-105机群来到时，迎接它们的是铺天盖地的弹雨，美军损失
了六架F-105和一架RF-101“巫毒”侦察机。8月11日，一架海军的A-4E攻击机又被S-75
击落，于是美海军也搞了一次针对越南防空导弹阵地的突袭行动，结果又有五架舰载机
在遍地开花的防空炮火中成为废铁，而对方防空导弹阵地毫发无损。
1967年8月12日在河内附近被SA-2击中的RF-4C，飞行员随后弹射
大地惊雷——苏制萨姆-2防空导弹系统：会飞的电线杆——越南上空的较量3
于是，美军开始尝试更复杂的战术——代号“左勾拳”的高空侦察行动。8月21日
，美军发射一架BQM-34“火蜂”无人侦察机，任务是充当诱饵引诱地面雷达开机，以便
窃取“扇歌”雷达信号。第一次苏联人没有上钩；第二次美军尝试使用三角测向法确定
“扇歌”雷达方位，但也仅测定其大致位置。从8月12日到9月14日，美军又发动了一批
“铁拳”打击，但由于对方阵地位置多变，加上伪装到位、保密严格，这些打击行动没
有一次取得成功，反而在对方猛烈的高炮火力下损失惨重。
被SA-2击伤的F-105D
由于采用“硬打击”效果不理想，美军开始转而采用电子对抗手段对付S-75系统。
首先在攻击编队中增加EB-66C电子干扰机，负责收集分析S-75系统的各种跟踪、制导信
号；接着中情局发射携带信号转发器的“火蜂”无人机，把收集到的电子信号转发给DC
-130电子侦察机。上述侦察手段没有白费：1966年2月13日美军侦察人员终于截获“扇
歌”雷达用于跟踪目标和制导导弹的神秘信号。再后来中情局从印度尼西亚获得了一部
完整的“扇歌”雷达后，才彻底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F-105攻击编队在EB-66的掩护下投弹
纵观S-75系统从发现到击中目标的全过程，有几处软肋容易受到对方电子干扰：因
为“扇歌”雷达的扫描范围很窄——仅能探测10度宽扇形区域，所以必须配备专用搜索
雷达提供早期空中预警：先用团属P-15测距雷达探测目标；再用营属P-12搜索雷达继续
跟踪，美机可以对这些搜索雷达进行压制干扰。当“扇歌”雷达开机跟踪目标，其独特
的高频信号会被机载雷达告警器轻易捕获，一旦发现被“扇歌”雷达盯上，机载雷达告
警器就会告警，美机会边进行大过载机动边高速脱离，迫使“扇歌”雷达放弃自动跟踪
。等到45秒后“扇歌”雷达重新找到目标时，美机早已脱离萨姆防空导弹的杀伤范围。
后来的新型雷达告警器甚至能根据“扇歌”雷达发射的信号波形变化区分究竟是对方究
竟是处于跟踪模式还是已经处于导弹制导模式，这点对于执行轰炸任务的美机飞行员很
重要，既可以在对方发射导弹的关键时刻提醒飞行员作规避动作，也避免了因为被对方
雷达跟踪而盲目规避浪费战机。
P-15测距雷达
73年越军地空导弹部队阅兵
由于S-75系统的设计初衷所限，其打击低空高速目标的能力很差：导弹方向舵面积
太小，当火箭发动机还在燃烧时，处于加速状态下的导弹很难做大过载机动；当火箭发
动机停止工作后，处于高速滑行状态的导弹每进行一个机动都会损失很多动能，直到最
后彻底失速。因此只要飞行员能及时发现那根“会飞的电线杆”，靠大过载机动大都能
甩掉麻烦。
F-105D正在紧急规避一枚SA-2导弹
北越空军基地上空的SA-2导弹从美军战机旁掠过
了解S-75系统的弱点后，美军发明了专门对付它的战术并付诸实践：首先，给战斗
轰炸机安装了可以发射虚假距离信号的欺骗式干扰吊舱；并特意让四架携带干扰吊舱的
F-105战斗机以紧密队形出击，使得干扰信号强度被成倍放大，该战术于1966年9月首次
采用。此外美军还研制了专门负责为整个攻击编队提供伴随式电子干扰的大型电子战机
，这种飞机体积大、航程远，能搭载大功率欺骗式干扰机和噪声式干扰机——即完全靠
发射大功率杂波信号淹没“扇歌”雷达本身发射的信号，使得对方无法接收到自己发射
的信号回波。每次开机后，“扇歌”雷达的屏幕上只剩下白花花一片。但对“扇歌”最
严重的威胁就是AGM-45“百舌鸟”反辐射导弹的出现。这种导弹专为攻击“扇歌”雷达
而研制，发射后可以顺着对方发射的无线电波束进行攻击，因此对“扇歌”雷达威胁很
大。
为了对付S-75的制导雷达，美军迅速装备了QRC-160干扰吊舱
可以发射AGM-78“标准”和AGM-45“百舌鸟”反辐射导弹的F-105G“野鼬鼠”战斗轰炸机
为了更好承担猎杀和摧毁越南防空阵地的任务，美军还特意在F-105“雷公”战斗
轰炸机基础上改装出专用“野鼬鼠”反辐射战机，该机携带了包括“百舌鸟”导弹在内
的各种电子对抗设备。然后又以“野鼬鼠”为核心构成的专门的“铁拳”分队——包括
一架“野鼬鼠”和数架携带集束炸弹的“雷公”。战斗中，“野鼬鼠”利用机载电子对
抗设备首先定位目标并发射反辐射导弹敲掉对方的制导雷达；后续“雷公”一拥而上用
集束炸弹彻底摧毁失去战斗力的防空导弹阵地。“百舌鸟”的出现对“扇歌”是一场灾
难，美军不但靠发射“百舌鸟”摧毁了不少“扇歌”雷达，而且给越军雷达操作员造成
很大精神压力，战斗中只要感觉到对方发射“百舌鸟”导弹就立即关机。1968年3月，
更先进的AGM-78“标准”反辐射导弹投入使用，和“百舌鸟”相比，“标准”的体积更
大、射程更远、战斗部威力更大，还安装了所谓“记忆”装置——即便对方雷达关机，
也能锁定其关机前留下的位置信息进行攻击。在整个反辐射作战中，反辐射导弹起到了
至关重要的作用，美方认为整个越战中46%的SA-2防空导弹阵地被“野鼬鼠”彻底摧毁。
大地惊雷——苏制萨姆-2防空导弹系统：越军的反制——从“断高压”到破解欺骗式干扰
越军的反制——从“断高压”到破解欺骗式干扰
新型电子对抗手段的出现使得S-75系统的威力大为下降，据苏联专家估计：1965年
每击落一架美机仅需要1-2枚导弹；到1966年就变成3枚。但外界认为苏联和越南方面夸
大了防空导弹的作战效能，真正的数据是1965年每击落一架美机需要发射近10枚导弹，
到1966年猛涨到25枚才行。为此苏联国土防空军专门从“金刚石”、“火炬”设计局和
各个导弹生产厂家抽调专家组成工作组前往河内研究如何反制美军的新战术，并对S-75
系统进行针对性改进。但要破解美军的战法革新是要花时间的，这段时间越来越多的重
担交给年轻的越南空军战斗机飞行员完成，结果从1967年3月到6月，越南人损失了几乎
一半的飞行员，剩下的飞机不得不退入中国境内休整。经过一段时间研究，苏联专家终
于想出了对策。
68年5月的内排机场，近处的4326 MiG-21PF为阮文谷5月7日取得第七个战果时的座机，
注意机头涂有13个战果标志，此照片68中旬被北越发表以后，被世界各大媒体转载，西
方部分媒体误认为此13战果属于某单一飞行员，直接导致“坟墓上校”（Colonel Tomb
or Col. Nguyen Toon）的传说
首先，苏联国土防空军专家们要求越南雷达操作手尽量减少“扇歌”雷达开机发射
无线电波的时间，降低被“野鼬鼠”发现的几率。但这么做带来新问题：“扇歌”雷达
开机准备时间很长——从开机到进入工作状态超过一分钟，这段时间里美机早就飞远了
。于是苏联人又想出新办法：对现有雷达进行改进，可以在开机条件下不接通天线，保
持“无线电静默”，仅靠P-12预警雷达获取敌机位置信息，等到敌机临头那一刻才突然
接通天线，这就是所谓“断高压”战术。
P-12预警雷达
为了应对“百舌鸟”的威胁，在越军防空导弹阵地上不再只部署一台“扇歌”雷达
，而是两台“扇歌”雷达分开布置。战斗中面对敌机发射的“百舌鸟”反辐射导弹，两
台“扇歌”交替开机让“百舌鸟”反复转向直到最后失去目标。如果只有一台“扇歌”
的话也有办法，通过大范围甩摆天线也可以让无线电波束在一定空间内大范围摆动也能
让反辐射导弹失的。
高呼口号的越南S-75导弹发射连
清化大桥保卫战失利后，苏联顾问组弄来一台光杆“扇歌”雷达并带上若干示波器
，在美机群临空时做试验：发射不同频率的电波，观察美机反应。意外的发现美军的一
个推理错误：将“扇歌”的距离模式从150公里到75公里的模式切换（此时脉冲数翻倍
）当成导弹发射的关键特征。因为S-75的引导技师在发射导弹后一般都会切换距离模式
，所以两者在统计确实存在一定关联，但并不是说距离模式切换后肯定就会发射导弹。
而美机探测到这个信号转换后的反应却误以为对方要发射导弹了，于是战斗轰炸机会作
大机动动作摆脱跟踪，甚至直接丢弃弹药；B-52、C-130这样的大型飞机会主动打开启
干扰机；而作为诱饵的无人机却什么都不做，继续径直飞行。发现美军这个弱点后，苏
联顾问组马上把那个距离模式开关作为假发射开关使用来恐吓美机放弃攻击，并区分对
方机型的战术推广开。不但欺骗了对手，一个意外的收获就是彻底误导了美军对S-75发
射数和越南后勤能力的估计。后来那个大得离谱的S-75导弹发射数就是源于这个不起眼
的小开关。
越军士兵正在往发射架上安装SA-2导弹
接着苏联专家们在那台光杆“扇歌”雷达上开机引诱美机施放干扰后，关高压但不
关天线，开着雷达接收机观察美机干扰，这时在引导车的高低角和方位角显示屏上出现
由对方干扰造成的竖状雪花光带，专家们很快发现“扇歌”的高低角和方位角天线对对
方干扰源的跟踪精度很高，只要将高低角和方位角瞄准线压在竖状雪花光带中央，跟踪
精度足以引导导弹攻击目标。于是S-75无发射源被动跟踪攻击战法诞生：开机引诱美机
施放干扰后，关掉高压但不关天线；制导模式定为“三点法”，把高低角和方位角瞄准
线压在美机干扰源竖状雪花光带中央；根据标图员报来的目标距离或P-12警戒雷达报来
的目标距离用手轮手动跟踪距离；然后发射导弹攻击目标。这一战法也被迅速推广到所
有S-75作战部队成为一个经典战术。1967年8月12日越军第236导弹团率先尝试在强干扰
条件下自动跟踪无法进行时采用人工“三点法”跟踪敌机并取得了首例击落战果。
挂载QRC-160（AN/ALQ-72）吊舱的F-105D
尽管做了很多努力，在美军电子对抗手段面前，S-75系统的作战效果还是大大削弱
了。1967年8月，在河内上空的反空袭作战中，66%的SA-2导弹发射失的，超过6%的导弹
发射后失去控制坠入市郊造成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严峻的形势下，1967年10月越南防
空导弹部队甚至尝试采用当时尚不成熟的被动制导技术——让导弹顺着美机发射的干扰
电波来追踪目标。10月24日到27日，越军声称击落24-27架美机，但美军却只承认损失5
架飞机；11月17日到19日，越军采用新的抗干扰战术后，美军的损失率开始上升：损失
了8架飞机。于是美军又研制了更先进的QRC-160-8电子干扰吊舱，与前几种干扰方式不
同的是，它靠不断向外发射虚假的导弹制导指令的办法来干扰“扇歌”雷达发出的制导
信号，迫使导弹失控坠毁。新技术投入使用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1967年12月14日，在
河内上空的反空袭战斗中，越军发射的几乎每一枚导弹都在离开发射架后不久就失控坠
毁了；12月15日，越军最精锐的第236团连续发射8枚导弹，除一枚外其他全部坠毁；另
一个团连续发射29枚导弹，11枚当场失控。这种被动局面一连持续3天，直到雨季到来
空袭停止。直到1968年2月14日，第236团下辖第61防空营击落了一架携带QRC-160-8干
扰吊舱的F-105战斗机，其背后的秘密才被揭开。谜底揭开后，苏联专家改进了V-750导
弹上的FR-15型无线电信号应答器，之后越军防空导弹团又开始大显神威，接连击落多
架美机。双方激战正酣时，为了和谈的需要，美国总统约翰逊下令从1968年3月31日起
停止轰炸北纬20度线以北的越南目标，这场激烈的空地较量才暂告停止，这一停就是整
整4年。
北越人员正在检查一架F-105D的残骸
大地惊雷——苏制萨姆-2防空导弹系统：最后一战——“后卫II”战役
最后一战——“后卫II”战役
1966年10月，苏联派遣了一个由防空军司令P. F. Batitskiy将军带队的高级专家
组前往越南，考察防空作战效果并为未来防空导弹发展建言献策，包括研究如何对S-75
系统进行潜在升级。为了应付美国人强大的电子战优势，驻越苏联专家对S-75进行了很
多现场改装，包括对11D导弹的无线电信号转发器进行改装，使它能识别QRC-160-8发射
的虚假制导指令；为RSNA-75制导雷达的水平扫描天线上增加一个“鸟笼”天线，这样
一来“扇歌”雷达的高低技师和方向技师就能在强电磁干扰条件下手动跟踪并对导弹进
行制导。上述改进使S-75系统的抗干扰能力大为提高，但这样一来不但整个系统越来越
依赖手动操作，而且在多云条件下作战效能大为降低。
5Ya23型导弹
当时越军使用的还是第一代SA-75MK“德维纳”系统，听取了它在越南战场上的使
用情况汇报后，Batitskiy专家组建议对S-75家族最新型号S-75M1“沃尔霍夫”也应该
进行针对性升级以适应新的电子战手段。虽然S-75M1配备的新型RSN-75V2制导雷达和
Avangard 5 Ya23型导弹早已具备了一定的抗干扰能力，但美国人在越战这个特殊“课
堂”上给苏联专家们上了一堂很生动的电子战实践课——光靠已有的手段不足以对抗各
种花样翻新的电子欺骗手段，更谈不上躲避反辐射导弹攻击。最终更先进的S-75M2“沃
尔霍夫”系统直到1971年4月才验收通过，而配备了5V29型导弹的S-75M3——S-75家族
的“核战”型则于1975年4月验收通过并于两年后服役。
RSN-75V2制导雷达
然而，越南人却没能从中获得太多好处，因为苏联人不肯提供比“德维纳”更先进
的防空系统给越南人了，原因出乎意料：当时中苏关系非常冷淡，这种情况下两国为了
援助越南又走到一起，中国允许苏联的援越物资通过中国铁路线转运到越南，这就是鲜
为人知的“中苏联运”。当时中国正值“文革”时期，国内形势混乱，苏联人很害怕中
国人借机窃取苏联人的先进技术，于是对援越武器性能作出种种限制。但不管怎么说，
最后苏联人还是同意把更先进的S-125“伯朝拉”防空导弹系统提供给越南人，可惜直
到1972年底S-125系统还没形成战斗力，而此时一场更大规模的空中战役即将打响。
苏联顾问制导越军操作S-125“伯朝拉”防空导弹系统
1972年初，越共发动了对南越大城市的大规模地面攻势，史称“新春攻势”，为了
回应越共的进攻，美国恢复了对非军事区的空中打击。1972年11月22日夜，越军使用S-
75防空导弹击落了一架美军B-52D“同温层空中堡垒”轰炸机，这是B-52首次被防空导
弹击落。1972年12月中旬，巴黎四方谈判陷入僵局，为了逼迫越南签署和平协定，尽快
“体面的结束越战”，美国总统尼克松下令恢复对北纬17度线以北地区进行轰炸，越战
的最后一战——“后卫II”战役打响了。与以往空中打击相比，美军仍旧把目标锁定在
河内和海防，不同的是此次美军主要使用B-52战略轰炸机对这两个地区进行地毯式轰炸
，意图彻底摧毁越南人的抵抗意志，与此相对应的是越军也把主要防空力量部署在这两
个地区。过去B-52轰炸机组得到的命令是“放弃轰炸那些有S-75防空导弹阵地防御的地
区”，但这次他们却接到明确命令：“无视对方防空导弹威胁，不惜一切代价坚持到底
！”
坠毁在河内的B-52G残骸
该残骸至今仍在原处
到了1972年，美军所有作战飞机上都安装了电子对抗系统，对B-52也不例外。所有
参战的B-52D型轰炸机和半数B-52G型轰炸机都被升级到电子对抗V级标准，剩下的B-52G
仍停留在比较陈旧的电子对抗III级标准，仅能提供基本的电子对抗手段。更糟糕的是
美军对苏联专家改装FR-15无线电信号转发器，美军针对S-75导弹制导指令欺骗战术已
经失效的情况一无所知。
B-52G阶段VI升级的电子战系统
越军方面情况也不好，手头还有1,500枚SA-2导弹库存，但有40%的导弹存在技术故
障。河内的导弹库存量很低，因为多数导弹都被抽调到南部地区去支持当地防空作战去
了。由于美军的轰炸行动多集中在夜间，越军预先制定的雷达跟踪+光学辅助瞄准战术
失去了意义，不得不改用更复杂的“三点法”手动制导来与美军斗法。
1972年12月18日夜，B-52轰炸机群对河内进行了首次轰炸。最初美军施放的电子干
扰成功的让越南防空雷达陷入迷盲，为了掩护B-52轰炸机群，美军电子干扰机特意投放
了大量箔条组成了所谓“箔条走廊”，越军地面雷达无法透过“箔条走廊”跟踪轰炸机
群。可不幸的是当晚高空刮起的强风吹散了这个“箔条走廊”，当B-52轰炸机群飞越越
军防空导弹阵地上空时，越军“扇歌”雷达抓住片刻时机成功的锁定了目标。更糟糕的
是当B-52轰炸机群完成投弹后完成所谓“掉头转弯”时，预先施放的各种电子干扰手段
都会失效！当晚三架B-52轰炸机被击落，两架严重受损。另外美军战略空军司令部的参
谋们在制订轰炸计划时还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为了避免空中碰撞，规定每两个攻击
波次之间有4个小时的固定时间间隔，这使得越军不但有充足时间防空导弹阵地修整装
弹、调整部署，也能提前预测对方下一轮打击目标。
凌空爆炸的萨姆导弹
12月20日夜，美军对河内进行了第二次轰炸，而这场轰炸却成了一场不折不扣的灾
难。越军第361防空导弹师下辖各导弹营在B-52轰炸机群上一次轰炸经过的空域下设伏
。让越南人吃惊的是，这次美军机群竟然没有丝毫改变航路的意思，还是沿着原路大摇
大摆的飞来。因为19日一天美军停止轰炸，越军充分利用这宝贵的战斗间隙大搞战术创
新：包括如何充分利用雷达烧穿距离和敌机完成轰炸后的大回转来提高雷达探测目标的
能力；越军雷达手还采用间歇性开机-关机战术诱使美军“野鼬鼠”战机发射的“百舌
鸟”反辐射导弹偏离目标，故意打开雷达引诱美机发射导弹，等美机一发射“百舌鸟”
就立即关闭雷达，让失去目标的“百舌鸟”自行坠毁。越军的努力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
果，美军第一攻击波（其中有不少是自卫能力很差的B-52G型轰炸机）里有三架B-52轰
炸机被当场击落，整整一晚损失了6架B-52轰炸机。这场战斗让越南人信心倍增，第二
天竟然退出了巴黎四方和平会议以示要挟。不得已之下，美军轰炸机群开始轰炸越南其
他战略目标，同时开始尝试改变战术。与之对应，越军把原本防卫海防的第363防空导
弹师调往河内，增强首都圈的防御。
B-52地毯式轰炸的效果航拍图
12月26日夜，经过几天的休整，B-52轰炸机群又一次光顾河内上空。这一次美军采
用了全新的战术：彻底摒弃了以往多波次机群沿着同一条航线按照固定一小时间隔飞临
目标上空，投弹后在转向180度沿原路返航的呆板战术，改为多个机群以20分钟短间隔
，沿不同航线从不同方向分别飞临目标上空投弹，投弹后严禁掉头，而是再向前飞一段
距离后才调整航向开始返航；其次为了更好的掩护轰炸机群，美军播撒了更稠密的“箔
条走廊”；最后美军出动的所有轰炸机都是有较强自卫能力的B-52D型轰炸机。这一晚
的轰炸行动很成功，美军一口气倾泻了超过2,000吨炸弹。反观越军，虽然也发射了大
量防空导弹，但战果却收效甚微，在对方强电子干扰下仅击落了一架B-52轰炸机，此外
还有一架被击伤后坚持着飞回泰国基地。惨重的损失迫使越南政府第二天就致电华盛顿
希望重启和平谈判。接下来几天，美军继续对越南其他目标进行中小规模的夜间轰炸，
包括储存SA-2导弹的军火库和转运中心，这让越军的抵抗更加力不从心。12月31日，双
方同意重启和平谈判，当晚的轰炸行动被取消。“后卫II”战役宣告结束。
这也许是B-52曝光率最高的照片之一，这架B-52F投下的M117炸弹一直沿用至今
大地惊雷——苏制萨姆-2防空导弹系统：血与火的教训——越南防空作战对空军发展的
指导意义
血与火的教训——越南防空作战对空军发展的指导意义
整个越战期间苏联向越南提供了可以装备95个营的SA-75“德维纳”防空导弹系统
，到战争结束时56个营的装备已经在空袭中被摧毁，剩下39个营的装备还在发挥作用；
提供了大约7,658枚V-750型防空导弹，到战争结束时还剩下852枚导弹。按照西方说法
，整个越战中越军发射了5,804枚导弹，剩余1,000枚导弹中超过200枚在美军空袭中被
摧毁，超过600枚被发现存在质量问题，还有一部分被用来进行训练和科研。虽然苏联
于1972年决定提供两个团的S-125系统给越南，但直到战争结束，这两个S-125导弹团都
没有形成战斗力。
越军士兵奔向S-125导弹发射架
有意思的是，围绕着SA-2导弹的战果统计，双方不约而同的“说了谎”。越南大肆
夸大了SA-2的战果，而美国为了贬低SA-2导弹的性能，也把对方发射导弹数目夸大了整
整一倍，达到9,000枚。
上世纪60、70年代发生在越南上空的这场空地较量是二战后空中力量与现代防空系
统之间首次正面碰撞，也是迄今为止规模最大、强度最高的一次对抗。以SA-2防空导弹
加上普通高炮为一方对阵包括F-105、F-111、F-4等组成的战术机群和B-52组成的战略
轰炸机群的另一方，可以说为了彻底摧毁越南防空系统，美军除了核武器以外，能动用
的手段全用上了。为了尽量削弱越南防空系统对己方航空兵活动的威胁和限制，美军研
究了包括无人机、反辐射导弹、各种电子干扰技术在内的多种对抗手段；反过来为了努
力提高己方防空系统的抗干扰能力和生存力，越军在苏联专家的指导下也研究出包括假
目标、断高压、甩摆天线、多制导雷达交替开机直到使用被动制导技术打击对方干扰源
等一系列抗干扰技术，因此说这场较量对于未来空中战争怎么打、攻势空军和防空系统
该如何发展都有十分深远的启发和影响。
SA-2防空导弹加上普通高炮组成了越南的立体化防空体系
虽然SA-2地空导弹的总体表现没有达到苏联人最初的期望值，但它还是达到了自己
主要目的：严重削弱了美国空中打击力量的作战效能。按照苏联人的说法，SA-2导弹的
三发杀伤概率能达到80%，但实战运用中却远远达不到这个标准。其中原因固然有美军
强大的电子战实力，还有就是苏联人提供给越南人的是老式SA-75MK“德维纳”型导弹
，仅具备简单的电子对抗能力。但即便如此SA-2导弹的出现对于美国空中力量而言绝对
是一场灾难，虽然战斗中真正被SA-2导弹击落的飞机不多，但还是给美军空中打击行动
带来很大影响，美军飞机再也不敢在中高空为所欲为，为了躲避SA-2的打击只好冒着密
集的高射炮火进行低空高速突防，结果是整个越战里被高射炮火击落的美机数量远远超
过被SA-2导弹击落的美机数量。“后卫II”战役中，因为忌惮遭到防空导弹的打击，B-
52轰炸机群被迫选择远路绕开SA-2防空导弹阵地，为此不得不放弃了三分之一的目标；
为了增强自身电子对抗能力，美军飞机必须减少炸弹携带量，以便腾出一个挂架来携带
电子对抗吊舱；虽然到战争后期，SA-2导弹的作战效能被成倍削弱，但美军为了达到这
个目标也付出了巨大代价，攻击机群每次出击中执行电子对抗、电子压制任务的飞机数
目甚至要超过执行攻击任务本身的飞机数量，浪费了大量飞行架次，导致执行对地打击
任务的飞机严重不足。空地对抗的天平向防空一边倾斜了，空军参谋们必须拿出有效办
法应对挑战。
被85mm高炮击中尾部的F-105
经过越战的洗礼，美军对于未来战争有了新的认识：对于一支攻势空军而言最大的
敌人就是对方严密的防空系统，对付对方防空系统要靠三样武器：隐形技术、精确制导
武器和巡航导弹。隐形技术能使己方战机在敌方雷达屏幕上“隐形”，神不知鬼不觉的
深入对方纵深进行攻击；采用激光、红外、电视、雷达、GPS等技术进行制导的各型导
弹和炸弹具有很高的命中精度和“发射后不用管”能力，以往需要出动几十架飞机，投
掷几十甚至上百吨炸弹才能摧毁的目标如今只需要出动几架飞机，投掷十几枚甚至几枚
精确制导弹药即可搞定，大大降低了己方飞机的出击次数和被击落可能；战争打响第一
天，执行“踹门”任务的最好是装备了惯性导航+末端雷达制导的巡航导弹，它可以从
空基或者海基平台上发射，具有贴地长距离飞行能力，隐蔽性强、命中精度高等优点，
尤其是巡航导弹造价低，很适合大批量使用，一次发射几十枚甚至上百枚巡航导弹，配
合电子干扰可以让对方防空系统陷入应接不暇的瘫痪状态。
F-105F与F-105D组成的猎杀小组，F型翼下挂载AGM-45“百舌鸟”反雷达导弹
但上面说的仅仅是装备层面的改善，战争最终还是要靠人去打，没有平时贴近实战
的严格训练，再好的装备也不能发挥威力。越战中美军组建了专门的“铁拳”分队，配
有专门改装的“野鼬鼠”战机执行防空压制任务，其任务危险系数非常高，整个越战里
虽然摧毁了对方不少防空阵地，但也分别损失了42架F-105G和2架F-100“野鼬鼠”战机
，战后“铁拳”分队被升格为SEAD防空压制分队，专门执行打击敌方防空阵地、雷达网
的任务。美国空军每年都要在内利斯空军基地举行代号为“绿旗”的防空压制演习，提
高SEAD的战斗力。可以说有没有防空压制能力是衡量一国空军是否具备进攻能力的重要
标志。
F-105GAN/APR-25（“矢量”的军用型号）的圆形显示器，可以显示威胁雷达的方向
总结越战的经验和教训对于战后美国空中力量的发展有积极意义，十多年后的海湾
战争中，美军以极低的伤亡赢得了战争。时任中央战区空中力量总指挥的沃纳将军回顾
海湾战争时强调“严格训练是保证胜利的唯一法宝，虽然我们的飞行员们绝大多数都没
经历过实战。”海湾战争的胜利是用越战里血与火的教训换来的。
大地惊雷——苏制萨姆-2防空导弹系统：空地对抗在中东
空地对抗在中东
1965年，苏联同意把SA-75MK“德维纳”出售给埃及。然而仅仅两年后的1967年，
“六五”战争爆发了，当时已经有27个营的装备抵达埃及。由于S-75糟糕的抗干扰能力
和埃军疏于防备，以色列空军通过低空突防的办法在西奈半岛摧毁了两处S-75防空阵地
。整个战争期间，埃及宣称自己发射了12-20枚防空导弹，击落了9架以军战机，而以军
则宣称自己仅仅损失了2架飞机。此外以军缴获了12套S-75发射架和不少其他设备，其
中不少已经在以军空袭中严重损毁。
埃及装备的PR-11AM运输/装填车
1985年埃及军队装备的SA-2导弹和SM-90发射架
埃及军队装备的SA-3导弹
以军在西奈半岛缴获的S-75导弹
惨遭失败后，苏联人同意帮助埃及人重建军队。1968年7月，埃及人仿效苏联国土
防空军组建了专门的防空司令部，所有“德维纳”系统和其他防空兵器都归它管理。到
1969年，已经有两个防空旅共7个防空导弹营部署到苏伊士运河附近，它们准备在埃以
相持战阶段给以色列空军一个教训。从1969年7月到次年3月，埃及防空部队发射了36枚
导弹，击落8架敌机。但埃及军人对S-75的性能还不满足，到1970年1月苏联人终于同意
把最先进的防空系统出售给埃及人，包括最新型的S-75“德斯纳”和S-125“伯朝阿”
。由苏联专家控制的S-125加紧部署在新建的防空阵地里，并被赋予第18特别防空师的
番号。第18师下辖三个S-125防空旅，每个防空旅又有8个防空导弹营，每个营拥有4个S
-125发射架。这些发射架多数被部署到开罗等重要城市、关键目标周围，少量前出到苏
伊士运河前线对付以色列空军。
一个典型的埃及SA-2地空导弹阵地
埃及SA-3地空导弹阵地，改建于SA-2阵地
埃及萨姆-3导弹的T形掩体
大地惊雷——苏制萨姆-2防空导弹系统：空地对抗在中东2
到1970年夏天，埃及已经在苏伊士运河前线部署了13个S-75防空导弹营和3个S-125
防空导弹营，此外还有20具新型“箭-2”便携式防空导弹和几十部ZSU-23-4“石勒河”
自行式高炮以及很多高炮、高射机枪。从1969年到1971年的相持战期间，埃及防空部队
与以色列空军交战124次，发射导弹264枚，击落敌机32架；以军宣称自己总共损失飞机
13架。
埃及军队的SA-7“箭-2”便携式防空导弹
从以色列F-4E的轰炸照相机上拍摄的埃及SA-2导弹发射的情景
几个月后，同一阵地被以军MK82炸弹炸毁
1973年“赎罪日”战争爆发了，埃及人的防空网经受了大规模战争的考验，成功掩
护了陆军突破“巴列夫防线”，收复西奈半岛。战前埃及军队沿运河部署了8个防空旅
，包括防空军下辖的83个S-75营和45个S-125营中的54个营。这个防空网在战争初期给
以色列空军造成了很大伤亡，以至于以军一度下令未经许可不许进入运河上空。直到战
争后期在地面部队配合下，以色列空军才把埃及防空网撕开一个缺口，重新夺回制空权。
为了躲避防空火力，以色列F-4E的通常战术是贴地飞行，到达目标前急跃升俯冲攻击后
贴地脱离
整个“赎罪日”战争中，埃军宣称自己击落149架以军战机，其中20架被最新型SA-
6防空导弹击落；7架被“箭-2”便携式防空导弹击落；101架被S-75击落；21架被S-125
击落。但埃及防空网自身也损失惨重，部署在运河东岸最前沿的13-15处防空阵地被以
军M-107型175毫米自行榴弹炮摧毁；部署在运河西岸的18处防空阵地则在以色列空军的
轰炸下被摧毁。按照以军的说法，以色列空军摧毁了33处防空阵地；陆军摧毁了11处防
空阵地；剩下11处被严重破坏，占到埃及参战防空部队总兵力的三分之一。
埃及的SA-6防空导弹
被击落的以色列F-4E残骸
几乎与此同时，叙利亚军队也在戈兰高地与以军展开激战。战斗中叙军投入了19个
防空旅——分别为11个战略防空旅（包括4个SA-75MK防空营，41个S-75M防空营和42个S
-125防空营）和8个战术防空旅（包括41个SA-6防空营和47个“箭-2”便携式防空导弹
发射组）。整个战争中叙利亚军队宣称自己击落了173架以军战机：其中91架被S-75/
125防空导弹系统击落，还有46架被SA-6防空导弹系统击落，剩余18架被“箭-2”防空
导弹击落。至于叙利亚防空部队的损失，俄罗斯专家的估计数为：3处S-75防空阵地，5
处S-125防空阵地和5处SA-6防空阵地，这个数目甚至比以色列人宣称的战果都要高：3
处防空阵地毁于空袭，1处毁于地面炮火，还有5处防空阵地在空袭中遭到严重破坏。
被摧毁的埃及雷达
尽管埃及和叙利亚宣称自己总共击落了322架敌机，国际上普遍认为其真实战果为
102架，其中半数以上是被高炮击落的，真正毁于防空导弹的仅有40架：其中2架被S-75
击落，4架被S-125击落，6架被“箭-2”击落，剩下28架被SA-6击落。由于以军战机普
遍装备了美制AN/ALQ-101-6和ALQ-101-8型电子对抗吊舱，这两种吊舱是专为干扰“扇
歌”和“下勾拳”制导雷达而设计的，因此有效的降低了S-75/125系统的作战效能。但
上述电子对抗手段对新兴SA-6防空导弹配备的1S91（北约代号“同花顺”）制导雷达几
乎完全不起作用，由于1S91是连续波制导雷达，其工作原理与“扇歌”完全不同，因此
其抗干扰能力很强。以军为了躲避阿拉伯防空导弹打击，一度禁止战机进入运河一定范
围内空域活动，但具有讽刺意义的是，阿拉伯防空力量在大批消灭敌机同时也击落了很
多己方战机：S-75/125击落15架，SA-6击落44架。
SA-6防空导弹配备的1S91雷达
大地惊雷——苏制萨姆-2防空导弹系统：萨姆-2的同族兄弟们
萨姆-2的同族兄弟们
1957年，苏联政府决定向中国提供S-75系统的生产许可证，可是因为彼时中苏关系
的不稳定，这份合同被迫延期。甚至到1960年7月，随着中苏关系全面恶化，大批苏联
专家不得不撤离中国。直到次年8月，中国才在上海建立起专门研究所负责引进S-75技
术的事宜，并赋予国产S-75防空导弹“红旗-1”的代号。1963年6月，“红旗-1”防空
导弹完成了首次发射试验。由于当时仿制RSNA-75制导雷达遇到技术瓶颈不得不推迟验
收，导致“红旗-1”防空导弹的产量很低：1966年到1969年年产量仅能装备4个营。而
在60年代初，中国人民解放军地空导弹部队使用苏联提供的SA-75防空导弹系统在与中
国台湾空军的U-2高空侦察机较量中已经取得了不俗战绩——一举击落4架U-2高空侦察
机，但同时也暴露出这种导弹在可靠性、最大射程和射高上的不足。于是从1965年4月
起，中国科研机构正式开始研制“红旗-1”的改进型——“红旗-2”防空导弹。1967年
7月第一批“红旗-2”防空导弹交付部队。当年9月8日“红旗-2”就取得第一例战果—
—在中国中东部地区上空击落一架U-2高空侦察机，也是解放军地空导弹部队击落的最
后一架U-2高空侦察机。到60年代末，“红旗-2”终于具备大批量生产的能力，年产量
由原先的4个营增加到25个营。
解放军导弹营装备的从苏联进口的S-75地空导弹（铁血老K）
红旗1号是我国于1965年测仿苏制S-75自行生产的第一种地空导弹系统。红旗1号作战使
用和性能与C-75完全相同
装备红-2导弹的地空导弹部队
正当“红旗-2”的各项改进工作稳步推进时，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爆发
了，整个航空航天系统都受到不同程度冲击，科研单位停工，科研队伍解散，中国防空
导弹人辛辛苦苦拉近与世界强国的技术差距又一次被甩出差不多十年甚至更多。1973年
“红旗-2A”防空导弹系统刚刚开始研制，其设计思路充分吸取了赴越专家们的经验—
—重视提高防空导弹的电子对抗能力。但受到文革影响，“红旗-2A”的研制进程极不
顺利，几度停顿，直到1978年才重新开始。最后的结果是“红旗-2A”直到1984年才刚
刚验收，此时其各项技术指标早已过时。不得已之下，“红旗-2B”防空导弹系统于
1978年开始研制，按照“红旗-2B”的设计要求——不但要在各方面大幅超过“红旗-2B
”，而且还要着力提高整体自动化水平，减少每个营作战人数，此外还要使用数字集成
电路替代老式电子管电路，既提高整体自动化水平，还提高ZD-2B型制导雷达的可靠性。
“红旗-2A”防空导弹系统
红旗-2B型导弹有两个型号：发射架装在63式轻型坦克底盘上的B型和采用传统固定
式发射架的J型。红旗-2B型导弹是红旗-2家族的最后一种量产型号，不但装备解放军地
空导弹部队，而且还出口到伊朗、巴基斯坦、朝鲜等国。其中伊朗根据生产许可证仿制
红旗-2J型导弹，被命名为Sayad-1型防空导弹。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中国科研机构在红旗
-2B型导弹基础上研制了一种短程地对地导弹作为“飞毛腿”战术导弹的廉价替代品。
该型地对地导弹有好几种不同代号：8610项目、B-610、M-7短程导弹等等。
红旗-2B型导弹
红旗-2J型导弹
上世纪60年代中期，美国中情局开始使用最新型的SR-71“黑鸟”高空高速侦察机
替代U-2高空侦察机进行对苏侦察。虽然官方严令SR-71只能用于对苏侦察，但却时常打
中国、越南、朝鲜的“擦边球”。按照美方说法，SR-71在自己几十年的侦察生涯中前
后遭到超过800次地空导弹攻击却安然无恙。中国科研机构甚至在“红旗-2”基础上专
门研制“红旗-3”来对付“黑鸟”，与前者相比“红旗-3”换装了推力更大的火箭发动
机和改进型“松-9A”雷达。1966年到69年，“红旗-3”进行了一系列发射测试，可最
终“红旗-3”和文革中的许多武器研制项目一样无疾而终了。70年代末中国又尝试研制
“红旗-4”，可最后也不了了之。
红旗三号中程地空导弹，该弹装备不久就早早退役
“红旗-4”远程地空导弹
大地惊雷——苏制萨姆-2防空导弹系统：萨姆-2的终极改进型
萨姆-2的终极改进型
虽然到上世纪70年代S-75的技术水准就已经落伍了，可还苏联防空军还保有400个S
-75导弹营的装备，因此对这些装备进行现代化升级显得很必要了。六七十年代越南和
中东战场上的防空实践给苏联专家们最直观的体会就是：在强干扰干扰环境下仅仅依靠
雷达捕捉目标是不行的，必须把光学观瞄手段也结合到防空导弹制导体系里，就像越战
中对SA-75MK“德维纳”的改进那样才能起到扬长避短的效果。70年代中期，苏联人开
始在“沃尔霍夫”系统上安装9Sh33A“克拉-2”摄像机；同时还对导弹的制导系统进行
改进，允许其像美制“奈基-大力神”防空导弹那样可以攻击地面目标。改进后的防空
导弹于1978年11月通过验收测试，授予编号S-75M4“沃尔霍夫”。许多老式S-75系统都
升级到这个标准。
S-75制导雷达上的光学摄像机
此外有相当数量的S-75系统的导弹弹体已经老化了。以最初生产的11D型导弹为例
，按照苏军条令规定，从被装到发射架上起算有18个月的保质期，因为导弹在发射前需
要往二级火箭里加注剧毒、带腐蚀性的氧化剂，这么一来不可能不对燃料箱内壁有腐蚀
，进而影响导弹寿命。另外导弹的电子元器件寿命受外部环境影响很大，尤其是潮湿闷
热气候。实际上18个月时间还是过于乐观，真正的有效期只有一年，所以保质期一到，
导弹必须送回原厂检修。有时候这种检修仅仅是翻新而已，也有时候包括性能升级。以
20D（V-755）型导弹为例，通过换装新型制导系统就能升级到20DS（V-755S）标准。经
过升级后的20DS型导弹可以拦截最低高度为200米的空中目标。也有部分20D型导弹经过
升级后达到20DA（V-755A）型标准，而比较先进的20DS型导弹经过返厂升级后被升级到
20DSU型标准——通过改进制导系统，发射前准备时间有所缩短。总之S-75系统的导弹
部分种类庞杂，升级过程、标准也各不相同。
20DSU导弹
当S-75系统陆续从一线部队退役后，一些替换下来的装备经过翻新出口给其他国家
。例如S-75M“伏尔加”就是S-75系列的出口型——采用为“沃尔霍夫”系统配套的20D
型导弹和部分升级后的制导雷达。1973年-1987年和1975年-1983年分别向叙利亚和利比
亚出口了53套和39套。
利比亚军队的SA-2防空导弹
S-75系统的出口量十分庞大，仅次于单兵式肩扛防空导弹“箭-2”（北约代号SA-7
“针”）。几十的时间里前后向30个国家出口了超过600套防空系统和超过20,000枚导
弹。第四次中东战争后S-75系统还参加了一些地区性冲突，但整体作战效能却开始走下
坡路。1980年到1988年的两伊战争中，伊拉克从苏联进口了“沃尔霍夫M2”系统，战果
却少的可怜——只击落了5架敌机；伊朗则从利比亚进口了SA-75“德维纳”系统，使用
后发现性能远不如美制MIM-23“霍克”防空导弹。此外伊朗还于1985年从中国进口过一
批“红旗-2J”型防空导弹，但伊朗军人使用后对它评价不高，时不时调侃道：“如果
我们一口气把发射架上所有大家伙发射出去，早晚会打中一架伊拉克飞机”。不过海湾
战争中伊拉克人还是使用S-75系统击落一架美军F-14战斗机；波黑内战里波黑塞族也发
射了一些该型号导弹；S-75系统取得的最后一个战果在1993年3月，格鲁吉亚与阿塞拜
疆爆发边境冲突中格军使用S-75击落了一架苏-27战斗机。
两伊战争中伊拉克的SA-2向伊朗的RF-4E开火
鉴于目前在国外服役的S-75系统数量众多，俄罗斯军工系统不失时机的推出不少最
新改型和升级服务。例如“金刚石”设计局适时推出了名为“伏尔加M”的针对老式S-
75系统的升级包，其中包括取代老式电子管产品的新型数字化集成电路。不过市场对这
个升级套餐反应冷淡，因为多数人都认为S-75早已经是老古董级产品，不值得花时间精
力去升级。俄军里S-75系统直到1999年才完全退役，一部分装备被改装为训练器材，一
部分导弹被改装为靶弹。取代S-75的是新型S-300防空导弹系统，经过40多年战火洗礼
之后，这个饱经沧桑的老兵终于可以下岗了，但它谱写的那些传奇故事却不会为人遗忘。
S-300防空导弹发射瞬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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