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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 发帖数: 20195 | 1 【 以下文字转载自 Military 讨论区 】
发信人: ShowMeMoney (ShowMeMoney), 信区: Military
标 题: 孔庆东:东方已现曙光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at May 19 04:18:26 2012, 美东)
孔庆东:东方已现曙光
《时代周报》近期访问北大教授孔庆东,力图通过对孔庆东人生的履历的梳理,向读者
呈现出一个鲜活、真实,而不是被妖魔化、虚幻化的孔庆东。
孔老师:
您好,首先向您致敬,在这艰难的时代仍旧战斗在与各种危害中华民族害虫的斗争中。
多保重身体,多为年轻人指点迷津。网络上有很多同志在看着您,支持您。
本期本报要做孔庆东和司马南、杨帆三人的剑客人生,我负责联系您。司马南的采访已
经结束,杨帆的采访下午也去了。本报此报道的初衷是通过对您的人生的履历的梳理,
对您人生中经历的一些事情作些了解,通过这些事情来让读者理解您为何对当今的事物
是抱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看法。向读者呈现出一个鲜活的、真实的孔庆东,而不是被妖魔
化的、虚幻化的孔庆东。
谢谢您能在百忙之中接受采访。
您的家庭背景是什么样的,父母家人在您幼时是如何培养您的品格,他们对您如今的世
界观有何影响?
答:我父母两系都是农民家庭出身,祖父是贫农,外祖父是地主。父亲抗日战争期间参
加八路军,后来是解放军的下级军官,中年以后是国营企业的基层干部。母亲小时候是
农民,后到哈尔滨在大集体工厂当工人,也担任过出纳和保管员一类工作。所以说我的
家庭背景涵盖了工农兵三大领域,但是以工人阶级为主色。父母和祖辈给我的教育,基
本上都是那些老生常谈,比如勤劳、诚实、仁义、礼貌等等。我的父母都喜欢读书和文
艺,这一点对我很有影响,使得我从小就爱学习,博览群书,把我能从周围找到的书都
读遍了。另外我的父亲很关心天下大事,喜欢批评社会,特别是批评领导干部,这一点
现在看来,我也继承了。
您在中小学期间,有哪些人对您的思想形成有重大影响,他们都给了您什么样的启迪?
答:那个时代的主流人物差不多都对我有影响,比如毛泽东啊、雷锋啊、王进喜啊。需
要特别提到的一个人是鲁迅。我中学的时候自己读鲁迅的作品,感觉很奇特,感觉他有
些思想比毛泽东要深刻,他对事物深入解剖的精神和能力,给我留下了极大的印象。
在您小时候,仍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内,文化大革命对您的人生起过什么样的影响?
答:我生于1964年,文革期间,是我的学龄前和小学阶段。所以文革中的负面的东西对
我基本没有影响,我作为一个发达城市的工人家庭的子弟,受到的基本上是文革的正面
的东西。比如良好的人际关系,稳定的物质生活,公正的社会风气,还有强大的爱国主
义自信心。后来进入了知识分子的圈子,得知他们中的很多人,对文革是全盘否定的,
我很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把自身的委屈扩大到全体人民头上,是不符合历史事实,也
不符合做人的道德的。文革中的那些坏事,应该用理性的学术态度去研究,找到其产生
的根源,才能避免以后再次发生。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只能让今后重蹈覆辙。
当您进入大学后,哪些老师或同学、朋友对您的思想形成有重大影响,在活跃的80年代
,这些老师、同学和朋友是否自身也参加了各种社会活动,从而也给您带来了积极参与
影响社会发展进程的人生态度?
答:是的。我要永远感谢我一生中遇到的所有老师,特别是北大的老师。按照顺序说,
我的本科班主任温儒敏先生、我的硕士导师钱理群先生、我的博士导师严家炎先生。他
们言传身教,教育我把学术研究与国计民生相结合,教育我实事求是扎实严谨,教育我
头可断血可流,为真理奋斗不回头。先做好本职工作,然后以最大的努力回报社会回报
人民,这是北大的精神魅力之一。其他一些北大出身的学长也给了我类似的鼓励,比如
现在担任领导职务的李克强、胡春华等同志。
阿忆说您在上学时特注意排名一类的东西,曾为自己在班里排六七名而苦恼。有这样的
事情吗?
答:这是阿忆说的吗?误传吧。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的,因为大学时没有什么排名的。假
如有排名,我也是永远第一的。举个例子,古代汉语考试,全班大多数同学都是 60多
分、70多分。一位女同学、原来的河南高考状元80多分,我90多分。我看不起只会埋头
学习的书呆子,但是要比读书考试这件事,我还真是天下无敌。我有一句自吹自擂的话
:我跟第二名的距离,那不叫距离,那叫“天堑”。我连体育考试都是满分,投篮十投
十中,俯卧撑100个,引体向上做到30个,老师强令我下来的。
您在大学期间,会为什么事情苦恼,这些事情对您的世界观有何影响?
答:有快乐就有苦恼嘛。比如我大学期间开始谈恋爱,因为没有经验,被书本所误,发
现女生跟书里边写的都不一样。我好心好意给她纠正错别字,她却红颜一怒,不跟我好
了。这使我很伤心。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的待人方式。我认识到自己有“好为人师
”的毛病,以后就注意克制自己,不是需要的地方,就不给领导、老师、长辈,特别是
女性提意见。但是一直克制得不好,还是经常受到误解和打击,所以现在仍然有这个苦
恼。
北京大学是中国的最高学府,也是中国言论比较自由的地方,多种学说并存,您是如何
选择了当今的世界观?这期间有哪些事情对您的世界观形成有重大影响?
答:人的世界观是逐渐形成的。我上大学期间,正是思想最活跃的八十年代,激烈的交
锋、智慧的碰撞,但最后又是友善的和平共处,这正是我所向往的“共产主义社会”的
文化空间。共产主义就是自由的最佳状态。大学期间我们经常“闹学潮”,多次游行示
威,而政府和领导每次都非常理解学生,耐心跟学生对话,能解决的问题就给解决,不
能解决的就诚恳说明。所以我觉得八十年代是一个很理想的时代,之前过左、之后过右
。我的世界观是一个非常庞大的体系,可能只有理解八十年代,才能理解我的世界观吧。
有人说您当年是个自由派中学老师,如何理解这个自由派的说法?
答:应该说,我生来就是个自由派,一直都是个自由派,我终生都是自由派,从来就没
有变化过。认为我变了的人,是自己没有主心骨,是自己出了问题。他们把自由这个范
畴,跟其他的范畴对立起来了。很多人要的只是“自由”这个好听的词儿,而不是其精
神实质。要自由,就要奋斗,朱自清说幸福要自己去找,革命歌曲里说 “幸福不会从
天降”,流行歌曲里说“幸福不是毛毛雨”,自由不是政府赐给你的,不是一人一票投
出来的,而是我们通过斗争才能得到的。所以真正的自由派,一定是个战士。而今天号
称自由派的很多人,其实是走狗,是犬儒,甚至是法西斯。他们把自己的一切言行命名
为自由,而给别人扣上不自由的种种帽子。这就好比秦桧控制了媒体之后,天天宣传岳
飞是卖国贼一样,搞得岳飞要对媒体解释:“其实我是个爱国主义者”了。
您在课堂上给学生讲金庸,讲琼瑶,那您喜欢在学生面前,在课堂上阐述您的政治观点
吗,会在学生面前骂汉奸吗?您觉得如何关爱学生才是合适的?
答:文学本来就关联着政治,诚实的学者,不能遮蔽这一点。但是文学又不能简单地等
同于政治。我讲文学课的时候,不会专门讲政治问题,但是涉及到政治,就要介绍清楚
。比如周作人是汉奸,但他又是在文化上贡献很大的作家学者,这就必须讲清楚,而不
是简单地去谩骂或赞美。对于学生的关爱,要从他们的具体处境出发,我们不可能一股
脑把自己所有的知识和想法都告诉学生。我的基本态度是学习孔子,不愤不启,不悱不
发。同时还要学习鲁迅,告诉他们世界的阴暗面,但是还要留下点光明的尾巴,因为要
考虑学生的心理承受力。这就是对学生的关爱吧。
您的北大醉侠的绰号是如何得来的?您的言行在很多人眼里却是符合侠客的风格,您是
如何看待这个“侠”字,珍视吗?
答:八十年代的时候,校园里流行“大侠”之类的说法,我因为爱管闲事儿,又是学生
会主席,经常为人排忧解难,所以有人叫我大侠。一直到90年代,我读博士的时候还是
这样。但我不是雷锋那种正正经经的大侠,我不好意思给人一种正人君子的形象,所以
有时候采用嬉笑怒骂的姿态做点好事儿,仿佛喝醉了似的。有一次大雨之后,中文系门
前汪洋一片无法通行,我就跳上围墙,踩着墙头摇摇晃晃走了过去。周围见者都说我是
“醉侠”。后来贺雄飞先生出版我的《47楼207》,他喜欢在宣传的时候给作者取外号
,就把“北大醉侠”给宣传出去了。我曾经说过,无论醉还是侠,在北大都轮不到我。
但是我认为中国需要侠,世界需要侠。我最近刚刚获得了首届中华武侠学术奖,我愿意
为弘扬中国的侠文化继续尽力就是了。
您有一次在接受记者采访后,大骂了3句,您是如何看待中国的媒体和媒体从业者的现
状。您觉得中国的媒体应该承担起什么责任吗?要是应该承担,那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答:那不是一次“事实”,而是一场“事件”。某刊物连续两年暗中搜集我的“黑材料
”,私下采访我的师友熟人,用陷阱采访的方式专门问关于我的“恶行”,比如问我的
导师:“孔庆东跟您读书的时候,就喜欢胡说八道吗?”这种恶劣的采访方式,不就是
文革中的整人吗?第一年他们没有成功,因为大家说的都是我的好话。第二年他们故伎
重演,真是太无耻了。而且电话直接打给我,把我当傻瓜了。我其实并没有在电话上骂
那个记者,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平时哪里骂过人?那个记者后来也证实了。我是放下
电话后,在微博上虚构了这样一个情节,其实就是一篇第一人称的“微小说”,目的就
是看看媒体和社会如何反应。结果不出所料,中国媒体的毫无理性暴露无遗。没有人去
核实真相,对方组织了百十家媒体和大量水军日夜围攻。但是有趣的是,广大群众却热
烈拥护我,他们希望我真的那样骂过记者。我走到各地,无论草民、富豪还是官员,都
说记者该骂。我觉得这个事实值得媒体真正反思。为什么我本来没骂,人民群众却希望
我真的骂了,并热烈拥护?中国现在还有几家真的“为民请命”的媒体?媒体要生存、
要赚钱、甚至要一定程度上讨好权贵,我都能够理解,但是底线在哪里?能不能造谣污
蔑?能不能助纣为虐、落井下石?更重要的是,一个国家的媒体能不能丧失民族国家立
场?20年以前,记者是一个光荣的称呼,是正义的化身。今天的记者是什么形象?每一
位新闻工作者,认真地想一想吧。
您认为当今中国社会的主要问题有哪些,应该如何解决?
答:不公平,不正义,不诚信,不理性。这些是其他种种具体的社会问题的根源。解决
的方式有好的和坏的两种,好的就是党和政府带头,从自身做起,改变这种不合理的规
则和风气。如果做不到,我们的社会就会一天天烂下去,最后发生社会动乱,用坏的方
式强行解决了。那是我们谁都不希望看到的。
您对重庆模式如何看待?网上有人说您从重庆拿了100万的科研经费,还说您自己也承
认拿了,说司马南和您都从重庆拿了,您觉得这些话说的都是什么用意?
答:谣言总是存在的,特别是在考验人品和人性的特殊时期。拿别人钱的人,内心总希
望别人跟他一样。正如当年美狗们污蔑鲁迅“拿卢布”一样,这种谣言一点都不新鲜。
这些谣言的目的不仅仅是给我抹黑,其更险恶的用心是挑拨中央与重庆人民的矛盾。有
些人恨不得重庆发生动乱才好。其实重庆政府没有说过“重庆模式”这个词儿。这个词
儿好像是杨帆和张宏良等学者提出的。重庆的一些改革探索,基本上是在胡锦涛主席的
“科学发展观”范围内进行的。我早就说过,那本来就是一个共产党的政府该做的,没
什么可表扬的。之所以得到人民群众的赞扬,是因为其他的地区连这个都做不到。共产
党的政府,不唱红打黑,难道要唱黑打红吗?不搞共同富裕,难道要搞两极分化吗?不
深入群众解决疾苦,难道高高在上当老爷吗?如果重庆的领导人犯了什么错误,那就公
布其错误,让人民批判,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嘛,党史上毛泽东邓小平都犯过错误,功是
功过是过嘛。但是造谣诬陷,动不动说人拿钱啦、抄袭啦、当间谍啦,或者生活作风有
问题啦,这不就是温总理讲的“文革余孽” 吗?
您如何看待今天的网络言论,尤其是微博上的言论和各种主张。有一些公共知识分子说
当今的网络大字报充斥,是文革复辟,您是如何看待这些观点的?
答:微博也好,大字报也好,都具有大众民主的功能,同时也具有大众议政的非理性特
征。所以一要给其充分的言论自由空间,二要制订相应的管理法规。具体来说,思想应
该自由,观点应该自由,文风应该自由,但是不能捏造事实,不能歪曲事理,不能有人
格污蔑和歧视。要允许人民说错话,说错了改正就是。
有人把您和司马南并列为左派带路党,您觉得什么样的人是带路党,网络上的所谓带路
党对中国会起什么样的作用?
答:带路党的意思应该是“敌国入侵后,自愿给敌军带路,去捕杀本国政府领导人和爱
国人士的人”。其实也就是老百姓说的汉奸。当前左派右派都有带路党,他们表面上不
同,实质上都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华文明绝望了,希望借助外敌来推翻现政权。号称带路
党的人,可能有一部分不过是情绪发泄。但真正的带路党,是中国人民最凶恶的敌人,
左派右派应该共同警惕和批判之。至于我和司马南,你看像带路党吗?其实如果对当前
的思想阵营有全面了解的话,这两个人可能连“左派”都不是。把一个说点公道话的人
就叫做左派,可见这个社会已经不公道、不理性到什么地步了。
您对年轻人有什么期望?您对中国有什么期望?
答:这个问题不要回答得那么严肃吧,我期望年轻人,多读孔老师的书,然后超越孔老
师,做一个独立的、理性的、丰富的、快乐的人。对中国的期望,同上。
有句话说,你若光明,则中国光明,您赞同这句话吗?
答:赞同。光明不来自外部,而是来自我们自己的灵魂。正如贝多芬聋了,也能听见最
雄壮的交响乐一样。风雨如磐的时刻,曙光,已经熹微在东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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