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的自述 - Poetry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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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etry版 - 一棵树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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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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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止生长的那一年
把一棵树种在了坡上
给它起名叫桃树
第一年春天长出树苗
第二年春天树比人还高了
又长出了绿色的眉毛
冬天低眉睡了
预感到第三年要开花
我整整一个冬天都在等待着
一个冬天下了三场雪
使得那个冬天异常漫长
我想自己要死在雪下了
后来一只飞鸟的羽毛落在我身上
我因此守住了最后一丝温暖
可再后来桃花开的时候
我已经不能歌唱了
我疲倦的树皮离开了我，让我
像一棵白皮松那样光秃秃站着
桃花开得像传奇中的仙人红
我想跟它讲话，又怕它认不得我
后来就没有讲
到暮春的时候我还没有讲，这时候
花也老了，我的怯懦的自尊被光阴
也消磨到了头
我用新生的树枝伸去跟它问好的时候
它笑了，它说它也到了暮年，才知道
还有一个这样的亲人
我就看它到了你土里，黄色的斑点铺
上脸颊，雨水打湿衣服，我也哭了，
用我所有的气血所有的叶子相葬
我死的时候
一束眩目的淡光落在我头上
无数的花瓣在其中雪花一样地舞蹈
“仙人红”，我低声地吟唱
我们将生生世世相见。
200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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