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 发帖数: 3522 | 1 我自己是挺看不上穿越小说的。
但忽然发现自己最早开始写的第一个小说,居然就带着穿越的痕迹。实际上,这个系列
的三篇几乎都是如此。虽然我的用意和那些把自己打扮成格格们的穿越小说完全不同,
但不管怎么说,那些现代的印记,是我蓄意添加上去的。
第一篇《刺秦》已经是12年前写的了。那个时候自己的文字写成什么样子,今天都没什
么勇气去看。
是为题记。
×××××××××××××××××××××××××××××
【刺秦】(1-2)
(一)
这是我第二次渡过易水了。
连我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麻木漠然和漫不经心,过去的记忆已经从鲜艳的血红褪成了一
种黑白的、不连贯地晃动着的图片,遥远而陌生。
不知不觉,我在易水的涛声中陷入一种其实是呆滞的沉思。
眼前依然是那些看不真切的黑白影象。模糊中似乎有幢幢的人影四散奔跑,耳边是忽远
忽近的喊叫声,很慌乱嘈杂的那种,而自己只是呆呆地站着,仿佛这些慌乱嘈杂不属于
我的世界。远处有火光冲天罢?否则抖动的光芒是什么呢?我深沉地停留在原地,感觉
象个智者,其实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模糊的空白和令人昏昏欲睡的嗡嗡声,仿
佛是电影胶片放到了尽头。
视线开始抖动起来,好象有人 |
B****n 发帖数: 6452 | 2 有时间贴一下佛裂吧:P
【在 b*****e 的大作中提到】 : 我自己是挺看不上穿越小说的。 : 但忽然发现自己最早开始写的第一个小说,居然就带着穿越的痕迹。实际上,这个系列 : 的三篇几乎都是如此。虽然我的用意和那些把自己打扮成格格们的穿越小说完全不同, : 但不管怎么说,那些现代的印记,是我蓄意添加上去的。 : 第一篇《刺秦》已经是12年前写的了。那个时候自己的文字写成什么样子,今天都没什 : 么勇气去看。 : 是为题记。 : ××××××××××××××××××××××××××××× : 【刺秦】(1-2) :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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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 发帖数: 3522 | 3 那个我肯定不贴。:)
其实有些犹豫,是先贴这个系列还是贴诡幻系列。结果我决定先贴这个系列。
贴诡幻系列时,等贴到《佛裂》,我就贴个标题,下面写“网上已经太多了,未名空间
精华区估计就有,就不再重复了”,哈哈。
【在 B****n 的大作中提到】 : 有时间贴一下佛裂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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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n 发帖数: 6452 | 4 网上是不少,但Prose版没有啊
看到你的博客,和小美女的合照很酷的:)
【在 b*****e 的大作中提到】 : 那个我肯定不贴。:) : 其实有些犹豫,是先贴这个系列还是贴诡幻系列。结果我决定先贴这个系列。 : 贴诡幻系列时,等贴到《佛裂》,我就贴个标题,下面写“网上已经太多了,未名空间 : 精华区估计就有,就不再重复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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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n 发帖数: 8891 | |
b*****e 发帖数: 3522 | 6 (三)
我又来到了一片荒凉的旷野。
那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将会在这片旷野上逗留整整七个年头。在这七年当中,我渐渐熟悉
了这里的每棵树木,每一株蒿草。它们每年都在固定的时候变黄、枯干、老去,又在另
一个春寒料峭的时节悄悄发芽,再不可阻挡地成为一片绿色的海洋。我最喜欢做的事情
,就是在练剑的闲暇,静静地坐在大树下,感觉它顶端的枝条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或者
专注地凝视着煦暖的阳光下在空气中飘荡的尘埃和草絮,它们的轮廓总是有一圈柔和的
光芒,让我安详和沉静。我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然后不知不觉地睡去。
我很少在梦里见到父亲和母亲,除了在生病的时候。至今没有明白其中的原因,有时候
我想,大概是父母已然在天国重逢,过着太快乐的日子,把他们的儿子忘记了罢。这也
没有什么不好,他们既可以少为我操心,我也可以不被梦魇所折磨。自从那天在灰衣人
的背后停下脚步以来,我发觉自己在慢慢变成另一个人,一个极不爱说话,沉静得可怕
的人。孩提时代外向得一惊一诧的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给抹去了
。
练剑其实是一种很枯燥的生活,每天上千次地挥舞着那把沉重的铸铁,以固定的方式,
从固定的角度。有时候我会想恐怕劈柴都会 |
b*****e 发帖数: 3522 | 7 (四)
我在易水的涛声中又一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天空的颜色呈现出由青黛转为橙红
的过渡,满天的星星即将隐去,而金色的朝阳正射在我的脸上,明晃晃地刺眼。我在一
片类似天堂的光芒中极力恢复视觉。
这时她出现在舱门口。
朝阳给她披上了雾一般的光华,而她则在阳光中勾勒出了一个美丽的轮廓。大概是因为
刚睡醒的缘故,我不能看清楚她隐藏在阴影中的面容,不过却足以分辨那几乎完美的身
段。这立刻让我摆脱了混沌的睡意。
“病好些了?”她很关切地问。
“是的,谢谢你……的毛巾。”不知为什么,我有些局促不安。也许,我不擅长和人打
交道,尤其是年轻的女子。
她的身影从舱门口移开,刺眼的阳光又让我短暂失去了视力。
空气虽仍然有些清凉,但太阳毕竟带来了些许暖意。出过一身大汗,感觉好多了。我一
骨碌翻身,站起来,走出舱门。
她在撑船,一边低声哼着歌,旋律婉转神秘,不可捉摸却又似曾相识,我不由得停下脚
步,侧耳倾听。她回头看见我专注的样子,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再唱下去。
我的确很想听,她的安静让我有些遗憾。况且,两个人就这么呆呆地坐着,不仅单调,
也会让我不自在。但我不知道怎样开口请她继续唱下去。她一直很好奇地注视 |
b*****e 发帖数: 3522 | 8 (六)
他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我和高子、二狗正喝醉了唱歌。
我们喝酒的时候经常唱歌,都是即兴的。歌词是我们酒后的呓语,其内容往往涉及空怀
抱负的愤懑或者由此而来的玩世不恭,却很少出现有关爱情的字句,这和坊间普遍流行
的充斥着“手若柔荑,螓首蛾眉”之类的调调迥然不同。记得曾经在酒酣耳热的时候我
们互相讨论过这个问题,二狗归结于我们的愚笨不开窍,高子则从流行的角度出发认为
我们是在潜意识里选择反潮流的另类潮流,而我似乎更倾向于是因为我们过于认真而不
能负担,只选择逃避而不敢面对,这种自曝其短的观点自然招致他们的齐声反对。鉴于
讨论无法取得一致意见,我们很快就不再涉及这个话题。
那天就是在我专心致志喝酒并忘情地唱歌的时候,忽然发觉田光在注意我。坦白说,我
是在他数次坐在狗肉馆里并长久地注视我们以后才觉察出异样的。他是个相当和善的老
头,而且似乎在燕国得到普遍的尊重。从食客们的交谈中我才知道他是燕国最有名的军
事家,他的骁勇善战在全诸侯都享有盛誉。正是因为他执掌燕国的军队才使得强秦心存
畏惧,不敢对燕国轻举妄动,只是最近因为年纪大了,又在一次体检中发现脑血栓的症
状,才不得不从领导岗位上退了下 |
b*****e 发帖数: 3522 | 9 (九)
我站在十字路口想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去拜见太子。
我对太子丹没什么印象,似乎只剩下那张因为太少见到阳光而过于苍白和有些浮肿的脸
。他说话声音细细的,有点象女人。从我嘴里听到田光自杀的消息后,一直闪烁不定的
目光顿时黯淡,半晌没有说话,然后他便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痛惜还是
因为慌张。他和我说话的语调客气而有些无可奈何,似乎对田老头这么仓促地安排这件
事有些不同看法,但自己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很想跟他明说其实我自己也是受人之托
,你爱请谁请谁,但是,轻轻抚摸腰间的短剑,我还能说什么呢?呆呆地站了一会儿,
我向太子提到了樊于期,他果然坚持不肯。我只有暗自苦笑。既然该说的都说完了,便
向他告辞。
当我走出太子府第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可以看见深蓝色的天空上有很多星星。我深深
地吸了口气,慢慢朝樊于期住的驿馆走去。
老樊还没有睡,我进门就看见灯光把他站立的影子投射在隔帐上,轮廓分明。他似乎以
这样的姿势站立了很久,亦或在沉思。对于我的到来,他没有任何吃惊的意思,只是抬
头看了我一眼。
“你是荆轲?”
“是。”
“我知道你来的用意。”
“我也理解你需要考虑。这是个很重大的决定。” |
b*****e 发帖数: 3522 | 10 附:诗二首
[刺秦•荆轲]
倚柱箕坐
看不见易水
看不见你
那张恐惧变形的脸
那个肥硕丑陋的身躯
挡住了
我最后的记忆
易水应该封冻了罢
你大概也穿上了那领美丽的狐裘
真想再看看你笔直修长的大腿
和
落叶一般优雅的舞姿
不该指望能活着回去见你的
我挺后悔
也挺害怕
接下这桩差使真他妈傻
莫非
我渴望的就是
活着被别人杀掉
死了被别人嘲笑
真累呵
时间怎么突然这么漫长
我极其无聊地东张西望
想打个哈欠
秦舞阳哆嗦在那里
他尿裤子了
满殿的人惊慌失措
吵吵嚷嚷
老觉得樊于期的脑袋在盯着我
转过脸
冲着他死鱼般的眼睛
和讥诮的面容
我 笑了笑
[刺秦•秦王]
徐夫人的匕首
缎子般光滑而轻薄
寒冷的纯洁
渴望蓝色的血
死亡的花纹
冰凉而透明
伸出手
便可以触摸
帝王
一样只血溅五步
天下缟素
朕的雷霆
能不能
封住匹夫的愤怒
望着我
如同望着惊慌的猎物
你的讥诮
是最大的侮辱
透过你空洞的眼神
我听见易水
冰下的涛声
不寒而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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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 发帖数: 3522 | 11 【杀楚】
(一)
1.我是以一种倔强而阴沉的姿态降生的,仿佛还没出娘胎就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
。从母亲温暖潮湿的子宫被那个肥胖的接生婆生拉硬拽出来的时候,我顽固地一言不发
。她细小而浑浊的眼睛仔细地盯了我半天,然后毫不犹豫地给了我几个响亮的耳光,直
到我因为厌烦而给她随便敷衍了几声。她扭过头,很专业地告诉已经累得不能动弹的我
娘:“这娃子活不长。”她知道个屁。我懒得理她,闭上眼睡觉去了。在合上眼帘之前
,依稀看见母亲满头是汗,头发凌乱地铺在草垫子上,嘴唇苍白。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让我不敢正视,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睡觉,最后一瞥中她嘴角洞若观火的冷笑让我非
常不舒服。
2.我则是作为那个阴沉而孤僻的家伙另一个面貌同时出现的。打一离开母体我就
和他分道扬镳——反正在娘胎里老子就看他不顺眼。什么人啊他是,老那副爱理不理的
样子真他妈想用脚踹丫的。早就知道和哥儿们你不是一条道上的啦咱们也甭假模假势惺
惺相惜了嘿嘿。你看看那是多么蓝的天哪,走过去,你就会融化在那蓝天里……。没想
到我老妈把我生在这么个露天的地方了,也好,回归自然,现在玩高雅的人都好这口。
我张开嘴放声大笑,奶奶的就跟哭似的。旁边那 |
b*****e 发帖数: 3522 | 12 (四)
1.我从地下挖出干将的时候,天快要亮了。干将,也是父亲的名字。我凝视着这把
剑,它灰黑色,暗淡无光,很畏缩的停在那里。仿佛一根朽木。我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
失望,在梦里,它有着透明而青色的凌厉光芒,让我想起父亲诡异的笑容。而现在,它
竟然是这么个钝头钝脑的家伙。但木制的刀柄却相当温暖,甚至高过握着它掌心的温度
,这令我相当诧异。
我竖起这把叫做剑的东西,凑近了仔细端详。很奇怪地发现它上面并不光滑,而有
着细细浅浅杂乱的纹路,闪着破碎而微小的光芒。突然觉得这些纹路和光芒如此妖冶而
怪异,似乎有什么具有生命的东西在下面流动。突然想起父亲嘴角那难以言说的微笑,
这种联想让我毛骨悚然,心仿佛被一下子抽紧。东方的天际渐渐明亮,我知道,太阳就
要升起了。我的视线一直无法离开干将上那些细细的光芒,如同中了邪。至今仍然不知
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那些细细的光芒随着太阳光而逐渐耀眼,仿佛什么东西在苏醒。
心里的恐惧无法抑制,这时我才明白自己心里那些阴沉而果决的面容不过是假象。握着
剑的手不能控制地颤抖,却不能让自己放下。
这个记忆一直很清晰,如同被烙在我的眼中。当第一道太阳光照射到干将上时,那
些细 |
b*****e 发帖数: 3522 | 13 (七)
因为这是最后一集,我打算换种方式写最后的死亡。
死亡?嘿嘿。似乎我写的总和死亡有关,而我自己并不打算死亡,确切地说,是不
在乎死亡。我带着这个装了他头颅的袋子在路上走了很多天,为了避免它的腐烂我用了
很多祖传的草药用特殊的方法把脖子上的切痕很周到地糊起来了。所以它一路上一直精
神很好,经常跟我聊天。
我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也没有视觉上的乐趣,因此对听觉特别敏感,这也许是我觉
得它话太多的原因,我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把它的嘴也糊起来。其实公平来说,它的
饶舌是间歇性的,以至我怀疑它是不是个神经分裂的脑袋。好在他的身体已经让跟随我
的狼吃得干干净净,这让我可以不必担心他因为神经癫狂而无法控制。它有时候沉静得
可怕,在好几个时辰里一言不发,或者哼着那首我始终找不着调子听不见词的歌。那首
歌听起来是如此诡异以至于当它低低的哼音传入我耳膜的时候我总是毛骨悚然。
我和每个正常人一样得吃东西,特别是在要走很长的路以至于自己的来历不被别人
察觉同时也不被自己记起的时候。当我下决心出发我已经决定要让自己忘记来自何方,
这样别人才不会知道我来自何方。我能想起来的两样食物是鸡腿和玉米棒子——因为我
正 |
b*****e 发帖数: 3522 | 14 【击赵】
(一)
“嗨!YOU!”豫让正在路上慢慢走着,忽然听见耳边一声大喝,接着肩膀上被重重拍
了一下,不禁打了个哆嗦。回头看去,是新来的赵村长,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你家的丁税该交了!”他的嗓门很大。
“按……按以前的规矩,我……我家……是不用交的……”豫让费劲地回答,一边咽着
唾沫,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比昨天更小了。
“操!什么以前的规矩?!现在是赵家的规矩,智瑶的脑袋都已经给赵大人当酒器了,
哈哈!”赵村长大步流星超过了他,一边回头,拿手指头点着豫让,“我告儿你,这儿
我说的就是规矩,明天晌午前乖乖给我交来,补齐两年的,否则……”他看了一眼豫让
手中牵着的老黄马,“否则我就叫人宰了丫的吃了!”
“别……别动我的马……”豫让神色大变,一把搂住马脖子。赵村长看他惊慌失措的样
子,哈哈大笑,转头走了。老黄马恍若不觉,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尾巴响亮地甩了两
下,打死了几只叮在马屁股上的苍蝇。
豫让也知道赵村长是在吓唬他,但仍然觉得虚脱了一般,脚一软,就坐在地下了。
回到家门口,都不知道几点了,豫让一直想着赵村长逼他交丁税的事情,心里忧愁,也
没扣门环就伸手推门,那扇门吱吱响了两 |
b*****e 发帖数: 3522 | 15 (三)
豫让牵着老黄马,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钱袋,里面只有十
九个刀币了。他非常后悔自己刚才吃了那碗剩下的面片汤,恨不得狠狠捶自己的脑袋。
一个刀币,天,都城里的东西怎么这么贵啊!在村里,一个刀币够自己吃好几天的了。
“这位爷……”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豫让抬起眼,看见一个年轻人。他仔细
打量着老黄马,然后赞叹地对豫让说,“您这马养得可真好啊。”
豫让一时不明白他的用意,只好喃喃地说,“多谢……多谢……其实也就一般了,随便
养养……”
“不,不,您太谦虚了,”那个年轻人显然兴致很高,轻轻抚摸着老黄马,滔滔不绝,
“首先这马选得非常好,显然是大宛的纯种名马。这马的牙口不轻了,但体型仍然很矫
健,没有多余的赘肉。毛色鲜亮,肌肉不很发达,却非常有弹性,鼻息湿润,又没有泡
沫,显然身体很健康,刚才您牵着它慢慢走,它蹄声轻快不粘滞,听得出骨质坚韧,不
脆不枯不松。”他意犹未尽地轻轻拍拍老黄马的脖子,然后冲豫让行了一个礼,“能不
能说说您是怎么养的?”
养马是豫让最爱好的事情,他听年轻人说得头头是道,不禁眉开眼笑,兴致勃勃地说了
起来,“其实养马吧,也不复杂,主要是有 |
b*****e 发帖数: 3522 | 16 (五)
天气变得很快,早晨还是灿烂的朝霞,晌午的时候,却忽然下起了大雨。赵毋恤和女记
者喝完早茶,嘻嘻哈哈地从酒楼的屋檐下飞跑着蹦进一辆崭新的马车,然后一路到了晋
阳最大的桌球城。在一张铺着红色丝绒的桌子边,赵毋恤给女记者拿过一根球杆,一边
说:“没玩过吧,这叫斯诺克,是从西边的秦国传来的,来,我教你。”说着双手把住
女记者柔软的手,整个身体紧紧地靠上去。
这个时候,豫让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回自己宿舍的路上,雨水很大,他却恍若不觉。整
个早晨的事情就象做梦一样,他甚至没法记清一切都是如何发生的。他摸摸口袋,智瑶
给的剃须刀已经不在了,手心也空落落的,老黄马至今下落不明。一阵巨大的悲伤袭来
,他觉得这个世界什么地方发生了差错,把他阴错阳差地卷进了一个旋涡,可他不知道
错误在哪儿,更想不清楚自己该怎么摆脱这个巨大的旋涡。眼前的景色开始忽远忽近地
漂浮起来,脑袋里面仿佛有无数的金属硬物撞击着,发出刺耳的喧嚣,疼痛难忍。风雨
一阵一阵穿透他的身体,让他觉得寒冷彻骨。
豫让挣扎着回到自己的房间,生了一盆炭火,然后钻进被窝,他感觉炭火的温暖慢慢弥
漫在这间小小的屋子中,但仍然不由自主地颤抖,嘴唇不停 |
b*****e 发帖数: 3522 | 17 (七)
豫让又一次漫无目的地在晋阳的大街上闲逛,不同的是,这次他手里没牵着老黄马,也
没揣着那把珍贵的剃须刀。风沙又起来了,黄色烟雾的旋涡从大街这头扫荡到另一头,
豫让眯着眼看着前方,没有闪避,也没有停下步伐。他觉得一切都跟做梦似的。
也许是因为风沙的关系,正午的街上,没几个行人。他走得有些累了,于是找了个太阳
晒不到的地方蹲下,仰头看着天空——那是一片看不到底的混沌,没有光线,没有边界。
就在发呆的时候,他听见一阵久违而熟悉的笑声,那种笑声尖锐无比,穿透了他的耳膜
。豫让转过头,就看见他老婆挽着一个腆着肚子的矮胖老头儿,打扮得光鲜靓丽,虽然
在风沙之中,仍然走得轻快无比。若不是她的笑声,豫让是决计认不出她的。
他们有说有笑地走近,豫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仔细辨认。不会有错,的确是她。那个
老头一身秦国的打扮,口中兀自念念有词:“春花,你不仅是俺的桃花,还是俺的菊花
。俺爱你,俺是真的爱你……”说着,看见豫让这么直楞楞地瞅过来,吓了一跳,嘴里
的话也忘了。
春花也发现了豫让异样的眼神,不禁厌恶地白了一眼,刚才面带红晕的笑容转瞬不见,
她回过头,皱着眉对胖老头说:“这叫花子怎么脸烧成这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