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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1 话说二十出头的时候，周围的人多数都还比我大。
还在马里兰苦巴巴地学数学，也是我人生第一个低谷的时候。
比我小的也有。小陈就是一个。整天小弟似地跟在后面。这小陈是科大家属班的，
除了读书什么都行。
不过两个人那方面经验不多。他根本就是没有。
那时候业余爱好有两种。一种是花钱的，一种是不花钱的。
不花钱的是开车去Washington DC看扫街女郎。从学校开车只要十五分钟就到了美
国的首都。那里有许多不花钱就可以看的妓女。美国也明文规定不许性交易，但没有交
易的性马路上走和看还是受法律保护的。
看，那个好！小陈说。
我觉得还是这种好。我指着另一个。
我发现我们两个在许多基本的认知上开始出现代沟了。才差不到三岁啊。不过，虽
然对共同关心的问题都各自有独到的见解，对性这个东西又都没有什么实战，我们有一
个共同的结论——那是个好东西。
看累了，开车回马里兰，然后各自回家睡觉。
花钱的也有两种。
10-14-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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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2 一种是脱衣舞。
后来到了Florida，才发现美国的南方比北方保守得多。在哪里，所谓的“脱衣舞
”也只是个三级片。北方的性福日子一去不返了。
在一个春寒料峭的夜晚，我和小陈冒着北风去首都看脱衣舞。
五块入门费。买瓶啤酒，坐下来，我们就是消费者了。
钱多的话，拿着一张华盛顿的照片到台前，就可以近距离接触。
“近距离”不是“零距离”。不仅不能零距离，还不能很多事情。
有一个哥们抽着烟仔细看着小姐的生理结构，一时性起，往上面吹了一口烟。被一
脚蹬开，然后第一时间不知从哪里来了两个彪形大汉，抓着小鸡就拖到外面喂野狗了—
—正确的说法是，像抓小鸡一样拿到外面，不知所终了。
１０－１５－０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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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3 那一日，我们正在云里雾里恶补《生理卫生》，就见一大汉来到小陈身边，客气地
对他说，if you wanna stay longer, you'll have to order another drink。
小陈一手掐着Camel menthol，一手举着门票一样把着空啤酒瓶子，钱包却藏得紧
紧的。
又过了一会儿。来了两个人，和他说了什么。然后就见小陈出去，站在门口。
其中一个人走来，向我低声说，你的朋友呆了很久却只叫了一个啤酒，被请出去了。
我说，我再给他叫一个好了。
他们说，太晚了。
这样，我们“少花钱，多办事的”的算盘很没劲地落空了，看脱衣舞也就再没了兴
致。
后来，系里来了个新毕业的中国博士，做助教，还和小陈们去过几次。据小陈说，
那家伙都是一把五块的，而不像我们，只认识“华盛顿”。这极大地激发了我们努力学
习的愿望。
第二个种“活动”就是看Ａ片了。
10-16-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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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4 回想那个并不久远的年代，却才意识到已经是上一世纪的事情了。
那一个世纪看Ａ片还要用ＶＣＲ。真是要多土有多土。网络正是前所未闻——Al
Gore还没“发明”那个呢。
不像现在，想看什么上网一找，什么日本的，美国的，电驴一架，明天下班一看，
不想下的都下来了。
小陈喜欢吃“瘦肉加鸡肉”。把这种从中国店买的肠切片，然后哥儿俩就着辣椒酱
看Ａ片。
后来走南闯北，最后总结的规律还是，真正在快乐是不需要很多钱就能得到的。
不过呢，片子也就那么回事儿。看多了也没什么不同。我的总结是——除了人不同
，剩下的全一样。
偶尔也有个把好的。一次真的不错。我们讨论结果认为是“保留级”的。于是，他
负责再去借个ＶＣＲ，我立刻开车去Circuit City花二十张华盛顿买了个转录线。
10-17-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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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5 谚语说，“把你的快乐分给别人，你就有了双倍的快乐”。
我们把快乐先分给我的室友，台湾同胞李钧国。
那时候我们公寓住四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他。
钧国也是我们系的。三十了，博士资格考试两次都没过。没有奖学金，花的是他爹
的钱。
别看这哥儿们读书不行，对Ａ片的研究已经提前进入下一世纪了。看我们的精选后
说了一句——还可以。
我们看他面，喜欢拿他开涮。
我问他，做过没。
他说，都三十了，当然会有几个了。
我们敬仰不已。
又问，都是处吗？
他面面地说，没有一个是。
10-18-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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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6 就是说钧国不仅自己还没混上处长，而且让某个女士当上了他的处长。
那个时候的我们虽然身处资本主义的最前线，满脑子却都是腐朽的封建思想。
和我们一起看的还有一个叫苏杭的，姓什么就不说了。才十九，是我做ＴＡ班里的
一个学生，来美国五年了，还在军队里呆过一年，英文没有口音。
就是大一了，连因式分解都不会。
虽然不会分解因式，但是对人体结构却很有很深入的分解研究，尤其是对女人。
一次，我又八卦地问他，你干了几个。
他数都不数地说，六个。
我听着吃惊不已——就像现在听了“一百个”一样。
除了敬仰，就是景仰。
他说，美国人和中国人不一样。她们喜欢你的时候喜欢得不得了，但一段时间过去
就不对劲了。最后给你写封信，开始是对你多好多爱。
最后是一个“但是”。
大学里乱来得也很常见。常常是party里喝完酒就随便两对不认识的拥到房间里，
上床就来。有的时候床不够，就两对用同一个床，各干各的。
我听得眼球都要掉了，嘴里却说，你们好腐朽啊。
10-19-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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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7 那两个印度人住进来之前，另外两个室友是中国人。
一个叫张子仪（我真没骗你），另一个叫梦萍。
子仪长得中等偏上。我看到广告来找房子的时候，她还瞟着我问我哪年的。报出来
后看她的遗憾样子就知道比我大，对自己占了“室友”这个茅坑又显然不会拉出来她对
这个名词的期望来而深感内疚。
她比我大一岁，２５了。对女孩子来说，正是心急火燎的年龄。
但大一岁就是不一样，已经脱离了我们的低级趣味。人家要的是身体力行。
所有的舞会都花枝招展地去参加。有一次马上就要去了，发夹上的一个珠子却掉了
下来。还是我跑到屋子里找到crazy glue给她粘上，帮她戴上的。
她对自己还没有嫁出去有一套理论。
对这个理论我个人认为是胡扯，但是后来我常常拿来安慰大龄女青年，好像还没有
失手过。
她说，男的剩下的都是差的，女的有两种，一种是特别好的，一种是特别差的。
我频频点头，一边心里想着她是差的还是好的。
她说，比方梦萍就是差的。
10-2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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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8 这梦萍其实是生不逢时。要是在旧社会，一定是个贤妻良母。
有一次我请吃饭，在厨房做做丸子。这东西感觉不难——不就是一个个搓圆了？但
真做起来才觉得是个技术活儿。
梦萍在一边看着，一边和我聊天。开始还有些礼貌。后来实在是忍无可忍，把我推
到一边自己干了起来。
就见她一只手用筷子搅拌，另一只手抓起一小搓肉，只一挤，就是一个圆圆的丸子
冲到锅里。
又快又圆。我惊诧不已。
就这样一个好女人，居然是“差的”那一类。
子仪说，有一次听她说有约会，结果“走”了半个小时后她出去才发现梦萍还在走
廊等人家呢。
常常是这样的：一类女人找不到，是因为要求太高；另一类找不到的，是因为要求
太低，所以良莠不齐，也是挑得花了眼。我这两个室友就是两类的代表。
10-23-08 |
F******7
发帖数: 4765 | 9 我们系里有个学长，比我们大了有十岁。
人很好，但长得很不好。据他自己说，自己也很挑。我想，是吗？我要是长这样一
定不会太挑的。
他又说，有的人追得也挺紧的，条件也很好。
我又觉得他是在吹。
后来知道我室友的名字，他说，那个梦萍就是。
我那里年轻不经事，就说，“我没觉得她漂亮”。
他说，“身材不错”。
后来我才渐渐悟出个中真谛。到底是前辈。现在想起来，梦萍真是身材很好。
要什么有什么，不要什么没什么。
这样一个女人，居然满世界找男人，真是不可思议。
10-24-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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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10 后来我们不在一起住了，还经常打电话。我那时候忙学习，忙出去玩儿，忙看Ａ片
，生活充满了阳光。
梦萍却每次都发愁。为身份，为男友。
她说已经３３了，都有点受不了了。
我说，你以前没谈过吗？
谈过，但那里年轻不懂事。
她又若有意若无意地说自己还是处女呢，丢人啊。
我想起一句话——virginity is a disease that can be cured.
不过没有和她说。
自然规律不可违背。人到了年龄还单着就会出问题。我觉得她有的时候就是怪怪的
。有的时候半夜打电话来聊半天也没内容，一觉醒来肯定还在重播。
无外乎四个字：我要男友！
一次在餐馆，她突然问，你觉得bar里机会会不会多些，听说好多单身都去那里。
我说，那是，但要问你是找一天的，还是包月的。一天的行，包月的可能不会有。
哪个正经人去那儿？
她又突然脱口问，你看那个刚进来的，会不会是单身？
我说，那是老外啊，带毛的你也要？
10-25-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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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11 梦萍看小陈总往我们那里跑，就问，你们都干什么呢？
我说，一般是看武打片。你知道，男的都喜欢那个。
她问，男的演的还是女的演的？
我回答，有的时候男的，有的时候女的，有的时候男女都有。
她问，地下还是床上？
我说，都有。
她说，我也想看。
没看过？
嗯。
那好办，回头和小陈商量一下，给你个精华版的。
那不用，你们看什么我就跟着看呗。
我赶快找到小陈，说，梦萍想看Ａ片，第一次啊，就想和我们一起看。
小陈问，美国的，日本的还是台湾的？
美国的吧，从本科培养起，得什么时候才能博士啊？咱“直博”吧。
10-26-08 |
F******7
发帖数: 4765 | 12 终于这一天，三个人都到齐了。
我和小陈最后决定还是去租个两个人都没看过的。这东西，没看过的都没有什么劲
，更不要说看过的了。
梦萍坐在中间，我们分坐两边。中间的果盘里还是小陈最喜欢吃的“瘦肉加鸡肉”。
灯熄了，开演了。
我发现梦萍还弄了副眼镜戴着。
任画面里纵横驰骋，我们依然正襟危坐。
一个小时，大家一句话也没说。
开灯了，我问梦萍怎么样。她说，没有比较，所以没有评论。
男女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就是两大阵营。只是从肉体上讲，以哪一个个体为对象区别
并不大。
正因为这样，一对男女在一起看Ａ片，感觉反倒不自然，仿佛是自己的隐私给人放
在电视上瞧了去。
１１-０４-０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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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13 经过这次的观摩教学，我们和梦萍的关系增进许多。男女之间的友谊大概也就能进
到这一步了吧。
这个梦萍其实也挺不容易的。一个人在美国闯了好几年。
开一辆破车，常常出问题。又没有多少钱修，就找了个韩国人开的小店。
成了那里的常客。
印象比较深的有两次。一次是车闸。
我开她的车听金属的声音都已经很响了，就告诉她不换不行了。
她就去自己买了回来。也不听谁说有一层保护膜比较好。就去弄了胶水给刷了一层。
我帮她给店也打电话问修得怎么样了。店主说，一直在忙着往下刮胶水呢。刚弄完。
要说她也够背的。闸换完没两天，又撞别人车了。
又开到那家店。人家也真有办法，不知道用什么居然能把前盖捆到车体上。
这一天，梦萍给我来电话——
完蛋了，开车的时候太快，车盖子飞了。
11-05-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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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14 我说：“你不要着急。只要盖子还在，我们就有办法。”
开回到店里去，又给韩国人敲了三五百。
在哪里的穷学生堆里，都有这么一两家“能店”，能修能换，包治百病。
过了几天，梦萍吵着要出去玩。我们发现她买了个很高级的照相机。
她说，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太省了，结果把钱都拿去修车了，还不如花在自己身上。
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去郊外玩了一次。
Ａ片其实就是毒药。少吃点儿，慢点来，就可以百毒不侵。
梦萍显然还是处在Ａ片的初级阶段。
有一次她从我这里借去了一盘。
回头打电话给我谈体会。我问，怎么样，学了两招没？
她说，“学了。不过学了也是白学，不用还得忘。”
又说，“对了，这个里面怎么还有两个女的做？”
我说：“这个是这样的。那叫同性恋，很时髦的。”
11-06-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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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15 人和人真是很不一样。有的人绝顶聪明，有的人极端愚蠢。有的人，你说不清她是
哪一类，却时常觉得你们两个在说一件事情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在说同一件事。
我毕业转学后，梦萍曾经一段时间晚上常来电话。无非是说找不着对象多着急，让
我在周围人里帮着想办法。
我没有办法，只能安慰。
后来网络出现了，她又去应征。给我几张照片挑。我觉得其中一张躺着的太性感了
，就说：“这张不行，身材太明显了”。
她把这张做了标题照。
总是这样打电话，而且没有一两个小时不行。我受不了了，就直说，我走的时候说
“有事来电话”意思是“有事”才“来”。
她也不生气。我学长说得对——没心没肺。
11-07-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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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16 Ａ片对我没什么影响，除了知道人大概有几类，同时知道最无耻的人和他们的随身
设备长的什么样子，以及无耻的时候表现出什么样子而已。
我觉得人大概有几个层次。
第一是不知道“耻”为何处。比方穿着露毛的泳衣去游泳池还觉得无所谓，谁爱看
谁就排队看，我也不少什么。这其实不能怪她们，要怪也该怪社会，怪她们长大的环境
不认为这有什么；
第二是“知耻”。所谓“行己有耻”。
第三类就是明知耻而行之。所谓厚黑。
第四类是“不知耻”。不是真正不知道，而是习以为常。
没想到，小陈成了第三类的一员了。
11-10-08 |
F******7
发帖数: 4765 | 17 梦萍消停了一阵子。我都快把她忘了。
这一天晚上突然电话响了。是她。
她说，前几天和小陈一起看A片。第二天见面小陈说，你是处女，我是处男，要不
咱们处一处？
开始她还没当回事儿，说“你才二十二，我都三十三了”。
“我不嫌你老。”
“什么话！我还嫌你小呢。”
又过了两天，小陈又问，“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下梦萍怕了。“你说他会不会硬来啊？”
“那倒不至于吧。我觉得他就是随便说说，你要是不理他也就算了。咱们三个都是
朋友，我回头教育他。”
“你说他会不会夜里从窗子爬进来啊？”
“？”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男人不觉得可怕的事情，对女人来说可能会是要命一样。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等会儿给他打电话。另外，我们虽然是朋友，但你们两个一
男一女一起看Ａ片总不是个事儿。以后得当心。”
“我倒没觉得有什么。谁想到他会看得那么激动。”
梦萍跳级了。梦萍毕业了。
放下电话，我就拨了小陈的电话。
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旁敲侧击。他一副糊涂样，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我只好说，大家都是朋友，梦萍又一个单身女人，挺不容易的。 她年龄大了，不
好找。我不在你要多照顾她，别给谁欺负了，破了就更不好嫁了。
从此以后就再没听梦萍说过这事情。
后来我觉得她这样混下去不是个事，就劝他移民去了加拿大。再后来嫁了个美加双
重国籍的华人，生了一个孩子。
小陈则从国内招亲生了个儿子。
估计两个人的孩子现在都能看A片了。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