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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se版 - 销魂场(三十六)我是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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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 子凌话题: 不能话题: 知道话题: 这样话题: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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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凌开着车,载着婉涔行在她不熟悉的街道。从城镇里穿行出去,当灯火都成了身后
的风景,婉涔才发现这是出城去了。
“你这是要去哪里?”婉涔不解的问他。
夏子凌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握住她的手,给她莫大的安心。她好像很久都没这样安心
过,于是在昏暗里渐渐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很长,连一个梦都没有。
夏子凌早就到了目的地,可看着身侧熟睡的婉涔,便不想叫醒她。她睡的很安详,即使
是天籁无声,也几乎听不到她的呼吸声。这样的安静,也让他焦躁的心情难得平静下来
,人一松懈下来,困意也犯了上来。
等到他睁开眼睛,落入眼帘的就是婉涔璀璨的眸子,眸子里还噙着笑。她的手停在半空
中,“没想到你睡着了,是会流口水的。”婉涔娇笑。
夏子凌红了红脸,正要擦,婉涔的手帕已然落在了他唇边。轻轻粘了粘。
心底好像有一股温暖,咕嘟咕嘟的从底下冒着热气,烘得他那颗杂乱冰冷的心暖洋洋的
。他平生所求不过就是这样简单的小幸福,有佳人左右,再有一、两小儿承欢膝下。
婉涔被他灼热的目光看的脸发红,问他,“你怎么开到陶馆山来了?”
陶馆山据京州城不过二十里地,前山平缓,后山陡峭,各有一番景色。春天的时候,满
山的桃花、杏花开放,吸引了不少行人来踏春。前山由于山路平缓,依山路建了许多别
墅,大大小小,星罗棋布。有些房子是白色的西洋建筑,混在葱翠的树里,煞是好看。
这时候天光放亮了,山里氤氲着淡淡的晨雾,有鸟儿清脆的叫声。
“什么时候醒的?”夏子凌问。
“醒了一会儿了,看你睡的香就没叫你。你是要带我来看日出的么?”婉涔问。
夏子凌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发动了车,在山路上又行了几分种,最后在一座青树掩映下小巧的洋房前停了下来。
夏子凌下车为婉涔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
空山新雨后,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芳香。推开小铁门,一片花园赫然印入眼帘。鹅卵石
铺陈的小路,中间一个欧式的喷泉,两边种满了玫瑰。原来刚才那些芳香都是这些将开
不开的玫瑰的香味。
婉涔不解的看了看夏子凌。
夏子凌唇边依然温和的微笑,像一个得了奖的孩子,等着人的夸赞。
“我选房子的时候一眼就看中这玫瑰了。总听你说法国的时候种了一园子的玫瑰,我一
直不能想象是什么样子的。这房子的主人是法国外交部的一个参赞,听他说这些都是从
法国运来的花,后来插枝插活了好些,这花园就有些规模了。不过,我猜还是比不上你
在法国的那个园子。我知道伯母生前是顶爱侍弄花草的,想来一定是很有规模。”
不待婉涔细看,夏子凌推开大门,一个中年妇人迎了上来,恭敬的道:“先生,您来了
。”夏子凌笑笑,拉着婉涔,“这是婉涔小姐。这是丁妈,这里都靠她打理。”
婉涔只能点头招呼,却不知夏子凌到底干什么。
丁妈识趣的到厨房忙碌。夏子凌一间一间的带婉涔参观,“房子不太大。这是餐厅,这
是会客厅,这是书房,这是主人房,这是婴儿房,这是阳台,没有客人房,因为我不喜
欢外人住在自己家里。”房子不算大,到也温馨。“房子也才到手没几天,家具还没怎
么定,想等你来决定。你是喜欢中式的,还是法式的?或者其他什么式样,我拿不定主
义,我知道你们女孩子对这方面是很蘑菇的。”
婉涔只剩惊愕了,还有不详的预感,那些不解都浓到眼睛里去变成疑问。
夏子凌实在害怕婉涔这样的眼神,从她背后轻轻还住,面对着窗外。
林子里开始有几缕太阳的光线,更衬的山里浮腾的雾恍如人间的仙境。“喜欢这里么?
”面颊贴在一处,脸轻轻摩挲着她的脸。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她所求不过是如此,两个相爱的人,一个温暖的小房。但是,哪
里不妥?
“我们成亲以后,就住这里?”婉涔不是在问他,而是试探。
夏子凌听到“成亲”两个字,身体僵硬了一下。“你先住在这里,等过阵子。。。”他
却也不确定了,他没法给她什么承诺,只是知道想和她在一起,有一个自己的家,真正
的家。没有那婉涔的地方,怎么能叫做“家”。
婉涔的心一点一点抽痛,沉到冰底,泪流下来。他到底是放弃她了,为了他的哥哥,为
了哥哥的宏图霸业,放弃她了。
夏子凌感觉到婉涔的僵硬,“婉涔,别这样,别这样,我们暂时忍耐一下。再给我一点
时间!”夏子凌把婉涔紧紧环住。
“夏子凌,我恨你!”婉涔一字一字从牙里甭出来。
她不恨他不能娶自己,她只是恨相爱一场,相处四年,相识十几年,他终是不明白什么
对于她才是最紧要的东西。那是尊重,一心一意对一个人,就是尊重;给她名分,就是
尊重。哪怕是躲不开命运的翻云覆雨手,坦然的接受、分开,也是一种尊重。
可他想出的这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要置她于何地呢?那是把她推向她最不能接受的
一种境地。
“婉涔,不要这样!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先和田家订婚,等到两军合并,京州军
上了轨道,就不会再受田家支配了,到时候。。。”
“到时候再和田小姐退婚?再伤一个无辜人的心?”婉涔泪眼婆娑。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知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既然想和我在一起,你当初就会和我走。既然决定留下来,就该知道结果。”明知道
结果是拒绝,还是要赌一把。她无悔于心,无悔于这段感情。她把能做的、能付出的,
都付出了。可最后的尊严,她说什么都是抛不去的。
“婉涔!你知道那不可能。我走了夏家怎么办,大哥怎么办?婉涔,只要我们相爱,守
在一起,还有什么不可以?”
“不可以!我不可以没名没分跟你住在这里,让我们的孩子也没名没分的生在这里,见
不得光。再热烈的爱情,如果连名分都没有,谈什么尊重呢?做你一辈子情人,我怎么
面对我阿玛?
我把全部的心都托出来给一个人,如果得到的不是他的全部,我宁可不要。还是凌少打
定注意让我做小?夏子凌,我跟你说,你休想!”婉涔从没有这样激动过。
“你知道我跟田家结婚是逼不得已。如果不是我,大哥就不会双腿残疾,从受人欺侮,
被人嘲笑,不能上战场,不能一展报复,甚至不能人事,不能有子息。。。。。。你让
我怎么抛下他?每次看到他郁郁寡欢的样子,每次看到他被人抱上抱下的时候,我的心
都在流血!”
“你已经放弃很多了,放弃了学美术,为他进军校,为他冲锋陷阵,还不够么?为什么
连爱情都不能要呢?”
“他又何尝没牺牲自己的爱情呢?他也有爱人,但是因为残疾了,被女方家庭反对,相
爱而永生都不能在一起,我越是爱你,越是能体会他曾经的苦!”
那么多年,在一起以为只有心心相印,只有甜蜜的思念、温馨的瞬间,谁会想到到今天
针锋相对,疯狂争吵?
婉涔紧紧咬着下唇,直到腥热的血渗出来,她怕自己冲动全都告诉他。她想告诉他,只
要他们在一起,她会把那些金子都拿出来给他大哥。她所要的,不过就是他的态度,要
他跟自己一样,抛却全部投入的感情。
可为什么爱情在金钱权利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只要夏子凌肯为她拼搏一次,事情就都
不一样了。可他还是没有做到。
“所以,你放弃我了?你不要我了?”婉涔凄然的笑了笑。
“我们不一样,只是暂时的忍耐,等到一切安顿下来。我跟田茵茵本就没有感情,过不
了多久她自己就会受不了,到时候自然就离婚了,我们就能在一起。”
“现在呢?”婉涔泪眼迷离,冷冷道:“你是打算让我做个情妇,做上几年,日日盼望
你偷偷从妻子哪里跑出来跟我相会?然后熬不住的时候,天天问你什么时候离婚?问到
没有答案,问道你心烦,最后再抛弃我?等着我们的孩子问我为什么没有父亲?为什么
自己的母亲要做情妇?
夏子凌,你休想!口口声声说爱,连名分这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你说什么爱!
今天我们就分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形同陌路,你就不会再痛苦
了。与其让大家都痛苦,不如让我退出吧,我真的累了。”
婉涔挣扎着想离开夏子凌的怀抱,但他的回应只是更加的拥紧,“婉涔!”他一遍一遍
的喊着她的名字,他不明白,明明是爱着的,为什么就不能暂时忍耐呢?
婉涔努力去掰开他禁锢在身上的手臂,她捶打着他,最后狠狠咬上去。夏子凌只是由着
她发泄,由着身上的疼。他想,等她冷静下来就好,就好。
最后婉涔好像使完了一生的力气,再没力气挣扎了。仿佛一直行走在黑暗,看不清前路
,却要走下去。身体已然不能前行了,可脑子却一直走着,走着走着,一脚塌空,仿佛
从云端落下,晕倒在夏子凌的怀里。
大夫坐在床边的小方凳上,搭在婉涔细柔的手腕上,眉头紧锁。夏子凌眼中尽是焦急。
半晌,大夫切完脉,站起来。
夏子凌忙来询问:“大夫,她怎么样?”
大夫边整理珍箱边说,“夫人刚有身孕,神思郁结、内息紊乱,加上身体虚弱才晕倒的
,不算大碍。我
这就给夫人开个方子,好好调理、安胎,不要再受刺激。。。。。”
“身孕”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砸在夏子凌的心上,身孕?她怎么会?
失魂落魄的送走大夫,夏子凌再进来的时候,婉涔已经醒过来。
她没在床上躺着,靠着窗,失神的望着窗外。本来早上来的时候还只是有些隐隐的云,
这会儿天都暗下来。风吹的厉害,满山的树枝都在风里被摧弯着腰,树叶都向着一个方
向哗啦啦的摆动。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爱,而情已逝。
大条大条的水线开始铺天盖地的落下来,砸在屋檐上叮叮当当,园子里的一颗不知名字
的树落了一地的叶子。这才是春天,叶子也是会落的。不一会儿,整个窗户都成了水帘
,看不分明外头的细节。
夏子凌轻拉住婉涔的手,探寻的小心问:“你怀孕了?告诉我,怎么回事?。。。。。
。”他终是爱她,这个时候,他跟自己说一万遍冷静、冷静、再冷静。不能不问她缘由
就给她下定义,给她审判。
只要她说她是被逼迫,他就能相信,就能原谅。甚至,这一刻,他打定的主意,竟是要
照顾她一辈子,再不让她受伤。他相信遭遇至此,她最需要的就是他的爱护。甚至,他
可以忤逆哥哥。她要的不就是名分么,那么就给她又怎么样呢?
可婉涔并不知道他的心这样宛转了几圈。她先是一愣,不可信的喃喃自语:“我怀孕了
?”
随后就释然了。迎着他的目光,居然报以一笑,无限凄凉,却没有羞愧。知道了也好,
就这样吧,就这样散了吧。如果不能在爱的时候分手,就在疼的时候放开吧。那些剪不
断理还乱的情丝,没有一把嗜血的屠刀怎么能利落的斩断?
夏子凌终于忍不住了,“告诉我,是谁?!你是被逼的?是不是?”强压住心底的羞辱
、不甘、震怒、心疼。他的声音微微战抖。
婉涔一瞬不瞬的望着他,摇摇头,“你不用再问,我是自愿的。”
她从来没想过,他们的感情就是因为这一句话,这一句话后,他们就这样错过了。只是
这一句话,然后是一辈子的擦肩而去。
轻轻的几个字,如同他们的爱情最后的死刑宣判。
夏子凌的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没有比此刻更悲凉、更愤怒、更耻辱、更难过。
扬起手,终是不忍,手掌变成了拳头,从婉涔脸边擦过,落在了婉涔依靠着的窗。
哗啦啦的分崩离析,碎了一地的玻璃,上面点染着斑斑的血,分外的耀眼夺目。他的手
瞬时间血肉模糊,玻璃片从婉涔的脸飞过,也流下点点血痕。一地的都是伤。
外头的雨快速的飘进来,那玻璃上染的红一下就被冲淡了,然后是消失。仿佛从来没伤
过谁的手,没伤过谁的心一样。
婉涔的心早就凉了,她要的不是名分,要的不过是一份平等没有杂质的爱情。这么简单
的东西,却得不到。现在也好,他误会了也好,恨了也好,至少可以痛痛快快结婚去了
,总比让他知道真相好。
他这一生背负着夏子允的债已经够累了,再也背不动她那婉涔的债了。那么,她替他背
上。这是她为她的感情做的最后的祭奠,她觉得自己于心无悔了。
丁妈端茶刚到门口,听到这巨响吓了一跳。忙跑进来,就看着开始还浓情蜜意的两人,
此刻剑拔弩张,都带着血。一时惊慌失措,也不知道该先给谁清理伤口。
夏子凌站起来,缓缓转身,声音里无限的冰凉:“丁妈,婉涔小姐生病了,看好她,把
门锁上,别让她乱跑迷了路。”过了一会儿,又说,“找块木板,把破窗户钉上。”
婉涔仿佛没听见一样,其实我们早就迷路在浮尘乱世里。在哪里,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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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虐心了,夏子凌真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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