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买买提看人间百态

boards

本页内容为未名空间相应帖子的节选和存档,一周内的贴子最多显示50字,超过一周显示500字 访问原贴
Prose版 - 销魂场(九十九)花明月黯笼轻雾
相关主题
销魂场(番外二)伴我萧萧惟代马销魂场(八十一)沙河塘上春寒浅,看了游人缓缓归
销魂场(九十八)江山不管兴亡事销魂场(八十二)
销魂场(八十)春在枝 头已十分销魂场(九十)二心不同,难归一意
销魂场(一oo)终不是少年游销魂场(九十一)重来回首已三生
销魂场(七十六)喝不惯他乡的酒销魂场(九十三)我却是他儿子的娘
销魂场(一〇一)江山已远、美人已去销魂场(九十四)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
销魂场(九十七)残睡觉来人又远销魂场(五十九)此生何幸有归期
销魂场(七十九)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销魂场(六十一)只是为着没遇着那一个人
相关话题的讨论汇总
话题: 世尧话题: 母亲话题: 那铭易话题: 姑姑话题: 马瑞
进入Prose版参与讨论
1 (共1页)
y******3
发帖数: 377
1
她穿着青莲色的薄纱荷叶边裙子,入夜有些许凉意,披着一块爱尔兰细绒薄披肩。捧着
酒,穿庭过院的到了后角门。果然一路上都没遇上什么人。
远远看一点光明明灭灭,像夜里开出的橙色的花,是那世尧在靠在墙边抽烟。见她来了
,丢了烟头踩灭。
婉涔一手拎起酒瓶,冲他扬了扬,努力笑的轻松。唇边笑意,带着悄然避人耳目后后成
功后顽皮的得意。
那酒被一点夜色穿透,闪着神秘的琥珀色,仿佛是提着一双蒙了尘的金缕鞋。蓦然想起
一首词,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然后猛然间又觉荒唐到好笑,他是拿自己的姑姑比做小周后么!
婉涔四下看看,虽然是没看到人影,还是忍不住再问一句:“没人了吧?”她没待他回
答,径直走到了角门处,手顿了顿,推开了门。眼前是一片浑沌的黑暗。
微弱而漫长的“支呀”一声,更是提醒了他,想要劝她还是回去吧。婉涔心里跳着,并
且有些害怕了。转身捉住了他的袖子,拉着他往里走去。
这时候月亮影在云层里,一切都是暗的不真实。
走过宽阔的庭院,婉涔看到一棵西府海棠。走近了些,树上果子青里才微微透出一点红
。那世尧“咦”了一声。
婉涔回头看他,“怎么?”
他摇摇头,“什么时候这里种了这么一棵树。”
整个院子没有一点亮色,婉涔只能借着一点天光打量四周。空庭寂寂春早逝,她的心其
实早就沉下去了。母亲肯定早就不在这里了。她来晚了。
抬头看了看,后罩楼算不得恢宏,面南背北的两层普通砖木楼房。南边有阑干,一时也
数不清有几间。
“这园子原来是个贝子府,父亲买下来重新建的。母亲喜欢这个后罩楼,这一处就没再
翻新重建。听说跟京州城里的王府是不能比的。
“这里原来住着谁?”婉涔问。
“我母亲原来住在这里,她病逝以后,父亲怕睹物思人,这楼就废旧了,也没谁再住过
来。我和弟弟妹妹都不许过来。父亲有时候会过来母亲这里看看。”
婉涔心里更是一动。“福晋原来住在哪里?”
那世尧指了指,“西边是楼梯间,母亲住在东边第一间。”
“咱们到楼上去喝酒赏月怎么样?”不待那世尧说话,婉涔自顾自的先走过去。那世尧
只好跟着她过去。
门自然是锁上的,“锁上了。”婉涔摸着锁,叹息道。是孩子想偷糖偷不到的抱怨。
那世尧瞥见她披肩上的胸针,笑道,“姑姑把你的别针借我用用。”
婉涔取了胸针给他。看他手下弯了弯,在锁里套弄了几下,“啪”的一声,锁开了。
那世尧将她胸针收在前襟口袋里,“姑姑这胸针算是废了,回头我再孝敬给姑姑一个。”
婉涔的心思根本不在此,只是胡乱的点点头。只是忍不住诧然道:“你居然会这个?”
“我小时候总在外头捣蛋,父亲就罚我。可没人管的住我,总叫我偷跑出去。后来他就
上了锁。。。。。。”
“上了锁也是锁不住你,却练出这样一身本领。”婉涔笑道,想用笑声遮挡胸腔里越来
越巨大的心跳声。
推开门的一刹那,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却又不是很经年沉积的那种味道。手扶上
楼梯的木栏杆,没有灰尘在手下的磨砺感。这里还是有人常来的,她心道。
楼梯间很黑,“姑姑仔细扶好,跟在我后头。这里我小时候常来,闭着眼睛也知道楼梯
在哪里。”
婉涔“嗯”了一声,一步一步的走上去。勉强的笑道:“这倒是有几分冒险游戏的意思
了。”黑暗里只能听到踏在楼梯上传出的吱吱的老木板的声音,还有淡淡的喘息声。婉
涔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心慌,怕他听出心跳的声音。她不知道,等到她的会是什么。
也许是母亲的牌位,也许什么都没有。
两个人上了楼,走出楼梯间。一阵风吹来,把头上的薄汗激的打了易个冷颤。这时候月
亮整个从云层里出来了。婉涔迎着风,仰首看了看月,“这里倒是清静。”
没有坐的地方,那世尧脱了外套给她铺在地上,两人便席地坐下。这里地势高,透过阑
干望见连成片的民居在夜里晕染连成一片乡野平阔,远与天接。
静下心还能听见前院的胡琴咿呀的拉奏和名伶如诉如泣的唱声。王府里挂的彩色小电灯
都成了地上的繁星,汇成一片星海,整整齐齐被斩断在脚下。
静默了一会儿,婉涔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道:“你看,我竟然忘了带酒杯了。”
那世尧也是笑笑,“那就不喝,咱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儿算了。”
“那多可惜,难得这样好景致,偷的浮生半日闲。把你的酒给我。”
那世尧递了酒壶给她,婉涔在耳边摇了摇,“只剩一点。这个给我喝,你喝我的酒。”
说着把那瓶白兰地推到他身前。自己拔了盖子就喝了一口,然后盈盈笑意的望着那世尧。
那世尧没料到她一个女孩子,喝起酒来这样豪气。今日里,带着一丝天下初定的豪气,
一点酒逢知己的纵意,一份思亲念母的愁肠,也不再拘谨了,接过她的酒就灌了几口。
两人先是话都不多,只是各怀心事地默默的喝酒。
婉涔不知道那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起效果,又怕他急着回去。便提了话头叫他说些幼时
的事情。
他感情拘敛,父母慈爱也早就是最遥远的儿时记忆。母亲的宠爱多在简兮身上,父亲又
是步步苛严。他有长子的自觉,也渐渐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所说的儿时的事情,大约不
过就是哪里第一回学骑马,哪里第一回打枪,什么时候第一回上战场,如此而已。
听他说起,婉涔顿时就想到楚裕泽,那一回也是这样说起他的小时候。虽不是十分相同
,也有三分相像。也就是经历过,才知道“已失去”的一种怎么样的痛。只能靠着一小
口接着一小口的酒精刺激才能停止想他。
伏特加纯净的如同医院里的酒精,多一点的香味都没有。那酒是一下透进心里的。她酒
量不浅,想着难怪母亲当年日日以酒为伴,越喝越厉害。因为酒量深了,怎么喝都醉不
了,越是不醉,心里头越是清醒的厉害,就越想醉。
那世尧看她惘惘然也有了借酒浇愁的模样,虚拦了一下,“姑姑少喝些,这酒烈的很。”
婉涔偏过身去,又喝了一口,“我酒量好着呢。。。。。。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可能闹
了。有一年过年,我跟着守岁,母亲要里里外外打点,我总缠着她。最后闹的母亲实在
烦了,就给我灌了一小壶酒,硬是把我给灌醉过去。”说到这里垂眸笑了笑,“我这酒
量可是从小就有的。”
再后面的话,她只对楚裕泽说过。母亲酗酒后,每回喝醉了,她就偷偷把母亲剩下的酒
喝掉。那时候她天真的以为,把她的酒喝完了,她就没有酒喝了,就再不会醉了。好在
母亲每回剩下的酒都不多,可她的酒量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攒起来了。
她记得同他说的时候,本是当作童年趣事说起的。却看到他眼里满满的疼惜,揽着她,
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
现在想来,这确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可母亲留给她长长的一段岁月就是这样,就算
没有趣,她也只能当做有趣。
那世尧却是说不出话了,他连这样的回忆都不多。能说起的,也就是母亲送过一个布老
虎。那东西他当宝贝一样收了好多年,睡觉前总要拿出来摸摸才能安心睡下。
有一回三弟弟去他屋子里头玩,给翻了出来,拿着毛笔把布老虎给画的不成样。他口气
重训斥了弟弟几句,结果那铭易知道了,却派了他的不是,还得了他一顿打。说男子汉
顶天立地,怎么能玩这种稚童的东西?那时候他才八九岁。
他苦笑着道:“为了这个布老虎,我可是吃了三道鞭子。”
婉涔看他神色落寞,到真像个失了玩具的孩子。想起她给圆子也买了这么一个布老虎,
他也是很喜欢的样子。她记得她走的那一夜,也是把布老虎放在他枕头边。
她害怕去想圆子醒着玩布老虎的样子,害怕想起他临睡前也抱着它睡觉的样子,更怕有
一天也因为玩布老虎被他父亲抽鞭子。等到他长到那世尧这么大,还是念念不能忘,寻
这么一个夜同另一个人说起他悲伤没有母亲疼爱的童年么?
她真不敢想。这世上最亲的两个男人,都注定被她伤被她骗的不轻。
婉涔只觉得眼泪要掉下来,努力灌了一口酒,让自己不去想那些。这一口酒喝急了,呛
得自己猛烈的咳嗽起来。
那世尧慌了阵脚,忙道:“姑姑快别喝了!”
婉涔借着这一顿咳嗽,把眼泪压下去。歪头看见那世尧,魁然挺秀,一看就是自小从军
中磨砺出来的坚毅谨然。
她的圆子也有长成这么大的一天,会不会也是这样英姿磊落?便是泛滥了母爱,忍不住
抬手在他头发上轻轻揉了揉,“可怜的孩子,别难过。回头姑姑送你一个。你这回好好
藏着,别给大哥看到了。”然后寂寞又凄婉地笑了笑。转过身,托着腮望着远方。
她向来在他面前搭长辈的架子,那世尧早就习惯了。可毕竟还长她三岁,这样被她亲昵
如同对着孩子一样,顿时赧然了。
他便是有些后悔,怎么好好的说起这些话来?这些孩子气的事情,说出来也没人在意,
到后来觉得连想一下都是孩子气的。可如今他忍不住地想,要是他的小时候也有这样的
姑姑疼爱,他也不该有这样多的怨恨。
前院的戏仿佛唱停了,渐渐静了下来。那世尧便道:“太晚了,侄子送姑姑回去休息吧
。”
婉涔却是有些急了。看他酒也喝了不少,就是没有睡过去的样子,就疑心刚才安眠药放
的少了。依旧拖着他不许走,寻着话留着他。便说起学校趣事,这些日子北地的见闻,
东洋人的横行掣肘。
那世尧本已经停下,听她提起这事情,言语便是有些郁郁。“军中多主和,少主战。东
洋人的野心,谁都看得出来。只是敌我力量悬殊。阿玛的意思,此时求和,委曲周旋求
得一时平安,韬光养晦某图自强;战,是以卵击石,自掘坟墓。一旦北军势劣,天下间
有的是趁火打劫的人。你同他们讲什么国家和民族的大义,他却只想着你的地盘。。。
。。。”
沉默半晌,霍然起身,扬着酒瓶喝了一通,对着远方凛然道:“可求和,丢的是为人子
民的尊严。若外邦真有犯我国土的一天,世尧何惧身死,也万万不能将这片江山丟在自
己手里。总有一天,叫这片土地的子民不再过卑躬屈膝日子,叫咱们的人在外头再不被
人轻视!”
婉涔看他眸光里激情闪烁,是从未见过的豪情激昂,也是被那一份豪气所感染。站起身
举着酒同他重重一碰,“伏波惟愿裹尸还,定远何须生入关。莫遣只轮归海窟,仍留一
箭射天山。你有这份心,姑姑就算身无分文也心甘情愿了。”
两人相视一笑,又喝起来。
婉涔每一口分量都不大,目光注视着他的状态。等到他手中那瓶酒还剩小半瓶的时候,
那世尧终于歪头倒在栏杆边了。她轻轻拍了拍他,确定他是睡熟了。心里未免几分愧疚
,喃喃道:“姑姑也是逼不得已,你别怪姑姑。”
往东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又转回他身边,蹲下身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摸出刚才的胸针,
猫着身子往那房间走去。
这时候有些风,带着些凉,婉涔的脸被酒精刺激的鼓烫。心跳的很快,脸上更是烧的涨
的难受。
最东边的那间是那世尧母亲曾经的住处。金姐说过,她是在福晋住处的隔壁见过一回母
亲的。那么,就是这间。
婉涔在那间房前驻足,门前一把大锁。她的手摸了一下,锁身还算光滑,没有锈迹,并
不是弃用很久的锁。
母亲已经不在这里了,她心如明镜。可她还是要进去看看,也许母亲会给她留下易点点
蛛丝马迹。
把胸针插进钥匙孔里,左右捣弄,完全的没有规律可寻。她心里祈祷着,母亲你要保佑
女儿。她的头上、手上出了密密的汗,一颗心高高的提着,耳朵竖着仔细听着周围的动
静。
在她的耐心就要消磨殆尽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嗒”的一声,锁终于是开了。
婉涔的手有些发抖,这时候月亮又从云中钻出来,眼前骤然亮了亮。
轻手轻脚解了大锁,推开门进去。婉涔小声的叫了一声“娘”,意料中的是空空地荡过
去,又渺渺地荡回来。她静下来,什么也听不到。
轻轻开了一扇窗户,借着月色看,屋里的陈设并不算简陋,家居用品一应俱全。只是什
么人都没有。
婉涔一步一步的在房间里走,白粉墙上挂着岁寒三友是出自名家的手笔,博古架上的小
玩意也都是精贵细致。
黑胡桃木书桌上整齐地摆着笔墨纸砚,镂空雕花椅上搁着一块红底团金花的坐垫。一切
都是安静的,仿佛前一刻才有人在那桌前挥墨。而这一刻,她却从那安静里嗅到了一丝
尘埃的味道。
屋子里规整的整整齐齐。这里离她所想象的母亲被幽禁的地方有些差别。她闭了闭眼睛
,定了定心神。等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了那张欧式白漆床,却是肯定了,这屋子里头
一定是住过母亲的。
母亲向来对床讲究,非西式床不睡。就算同家里陈设再不相衬,她那张一定得是西式的。
她不在这里了。她去哪里找她?
她这些日子一直在等待,因为不知道等什么,所以更加的期待着走进这后罩楼的一天。
当这一天终是来了,大约是期待的太久了,所有的激动、失落仿佛都在等待和臆想里消
磨的面目全非了。于是,她那里只有坦然的无奈了。
婉涔突然觉得累,在床边坐下。
她一坐上去,席梦思就发出了弹簧细细吱扭的声音。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掀开铺陈的床
罩,伸手在弹簧垫子下摸。不一会儿,果然是摸到了一个洞。
婉涔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只有母亲知道这个地方。
她得了什么好东西都爱偷偷藏到床垫子下头的。她从京州走的时候带着一张父亲的小照
,就是在弹簧垫子里头挖了一洞,藏在那里头。母亲知道她总爱在那里藏东西,有一回
喝醉了,从那里头找到了父亲的小照,就是又哭又笑的给撕了。
连父亲最后的一点念想都碎了,婉涔只知道哭。掩着脸就跑走了,却又不敢跑的太远,
自己躲在花院里哭了半晌就睡过去了。等到第二天她醒过来,就看到母亲在花园子里修
剪花草,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婉涔再也没提过这件事情。只是后来有一回无意中又去摸那洞,却发现父亲的小照在里
头。用胶水和白纸细细的修补过。
父亲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是三十来岁生日的一张照片,人是极其英俊的。那道裂痕纵横
他英俊的脸,再怎么粘都粘不好了。
手指头伸进洞里,很快指尖下就有了异样感。两指一捏,拉出一卷纸来。
婉涔不及细看,把东西装进衣袋,忙又把床铺好,关好门窗,匆匆退出房间又把锁锁上
。从那世尧身边经过的时候,蹲下来轻轻把胸针放回去,喊了两声“世尧。”
那世尧睡的很沉,并没有回应。婉涔见他怀里还抱着那瓶残酒。将剩下的一点白兰地通
通倒掉。看他静谧睡容,抿了抿唇,把肩上披肩给他盖上,越过他飞也似的跑回听梅轩。
马瑞轻轻敲了敲那铭易的房门,三夫人开门请了他进去。
那铭易微阖着眼睛躺在床上。马瑞走过去低声道:“大爷,格格去了后罩楼。。。。。”
那铭易眼睛慢慢张开,缓缓问:“她自己去的?”
马瑞摇摇头,“是大少带过去的。不过,好像大少喝醉了,格格自己偷偷溜进去的。”
那铭易长长的一段沉默。婉涔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不过,那都是她的意愿。他轻
轻易声叹息:到死都改不了的性子。
马瑞难以揣测他这易声叹息的意思,先偏过身子觑了起坐间里低头绣花的三夫人一眼,
继而小声道:“房间里都搜过的,应该什么都不可能留下。。。。。。大爷何必叫格格
知道夫人的事情?平白担了委屈。。。。。。”
那铭易仍旧不语。“她若不知道她母亲的事情,怕是早就走了。。。。。。”婉涔走了
,他想要的答案,到死都不得知。
马瑞不可闻的心底轻叹,一转眼跟着那铭易也是大半辈子。从翩然倜傥的德清王世子从
毛头小伙子,到眼前叱咤一方的霸主。这个男人一辈子没有打不下的仗,得不到的东西
。唯独那一个,他早就认命了,所以才这样委屈自己事事迁就。
男人在外头争强好胜厉害的,往往心里都渴望一份被屈服。可那屈服被限定在某种他可
接受又不至于触及颜面底线的范围内。于是往往就把这份想要被征服的心放在了女人那
里。越是叫他不痛快的女人,他想的就越厉害。
怕是有时候可能他自己也分不清,迷恋的是这个女人,还是这个女人给予他的那种新鲜
的不痛快。更何况这份不痛快,缠缠绵绵心心念念了这许多年。每当事事顺遂的时候,
怕都要忍不住的从心底浮出来叫他难受一番。
马瑞皱了皱眉头呆愣了半晌。
那铭易见他似乎还有事,问道:“还有什么事?”
马瑞恍过神,道:“格格先前那个姓楚的男朋友,几回要见您,我都给挡回去了。可昨
儿个,他递了一张照片给我。。。。。。”
那铭易转头过去。马瑞忙把照片从口袋里取出来,双手捧到他面前。是一张兴国会的入
会证书。岁月悠远,他自己都快忘了这事情了。那铭易倏的却是笑了一声,“我倒小看
了他,他居然有能耐弄到这个东西。”
马瑞却是觉得并不好笑,面带了愁容,“这人怕是要坏事。万一这事情给他抖了出去。
。。。。。”
那铭易摆摆手,“他拿这个过来,无非有所求,那就见他一面也无妨。”
m***m
发帖数: 112
2
今霄好向郎边去 :-)
c*******u
发帖数: 1269
3
这集好看。:)

★ 发自iPhone App: ChineseWeb 7.8

【在 y******3 的大作中提到】
: 她穿着青莲色的薄纱荷叶边裙子,入夜有些许凉意,披着一块爱尔兰细绒薄披肩。捧着
: 酒,穿庭过院的到了后角门。果然一路上都没遇上什么人。
: 远远看一点光明明灭灭,像夜里开出的橙色的花,是那世尧在靠在墙边抽烟。见她来了
: ,丢了烟头踩灭。
: 婉涔一手拎起酒瓶,冲他扬了扬,努力笑的轻松。唇边笑意,带着悄然避人耳目后后成
: 功后顽皮的得意。
: 那酒被一点夜色穿透,闪着神秘的琥珀色,仿佛是提着一双蒙了尘的金缕鞋。蓦然想起
: 一首词,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 然后猛然间又觉荒唐到好笑,他是拿自己的姑姑比做小周后么!
: 婉涔四下看看,虽然是没看到人影,还是忍不住再问一句:“没人了吧?”她没待他回

y******3
发帖数: 377
4
谢谢~
快结束了,后头其实有点赶了

【在 c*******u 的大作中提到】
: 这集好看。:)
:
: ★ 发自iPhone App: ChineseWeb 7.8

1 (共1页)
进入Prose版参与讨论
相关主题
销魂场(六十一)只是为着没遇着那一个人销魂场(七十六)喝不惯他乡的酒
销魂场(七十五)如有真爱,当真心言说销魂场(一〇一)江山已远、美人已去
斯坦的故事(完)销魂场(九十七)残睡觉来人又远
艺术无力销魂场(七十九)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销魂场(番外二)伴我萧萧惟代马销魂场(八十一)沙河塘上春寒浅,看了游人缓缓归
销魂场(九十八)江山不管兴亡事销魂场(八十二)
销魂场(八十)春在枝 头已十分销魂场(九十)二心不同,难归一意
销魂场(一oo)终不是少年游销魂场(九十一)重来回首已三生
相关话题的讨论汇总
话题: 世尧话题: 母亲话题: 那铭易话题: 姑姑话题: 马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