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se版 - 【够胆爱我吗--第一章】写了一篇小说,请大家提提意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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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s 发帖数: 48 | 1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2823675
第一章 青石街三枝花
我叫何晓欣,曾经在云台大学读书。冯莉莉和魏薇,是和我一起在云台大学
读书的好姐妹。毕业以后,我们毫无悬念的一起留在了云台市,进入了同一家公司,同
一个部门,继续做室友和同事。
虽然人家都说, 进了云台大学就等于拿到了云台的两大企业——瀚洋集团和
鑫宇集团的合同书,但是,我们不在瀚洋,也没进鑫宇。我们自认为能力很强,只是缺
少伯乐而已。
早在大学里的时候,我们就以高调、胆大、雷厉风行著称,人称“疯三娘”
。当然,“疯三娘”这个词有点贬义的味道,我们也不计较。我们经常在公共场合大声
嬉笑打闹。学校小卖部的人找给我们一张假钞,硬是被我们骚扰得乖乖退了钱。后来听
说,学校保卫处都拿小卖部没办法,许多学生收到假钞只能认栽。
欢喜的背后也有痛苦。大二的时候,我哥出事了。家里掏光了积蓄,到处借
钱凑齐了罚款。请客、送礼、托关系又花了一大笔,我哥还是被定了“内幕交易罪”,
判了五年。以前,我妈老是教育我“要向你哥学习”;自从我哥被关进去以后,我妈经
常向我唠叨的就变成了“千万别学你哥”。家里人操心的事太多,谁也顾不上我了。以
前的榜样一下子变成了反面教材,我变得很迷茫,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还好,我的身边有冯莉莉在。她是我们仨里最有主见的一个。拿不定主意的
时候,问问她,心里就踏实许多。
冯莉莉常说我有股子“匪”气,因为我老家邻里中,我哥还不是唯一一个坐
牢的。
不过,我看冯莉莉和魏薇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她俩冲动起来,真的土匪也会
害怕。
魏薇乖巧可爱、家境优越,最大的问题就是有一个特别强势的母亲。本来强
势母亲和乖巧女儿应该是绝好的搭配。可是,长时间的压迫反而在青春期之后激发了乖
乖女的叛逆。大学里的魏薇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把母亲不允许她做
的事都做一遍。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我们在大学里没有成为一代学霸,
主要是由于一些不可抗拒的自然力量。不过,我们仍然在为进入瀚洋和鑫宇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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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大概下午四点多,正是感觉倦怠的时候,财务部的小林来找经理签字
,经过我们办公室的时候,神神秘秘的说:“知道吗?瀚洋出事了。”
“什么事?”
“听说是董事长突然中风了,昏迷不醒。瀚洋马上要开紧急会议,开来了十
几辆林肯和宾利,马路都快堵了!”小林一口气说了一长串,我们都愣住了。
“现在就能看见。”小林见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又补上一句便转身跑了。
在一天中反应最慢的时候,诸如此类的小道消息是提神的最佳物品。经小林
的提醒,我们办公室的人纷纷从滑轮椅上一跃而起,直奔楼梯转弯口,大家一起挤在楼
梯转弯口的落地玻璃窗前惊呼:“哇——。”
“又来了一辆!”
“是劳斯莱斯。”
“出来两个保镖。”
“楼里面又出来几个保镖。”
“别见着穿黑西装的就说是保镖,可能就是普通职员。”
“说你没见识呢!”
两男同事刚开始斗嘴,就听见身后一个声音说:“你们是在这里长见识的还
是上班的?”
这是大家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还有这语气和可以料想到的之后的训斥。如果
说刚才看热闹还只是提神,那么现在每个人绝对是完全清醒了。
我们的一贯策略是喊声“樊经理好!”,撒腿就跑。这次也不例外。当最后
一个“好”字传到樊经理耳朵里的时候,我们已经都冲进了办公室,趴在办公桌上喘大
气。
奇怪的是,樊经理这次没有追进来教训我们。大家猜估计樊经理自己在楼梯
转弯口接着看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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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不知道的是,此时,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面,瀚洋董事长的儿子,同
时也是瀚洋集团的CEO——赵晨曦正透过玻璃窗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赵晨曦长得异
常的高和瘦削,乌黑的头发修剪得非常整齐利落,又黑又粗的眉毛下面是有着45度角蒙
古褶的长长的眼睛。
他双手扶着探视窗的窗台,微微俯下身,一条腿略微往后站,另一条腿弯曲
在前方来支撑身体。若不是这样的姿势,恐怕他的视线会因高出探视窗而被挡住。
旁边的沙发上端坐着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夫人,衣着华丽。虽然她一边在流
泪一边在用真丝手绢轻轻擦拭泪水,还是看得出她温婉美丽的面容。
这时,一个西装笔挺,举止干练的年轻人走过来。他叫李俊,是赵晨曦的助
手。李俊对赵晨曦低声说:“该去开会了。”两人便快步离开。
一边走,赵晨曦一边神色凝重的对身旁的助手说:“去查一下,是谁泄露了
消息。”
“是。”李俊回答完就跑走了。
赵晨曦则上了早已等候在医院门口的黑色轿车。
当然,这些是我和我的姐妹们所不知道的。所有的一切对我们来说只是一条新
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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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一年后,为了住得更宽敞,我们搬到了西郊的青石街小区。以前我们是
一人住卧室,另外两人住客厅;现在,我们每人都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卧室。
青石街小区是几十年的老房子,房主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现在还住在小
区里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或者买不起房的外来打工仔。
出乎意料的,我们搬来的第一天就有人来通知我们,说是小区要给我们办一
个欢迎会。老邻居搬走的时候聚会一下倒是常见,给新住户开欢迎会还是头一次听说。
来通知我们的小伙子说,这是青石街小区的优良传统。
我们仨商量着这次我们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已经大学毕业了,
不能让“疯三娘”这个绰号老跟着不是?
周五晚上7:00的大会,初来乍到的我们不敢怠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准时出
现在了会场。会场像是旧时留下的,舞台还是水泥砌的。而会场的室内装修则像间古香
古色的茶馆。
到场的只有五六个老人,身边放着乐器;还有两个小伙子坐在最前排,似乎
也是有特殊任务的。其中一个小伙子头发有些自然卷,就是那天来通知我们的人。另一
个小伙子则留着平头,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纸,身旁还有一个做广告或推销用的那种纸
板架子。其它的座位都空着,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留平头的小伙子不时看看手机,显得很不耐烦。突然,他站起来,声音洪亮
的对大家说:“7:00已经到了,我们准时开会! ……”
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卷发小伙迅速站起来挡住了他的脸,双手扶着他的肩膀
,一边想要拉他坐下,一边小声的说:“哥,再等会儿,再等会儿。”
留平头的小伙子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一位老奶奶,老奶奶使了个眼色,他便
乖乖坐下了。
那位老奶奶穿着大红色的唐装外套和黑色西裤。外套敞开着,配了一条长长
的暗红色的开司米围巾。虽然会场里没多少人,老奶奶却一直双手握于前,笔直的,面
带微笑的站在舞台边。谁都猜得到她一定是青石街的一个人物。卷发小伙子唤她作陈奶
奶。
卷发小伙子却不再坐下。他快步走到陈奶奶跟前,满脸微笑的跟陈奶奶细语
了几句,陈奶奶便给他一个塑料袋。只见这小伙儿从袋子里抓出一把瓜子,一边伸长胳
膊把瓜子放在前排的一张桌子中间,一边回过头对着我们三姐妹略微尴尬的微笑着说:
“会场还没布置好,请你们耐心等一等。”
接着他又走到第二张桌子前,一边往桌上放瓜子,一边回过头对着我们微笑
着说:“可能好多人还在吃晚饭,很快就来了。”
我们三姐妹也礼貌的回以微笑和点头,表示理解。
他一一在每张桌子上摆上瓜子,然后走到我们跟前,弯下腰低声的问:“请
你们准备的吃的东西,你们带了吗?”
“带了!我们带了冰淇淋,巧克力蛋糕,哈密瓜和葡萄。还有果酒!”
“太好了!”小伙子欢欣雀跃起来。
他三步并两步跑到平头小伙子身边,拽着平头小伙子的胳膊,小声的说:“
哥,走,跟我出去。”
平头小伙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继续努力保持自己稳重的坐姿。卷发小伙儿
索性用极快的语速把我们三姐妹准备的食物报了一遍,平头小伙子立刻喜上眉梢。两人
像参加障碍越野赛似的,绕过桌椅跑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回过头来喊了一句:“我
们这就去把大家叫进来!”
我们仨心里暗自庆幸准备的食物可以让我们的欢迎会免于尴尬。
不到十分钟,已经有不少人被半拉半骗来到会场。凡是进了门的人,或者只
是在门口探个头张望的人,远远的跟陈奶奶打了照面,都不好意思再出去了。
我们三姐妹也抓紧时间把食物和饮料分发到每个座位。到7:15时竟然几乎坐
满了。
最后进来的是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被之前的那两个小伙儿合力给
推进来的。中年男子喊着:“你小子别忽悠我。”又抬步往外走。两小伙儿把他拉到一
张椅子上坐下,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麻利的倒了一杯果味啤酒。这两小伙虽
不是双胞胎,这一人出一只手开瓶盖、拿杯子、倒酒,倒是配合得像一个人的左右手。
中年男子定神看了看瓶上的标签,嘴里自言自语念叨着。虽未喜形于色,但
是知道他脾性的两个小伙子不用猜也知道这对了他的胃口:“崔大哥,慢慢喝。”
“崔胖子,不能喝酒!晚上还要开出租车呢。”坐在靠前排的一个抱着孩子的
大姐转过头来,皱着眉头喊。那大姐抱着的孩子也扭过身子,踩着他妈妈的大腿站起来
喊:“爸爸,不能喝酒。”
“我哪里喝酒了呀?”中年男子气呼呼的回了一句。
“是果汁,是果汁。” 两小伙儿赶紧帮着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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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会场响起了悠扬的二胡声,是坐在第一排角落里的一位老爷爷在演奏
。一直站在前排的陈奶奶伴着音乐款款走到舞台中央:“团结——团结就是力量!”会
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陈奶奶的表情自信稳重,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举手投足
从容自若,这再一次印证了我们的猜测——陈奶奶是青石街的一个大人物。
“感谢大家今天来参加我们的居民大会!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冬梅,陈
毅的陈,寒冬的冬,腊梅的梅。我当了30年青石街居委会主席,……”大概讲了半个小
时为什么要团结,居委会主席奶奶停下来,示意坐在第一排的卷发小伙子站起来。
“来,来,站起来。” 居委会主席奶奶满脸微笑。
卷发小伙子有点不好意思的缓缓站起来。
“对啦,再转个身。” 居委会主席奶奶在一旁说道。
下面有些人笑起来。卷发小伙子害羞的转过身向大家鞠了一个躬。
“好样的,范志立!”坐在最后排的中年大叔喊了一句。人群中又迸发出笑声。
居委会主席奶奶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范志立是一个非常好的年轻人。好
多年纪比他长的都做不到他那么好。他积极主动组织小区活动。像这次的居民大会就是
他组织的……”
“主要还是陈奶奶组织的。” 范志立在下面补充了一句。
居委会主席奶奶的表情又由严肃转为微笑:“范志立挨家挨户的去通知。他
也是白天要上班的。愿意抽出时间来做公益事业,真的是难得。他还经常帮老人换灯泡
,扛米,有时还帮人看小孩,称得上我们青石街年轻人里面的楷模!接下来,请范志立
来给大家讲几句。”
这个卷发小伙子一边站起来一边从额头往后抓了两下自己的卷发,然后害羞
便一扫而光。
“大家好,我是范志立!我很高兴能住在青石街小区。我的愿望就是大家能够
互帮互助,相亲相爱,像一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首先,要感谢陈奶奶和其它爷爷奶奶
。是他们让我们小区继续保持着友爱团结的优良传统。大家都知道,我们这个小区规模
小,住户少,也没有专业的物业管理人员和保安,都是靠住在这里的男性居民轮流值班
。由于人手有限,所以每天晚上11:00锁大门。如果你真的有特殊原因,11:00以后才
能回来,请务必尽早回来,以免影响值班人员休息。另外,我们小区离市中心比较远,
从车站到小区门口的这段路,晚上人比较少,请大家注意安全。下面请陈嘉年给大家介
绍安全防范知识。”说完,卷发小伙儿带头鼓起掌来。
坐在第一排的平头小伙儿利落的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纸板架子搬到舞台中央
,开始侃侃而谈:“自我防卫主要有主动进攻和被动防卫两种。…… 被动防卫又分为
徒手防卫和器械防卫。徒手防卫就不说了,除非你练过武术。器械防卫是对我们大多数
人最有用的方式。”
陈嘉年从纸板架上拿起一个小瓶子样的东西,将它高高举起:“比如说辣椒
水。喷射距离3米,可以瞬间让敌人失去战斗能力。犯罪分子如果手上有刀,他还没靠
近你,你就能对他使用辣椒水。所以非常实用,而且携带方便。”
“哪里有的卖?”下面一个大姐喊了一声。
“我的淘宝店里就有。你可以从网上购买,也可以直接找我。我把购买的相关
信息都打印出来了。”说着,陈嘉年把厚厚的一叠纸递给范志立,“帮我发一下。”
“好嘞!”范志立迅速地发了下去。
“你小子又是在让我们听你推销呀?”有人喊。
陈嘉年毕竟也是经验丰富的推销员:“我不是要大家买我的店的东西。你们
可以在网上比较一下价格,我敢保证,我的价格是全国最低。而且如果质量有问题,你
可以随时找我退换。我可以保证,这些都是正品行货,质量绝对好。”
“嘉年的东西质量都很好的。”几位老奶奶出来说话了,陈嘉年很是感激:“
谢谢!那我接着介绍电击枪。……”
大概陈嘉年讲完之后,又有一个小伙子来介绍意外保险;之后有一位阿姨的
独唱,也可能是一位阿姨和一位大叔的情歌对唱,记不太清了;然后是老奶奶们的木兰
剑、打鼓队、合唱团。合唱团唱了不知道8首还是10首歌曲,已经快晚上10:00了。
我们三姐妹回头瞅瞅,不知什么时候大家就悄悄溜走了,连范志立和陈嘉年
都不见了,只剩下我们三个还端坐着微笑和鼓掌。
陈奶奶走过来,微笑着表示歉意:“我们合唱团明天早上5:00就要集合,今
天只能唱到这里了。”
“陈奶奶,你们唱得太好了。”冯莉莉深情的语音似乎是受了刚才那些革命歌
曲的感染。
“陈奶奶,你们如果在广场上演唱,不用麦克风,歌声也能传遍广场,震撼每
一个人。”魏薇居然捡了我最常用来夸人的句子,而且还是在不适当的场合——我望了
望舞台上的3个麦克风。不过这也难不倒我。
“陈奶奶,为了欢迎我们辛苦你们这些老人家,我们真的过意不去。”我说的
时候,大概是因为犯困,眼泪充盈着双眼,几乎要夺眶而出,我猜想这个效果应该挺不
错的。
陈奶奶被我们感动了,情不自禁的握着我们的手:“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
都是好孩子!有机会多来听听我们唱歌。”
“一定。”
“一定。”
“一定有机会的。”
回到家,我们三个洗漱完毕,准备舒舒服服睡一觉,才隐约想起今天的欢迎
会好像并没有介绍我们。
“欢迎会都开了,恐怕很多人还不知道我们是谁。”魏薇躺在床上,长叹一
声。
“不知道也好,做人要低调。”冯莉莉边说边往卧室走去。
我不禁想起大学时我们三个高调惹出祸事来的历史,心里默默庆幸今天没有
被推到风口浪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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