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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1598 | 1 13 马桶上的爱（下午十二点三十）
照九叔吩咐，飞机没上高速，而是进了一条小径。雪盖住了一切，只除两旁的树木：不
断往后倒退，不断延伸出来，无限的白色中翻滚出的灰浪。前面还有两条车轮胎印迹，
忽而平行，忽而交错，看起来有些狼狈。要么是新手，要么是女的，飞机心里正琢磨着
，却不想大屁股林肯车身一斜，竟陷进雪沟里。猛踩油门，可还是打空，那两条印迹却
继续向前绵延下去，把大屁股林肯甩在后面。
飞机披了皮夹克，车里跳下来，却见那车轮下的白雪早化为一层黑乎乎的冰壳。 嘟囔
囔骂了几句，听不出骂的是九叔还是省里，只能见到他嘴里呼出的白汽。
妓女们也下了车：两个俄罗斯跑到开阔处，嬉笑着互相往身上扬雪；那个假朝鲜站在飞
机身旁，很想帮上一点忙。飞机让她看着车轮，自己上车踩油门。假朝鲜摇头说：“没
用，大破轱辘光在冰壳里打转儿。”
飞机熄了火：“你会开车么？”
“不会。”
“俩黄毛儿呢？”
“更不会。”
“操。”
假朝鲜指指车上坐的学生妹：“她会，我见过她开，没翻，也没撞人。”
飞机便去问那学生妹：“会开车么？”
学生妹插着耳脉，双眼直视前方。
飞机拽掉她耳脉，学生妹怒目而视。
“我问你：会不会开车？”
“我没有证。”
“我问你他妈会不会开车？”飞机大怒。
“我他妈没有证！”学生妹哭了。假朝鲜在一旁看得心满意足。
把江边儿老爷子的孙女给整哭了，是不是有点玩儿大发了？飞机不由缓下语气：“上驾
驶座，火儿打开，踩住刹车，我们在后面推，让你往前走，你再往前走。这点事搞不定
，你也别出国了。别那么瞅我，我是你叔叔辈儿的，你家老爷子面前我也这么说。”
飞机脱下皮夹克，钱都塞进牛仔裤口袋，平躺在雪里，深吸口气，夹克铺在了车轮底下
。学生妹擦干眼泪，UGG棉靴踏在油门上。车轮的纹路咬住了皮夹克，车身开始往前挪
。假朝鲜来不及叫两个黄毛儿，一个人躬身在后面推。飞机从车身下钻出来，抬脚往前
一蹬，那大屁股林肯乖乖从雪坑里出来了。
“飞机哥，你太帅了！”假朝鲜突然抱着飞机亲了一下。
“别闹，” 飞机一脚踢开被碾烂的皮夹克，“俩黄毛儿呢？这都几点了，赶紧走吧。
”
镜头一切：俩俄罗斯小姐正蹲雪里撒尿，只露黄脑瓜儿不露屁股。一个咯咯笑着，一个
吹着口哨，调子是正宗的国内流行歌曲，字幕祭出大号宋体的歌词：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照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
雪径的尽头不见斜阳，只有一家饭馆。假朝鲜说哥我饿了。飞机当下停车，家伙别在腰
带里，露了枪把在开衫外面。皮夹克扔了无所谓，开衫却是赵老师省城给买的，弄脏了
她又得嘟囔。
学生妹不肯下车，歪座上装睡。飞机也不管她，只领着妓女们进了馆子。门脸很窄，一
个老头子，老板兼大勺，一个年轻姑娘，服务员兼管账。当然，这只是白天营业的搭配
，晚上停业情形又如何，鬼他妈才知道。
那老头原来也在省里混过，绰号“老蛇”，可当年省里出了几件大案，便一路躲到县城
。幸亏有九叔罩着，不但一直活到现在，还开了这路边小店。县里的兄弟都说九叔讲究
，够意思。“毬！”九叔只是摆手一笑。
老蛇跟飞机打过招呼，便让“白菜”——就是那年轻姑娘——把混混和妓女们带到了所
谓“单间”：就是一面屏风围了拼在一起的两张桌子而已。
假朝鲜笑说：“飞机哥把我从雪里救出来，这顿必须我请。”
飞机也不理她，从牛仔裤里掏出几张票子给白菜：“该多少钱就多少钱，多出来算我过
节孝敬老蛇的，不够就赶紧告诉一声。”
白菜笑着下去。不一时摆起火锅，又上了几盘饺子。字幕跟着打出小标题：马桶上的爱。
飞机涮了几片羊肉，就跑厕所里给赵老师发短信：
“小猪：我中午办事，就不跟你一起吃食儿了。”
刚发完却听有人敲门，飞机忙喊“有人”，可门还是被推开又反锁上了。果然是那假朝
鲜，拧着眉头问：
“飞机哥，能不能借我五百块钱？”
飞机有点懵，还是从牛仔裤里掏出了票子。
假朝鲜就笑：“你也不问问我借钱干啥？”
“才五百块，你能作多大点祸？”
“告诉你吧，这五百块是姐姐我嫖你用的！”假朝鲜一下子扑了上去。飞机一边说不行
，“这是老蛇的场子整事儿不好”，一边就势坐在马桶上。小妓女上胳膊上腿，蜘蛛也
似窝盘住了他。
飞机压住呼吸说：“我中午还得办事，没这心情。”
“搞错了吧你？现在是我嫖你，管你有没有心情！”
假朝鲜扯开飞机的腰带，家伙咣当一下掉在地上。镜头越切越快，黑色弹力裤套在飞机
脖子上，假朝鲜上下动作起来：克制的呻吟，肮脏的马桶，小腿在颤抖，肉在肉里横冲
直撞。
飞机扯住马桶冲绳，哗啦一声，冲了出来。假朝鲜拍了他脑门一下：
“这么快就没菜上了？难不成你是按钟点收费的？”
飞机二话不说，当下捡起黑甸甸的家伙，弹力裤上蹭了蹭，咬牙切齿直奔小妓女下面去
了。支在马桶上的小腿跟着一阵颤抖，这回是假朝鲜扯住了冲绳，马桶又是哗啦一冲。
飞机堆在马桶上抽烟，假朝鲜一脚支地一脚压在窗台上穿弹力裤。
“知道为啥要跟你做么？”
“不是要借钱嫖我么？”
“是你满脑袋白头发钻车轱辘底下太帅了。”
飞机撇嘴一笑，起身把烟头弹进马桶，回头却发现假朝鲜哭了：
“说正经的吧：我跟客人都是戴套子的，那不叫做。跟你做是因为这破马桶。我上初中
第一次跟对象做也是在马桶上，不戴套子，因为他说戴上套子就等于跟套子做了。他家
马桶比这个干净多了，但是他人太恶心太渣。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至于从老家跑出来
当小姐，一天到晚身上揣着好几帘套子上工。我天天往死里挣钱，挣够钱第一件事就是
回老家找人砍他。”
“你老家哪儿的？我帮你找人砍他。”飞机用开衫擦了枪筒，别在腰间，“砍完找个马
桶，干净舒服点儿的，咱俩再好好干一次，到时候你再说我是不是按钟点收费的。”
飞机让假朝鲜先回“单间”，自己重又点上烟，抽了一半，才出了厕所。不想老蛇就等
在外边，笑眯眯说：
“飞机，抓点紧吧你们。老九的电话都打我这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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