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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 发帖数: 276 | 1 【 以下文字转载自 PopNews 讨论区 】
发信人: feilu (HI), 信区: PopNews
标 题: 戏剧大家英若诚的线人生涯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at Jan 6 14:43:52 2018, 美东)
戏剧大家英若诚的线人生涯
文/古玉文
中国巨富、国安线人郭文贵爆料的中共“蓝金黄”计划,引全球关注。所谓“蓝”就是
对各国商人网络监控;“金”是用金钱收买;“黄”则是用女色勾引。利用、胁迫社会
中上层人士做中共国安线人,一直是中共控制国内民众、渗透国际社会的“常态”。中
共把特务的谎言出卖、金钱酒色、威胁暴力、破坏道德的行为,上升到维护国家安全的
高度。
被中共利用的线人也自知这些行为是败坏人伦道德、践踏自由人权、违反法律的卑行,
无法见光,或半推半就,或被胁迫,甚至心甘情愿,自欺欺人地干着。其根本原因是中
共背后的共产邪灵因素,已经把中国传统文化“仁义礼智信”的普世价值改造成了“假
恶暴”,人为了当今的利益、曾经的“革命”、“信仰”什么都可以干。
著名话剧表演艺术家英若诚生前曾是中共安全部门的线人。他生性幽默酷爱戏剧,极具
表演天赋,而他跌宕起伏的一生却是一部被中共裹胁和蛊惑、杂味纷陈的戏中戏。
家族显贵,中西合璧的早期教育
英若诚出身书香门第、天主教家庭。祖父英敛之,笃信天主教,聪慧练达,崇维新具创
意,立《大公报》,办辅仁大学,兴传统国学;外祖父蔡儒楷,是天津大学(前身北洋
大学)创办人,民国政府教育总长;父英千里,伦敦经济学院的高才生,辅仁大学教授
,饱受西洋教育,曾为马英九英文教师,1949年随国民党赴台;母亲蔡葆真,受教于天
津圣约瑟夫女子学校,后掌管静宜女子学校;岳父吴保丰,民国初第一批留美海归,曾
长期担任交通大学校长。
1929年出生的英若诚,至中共占领北平前,一直居住在北京后海晚清重臣庆亲王奕劻的
府邸。祖父早年皈依天主教,父亲接受全盘西式教育。童年的英若诚住王宫,庭院深深
富丽堂皇。在陈列古玩珍品的居室杂耍,摘西式灯具上的玻璃珠送玩伴。父亲月薪千块
大洋,孩子们经常在床上蹦跳着抛洒大洋当玩具。逢假期,便随父亲嬉坐全北京城不到
二十辆的美国福特车去京郊别墅度假。
最让那个时代的同龄人无法企及与神往的是,英千里每晚都要兴致勃勃的给孩子们讲一
段希腊神话故事。深得西学教育精髓的父亲,绅士得很,与母亲蔡葆真“树大自直”的
教育理念相得益彰。传统的规矩方圆配合西式启发引导,孩子们幼小的心灵不仅在囊括
中西的书卷世界中游弋,更能感受到民主自由的宽松教育氛围,而希腊神话故事中的人
神同处、善恶交锋、神性善良智慧的诸多故事情节与理念也深深吸引了英若诚幼小的心
灵。
英若诚少年桀骜的性格与贵族血统,使他在民国学校中很难接受学校训育主任的训诫,
他用弹弓捏著小石子射训育主任的额头。之后,被父亲转到了法国教会中学——圣路易
中学。这所教会学校严格到不听规定就藤条打手心、光屁股打板子的地步,走不得人情
。严管下,英文禀赋并不太超常的英若诚,以每天都要下决心背一段500字的圣经原文
和莎士比亚14行英文抒情诗的速度,成功的坚持到了毕业。自然,他的成绩优异斐然。
名门之后沦为中共线人
英若诚的祖父应敛之,办《大公报》,怀“忘己之为大,无私之谓公,报之命各固已善
矣”而命名;创辅仁大学,典出《论语》中的“会友辅仁”。父英千里自己慨叹虽饱学
西洋诸科,但不明国事,报国无门,希望英若诚放弃去英国剑桥的规划,在国内就学,
好报国抚民。英若诚遵父命,上了清华大学外文系。
坦言之,这个英氏家族,在晚清民国与日本侵华时代,仍然深厚地承载着华夏民族士大
夫阶层“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强大使命感与豪
迈感。英千里曾三次被日本人关监,而儿子英若诚千险万难中时常探监,为父亲送衣物
。
但英千里父子并没有意识到,这个抱负、情怀与其中展现的中华传统文化的神性一面,
和中共骨子里的邪性,是格格不入的。之后的英若诚错把中共鼓吹“革命”歪理当作报
国“天命”,父志子循的家国情怀被中共窃走了神性。
1948年12月的一天,北平已被中共围城,英千里作为国民党“大陆人才抢救计划”的重
要人物,从北平匆匆飞往南京。英若诚曾特意从清华大学跑回家,劝父亲留在大陆和共
产党合作。英千里深感担忧的问儿子:“我的宗教信仰怎么办?”英若诚说:“没人会
干涉。”那一天,支撑英千里明智之举的念头是对信仰的维护。自此,父子生死两茫茫
,再也没见过面。许多年以后,英若诚才意识到当时自己太天真了。
较之对共产主义深感担忧和疑惑的胡适、英千里,中共更容易欺骗他们的晚辈。很快,
英若诚参加了“革命”。夫妇俩众多的外国朋友和海外背景被彭真看中,成了中共国安
线人。
英若诚在其晚年自传《水流云在》一书中披露,1952年,英刚到北京人艺不久,彭真召
见了他,要求英保持和他已有的外国同学与熟人的联系,注意这些人的反应,尤其是对
大事情的反应,随时通知政府,“这对国家、对党、对我军都会很有用”。
而在《水流云在》英文版《Voices Carry》一书的序言中,执笔人美国学者康开丽揭示
,情报搜集贯穿了英若诚一生大部分时间。英若诚夫妇二人经常白天接待、款待外国友
人,当晚就会写出一份篇幅很长的报告,有的时候会有20-25页厚,装进一个写着化名
“Wuying”的档案袋里。比如,其中有一份叫“伊文斯战役”,是英若诚夫妇汇报一位
外国好友——英国驻华外交官伊文斯的报告。1950年,英若诚夫妇应安全部门要求,搜
集他们的好朋友——美国夫妇李克和李又安的情报。随后,两名美国人入狱4年。
对于线人生涯,英若诚本人解释是“外国读者怎么能理解在日本侵略下生活多年的年轻
人的心理?他们怎么能理解我是多么心甘情愿为新政权服务?我不想让人觉得我是个伪
善之徒。”我们可以理解,在那个时代,正当韶华、热血方刚、民族大义满腔抱负的英
若诚,是被中共的革命、建设“新中国”、共产主义的假面具引上的贼船。
甚至他担心外国读者看了之后会懵懂,一个人怎么既跟外国人交友,又在背后撰写出卖
他们的报告。一切以革命利益为重,出卖朋友冠以革命、信仰的名义,而不使人有道义
上的愧疚。中共就是这样将人性、传统的仁义道德观念一步步推向泯灭。
他还坦言,自传中过多讲述情报工作会把别人牵涉到危险之中,会给家族带来危险。这
种担心正是中共极权暴力统治下人的普遍扭曲心理,“老大哥在看着你!”。无处不在
的监视、刺探、告密、出卖、暴力、专制,使人人自危。英达说他父亲一生有保密的习
惯。
情报生涯给英若诚造成的阴影伴随一生。晚年,病床上的英若诚糊涂时经常把医生们当
作外国间谍,儿子英达来了,他就会说:“唉,你来救我了——他们都是间谍。我跑不
了,他们把我的裤子拿走了!”
“画毛主席像是最好的保护措施”
具有讽刺意义的是,为中共充当线人的英若诚却被中共以“美苏双重特务”的罪名抓进
监狱,莫名坐了三年牢。他的妻子第二天也被抓。很久以后,他才明白他们的被抓是因
为为彭真工作过,而彭真在文革被打倒。
到了监狱,他才心里清楚“至少有百分之九十被关起来的人都是冤枉的,压根儿不该进
监狱。”他“亲眼看见很多犯人自杀,有的疯了”,为了在如此艰难的环境里活下去,
英若诚不得不发挥了他的聪明才智。
在冀县监狱,英自制了写字的笔和墨水,因怕被看守发现,他就画“毛主席”像。并不
是英若诚还在衷心拥护毛,那个时候他已经失去了对毛的崇拜,甚至怀疑毛的理智是否
正常。“画毛主席像是最好的保护措施”,看守发现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英若诚做了一本精美的《毛主席诗词》,里面有他画的三张毛像,诗词模仿毛的书法。
因为给别人画像会惹上麻烦,不是明智之举,不能沉溺其中。“跟毛泽东相关的内容是
最安全的。”
为了获得出去溜溜的机会,英若诚总是自告奋勇、什么都会,水泥活、腌青椒,学习各
种技术;为了改善伙食,组织偷菜;用鞋底偷做围棋娱乐。甚至在获得监管人员的信任
后,英若诚给监狱长定期上起了马克思课程。
此时的一切,所有的理想信念都变成了只是为了活着。
刘麻子也得养一大家子人呀
英若诚一生钟情於戏剧,可以说是以身许戏。《茶馆》里的刘麻子是一个少廉寡耻、善
于经营、唯利是图、不择手段、为了个人利益能把歪理说正的这么个角色。他因扮演老
舍《茶馆》里的刘麻子一举成名。在生前接受南方周末最后的采访时,英若诚说,没有
几个人愿意并敢于展示自己的灵魂,刘麻子跟我有共性吗?有!多着呢,刘麻子也得养
一大家子人呀。
演刘麻子一炮走红,或许能透露出他内心的些许彷徨和无奈,这与早年的家国情怀、鸿
鹄之志相去甚远了。更耐人寻味的是,当记者问及他当年听到老舍死去的消息时是什么
感受,英若诚沉吟良久,最后一字一顿的说:我不愿意说!
英若诚戏剧的成就还在于他把《推销员之死》、《哗变》等剧本翻译介绍到中国来。在
翻译《哈姆雷特》中的“TO BE OR NOT TO BE”一句时,他最后决定译作:“是生,还
是死?”,是对朱生豪译本的升华,成为后世流传佳句。
谈及生和死,英若诚内心仍然不能泯灭传统文化的生死观,他追溯儒教的未知生焉知死
、敬鬼神而远之学说;提出在历史的同一时期人类忽然出现了一次大觉醒,忽然出了耶
稣,出现了释迦牟尼、孔子、老子,为什么现在不出了?……他在病床上沉思著。不知
此时他是否想过,中共否定神佛存在、张扬无神论的“共产主义”离人类普世价值到底
有多远。
英若诚夫妇一直要求加入共产党,但由于他们的家庭背景一再被拒,直到1979年才得以
如愿。让人难以理解的是,经历过被冤枉坐牢、无数次的政治运动,领教了中共翻手为
云覆手为雨的整人手段,见证了无数人因运动而死去,为什么还要加入这样的党?
也许英若诚在自传中所说的这番话,能让我们窥探其内心的奥秘。“我们需要保护自己
。经过这么多年政治上的困惑,在没完没了的政治运动上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我们是‘
凡事往最坏处想’。最主要的是像‘反右’运动和‘文化大革命’这样的经历使我们都
深刻地意识到什么叫‘祸从口出’。”这种深入灵魂的恐惧,使中国人形成了在“无产
阶级专政”的淫威、高压下如何自保的思维模式和生活方式。
在了然中共的暴力专制、政治运动的可怕之后,明智保身、同流合污似乎成为人们别无
的选择。活着,或者怎样更好地活着,这恐怕也是当今人们唯一认真考虑的一件事了。
《水流云在》,取自杜甫《江亭》中的诗句:“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英文书名
的意思是“人已去,声宛在”。对比晚年安息在台湾的父亲英千里,除了声宛在以外,
英若诚先生是否还有当年未随父赴台,历经中共运动险恶,虽小心规避,但终究一生迷
茫,而铸成的心中永远的痛呢?!
结语
英若诚的一生,学识与艺涯及官命,堪称华彩,境遇身世饱含悲欢离合,是为跌宕。如
有前生,定也坐拥书香,常听陋室,倘遇时事,则忧国忧民。
但英若诚不幸遭遇中共,传统文人志士的胆识与担当,在中共战天斗地、阶级斗争、共
产主义虚幻的蛊惑下,被改写被掺沙被窃位,勇气与智慧渐弱而后渐失,终至变异。他
为出卖朋友失却仁义而难掩愧疚,一生却少反思而仍安身立命于中共,志埋於戏,以戏
处世,终究人生失志如戏。曾经抱定的共产革命“信仰”,实与中华传统神传文化的仁
义礼智信、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大相径庭。而这正是共产主义毁人不倦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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