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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n 发帖数: 8336 | 1 加尔文论重生与信先后关系
作者为传道人
如果你有机会读读加尔文的《基督教要义》,以及他的注释书(特别是约翰福音注释)
,你也许会更加糊涂。因为有时候,加尔文是明确表明“重生先于信”,如在要义的第
二卷第二章,他如此说:
所以,当人离弃神的国时,神赏赐人要人盼望永恒救赎的这些属灵恩赐也同时丧失了
……直到人藉重生之恩才能重新获得。在这些恩赐中,有信心、对神的爱、对邻舍的爱
,以及对圣洁和公义的渴慕。
这里,他明确说明:信心连同其他的恩赐,都是重生的结果。
然而,另外一些时候,加尔文又说明“信先于重生”。比如在要义的第三卷第十一章,
当他谈及“双重恩典”时,指出借着信心与基督联合,带给我们的第一个恩典是称义,
第二个则是重生。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实际上,这里涉及到早期的改革宗神学对“重生”的定义。简单来
说,早期的改革宗神学是一种更“圣经式”而非“系统性”的神学,即神学术语力求与
圣经丰富的含义对应,而不是追求系统性所要求的更精确更狭义的定义。对于早期改革
宗神学而言,“重生”不仅仅是指个人生命的更新或新生命的开始(多3:5),更是指个
人生命的持续更新乃至万有的复兴(太19:28)。比如加尔文在其《要义》中,有时定
义“重生”为“灵魂各方面的更新”(第二卷第三章),更多时候则将其定义为“重新
恢复神的形象”(第三卷第九章),在后者这个意义上,加尔文几次强调“重生”是信
徒一生的成长和更新,等同于“悔改”和“成圣”(那时候,对“悔改”理解,基本上
也就等同于今天所理解的“成圣”)。也正是在这后者的意义上,信先于重生。
实际上,因为阿民念主义的出现,在和阿民念主义的辩论中,为了避免歧义,使得改革
宗神学家必须将“重生”狭义化,精确化。同时,为了和阿民念主义明确区分开来,自
“多特大会”之后,“重生”具有了今天所具有的狭义的定义(当然,那时是与“呼召
”的概念重叠的)。然而,这样做的代价也是不小的,那就是,在圣经中,“重生”所
包含的两个重要概念被系统神学所忽略:第一,上帝“重生”在人生命中那持续性的工
作,或者说,“神恩独作”在“成圣”层面的彰显,被忽略了。当“重生”只是局限于
新生命的开始时,这容易给人一种感觉,那就是上帝已经给你造了一颗新的心,以后就
靠你自己了,或者好听点,靠自己依靠恩典,改革宗在“称义”层面上所严厉批判的天
主教中世纪后期的“唯名主义”(就是实际上的“律法主义”),在“成圣”的后门又
钻了进来。这种对上帝主权的持续性“重生”的忽略,导致“律法主义”的幽灵始终或
近或远地飘荡在改革宗的“成圣”教导中;第二,上帝“重生”所关注的万有更新也被
忽略了。这使得救赎论很容易狭隘的专注于个人层面,而忽略了社会和自然界的层面。
实际上,这也是为何Van
Genderen和Velema再次强调,从某种意义上,“信先于重生”的原因。
实际上,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是如何看待“重生”和“生命”(或“永生”)的关
系。因为在约翰福音中,信心很明显是先于生命或永生的。既然重生是指新生命的开始
,那么如此来说,信心就先于重生了。如
【约3:16】
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我知道这是国内不少教会反对“重生先于信”的原因。有些改革宗的学习者,甚至一些
改革宗的学者,试图将其解释为,这里的“信”原文是现在式的分词,表示的是一种同
时伴随的持续的动作。换句话说,这里并没有表示出信心和生命的先后关系,只是指出
两者是同时存在的现象。这种说法有道理吗?没有道理!的确,现在式的分词通常是表
达同时进行或持续的状态(实际上也有表示在前的例外,如弗2:13),但是救赎次序所
要讨论的,不是时间顺序,而是逻辑顺序。在逻辑上,如果你稍微学习过一些高级希腊
文语法,3:16中分词“信”与假设语气现在式的“得永生”是比较明显的因果逻辑关系
,很多改革宗的解经家都承认这一点(如慕理,William
Hendriksen等)。实际上,这又是一个典型的将系统神学中的术语不加区分的读入圣
经的错误。简单来说,约翰福音中的“生命”与系统神学中“重生”所界定的“生命”
完全是两个概念。前者是指在末世性的神国度中的地位,基本是等同于称义或称义的果
子(这也是加尔文、慕理等人的意见,参看约3:18;5:24,那里“得生命”是与“定罪
”相对应的。当然,也有些改革宗神学家倾向于认为这里的“生命”是指末后在上帝同
在中完全的救赎,如Hendriksen,Perkins等人),从这个意义上,生命无疑是信心的
果子;而后者则是指信徒个人的生命品格(包括理智、情感、意志)的改变,指向个人
的内在特征,一个完全与神为敌,在灵性上瞎眼,也完全堕落的人,必须在自己内在的
特征上经历圣灵主权的更新和改变,才能有正确的信心回应。
实际上,“重生”还涉及到其他很多问题,比如,“重生”与“神话语的宣讲”的关系
究竟如何?改革宗神学家都承认两者之间存在着密切的关系,但关键在于,这种密切的
关系究竟到了什么程度?“神话语的宣讲”究竟是“重生”的媒介(means)呢?还是
“重生”的“镜子”(mirror)呢?换句话说,究竟是圣灵透过神话语的宣讲来重生人
,还是圣灵独立的重生人,但重生之后的人透过话语的宣讲而意识到这一点(Warfield
的观点)?我自己跟从大多数改革宗神学家的观点,“神话语的宣讲”是重生的媒介,
具体原因在前一篇中已经稍有涉及(这其实是与呼召和重生的关系联系在一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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