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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1648 | 1 From 李相宜 （story) 风闻有你
看完了冯小刚年度口碑之作《芳华》，我刻意不点开别人的影评，因为我怕我的文字沾
染上他人的观点，也担心自己抄袭了他人的感受。
电影是个人化的审美体验。总体来说，这部电影拍摄非常流畅，载满了一代人的记忆，
不，也许不是一代人，而是好几代人的记忆。电影出色的是场景的还原，不仅所有历史
时期的歌曲，那个时代人的喜好，以及那个时代人的审美，在我的记忆里，全部都是细
腻且真实的。想象一下，在电影里，回放了你目睹且经历过的岁月，再看看当下老去的
韶华，我想任何人都会百分百的唏嘘，甚至饱含热泪，压抑的青春岁月，又有他们值得
荣耀和骄傲的献身，理想。作为70年代出生的我，尚且有同感，更不要说60年代，50年
代的人了，他们观影的心情一定是碾压和扎心的感觉。
因为这几代人，似乎都快要被遗忘的青春，他们刻意或不经意掩埋掉的故事，被人掘地
三尺地挖了出来，感慨无限，记忆的洪水一下子决堤了。怀旧是这个时代最讨好的题材
，在日新月异的时代里，人们总是会讴歌从前，从前慢，从前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文
工团，从前的舞蹈，从前的军装照，从前的姑娘和小伙……总之，从前的，都是与现在
不同的。青春，一个人最好的时光，就这样在历史的车轮下翻滚，留给他们的，也留给
几代人的记忆，都锁起来了，人们不自觉地被历史拖领到现在，瞬即的变化，由不得你
适应还是不适应，看完电影的现实更叫人目瞪口呆，那，定格在电影芳华里的吐芳华的
岁月究竟是，一去不复返了！
影片的怀旧元素实在多到数不清，可以说真实再现，我的父母都是铁路单位的，我从小
生活在铁路大院，虽然与文工团完全不同，但是看到影片出现的单位大门口的红旗，条
幅，灯笼，简直与儿时记忆一模一样。就连那种舞蹈的风格，想想我们八十年代初期看
到的文艺晚会，也依然残存了这个风格，报幕员，演员，都与记忆里完全一样。
影片拍摄十分流畅，但正因为这份流畅，让我终于看到一个瑕疵来。画面，语言，叙事
，都显得过于光滑了。其实，电影里的突兀常常才是现实里对照的更深层的东西，然而
，这部影片在刻画人性之恶上，虽然非常地自然，但这种恶带来的伤害和它的本质，都
严重被低估了，诚然，都是历史的错，人们处在历史中，人们的所有，情感，恋爱，思
想都被时代左右，所以男主人公所谓的“耍流氓”，才会是那个时代的特有标志。很多
人都亲身经历过这样的道德指控，无论是男的耍流氓，还是女的被骂破鞋，在那个时代
，都是司空见惯，然而，电影把这一切都描述的过于平和了，我所听到的故事，比电影
惨烈很多，被指控“耍流氓”的男人通常进了监狱，或者送往劳动改造，被骂成破鞋的
女人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生活里的故事，并没有电影《芳华》里描写的那么平静，虽然
叙事的平静是必须的，但就连女主人公最后精神病的场景，都缺少十分残酷的刻画，我
以为，《芳华》抹去了悲壮且残忍的痛楚，让压抑的部分，尽可能温情脉脉，这无疑被
我看来，是芳华一闪而过之后，最被诟病的一点。
所有的苦难记忆都深入骨髓，就像所有的怀旧，都不是美好的，人类历史，我们个人的
历史，除了默默吐露的芳华之外，都是含着泪和血的，苦难，苦难的时代，苦难的命运
，司空见惯的死亡，毫无反思的人生……这些如果没有深切的触碰，都是矫饰之后的略
显符号化的芳华。
在我有限的过往，虚度了几十年的光阴里，因为看到了许多匪夷所思的苦难，我才开始
思考人生，才会觉得在宿命之外，必然存在救赎，救赎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必须。一朵花
，默默地吐出芳华，然而，早晚都将化为泥土，生命生生不息，死了都被淡忘，活着的
默默隐忍，人生总归要用悲剧的目光来打量，才能有厚度，才能体会到，为什么，我们
受苦，我们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从60年代，70年代，到今天2017年，我们所有度尽的岁月，都好像一声叹息！这片土地
上，有我的父辈，以及我父辈的父辈，他们的记忆残缺不完整，但在我的心里，都写着
好大的苦字，再看我们这代人，虽然所经历的完全不同，但只要还不麻木的，还想要探
求生命本相的人，都会感到，生命本身的虚空。
今时代人们拜金，今时代我们追求成功，金钱，也追求幸福和人生圆满，这些除了历史
的场景不同，审美不同，价值不同之外，所表达的，人们想要一个有意义的人生，想要
更有价值更美好的事物，这一点，任何时代都不会例外。然而，一年过去，一年又来，
这空虚岁月里如果没有更深的回应，更大声的回响，那就是庸常的白过的日子，当我们
白发苍苍的时候，才来一场虚幻的怀旧，又有什么意思呢？
怀旧本身毫无意义，甚至让心儿破碎，所以我们提醒自己的，是忘记背后，努力面前，
向着标杆直跑。基督徒的价值观远远高于电影《芳华》里所提供的一切审美和精神，人
文的全部价值的总和。我们经历了，但从来不问为什么，我们问了为什么，但却从来只
有更深切的苦楚，这样的漫漫长夜，就是我所说，以马内利还未降临的黑暗岁月。
然而，以马内利降临，人类的历史早就有了新篇章，当救恩之火燃到了我们的土地，以
及你我的时候，我还是必须，为逝去的岁月，必须添上这一笔绚烂的亮色。没有基督不
能涂抹的伤害，没有基督不能重新阐释的过往，在基督之外，也没有真正值得缅怀的可
以带到永恒里的意义。
严歌苓说，所有美好的爱情都带着哀愁，我想这是真的，而我觉得，所有过去的岁月，
都应该指向救赎。哀愁也罢，欢乐也罢，都是没有根基的“冤枉受”，在2017年的岁末
，我也以这篇电影《芳华》的影评，来作为收尾。
芳华虽逝，真理之光却朝着你我闪亮。一年又一年，《传道书》里的虚空，我们感受的
越发强烈，但基督在我们身上做成了全新的功夫，他让我觉得，每过一天，一分，一秒
，都与我们心中永恒的家乡更近了。而人类历史堆积的苦难，除了让基督一人来承担，
我实在找不到我们的出路，芳华只是一瞬间的闪耀，却带给我们一世的凋零记忆。不，
这样的芳华不是我心目中想要的，每一个基督徒的心中，都知道，在神眼里，我们都还
年轻，我们的新生命，一直在渐渐长大。哪怕头发花白，那也是我们荣耀的冠冕。
感谢神，神更新了你我。
相宜 写于 2017年岁末圣诞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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