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主无主 - WaterWorld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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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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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从最后悔的事情说起。这是二十好几年来我最后悔的事情，没有之一。
晴朗的下午，春天或者秋天。我把你写的信撕得粉碎，从二楼还是三楼的窗口撒了出去
。那天刮着的是西北风，细小的纸屑散着金色的光起飞，有些重新落在我手上。大概拍
了拍手，大概没有，我向左转头，看了看教室后边的墙，看墙上未完成的黑板报，大声
地笑。
那是，七八年以前。这是，我印象中关于我们的最深刻的记忆。
我印象中关于我们的最深刻的记忆，不是你从红砖地上一路跑来，把自己做的木质相框
递在我手上；不是两个人站在路口七拼八凑出五毛钱，两毛用来买豆皮，剩下三毛买土
豆片；不是拖着手偷偷溜进干休所，说尽了当时的秘密；不是那些时候喜欢过的那些人
们和我们起给他们的代号；也不是那以后相见时，我们各自别过去的脸，还有流过的眼
泪；也不是重归于好，不是又在一起吃饭唱歌逛街看电视睡在同一张床上，不是我现在
穿着的黑色蝙蝠袖套头衫和碰在键盘上砰砰作响的手链。统统不是。
我印象中关于我们的最深刻的记忆，就是这个下午。就是这个下午我露出尖锐的獠牙把
我们弄伤。这样的一幅画面却有着最明丽的颜色和最清晰的细节，有点点尴尬。曾想要
把它归咎给躁动的青春，归咎给小绿海在躁动的青春里无可避免的一些做作的棱角，归
咎给种种其他，但其实我知道，只是我不好。
看到某篇星座分析日志上说，水瓶座总被人当成冷漠和自私的。也是那几天，我问他，
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冷漠的人，他说，有时候吧。他还说，没关系啊，你开心就好。眼看
着他状态里的数字刚刚过百，我一下子想起了小讨吃去年十一月发给我的信息。心想较
之从前，现在的自己还真是本性难移有没有，还真是变本加厉有没有，还真是在越来越
短的时间里就绷不住了有没有。有没？有。
有人提醒过我，要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当时，连香都没有点，我就承认了无能。不分黑
白地由了自己性子来说话做事儿，本就属于纯纯的咎由自取。即便很多字眼事情在当时
看来不过细枝末节，不过细微轻薄如七八年前的纸屑，但它们的分量却难以估量。它们
也许黏在了手上也许揉进了眼睛也许顺着耳廓一路滑去了鼓室，总之是长久又内敛地进
行着渗透，指不定哪一天就从量变转变成质变，纷纷要跻身“最”字头的单子上供我瞻
仰。就说么，咎由自取的人，迟早会受到惩罚。勉强跳腾的日子，不是不报，不过时候
未到。
表什么珍惜，许什么未来都略假，现在的我仍然做不来做不好做了你也感受不到。你可
以放心的是，我知道你对我的好，过去、现在、以后我都记着。而我欠着你的我也没忘
了。
冤有头债有主，呲出去的獠牙曾经让你疼过，现在我把它咬碎咽下去。我希望你是好好
的，一直都是。你知道这里有你，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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