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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V 发帖数: 3978 | 1 发信人: brihand (brihand), 信区: Military
标 题: 中央领导关注垃圾围城照片批示整治北京垃圾场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Wed Jun 8 11:52:25 2011, 美东)
王久良的《垃圾围城》系列摄影作品,吸引了一位中央领导人的注意,并做了很长
的批示,很快,北京市周边的垃圾场就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整治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陈雪莲 实习记者陶虹发自北京
拍《垃圾围城》摄影作品和纪录片之前,34岁的王久良读了三次大学,但拍摄《垃
圾围城》,他学到的几乎都是课本之外的东西。
采访中,王久良的语速相当快,偶尔能听出他的山东口音,而令他获得第五届连州
国际摄影展年度杰出艺术家金奖并受到媒体关注的《垃圾围城》,正是起源于他在山东
乡下老家的一次发现。2008年,为了拍摄《鬼神信仰》而回到老家的王久良,看到了田
间地头无处不在的塑料袋,以及被残留农药污染的河流,心情想当复杂。回到北京后,
他马上骑着摩托车到处追着垃圾车找垃圾。
一座被垃圾包围的城市
从2008年10月开始,王久良以自由摄影师的身份,怀揣捉襟见肘的费用走访了北京
周边的大型垃圾场,拍摄了4000多张照片。这些垃圾场往往有上万平米规模,分布在北
京的五环和六环附近,当王久良在googleearth上用黄色图示把垃圾场所在的位置和坐
标标示出来时,画面惊人地呈现出北京城被密密麻麻的垃圾场包围的图景。于是王久良
给这个尚未完成的项目命名为“垃圾围城”。
在标注着“北京市昌平区小汤山镇官牛坊”的照片中可以看到,一座大型垃圾场就
在小河边,来自附近养殖场的奶牛,每天在被污染的小河里喝水,到垃圾场觅食。而照
片背后,这些奶牛们产出的奶正从养殖场运出,分别被送到各大卖场,最后被生活在这
个城市的人喝下。
编号为111的照片,拍摄的是通州区永顺镇。野火、浓烟,伴随着可想而知的刺鼻
气味,数百米外的居民楼在灰色的烟雾中迎接着清晨的到来。这片小区旁边的空地上,
每天都有数辆三轮车来这里倾倒垃圾,而这样的倾倒已经持续了很多年……
王久良的作品不通过令人作呕的细节震撼观众,而通过冷静的宏观呈现让观众意识
到:“我们居住的城市正在被垃圾包围”。“不是垃圾包围城市,而是城市包围垃圾”
,而这一切,源于人类无休止的物质欲望。
影像参与社会变革的范本
2010年6月至7月,在北京宋庄美术馆的展览中,王久良《垃圾围城》的全部摄影作
品以及同名纪录片被全面展示,他希望这些图像所揭示的商业消费生产以及因此所带来
的生活观问题,能持续地引起社会公众的正视。
而近期在当代MOMA百老汇电影中心,《垃圾围城》纪录片正吸引着不少观众。纪录
片试图弥补和强化照片无法实现的听觉手段,在纪录片开场的长空镜头后,可以听见窸
窸窣窣的响声,接着是一望无际的垃圾场里的两个人正在打包一大袋垃圾。
事实上,正是通过媒体对部分作品的传播,才使其产生了直接的现实影响。“特别
是2010年2月新华社跟进做了深入报道,一位中央领导人做了很长的批示,很快,4月份
北京市政府就明确出台文件,要投入100个亿对北京周边近1000个垃圾场进行治理。”
作为影像参与社会变革的实验范本,《垃圾围城》显示了艺术之外的现实意义。在王久
良看来,纪实摄影、纪录片不同于其他艺术形式,它是对现实的摹写,它的表现形态和
内容跟社会的关系相对更加紧密。
接受本报采访前,王久良刚刚回访了他曾拍摄过的一部分垃圾场,结果发现,他镜
头下的绝大多数垃圾场都得到了彻底的整治(例如昌平区官牛坊的垃圾场),但极个别处
于归属模糊地带的垃圾场(如国家环保产业园区南侧、亦庄开发区靠近南区),尽管数量
不多,但看上去仍很难被清理。
王久良说,自己只是一名摄影师,最多也只是提出问题并参与解决,至于垃圾场的
整治,则是施政者的具体工作。“《垃圾围城》之后,事态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垃圾场
在减少,但垃圾并没有减少,而且随着消费指数的提高,城市的扩张,垃圾会更多。”
根源是资本控制的消费文化
刚开始做《垃圾围城》时,王久良只是想求证北京有几个垃圾场,污染程度怎样,
对人的影响如何。结果他越走发现垃圾场越多,越看越惊心,一直到2009年底才发现北
京真的处于一个“垃圾围城”的状态。整个过程中,他也对目前的“垃圾分类”产生了
质疑:“很多人认为垃圾分类有回收和利用,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些垃圾分完类以后又去
了哪里,在回收利用过程中又会产生哪些危害。”
拍摄中,王久良慢慢意识到垃圾问题有更深层的症结——资本操控下的消费主义。
“让民众意识到垃圾的产生不在于政府是否作为,是否制定了法规政策,也不在于多建
几个垃圾场,或者先进的处理技术,而在于是否认清整个资本生产。”
他以某营养品为例,该产品在研发、推广过程中占用了大量社会资源,但仅仅起到
安眠药镇定剂的作用。“有句口号是‘把冰卖给爱斯基摩人’,也许你根本不需要,但
是他总会想办法让你去购买。”王久良表示,“我们很多时候都是在为消费而消费,为
面子、为虚荣而消费。在欧美,工业革命用150年的历史才形成这种消费文化,而我们
中国只用了30多年就走过了这个历程。我们从一个非常崇尚节俭的文化理念过渡到补偿
式的疯狂消费状态仅仅是几年的时间,这种消费文化的转变需要进行探讨。”
接下来,王久良还要完成另外两个商品社会消费主义的作品,一个是《超级市场》
,希望能帮助人们更清晰地认识垃圾问题的症结所在。“我努力想体现垃圾和商品,垃
圾场和超级市场(可以归结为市场),以及垃圾问题与社会制度之间的关系。因为消费排
泄物与人们的消费观念是密切关联的。”
另一个作品则是要剥开“垃圾分类”的话题。“我想让人们看到垃圾加工的实际情
况,看到垃圾处理过程中的成本和污染。人们以为一块钱的垃圾加工后可以卖两块钱,
看似赚了一块钱,实际上这一块钱远远比不上污染造成的环境代价。真正到那些地方后
你会看到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空气污浊,整个地域民众生活质量下降。现实真的是触
目惊心,因为我看到了这些,所以更感同身受。”王久良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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