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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rldNews版 - 陕西城固“法制培训中心”关押饿死上访者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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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rihand (brihand), 信区: Military
标 题: 陕西城固“法制培训中心”关押饿死上访者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Thu Jul 14 19:04:13 2011, 美东)
陕西城固“法制培训中心”关押饿死上访者
http://www.sina.com.cn
陕西省城固县“法制培训班”诞生于2008年5月左右,熟悉当地政情的人士介绍,
这是全封闭关押上访人员的场所,培训班的6位工作人员是从公安局、政法委、信访局
、法院抽调来的。据说设立“法制培训班”是一种“保护”措施,可以阻止有人上访。
从县里的“法制培训中心”出来已近3个月,47岁的胥灵永仍没有回家,在哥哥破
旧的家里,胥灵永说他感觉自己像一只惶恐不安的老鼠。除了肉体折磨留下的病症,在
驱之不散的噩梦中,他每次都会看到那个冷酷的空间。
在第二次下岗后的第六个年头,残疾军人胥灵永于2009年6月21日再次被押送至陕
西省城固县的“法制培训中心”。在这个改建了新址,时钟和日历触及不到的地方,胥
灵永和包括他胞弟胥灵军在内的其他上访人员,完全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9个多月后,胥灵军猝死于“法制培训中心”,胥灵永等多位参加“全封闭生活”
的人成了皮包骨,有生命之虞,被送往医院抢救治疗,引起家属和多位受害人控诉。至
此外界才发现,“法制培训中心”用饥饿等最方便、不受制约的残酷手段折磨上访者,
让其遭受巨大的苦难,最终“息诉罢访”。
2010年12月13日,胥灵永因弟弟之死四处寻求法律援助,被再度关进“法制培训中
心”,折磨重现。“漫长的饥饿,让我今生永远不会忘掉。”这个伴有脑梗后遗症的中
年人喃喃自语道。
2011年4月14日,胥灵永因为病症被从四道铁门把守的“法制培训中心”送往医院
检查治疗,逃出厄运。自2009年6月以来,胥灵永等上访者目睹了至少20多人曾经历的
时段不等、彼此一样而常人难以想象的黑色岁月。“法制培训中心”仍在运行。
胥灵永现在一心想做的,就是将“法制培训中心”骇人听闻的事实真相,把这种跟
社会不相容的毁坏生命的行为公之于众,他在等待上级的调查取证,也是在等待自己命
运的转弯。
“法制培训班”令人齿寒
佝偻着背,走路踉跄着,7月13日,胥灵永被大嫂叫到饭桌前吃饭,身材不高的他
没有话语,平时,感觉吃的饭好像总卡在喉部,有时喝水也会卡住。于是他给米饭里倒
入开水,然后开始慢慢下咽。
胥灵永正为多种痼疾所苦。三年前,突患脑梗死,之后,冠心病、反流性食管炎也
开始损坏他的身心。
虽然现在又穷又有残疾,他当年也曾有过一段引以自豪的时光。胥灵永生于1964年
,中学毕业后参军。1984年参加了收复老山的战斗,荣立三次营嘉奖。其间,在一次执
行任务中,脚底部负伤,系三等乙级伤残。
1988年胥灵永退伍后,被安排到城固酒厂工作,2002年,因酒厂改制,他第一次下
了岗。
如果失去了工作,无职业的妻子,13岁女儿和他就没有了经济来源,“一家三口会
饿肚子”。胥灵永托人找关系,又回到厂上班,但8个月后,他第二次下岗。按照国家
有关优抚优待条例,残疾军人不允许下岗。但是县里的领导说,酒厂成了私人企业,也
拿它没有办法。等待胥灵永的依然是下岗。
胥灵永第一次上访的时间是在2005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在某些人眼里,他上访
时间最长,进京次数最多,是县里一号“缠访者”。
而紧随其后,他的四弟胥灵军落下“缠访”的坏名声,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胥灵军小胥灵永6岁,1990年入伍,曾荣立三等功一次,在某次训练中负伤,致左
腿粉碎性骨折,系三等甲级残疾退伍军人。1998年,胥灵军从城固县84号厂下岗。妻子
患有癫痫病无法劳动,还有两个女儿初长成,家有负债的胥灵军去了广州打工,7年后
,因为伤残部位伤痛复发,被辞退,闲赋家中。
兄弟俩的人生境遇惊人地重合,有些宿命,还在按一种惯性继续着。这一细节并没
有引起其他人足够的注意。
胥氏兄弟有时是一块儿去上访,有时各自去。胥灵军先后三次赴京上访。对于认为
“只是来落实工作”的胥灵永来说,上访是被迫无奈,就是要求有关部门按政策办事,
但他难以理解,历时数年多方反映情况,换来的却是强行接回关押,直至后来参加所谓
的“法制班”培训。
城固县“法制培训班”诞生于2008年5月左右,熟悉当地政情的人士介绍,这是全
封闭关押上访人员的场所,培训班的6位工作人员是从公安局、政法委、信访局、法院
抽调来的。据说设立“法制培训班”是一种“保护”措施,愈加必要,可以阻止有人上
访。“法制培训班”设在南沙河原五七干校内,多位被培训者记得,2008年来此受训的
共11人,其中有7名是女性。参加培训的人,由所在村镇或单位每月交500-1000元培训
费。他们回忆,新来的受训者拉来后,先进行全身搜查,培训时间3-8个月不等,培训
内容包括学习信访条例、道德教育、致富门道,还要出操、参加考试。
胥灵永发现即便考试合格、写了保证书、申请书,表现好也不能离开,意味可以离
开的标志是,培训者提出先交三五千元。被培训一个多月后,胥灵永因为“在威胁下整
天背记东西”而发病,被送往城固县医院抢救,医院诊断其患脑干、小脑多发性梗死,
这才免于继续被培训。
曾是全国三八红旗手、省劳模的胡彦平今年63岁,多年来认为“两级法院判决有问
题”而不断上访,她说,参加培训的人每个人进去后先要挨一顿打,之后随意打骂人的
事司空见惯。“副主任关鑫磊打了我一巴掌,造成我右耳失聪。”胡彦平说。
胡彦平看见常常是关亲手打人,他惯用的手法是,揪住女受训者的头发扇嘴巴,有
人被打掉了牙齿,有的嘴打烂了无法进食。
至今,让胡彦平难忘的是胥灵军的仗义之举。一次,关鑫磊在打48岁的武金秀时,
胥灵军上前去制止。2008年8月的一天,关在毒打文小莲时,文的哭声很大,胥灵军看
不下去,捡起一块砖头砸在关的肩膀上。
胥灵军的仗义,从一开始就让自己身处险境。
受训者都变得皮包骨头
2009年6月19日,胥灵永再次去北京上访,县里派人接他。先把胥灵永送到县里的
一家宾馆,身边有10多人轮流看守他。
两天后,胥灵永由一群人押着来到县城东边的一处铁路旁停下,这里是县中医院的
旧址,现在是精神病专科住院部。进入院子右拐,再沿着一条幽深的小径往里走,尽头
是一个用两人高的高墙和铁门包围起来的独立院子。
铁门打开后,胥灵永被推了进去,看守者把门砰地关上,从里面上了把大锁。有人
这时将胥灵永的全身搜索一遍,包括他的裤带。
胥灵永被押着经过楼门和走廊的两道铁门,进入到院内唯一一栋二层楼里,他被关
入第二号房子,房门是铁质的,上端开了扇焊着钢筋的小窗。10多平方米的房间内有一
张用三合板钉制的小床,地上放着一个脸盆和一个马桶。胥灵永看到屋内墙角还安装有
监控器和喇叭。
胥灵永把头伸向小窗,他看到了隔着走廊另外一个屋子里向外张望的胡彦平,他还
听到了武金秀、弟弟胥灵军和其他人的声音,之后,关鑫磊把脸贴到铁窗棂中间开始呵
斥他。
这是“法制培训班”的新址,小楼是经过专门改造的,一层的10个房间,基本上一
人一间关着上访者,而二层是供工作人员使用。不同的是,这里改称为“法制培训中心
”,新增加了三男一女4位保安。
10天前,胡彦平、武金秀等人被转移到这里,也在同一天,73岁的许凤成因第九次
进京上访被抓至这里。3天后即同年6月14日,胥灵军因去北京上访被用手铐铐回这里。
此番受训的陆续还有残疾退伍军人姚彦强、方简明、王健、钱少军、杨新,以及该县的
丁会芹、辛龙成、何忠有、王建设等人。
多位被培训者记得,从进来的第一天起,一连四天,不给吃饭,也不给喝水。尔后
,他们按规定每天早上6点半起床,先整齐地叠好被子,等房门的锁打开后,就去走廊
的厕所里倒马桶,然后他们重新被锁回房里等待早餐。
早餐是每人一个土豆大小的馒头,再加半勺稀饭或豆浆,一口就喝光了。胥灵永在
单位管过职工食堂,他知道这些加起来只有一两的量。工作人员再通过监视器强迫这些
受训者在屋里走圈圈,通过喇叭听主讲者用冰冷的语气念文件。
多位被培训者说,这里一天两餐,不供应饮水。晚餐一般是机器压的面条,每顿连
汤只盛两小勺,汤里的面条不足两寸长,有人最多时得到21根。此外他们一整天被锁在
屋内,不准躺下,只让站着或坐在床边,晚上10点才让睡觉。若有两人同处一室的,绝
对禁止相互交谈,发现有违反的,就要受到两天不给饭吃的处罚。
因为有病,从2009年6月11日到2010年3月18日晚上被放出来,胡彦平记得自己共喝
了27小塑料杯的水。这是他人绝对不会有的待遇。
“在那里的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一直没有离开过你的感觉就是饥饿。”
胥灵永说,饥饿成为一种控制、折磨人灵魂的魔鬼。应该说刚吃完还是饿的,所以刚吃
完就盼着下一顿。
关押期间,没有毛巾,甚至连卫生纸也不提供,受训者不能和家人见面,送来的棉
衣鞋袜等生活必需品也不给转送。他们无法刷牙、洗脸、换衣服。长期饥饿让有的受训
者出现了视力模糊、牙齿松动的现象,有的患上了肠胃疾病。几乎每个人开始10多天才
艰难地解一次大便,“粪便像羊屎蛋一样”,解手时或扶或坐在床沿上,这样防止自己
晕倒后受伤。
相互眼看着每个人都变得皮包骨头,羸弱不堪,从恐惧、愤怒到悲观,受训者的意
志在饥饿、孤独中开始逐渐瓦解。隔壁房间也曾传出啼饥号寒的求饶声。
“我原以为胥灵军在这里会服软,但实际上,他打抱不平的脾性没有改变。”胡彦
平回忆说,38岁的杨新来到“培训中心”门口执意要探视被关押的战友,争吵令关鑫磊
大怒,关和另外两个保安将杨强行抬入,和许凤成关在一室,不给他加床。因为受冤,
不堪遭受折磨,杨将头朝墙上猛撞,皮肉都粘在墙上了。一天,杨新行为失常,掐住许
凤成的脖子不放。杨新还在屋外被打得小便失禁。这时候,听到状况的胥灵军便在屋里
进行抗议,他艰难地透过墙壁一人多高处的小铁窗朝外看,大声制止。
毫不例外,胥灵军因此而受到惩罚,两三天不给饭吃,但是再有工作人员随意打骂
受训人员,他还是尽自己所能试图阻止暴行。
据胥灵永等人回忆,之后胥灵军一脸胡子,看上去又脏又瘦,越来越没了人形,根
本不像以前那个结实强壮的退伍军人。
“息诉罢访”才能出来
发现受训者经常有晕倒的情况,“法制培训中心”找来乡医或是精神病专科的医生
,量血压,定期体检,但很少有人能吃到药。每到晚上,或许是怕受训者出现意外,常
常半夜里把他们挨个儿叫醒一遍。
多位受训者回忆,市里等一些管信访、政法的领导都到过这里。看到“法制培训中
心”无任何关押文书、被关的是无任何犯罪行为的人,有几位领导要求废止这一非法场
所。
关鑫磊曾对受训学员讲,“法制培训中心”是县里设立的,自己只是行使一种职责
。放出来的条件是要叫学员“息诉罢访”为止。但这无标准可言,即便认为表现得好,
离开时,保证书、申请书、保证金和担保人都是不可或缺的。
被培训的日子里,也并非每一刻都是绝望的。工作人员里,一位姓江的中年人让大
家感到一点短暂的温暖。他会为这些时刻锁在房间里的人偷偷给予照顾,同情泛在他的
眼睛里。
遇中秋节、春节,才有点加饭,有时中午添加一点蒸米饭的汤。而罕见地组织学习
,组织打麻将、扑克等活动,包括那次吃了几个野菜饺子,都有保安在一旁拍照。
在院子里栽树,种蒜苗,帮工作人员倒垃圾是学员最期待的事,这才可以呼吸到院
子里的空气,有机会看到防暴犬“拉索”啃骨头的样子。自然这属于一种特别奖励。
2009年第一场大雪之后,屋子里顿时冰寒侵骨。胥灵永发现,弟弟胥灵军仍穿着刚
进来时的那件脏污的T恤衫,一条单裤,光脚穿着凉鞋。而胥灵军并不特别,其他人大
都穿着凉鞋,单衣薄裤,有人脚后跟冻得流血。胥灵永身有重疾,工作人员才找来四条
单裤,让他套穿着御寒。他脱下一条裤子,连同一件旧军装,求人送给了弟弟。
几个月前,胥氏兄弟等7名伤残退伍军人同意了县里每人每月发给800元生活费,外
加安排廉租房的安置办法,后来,其他5人相继离开了,胥氏兄弟也写了不再上访的保
证书,但仍对他俩实施关押。据胥灵永说,关鑫磊曾瞪着眼睛当面说,要用最原始的办
法对付他们兄弟俩。
2009年深秋的一天早上,经获准,胥灵军和胡彦平在六七个人的跟随下,抬着大塑
料桶走出大门外倒垃圾,在垃圾堆上看到半个桔子,烂得发了霉,胥灵军扑上去,捡起
来就吞进嘴里。胡彦平目睹有人冲上来,将胥灵军嘴巴里的桔子掏了出来。这以后,就
不准他出来了。
2010年3月初前后,胥氏兄弟被安排在了一室。胥灵永的双腿已经变得僵硬,连饭
都不能打,才让胥灵军日常照顾哥哥。
饥饿不断消耗着肉体,胥灵军的大腿和小腿几乎一样细弱,那形象很吓人。
早上,胥灵军迟缓地给哥哥擦脸,用双拳无力地帮哥哥捶打着腿部。接下来,有人
用喇叭命令他,让他背哥哥在屋里转圈圈,一两圈后,胥灵军用尽了残力,脚下却不听
使唤,有时会重重摔倒。
喇叭里随即传来的呵斥声被大家都听到了。胥灵永不忍弟弟受体罚,他滑下身体,
兄弟俩一起扶着墙完成规定数字。
当两个瘦骨嶙峋的身体并排紧挨坐在床上,还能彼此获取温暖。虽然有禁令,但晚
上,胥灵军还能找到机会,弱声弱气地对哥哥说,等他出去了,到西藏买些虎骨和羚羊
角,彻底为哥哥治病,还要带哥哥去甘肃吃最好的羊肉和揪面片。他们都想把注意力从
饥饿里引开。
而房间的阴影中,胥灵军的动作是那么艰难吃力,还有胥灵永亦是无力动弹。胥灵
军已经端不起一小盆水,他在床上叠被子的动作,好像永远也不会结束似的。因为被子
没按规定叠好,他又被罚不能吃饭。
有一次打饭时,胥灵军看到走廊的桌子上撒有几根面条,拨拉到碗里,准备回房,
结果碗被关鑫磊打翻在地,胥灵永回忆说,从2010年起,改为一日三餐,中午多供应一
两饭,但他们还是太饿。
胡彦平说,有天晚上,胥灵永有病,另外给他做了一点饭,碗中的热气在兄弟两人
中升起,带有一种本能,胥灵军尝了一下看烫不烫,躲在门外的一伙人将他抓到另一房
间,逼他承认,是他一直偷吃哥哥的饭,才让哥哥的腿不能动。胥灵军音调凄切直喊“
冤枉”,脑门在地上碰着,血流了出来。
胥灵军患重感冒,从床上摔下来,才给他输了液。胡彦平给他们兄弟俩端饭,她看
到胥灵军闭着眼睛,说自己“饿得很”,而他的哥哥则吞声饮泣。
死亡的阴影步步逼近。胡彦平和胥氏兄弟的房间是门对门,她回忆,胥灵军临死的
前两天,早晨刚打了饭,正转身时晕倒了,盛饭的塑料碗摔出了老远。有人揪住他的后
脖领,试图将他提起来,但没成功,最后几个人架起他回了房。
2010年3月17日,兄弟同处一室18天左右。这天早晨,胥灵军忽然盯着墙上的铁窗
,说了三遍“杏花开了,红红的”。胥灵永努力地接近那窗户,看到的只是一个刚发了
芽的树冠。
那天晚上,胥灵军要水喝,值班的人不允许。“哥哥,我今晚太想喝水了。”胥灵
军的声音很低。胥灵永看见弟弟下沉的身子异常吃力地往床上爬。“你不要紧吧?”弟
弟没有回答他。
命断“培训班”
2010年3月18日早6时,胥灵永没有叫醒弟弟。听到他的呼号,关鑫磊打开门锁,将
胥灵军抱着走了出去。
胥灵军以猝死走完了在“法制培训中心”9个月零4天的光阴。当天下午,县上有关
领导来“培训中心”查看。晚上,胥灵永、胡彦平、武金秀等10人被送往医院救治,或
被相关单位接出。胡彦平原来108斤的体重已不到65斤。
也在同一天,村干部通知胥母去维多利亚宾馆,老人嗅到不祥,有人才说胥灵军死
了,尸体在县医院太平间。
大哥胥长新说,两个弟弟在“法制培训中心”期间,家人亲属多次前去探视,均遭
拒绝,甚至遭打骂而回,四弟死得蹊跷,所以当天拒绝认尸,不过,他承认,第二天,
县政法委和公安局的人再催认尸,家人态度就变了。
但认尸先要答应不准带手机,不许拍照的条件,并要签字确认。白布滑落,胥家惊
愕见到的几乎是一个骨架,最后从尸体左腿上缝有三针的伤口处,才确认是胥灵军的尸
体。胥家后悔没有带着照相机拍下胥灵军的惨相。
在巨大的悲痛中,胥家拒谈解决方案。最后县里来人说,先解决活人问题,之后会
给死者家属一个圆满的答复。
20多天后,县里派人逼着和胥家签协议,胥灵军77岁的母亲获得一次性救助26万元
,他的妻女一次性补助44.8万元。签字时,胥家要求对关鑫磊的犯罪行为要依法查办,
但这没写进协议里。
一个月后,汉中市公安局法医对胥灵军进行尸检。在尸检现场,胥长新眼见四弟的
胃里没有一点食物,只有硬币大的两个冰碴块。让胥家气愤、心寒的是,尸检完毕,胥
家不同意火化尸体,胥长新说,县工作组的人威胁不签字要承担责任,不给兑付补助,
他们只好签了字,最后胥灵军的尸体被火化了。
此时,胥灵永正躺在病床上。当亲友们相拥而泣时,他却显得没有什么心思。
之后,当地派出所的所长与县里的几名干部来到胥家,宣读胥灵军尸检鉴定文书,
胥家人听他们念道:胥灵军的死亡是因支气管炎等疾病导致的。
胥灵军惨死后,胥家向当地检察院、法院递交诉状,但至今没有立案调查。
一次,上初三的16岁女儿到医院看望胥灵永时说,“爸爸,相信国家会有人站出来
为我们主持公正。”这让他很感动。
胥灵永出院后,再次赴西安、北京上访,与以前不同,他多了一项为死去的弟弟鸣
冤的使命。
2010年12月13日,他再度被关进“法制培训中心”,折磨重现。4个月后,因再次
患病才逃出这个令人恐惧的冷酷空间。
胥灵永出来时还带着一个托付。走出铁门的前几天,也是第二次回来的武金秀趁给
走廊消毒之机,扔给他一叠卫生纸,交代胥,按卫生纸上面的电话号码,找她一个有能
力的朋友,将卫生纸转交朋友,让快来救她。胥将卫生纸藏于鞋垫内,再塞进裤衩里,
偷偷带了出来。这个1米多长的卫生纸上,是武金秀好不容易写下5000多字的控诉信,
多是指证自己所遭受的折磨。
胥灵永试着打武金秀那位杨姓朋友的手机,但对方说“这是政府行为,我管不了”
,后来他又发短信,但发出的短信没有任何回复。胥灵永开始由己推人,担忧这个身体
扁塌的女人,是否还能撑得下去。 据《时代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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