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qu版 - ZT《坑爹戏语》第二辑（100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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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戏子
今晨忽睹余秋雨一文，曰现有戏曲剧种可减少，以腾空间来创新。其文愚谬，无甚可说
。文中举广东某高官指定八个剧种之例，令人哑然。裁定戏曲之价值岂由高官之好乎？
难怪乎世人笑曰：余虽是学者，却越来越像戏子。余妻虽戏子，却越来越像学者也。
111 胡腔
胡兰成纵论天下，文辞甚美，且好引戏文穿插之。今之学胡腔胡调者，亦喜谈京戏，惟
多强解也。
116 题曲
卞之琳曾作王奉梅《题曲》之评，吾以为捧场之文，向未细读。今闲来翻阅，觉卞氏于
昆曲甚为谙熟，可堪资深之外行也。其文由听张充和《题曲》起，虽为评王氏演出，但
字里行间皆是怀远人之一片痴情也。令吾想起《惊梦》之句“姐姐，咱一片闲情，爱煞
你哩。”余音绕耳，嘤嘤不绝。
117题曲
吾观《题曲》录像有二版，一为胡锦芳，一为王奉梅。王奉梅所演即卞氏所观也。两版
剧词稍有不同，胡版曰为颜夫人所忌，王版曰为杨夫人所怜，不知何故。吾素喜胡版乔
小青，觉容貌秀美，人物悱恻动情也。另曾见张洵澎近年所演之版本，尚不敢观也。今
抄小青诗于此，遵愿在梦里酬也：冷雨幽窗不可听，挑灯闲看牡丹亭。人间亦有痴于我
，岂独伤心是小青。
118 于丹
近时于电视娱乐节目见于丹，多饰以珠光宝气，以配中年富态之姿。不禁想起某伶曾示
以一黑白小照，乃当日北师大昆曲小组之合影，众生皆环顾曲家周铨庵。于丹为小组长
赫然在列，原来亦还曾是小清新。
122 烟盒
某师掌某戏校时，常为经费捉襟见肘所困，某女伶曰此事好办，遂携去见某亚运前放言
“跳楼”之高官。高官跷二郎腿于桌上，未听语毕，即取空烟盒一只，上书十万圆，嘱
其找某某公司则可。某师将信将疑，试之果然有效。惊奇之下，见人辄道之。
123 三妇
吾读《吴吴山三妇合评牡丹亭》数遭，如聆枕边喁喁私语，可亲可爱。却又不忍置于枕
边，因屡思数百年前如此美好女子就此一一逝去，然话语犹温，不由得悲从中来。
124 教授
某教授治戏曲几十载，虽不喜观剧，却以戏曲评论家著称，桃李亦满梨园。某次吾于戏
场偶遇并邻座，恰台上景况激烈，另侧之旁人提示曰可看上场门下场门，该教授忙欠身
急问道：哪里哪里？
127 歌郎
歌郎于清时京师甚为流行，因是京中妓业颇为不堪也。直至民初响九霄为梨园会首，奏
议取消此业，方渐停歇也。一日，某师对众生讲起梅兰芳歌郎前尘，以扇遮面一笑，曰
读么书仪书即知，言之甚详。
128 梦蝶
有人云庄生梦蝶可谓是世间最早之独幕剧。吾失忆其所在，亦不知是梦中所得还是真有
此说也。然似有禅意，暂录之。
130 张某
民初，邵飘萍为张某所诱，出所匿之公馆，惨遭枪杀，幸有义伶韩世昌为之收尸。十余
载后，张某在梅宅嬉戏，忽有发狂之青年勒索，张某为人质遭撕票，时人皆以为报应不
爽也。惟青年何以勒索梅兰芳，戏迷乎？报复乎？钱财乎？尚是一悬疑之案也。
132 协会
某协会，原本极小亦知者甚少，某人经钻营得主其事，遂光大其会，上至国家重臣，下
至无品小吏，更勿要说文人戏子，皆出入其门，陡成江湖第一大帮会也。或问治会之道
，答曰无它，颁奖而已。每年制造数十枚国家大赏，趋之者若鹜，各得其所也。
133红楼梦
清人仲振奎作《红楼梦传奇》，命《孔雀东南飞》之焦仲卿为警幻真人，兰芝为警幻仙
姑，太虚幻境之google地图为放春山遣香洞。以痴情人解痴情事，犹在梦焉？
139 一字
《游园惊梦》之“迤逗的”之“迤”，或曰唱yi，或曰唱tuo，曲界争讼不断，遂成公
案。民初，韩世昌向吴梅学曲，学《游园惊梦》诸剧后。又介绍曲家赵子敬续之，吴以
此字唱yi，赵以此字唱tuo，韩演是剧甚苦，见吴来便唱yi，赵来便唱tuo。未料一日，
两师皆至场中，韩急切之下，仍唱tuo音。吴怒曰孺子不可教也。至此亦不再教也。朱
先生所教授之对策是：若唱yi，他人问之，则曰吾唱的是粟庐。粟庐者，以表明是俞家
唱法也。
141 新青年
胡适曾编《新青年》之戏剧改良专号，傅斯年等皆上阵批判旧剧。此事为新旧剧观念之
分野，对后世之影响不可谓不大。论者皆以为胡适之批评对象为京剧。其实不然也。彼
时因昆曲忽然兴盛，报端称为中国之文艺复兴，而与新文化运动之“文艺复兴”名实相
混也。是故胡适寻机发难。此情甚秘，惟吾知之。
142分类
某老伶欲将几十载之照片数字化，或问如何分类？老伶略一思索，曰可暂分两类：台上
和台下。吾觉甚有世间之道理也。
143 某女
某女初习昆曲三月，擅《折柳阳关》之霍小玉，曾与某伶在曲会合作，亦受褒奖。自习
曲以来，追求者呈几何数猛增，令其深感困惑，最后一一拒之。一日对内子吐槽曰：为
何追求者多为喜好昆曲之男耶？春节则群发短信曰：致爱过我的昆虫们。后赴美，无声
息也。
155 胡适
胡适初回国，见一新撰文学史曰：昆曲兴则国家兴。昆曲衰乃国家衰。乃作文直斥其非
，以为其非科学也。后又撰白话文学史上部。
157 金锁记
《金锁记》之原型出自胡兰成之干妈，张爱玲闻而演绎之，今少人知矣。台湾新编京剧
《金锁记》，将其故事略改为嫁入豪门之悲惨遭遇，以迎合新时代观众。其在大陆演时
，戏迷多指责之，编导多自辩也。然在台港演时，据说甚受褒扬。其于大陆开研讨会时
，学者们笑谈开心网之偷菜，所谓“十亿人民九亿偷”，宾主皆欢。
159 金奖
某京剧大赛评奖结束，有金奖十八，银奖五，铜奖二。呈倒金字塔之状。众怪曰：何为
也？屁民又岂知评委演傀儡戏之苦。评奖未曾开始，高官即纷纷打来电话，指令素眷某
伶某伶为金奖，遂平衡之、累加之，皆为金奖，皆大欢喜。
162 视察
某伶性甚狭，某夜忽电话主事者，言明日市府将有视察，主事者极早起，打扫庭除，焚
香以待，但望至日落西山，连鬼影儿也没得一个。乃电责该伶。伶曰：吾不过开个玩笑
罢了，汝岂当真。遂成水火之仇。
179 包袱
国初，李伶甚红也。某日下午，在中南海草坪与总理翩翩起舞，总理忽问其家庭出身，
恰罗瑞卿在侧，言乃是国民党中将也。总理曰：此乃小官。汝不必有思想包袱。然此包
袱却为李伶背负一身，且终至精神分裂矣。
180 汽车
文革前，彭真与江青颇不洽也。然皆爱看戏。往往入夜时分，江青车至某戏院，司机报
告曰前方停有彭真之车，江青便扭头就“走”。
181 年轻
江青至上海时，常召见昆大班某伶，抚其头曰：汝真漂亮，真像吾年轻之时也。
187 阉伶
近年来，阉伶似甚引人注目也，其相貌之俊美，声线之高，形成崇拜之风潮。然中国亦
曾有之，如清宫中太监艺术家无数，却无人揄扬也。反谓太监伶人水平低劣，故宫中常
请外间戏班来演。此说犹可商榷也。略翻野史，见载有某太监，习花脸，曾多次从宫中
逃走，并藏匿于王府，然每次抓回后仅薄惩即恢复如初。盖因其技艺超群，君王亦不舍
欤？
192 观音
慈禧初知摄影，便喜好之，今之流传黑白照片甚多。其中有戏装照若干，皆是扮观音，
或置身竹林，或泛舟海子，李莲英与另一大太监扮韦驮护法，其他扮龙女善才等，甚至
亦有外国公使夫人在内。吾尝揣想慈禧或演鱼篮记否？或演钵中莲否？然读德龄及卡尔
回忆录，方知此非演戏，仅是定妆照而已。然慈禧扮之不倦，自称观音转世，并悬观音
像于堂，谓能使其静心也。
195 名刺
传某伶从不看电视，故有如下之笑话也。一日，某伶被邀至中南海赴宴，不料晚至，未
暇即与邻客攀谈，发名刺并索邻客之名刺，答曰无有。某伶又曰：无名刺，留一电话号
码可也。邻客又答曰电话也无有。某伶甚怪之，目光忽掠过电视新闻画面，邻客正宛在
中间，原来客即某core也。此则吾闻之于老王之阔论也。
197 面包
某伶在狱中曾遇某某，平素只吃面包，狱中食物皆不能下咽。恰工作组来调查，某某提
出有面包方配合，遂满足之。然调查结束后，某某再回狱中，因无面包，几日后便饿死
。事极惨也，因而记之。某某者，某伶今已不忆其名，仅知其为北大日语教授也。 | 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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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锁记》之原型出自胡兰成之干妈，张爱玲闻而演绎之，今少人知矣。台湾新编京剧
《金锁记》，将其故事略改为嫁入豪门之悲惨遭遇，以迎合新时代观众。其在大陆演时
，戏迷多指责之，编导多自辩也。然在台港演时，据说甚受褒扬。其于大陆开研讨会时
，学者们笑谈开心网之偷菜，所谓“十亿人民九亿偷”，宾主皆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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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竟然被编成京剧？这个还是电影或者连续剧好点，故事太丰富了，可演绎的很多，
当年傅雷就是看了这篇才注意张爱玲的；
其实把这故事弱化为“嫁入豪门之悲惨遭遇”，可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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