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想好題目（1） - _StoneStory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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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 牡丹亭话题: 湯臨川话题: 情史话题: 題目话题: 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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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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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很久以前，學校周圍有個“文化市場”。閒暇之餘，喜歡去那裡隨意翻翻。有時候會有
驚喜：曾經從某個犄角旮旯裡翻出過薄薄一冊《阮步兵詠懷詩注》——記得定價才不到
1块，攤主連呼“這個太便宜了，捨不得賣”，於是我添了些許買回家。《情史》也是
在那裡買的。說起來雖然還未入學堂的時候就喜歡讀《三言》——這是在我舅舅家讀的
。那時候學校有忙假——就是6月歲收忙的那幾天，父母要去外祖家幫忙收麥子——我
很喜歡這個假期，因為有醪糟，釀皮，麥酒等好吃好喝的，還有《喻世明言》等好看的
。不過其時我並不知道馮夢龍還寫過《情史》——直到20來年後，我讀書時，宿舍一位
研究明清小說的室友帶回她的參考資料，我隨手翻了翻，才恍然將這20來年的缺失串連
起來。
不過“文化市場”早已子虛烏有了，舅舅亦已過世多年，外祖們亦如是。初時尚有魂魄
入夢，交談如常；漸則音容模糊；乃至後來只有當年綠蔭小巷，頹垣青苔印入夢境：“
夢中不識路，何以慰相思”（沈休文）。“人間事，風中絮；情永駐，時易去”——這
是我10來年前一位詩友cninfo的句子。說到情，除了《情史》，我立即就想起了湯顯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夢中之情，何必非真”。湯臨川之“情”，循環往
復，生可以死，死可以復生，譬如一個圓，隨處是起點，隨處是終點，何以辨其始，何
能認其終，渺渺茫茫無窮盡也：“但是相思莫相負，牡丹亭上三生路”。說起“三生石
”，我忽然又想到這個：“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莫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
雖異性長存。”如此說來，為情復生的亦不必是凡胎肉身，更不必是杜麗娘之肉身；惟
此“情”此“性”標識之。然而，有所謂“人同此情”者，那麼，這種為“情”而生而
死而復生者，就不大像鬼故事了：每個人，每個時刻，都可能復活在《牡丹亭》的“情
”之世界中，重新開始一段生生死死的獨屬於他個人的故事，演繹出另一段圓滿之“情
”。
無獨有偶，受夠了名教壓迫的明人，開始“言情”，回到“關關雎鳩”之“詩緣情”的
傳統，非獨生於1550年卒於1616年的湯臨川；更有寫了《情史》，明確宣稱“我欲立情
教，教化諸眾生”的馮夢龍：他比湯臨川晚生24年，晚卒30年。湯臨川的“情”，主要
還是公子小姐才子佳人之“情”；馮筆下的“情”，則多了許多市井氣，也更大膽——
比如肯定私下苟合之婚姻，存疑“守節”之合理性，讓名妓嫁給賣油的等等。他寫過一
位給人做小妾的馮小青，不能夠與丈夫見面，邊讀《牡丹亭》邊寫詩。看官聽了，這一
讀不要緊，這一讀即刻上承《牡丹亭》，下啟《紅樓夢》——馮小青在《牡丹亭》中復
活了杜麗娘之某一面，而曹公子則讓《紅樓夢》復活了馮小青因而也復活了《牡丹亭》
之某一夢——天下之情，總歸一源；不拘哪裡，隨意翻開一頁讀去，總是相通因而圓滿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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