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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 阿乙话题: 写作话题: 作家话题: 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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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11227
1
发信人: suchkan(miss), 信区: bagua
标题: 既是病人,也是作家,阿乙
发信站: BBS未名空间站(Wed Sep 20 14:40:10 2017,GMT)
自从出道以来,阿乙就被赋予了很多标签, “最优秀的70后小说家”、阴郁暴戾的写
作者,前小镇警察, 虔诚的文艺青年……这几年,这个才华炫目的作家 一度陷入疾病
,他最精准的标签或许只是作家和病人, 在这两个身份之间,阿乙尝试寻找新的生活
态度和叙事法则。
长达一年的时间里,作家阿乙没有写任何作品。这一年中,他经历了父亲的病故,自己
也再次住院,一度“生死不明”。在漫长的恢复期过后,他的病情有所好转,因使用激
素而突然增加的体重终于回落。一切似乎又有了复苏的迹象。
如今,他常常骑着共享单车,去居所附近的一家书店消磨时光。店里的服务生认得他,
知道他曾经做过警察,后来离开乡下,辗转成了一位作家,被很多人认为是最优秀的“
70后”小说家,出版过好几本小说集。现在,他的第一本小说精选集《五百万汉字》也
刚刚出版,摆在了店里的新书架上。
在一位店员的印象中,阿乙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已经41岁,因为长期生病
,现实中的他憔悴了很多,却也更加温和。早在2014年,阿乙便因病住院,但当时仍然
坚持写作。后来,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药物让他常常觉得睡意昏沉。不写作的
日子里,阿乙坚持每天看书,试图保持对文字的感觉。
“现在还没恢复过来,人还是这样,记性很差。如果没有记事本的话,我就不会记得有
今天的事。”阿乙对《中国新闻周刊》说道。他穿着款式简单的衬衫,随手带着一本《
卡瓦菲斯诗集》,曾经的卷发变成了短发,眼睛依旧有些红肿,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地转
过身去,像是刚刚经历过一次痛哭,不愿跟人有过多的眼神接触。但交流多了,他也会
显露出体贴的一面。
经历了长久的病痛与治疗之后,阿乙的性情有了很大的变化。“一场大病之后人变胖了
,反倒变得温和可爱了。”作家文珍对《中国新闻周刊》说。她是《五百万汉字》的责
任编辑,也是阿乙的朋友。“他不是没有冷峭犀利的一面,但基本全部放在他的文字里
。”她说。
对于阿乙来说,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吃药和打针。针对不同的病症,药也分为
很多种,这对于阿乙来说是一件过于复杂的事情。事实上,病痛的阴影几乎从写作的初
期便开始伴随着阿乙。
2008年,因为罗永浩等人的帮助,他的小说集处女作《灰故事》终于出版。而在写于
2009年的一篇名为《代沟》的随笔中,他便写道,“我的身体不太好了,越来越觉得。
”他曾将自己健康状况的恶化归因于写作理想和写作才能的差异,反复修改成为写作的
常态。
“有时候写作的追求,无非就是精准,这是作家和读者之间的契约。”他说。他将对创
作的态度形容为一种“恐惧”和“不安”,长久的焦虑状态让他的身体几乎不堪重负。
2012年底,阿乙刚刚结婚不久,雾霾天气让他第一次出现咳嗽等症状。那时候,他已经
开始了长篇小说《早上九点叫醒我》的写作。2013年春天,病情加重,他开始眩晕、呕
吐甚至咳血,不得不住院治疗。此后,因为症状罕见,肺部疾病无法确诊,阿乙从友谊
医院转到协和医院。他开始吃激素,并持续发胖。刚住院的时候,阿乙依然带着电脑,
准备继续他的小说创作。
2014年11月,长篇小说的写作计划终于结束。“写这个故事要了我半条命。被它耗尽了
。要去寻找生命的乐趣。”他在微博上写道。但此后,他仍对这部作品进行多次修改,
直到今年,阿乙在身体状况好转之后又迅速修改了一遍,将原本18万字的小说改到15万
字,才算最终完成。
每一次修改,阿乙都会拿给他的朋友徐兆正看,后者是一位年轻的书评人,被阿乙称作
自己的“特殊读者”。“改了无数次,根据我手中的版本,大改就有五次。”徐兆正这
样对《中国新闻周刊》说道。
2016年夏天,他的肺部病情仍然严峻,甚至可能呼吸衰竭,而肾又出了问题。2017年2
月,阿乙再次入院治疗,4月出院。“右肾得了透明细胞瘤,切了啤酒瓶盖儿那么一大
块。”阿乙说,“当时想着如果出现了很糟糕的情况,就坦然面对。”
此前,在发表于《今天》的一篇随笔中,阿乙也提到,年轻的作家朋友郑小驴曾打电话
过来,梦见自己参加一个朋友的葬礼,葬礼上摆放的正是阿乙的照片。这是吉兆,郑小
驴解释道。梦死得生,文珍也宽慰他。
阿乙已经跟死亡打过很多交道。2016年国庆节,阿乙回到了位于江西瑞昌的故乡。父亲
艾宏松病情加重,阿乙待了九天才在一个早晨离开。但就在离开的当天,父亲病危,阿
乙当晚连忙赶回瑞昌。第二天早上,父亲去世。
人过中年之后,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面对亲人的死亡。2010年春天,阿乙的奶奶去世。
那时候,他的第二本小说集《鸟,看见我了》刚刚出版,开始受到广泛的关注。他回到
了故乡,看着这位失忆多年的老人葬于故土。
“死亡像流氓,搬着凳子,大摇大摆走进房间,吃水果,极其细致地吃水果,像一只狍
子那样吃水果。”他在随笔中描述着对于死亡的印象。“死亡就像收电费的,出现在家
门口,通知我们一家人,是时候了。”他继续写道。
更早之前,在1998年,阿乙的爷爷艾政加去世,葬在了他的出生地。那时候,阿乙还不
叫阿乙,只是一个名叫艾国柱的普通片警,在乡镇派出所上班。“在时间的河流里,永
远有一团光明照着三个人,是爷爷、爸爸和我。等我生出儿子后,爷爷扑通一声掉进黑
洞不复返,等我的儿子生出儿子,爸爸扑通一声掉进黑洞不复返。”他在一篇随笔中写
道,“因为我操办前人的葬礼,后人也会收拾我的遗骨。这是不可断裂的传统,就像生
育。”
如今,艾氏家族有96个男性后代,但只有两个族人依然生活在那个世代居住的小村庄。
绝大部分人都像阿乙的父亲那样,从村庄迁徙到县城,从县城再奔赴到城市。“只有当
一个人要死的时候,他才会回到乡下,那个他所出生的地方。”阿乙在一篇发表于某外
国文艺杂志的随笔中这样写道。
当艾国柱在26岁的时候决定从乡镇派出所辞职,到郑州和广州担任体育编辑,他发现自
己从此也踏上了没有尽头的旅程,这旅程还将延至北京,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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