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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s 发帖数: 20290 | 1 11月14日晚11时落地,11月17日早7时起飞,在成都渡过的56个小时是我生命中最迷幻
的一段时光,不仅因为得奖、喝酒、过敏性鼻炎、喝酒、缺乏睡眠和喝酒,而是对“科
幻”二字有了更深的了解,这种激动的情绪在离开成都的若干个小时内一直持续,让我
每次睡醒了都抽自己一耳光好确定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还记得去年银河奖笔会《科幻世界》杂志社叫我过去打酱油旁听,那时我刚刚发表一篇
小说,是个彻头彻尾的圈外人,两眼一抹黑,除了大刘之外一位科幻作家都认不出来,
跟吴岩老师坐同一部电梯到达编辑部,茫然走过刘维佳的办公桌,跟梁清散握手说:“
您好,我叫张冉,来参加笔会的。”帝都梁老师威严道:“我也是。”
今年我终于能叫出大多数人的名字了,跟大刘一块儿抽了三支烟,与老王互换手机号,
同墨熊、汪彦中、阿缺、拉兹、陈虹宇每日厮混,给萌妹子签名,看萌妹子们随墨熊而
去,在个别年轻人喊我“老师”的时候,有种时空错位的幸福感。
离近了看,每个人都有故事。大刘一到茶歇就跑到男厕拿乌木烟嘴抽小雪茄,开会时不
停挤橘子皮玩;韩松老师总是拍照、回放、思索,14日晚上我们同车到达宾馆,我急着
开房睡觉,韩松说“我去走走”,然后举着相机消失在成都的夜色中。老王的手机背景
是他白白胖胖的小孙子,江波是科幻作家中最具成功者气质的男人,汪彦中说得奖要脱
衣服,迟卉吃苹果是一圈一圈转着啃的。
有三个人总在思考。大刘一直在思考对某种事物的某种解释,并且乐于同身边的人分享
自己的结论,坐在他身边,会听到他谈论无数不同的话题,每个话题都能成为科幻小说
的点子,而没等你记录下来,他的思绪就跳到了三十三重天之外,开始谈另一个听不懂
的理论了。他是一圈外放的气场,能令周围人的思维产生怪异的谐振。
韩松一直在思考只属于他自己的问题,他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偶尔记录,当被别人打
断的时候,露出略显迷茫的尴尬笑容。我猜他是在脑中建立一万个宇宙,然后按下快速
播放的按钮,看这一万个宇宙以不同的方式走向灭亡。他是一位自闭的建筑师,听不到
别人的批评和赞美,踮着脚尖,给那扭曲变形的教堂添着黑红色的砖瓦。
姚海军一直在思考有关科幻未来的问题,——或许只是在发呆。他的眼睛充满血丝,眼
神没有焦点,他的耳朵在倾听、大脑在思考、嘴巴在发言,可是身体在抓紧一切机会休
息。每当别人向他打招呼,能看到他的神情融解、瞳孔转动、在别人无法察觉的时间内
调整到最得体的应对状态。他说在产业论坛期间每天只能睡两个小时,可开会时,没见
他打过一分钟瞌睡。
而那些三十岁左右的家伙们则(起码是表面上)显得无忧无虑一些,第一夜汪彦中、墨
熊、拉兹、赵吉、阿缺和陈虹宇在酒馆等我到晚上十一点半,接着喝到凌晨两点。第二
夜我们晚上十一点半去唱歌喝酒,唱到凌晨两点。第三夜我们晚上十一点半去唱歌喝酒
,唱到凌晨两点。一帮奔四大叔带着文弱少年与年轻女编辑在成都的霓虹灯里夜夜游荡
,这画面一点都不美,也一点都不符合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时代要求。最后一场K
歌召集时我想到第二天早上五点要起床赶飞机,不禁有一丝犹豫,不过本着“这样的日
子还能有几天”的精神义无反顾走入歌厅大门,后来得知大刘带着小姬等一大票人天天
喝到两点,不禁觉得自己实在过分矫情。
我喜欢和他们相处的状态。三十岁年纪,称不上年轻,也算不上老人,对科幻、现实和
ACG有相同的话题。墨熊是位萌物,一席(带帽子的)绿披风吸引了无数少男少女的眼
球,我从没见过穿着Cos服装出门逛街的,但墨大安之若素。他是走在时代前列腺上的
大叔级人物,深刻掌握着九零后乃至零零后的审美需求,他赠与我的那本轻小说《蜻蜓
姬》我没能读完,可扉页上“不要搞基,好好生活”的赠言令我受益终生。
汪彦中是南京某著名饭店负责在微博卖包子的营销达人,他随身带着一架尼康D90配
24mm/f2.8D广角定焦头,走到哪里啪啪啪到哪里,不同于韩松老师,彦中捕捉的总是珍
贵而富有深刻意义的画面,从那些充满后现代解构主义的支离破碎街拍色块,可以找到
雅克·德里达、扎哈·哈迪德、一本道和东京热的影子。
古火拉兹是我最羡慕的那种“活得像自己”的人。我想过剃个光头试试,多年没敢实践
,他留着一头长发,玩枪弄刀,唱火辣辣的民族情歌,大叫大笑,这是民族性格在社会
规则里的充分表达,——而我就算被归类到古代沙陀族,也还是条屁都不敢大声放的废
柴。
赵吉是有趣的家伙。他是个科幻作者,也是能在海南的某汽车品牌会议和成都的沃尔沃
品牌会议中随意二择的商界精英,借出差机会与我们在科幻之都相聚,放弃五星级酒店
服务而参加路边摊烧烤夜谈,这种职业操守崩于前而色不改的精神令我们我辈由衷赞叹
。我偷偷摸了他的大衣,那衣服比我的足足贵五十倍(我穿从凡客诚品半价抢的清仓甩
卖野鸡品牌修身西服外套特价九十元),而即使在讲黄段子的时候他也有种凛然不可侵
的涉外商务气度,其气质令人心折。
宝树看似很宅男,实则家、业双丰收,看似很呆萌,但头脑清楚敏捷、做事一丝不苟、
讲话条理分明,是极聪明的人物。迟卉很棒。江波有种冷酷而精确的思辨特性,与他作
品的风格如出一辙。小姬很美。阿缺是个矛盾的综合体,他有点天真,又有点阴暗,有
点文艺,又有点冷硬,工作在水利工程行业,我预言过几年他的作品风格会出现大转变
。吴岩老师儒雅谦逊,是学者典范。陈虹宇是位好同志,喝酒喝得痛快豪爽,唱歌唱到
奄奄一息,明明是走的是萌芽风格路线,却总说内心住着条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的彪
形大汉,临行时她明显(对汪豆腐兄)依依不舍,说此行一别不知何时何处才能相逢,
可最遗憾的是没有两滴眼泪作为注脚,这文艺台词显得不太够琼瑶风格。杨枫对我说的
第一句话是:我得去歇歇了,一天下来,再也站不住了。万社长的第一句话则是“对不
起”,“对不起,没能更懂科幻,没能为你们做得更多。”
可已够了。只要把爱科幻的人聚在一起,就是一场胜利。坦诚地说,科幻产业化的问题
,我不懂,也没有任何发言权;也知道自己的作品承担不起中国科幻“杰出”这两个太
沉重的字眼,只是在合适的时候出现在合适的地点,被寄予了太高的期望。成都56个小
时,12小时睡眠之外就是满满的科幻,金沙剧场之夜就像一场梦,在某个时刻,或许童
恩正、郑文光与柳文杨真的出现在那里吧,因为三百名科幻迷共处一室,一定能创造出
打破时间与生死壁垒的能量。
感谢成都,感谢科幻。感谢银河奖的乘客和创造者。若明年还有机会,我们(和好基友
们)再在成都相见! | n*****m 发帖数: 9872 | 2 没有星空好看
【在 v*****s 的大作中提到】 : 11月14日晚11时落地,11月17日早7时起飞,在成都渡过的56个小时是我生命中最迷幻 : 的一段时光,不仅因为得奖、喝酒、过敏性鼻炎、喝酒、缺乏睡眠和喝酒,而是对“科 : 幻”二字有了更深的了解,这种激动的情绪在离开成都的若干个小时内一直持续,让我 : 每次睡醒了都抽自己一耳光好确定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 还记得去年银河奖笔会《科幻世界》杂志社叫我过去打酱油旁听,那时我刚刚发表一篇 : 小说,是个彻头彻尾的圈外人,两眼一抹黑,除了大刘之外一位科幻作家都认不出来, : 跟吴岩老师坐同一部电梯到达编辑部,茫然走过刘维佳的办公桌,跟梁清散握手说:“ : 您好,我叫张冉,来参加笔会的。”帝都梁老师威严道:“我也是。” : 今年我终于能叫出大多数人的名字了,跟大刘一块儿抽了三支烟,与老王互换手机号, : 同墨熊、汪彦中、阿缺、拉兹、陈虹宇每日厮混,给萌妹子签名,看萌妹子们随墨熊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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