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 发帖数: 32122 | 1 在网上可以看到有些文章在鼓吹普通话是“满式汉语”,其中有一篇题为《普通话是北
京话吗?》,洋洋洒洒、长篇大论,从过去到现在,似乎是颇有点论据,可惜仔细看去
,却没有什么可以站得住脚的。 不过,既然有这样唬人的文章存在,不得不予以辨明
。 其中心意思可以归纳为:普通话是满清时的官话,所以必然受到满语在语音上的影
响,是一种蹩脚的汉语。怎么个蹩脚法呢?一是满人学汉语时丢掉了入声,二是在汉语
中增加了zh,ch,sh,ri卷舌音。
这都是随便捏出来的,是站不住的。先谈和入声字有关的问题。 汉语中的入声实质上
就是以-k,-t,-p嘴形运动为结尾的字。满语中有以辅音字母结尾的音节吗?如果没有,
那么在他们学汉语时,很可能不习惯这种发音;如果有,在学入声发音时,可能未必准
确,但绝不会发不出来,至少应该比现代北方人学入声更易入门和更习惯。 老夫不懂
满语,只好查找,在网上找到《满语单词学习》,看其中单词,其中确有不少以辅音为
音节结尾的字,随便举几个例子: sikse/昨天 labdu/多 sembi/说 如果网友有兴趣,
可以上网查询。不知道满语发音时上述的“k、b、m”是否发音很短促,但可以推论,
绝不可拖长音,否则就会和有元音的音节相混。如果满人学汉语学的不好,带来了满语
的影响,正应该在他们学到的汉语中,出现一些像满语那样以辅音结尾的音节才对,或
把一些本有元音的音节发的好象只有辅音一般,例如把三音节的“独木桥”读成两音节
的“独m桥”,吞掉一个元音(陈佩斯的卖羊肉串小品中,装维吾尔族人说话,就有这
类发音),而不应该把本来应该发出的辅音结尾丢掉。而维吾尔语正是属阿尔泰语系突
厥语族。 同属阿尔泰语系,跟满语发音机理接近的蒙古语中,大多数辅音都可以处在
音节尾,所以,依同样推论,入声的消失也不应归于蒙古人对中原的统治。 认为满族
人学不好汉语而使入声消亡有一大逻辑矛盾,这就是在北方汉语方言区(晋语除外)中
入声皆已消失,怎么能想象满族的贵族们去劝说陕甘高原、云贵山区以及中原的穷乡僻
壤的人们放弃入声发音的!
北方汉语入声的退化是早在九百几一千多年以前的时间中逐渐发生的,和满族人根本就
没有任何关系。 从总体上说,入声调是在逐步消亡着。粤语及客家话、福建闽南语和
客家语中确实较好地保存了古代入声韵尾-p,-t,-k,而同属闽南语的广东汕头话只保留
了-k,闽东福州话简化成喉塞音-?,吴语也简化为-?,湘语和闽北语只有-m,有入声
韵而没入声韵尾。由此可见,在汉语中入声的消亡是有个过程:先是三套韵尾-p,-t,-k
,退化到只有一种韵尾,如-k或-m,然后只剩下喉塞音-?或几个没有入声韵尾的音调,
最后消亡,并入平上去声调中去。这是汉语语音自身的演化,是汉人自己发展自己的语
言,不要总想在外部因素中找麻烦。 下面讲和zh,ch,sh,ri卷舌音有关的问题。为什么
北方汉语方言中出现这几个音,这是一个极难说清楚的问题,就和俄语中读p时为何发
颤音,德语中发r时为何要让小舌头颤动,日语中为什么r、l不分等等类似,只能承认
不能问为什么会是这样。不过,这几个卷舌音和满语有没有关系却是可加以说明。 如
果,这几个音出现确实是因满族人或满语的影响,那么在他们影响较大的地方或方言,
这几个音应该和zcs分的很清楚,或在发zcs时常发成zhchsh。大家知道,东北是受满族
影响较大的地区,而在辽宁、吉林不少地区的人们在早年恰把zhchsh发成zcs。在电视
上播对东北某些较偏僻地区的中年以上的人的采访时,仍可听到这类把吃饭说成“呲饭
”,把老师说成“老厮”。当这里的人们知道自己的发音缺点时,为了改进,又矫枉过
正,把一些本该发zcs发成zhchsh,如把小翠说成小吹(去声)。于是,即使不是偏僻
地区的老年人,东北人也有把这两类音搞混的现象。 此外,网上有讲满语知识的文章
说,在满语中ssh是不分的。又怎么能到中原后在汉语中的s之外再创一个sh音? 由此
可知,说满族人偏爱zhchshri,并把它带入普通话,是没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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