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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 发帖数: 119 | 1 新闻标题:中国武林高手街头过招 震惊国外各大网络(图/视)
2016-09-19 10:26:36 by 红兵
三生有幸,百年拳缘
书剑合璧
我与孙门的渊源,要从我的爷爷拜孙禄堂老先生为师算起,历经三代,将近百年,说是
世纪之情、百年之缘,不为过矣。
我爷爷字师墨,讳观群,生于1889年,卒于1964年,祖籍四川井盐县,是大清银行学堂
第一届毕业生,自中国银行组建起即服务于斯,直到1949年退休。他本是文人,家族,
亲戚中并无一人习武,却奇迹般地与孙门武学结下了毕生缘分,并泽及后代,这不能不
说是三生有幸了。
在拜入孙门之前,我爷爷从来没有锻炼的习惯。加之生活优裕,所以20几岁就胖到220
斤(身高1.70米),当时他正担任中国银行总裁的掌印秘书,每天的工作就是去一次总
裁的办公室,把当天要用印的文件给总裁过目,签署。他的办公室在二楼,总裁的在三
楼,但就是这每天一次的上下一层楼,让他十分困难,因为太胖,一层楼都要休息好几
次才能上去。
于是有朋友劝他,赶快锻炼身体,减肥吧,不然将来会瘫痪的。当时没有其他的体育活
动,中国人知道的就是武术,而当时京城最有名的武术家就是孙禄堂先生。于是我爷爷
便请人介绍,正式拜在孙公门下习武。当时他不到30岁,而那年孙剑云只有5岁。
虽然拜了师,可是因为太胖,又没有任何运动基础,什么也练不了,孙老先生就只教了
一个三体式,让他回家去练。从此他晨昏不辍,勤苦练习,据我奶奶说,无论冬夏,他
每次练完都汗如雨下,地下都是一汪水,边缘恰似人形的轮廓。坚持了整整一年,体重
竟奇迹般的减轻了70斤,从220斤降到了150斤,焕然如新人,从此信心大增,更是加倍
用功,对老师对孙门武术尤其崇拜佩服。
孙老先生见我爷爷尊师重道,忠厚勤恳,且文化底蕴深,悟性高,肯用功,一年只站一
个三体式从未有厌烦轻视之心,每天乐此不疲,津津有味,不但体重减肥很快,功力也
在不知不觉中大增。于是开始正式教以孙门武术,孙门三拳三剑,大杆,推手,散打,
点穴、暗器之术等尽得亲授。
此后十年之中,登堂入室,侍奉左右,深沐师恩,得领要旨。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爷
爷就始终是一个瘦老头了。在孙禄堂老先生早年的弟子中,有相当一批文人,因仰慕孙
老先生不仅武功卓绝,更兼学识渊博,因而拜在门下,我爷爷即是其中之一。后来孙老
先生有一大批中国银行的徒弟,就都是我爷爷引荐拜师的。
拜师之后,我爷爷对老师崇拜之极,不仅向老师学拳术,连老师的生活习惯都全盘接收
,比如,据我所看到的,爷爷每天早晨练完拳后的洗脸就是一个复杂的过程:用一个半
高的小凳(比平常坐人的要矮),上放深兜的洗脸盆,内放满满的开水,老爷子脱光膀
子,骑马蹲裆式一站,把胡子放在热水里连蒸带烫,等水的温度能下去手了,再洗头洗
脸擦身,以我的估算,前前后后总要半小时以上,马步蹲住纹丝不动,洗完之后还要用
小梳子把胡子细细梳理后,全部“课程”才能结束,据说整个程序是原封不动地“克隆
”老师的。
还有就是踢门帘,也是学老师的,爷爷住的北房里外屋之间不用门,挂的是布门帘,中
间还有块补丁,家里人都嫌难看,出来进去时手里拿着东西不方便,下面还有门槛,不
注意就会绊一下,可是老爷子严词不许,说门帘绝对不能拿下,他自己每当过往时还一
定要抬腿踢上几脚,方法是用脚尖点,每次都在同一地方(后来我从师爷爷孙剑云处得
知,原来孙老先生也是每天踢门帘,而且门帘上也是打着补丁)。这些习惯他一直保持
到去世也从未改过。
孙老先生一生无任何不良嗜好,不二色。我爷爷也谨尊师训,一生恪守。他吸烟,但不
多,晚年只吸水烟,我最大的荣耀就是可以为他吹纸煤子点烟。他喝酒,但每顿饭只一
小杯,无论菜好不好,都是这一小杯。我记得困难时期,几瓣橘子或半个苹果下酒,也
还是这一小杯。象老师一样,爷爷也工于书法,写字与练拳都是终生不辍的。现在京西
潭柘寺的中院里还有他写的一块碑,作为名胜之地的文物而永久保存下来了。
由于我爷爷生性忠厚耿直,又对老师尊崇备至,所以后来孙家的许多事情,特别是财务
上的事情就都交给他来办。其中让他最得意的一件事,是他主持了孙氏一门的分家。他
在中国银行工作,当时的中国银行规定内部员工的存款利率要高于外部,所以孙老先生
就把自己所有的积蓄全以我爷爷的名字存入中国银行,全部存款有5万元大洋。到孙老
先生和张氏老夫人去世,我爷爷主持孙家分家。
有人主张应分四份,三子一女各房得一份。而我爷爷则提出应分五份,因为“老姑娘(
注:父母兄嫂对孙剑云的称呼)还没出嫁,应单提出一份给她做嫁妆,这事老师虽不在
,有我做主,大家如同意则罢,如不同意,这笔钱我雷师墨不签字谁也取不出来”。在
他的坚持下,按他的方案分了家。这事不是我爷爷自己说的,而是后来孙剑云师爷爷亲
口对我讲的。
我第一次见孙剑云,是在我三岁时,由北京去上海见爷爷(从出生没见过),孙剑云虽
住在银行宿舍,但整天都在我爷爷家里,见了面后让我叫她“师爷爷”,当时小,不明
白为什么要这么叫。及至稍大点后,曾问过我妈妈,她明明是女的,而且不老,为什么
要叫爷爷?我妈说因为她没结婚,不能叫奶奶,她的辈分高,也不能叫阿姨、姑姑什么
的,所以就得叫爷爷。至于师是什么意思,我只以为她姓师,后来才弄清楚这里面的因
果。
我的哥哥们都尊称她孙师爷,只有我叫师爷爷,大概是因为我当时太小的缘故。从此这
也就成了我的专利,再没有第二人当面这样称呼她。
1950年我爷爷退休回到北京,住在南新华街,当时孙剑云师爷也回了北京,仍住中国银
行宿舍,是银行包的一家名为“远东饭店”的旅馆,就在李铁拐斜街,离我们家极近,
走路不要5分钟,所以她基本上仍是整天在我们家。那时我已经开始有记性了,天天在
家里都能看到她。
人少比较清静的时候,他们师兄妹二人常常推推手,极柔和,极缓慢,有时还闭着眼,
我那时小,还以为他们睡着了。也有大活大动的时候,那就是在走大捋或推散手时,满
屋子飞旋,我被放在桌子上看,好让屋里空间大些,当时不懂,后来自己也练拳了,才
体会出那里面的滋味,现在闭起眼睛回味,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两人练对剑,应该是八卦剑吧,就在屋子里,人随剑走,左旋右转,进进退退,粘连黏
随,两个人再加两把剑,也分不清哪是人哪是剑,在不大的房间里还游刃有余,从来没
有碰到过桌案上的器物。现在看许多人练剑,都是人抡着剑走,人是人,剑是剑,意境
上毕竟差了许多。
有时天气好,他们也会在院子里抖一抖白蜡杆,我家有两根一丈五左右的白蜡杆,轫性
极好,头部可以抖成车轮般大小的圆圈,通体油光锃亮,呈暗红褐色,他们常常是站成
三体式,做拦、拿、扎的基本动作(听我爷爷讲过,拦是横拳的劲,拿是劈拳的劲,而
扎是崩拳的劲),有时也两人对着练,和对剑不一样,对剑是谁也不碰到谁,而对枪则
两根杆碰得“砰砰”响,据说是有意识地较一较力。
有时我爷爷自己抖大杆子,就两根一起抖,一手一根,攥在杆子的根部,胳膊伸直,完
全用腰的力量把杆子抖起来,有时是两手对称地抖圆圈,有时象太极拳的云手分别动,
也有时不抖圆,上下做波浪状。我当时也是个半大小伙子了,两手抡一根杆子还觉得费
力,更不要说一手一个了。
等我长大成人后,力气充足了,再想练大杆子时,就再也找不到那样长那样粗那样好的
白蜡杆。现在已经根本生产不出那样好的白蜡杆,花多少钱也没有了(原来的那两根早
已经在文革中被街道主任锯断盖小房去了)。
爷爷他们有时也在院子里用剑点牡丹花叶子,先是站在原地,找一片固定的叶子,用剑
点,然后就走着点,转着八卦步,来来回回地转着点,每次都点在同一片上,当然,那
片叶子是肯定体无完肤了。我长大后也试着点过花叶子,才发现,要想把叶子点破,还
真不容易。因为它是软的,握剑的方法不对,或手指手腕上没有劲力,没有连点带刺带
挑的劲儿,和把握分寸的脆劲儿,就不成。现在看很多人舞剑都是大把抓,和耍大刀差
不多,实在是连握剑的基本手法都不对。
爷爷最心爱之物就是一把龙泉宝剑,上嵌“含光”两字和北斗七星的图案,通体暗黑不
发亮,但布满卷毛形的花纹。这剑可以弯成圆形,弹性极好,八年抗战时,因为日本人
不允许中国人私藏武器,就把这剑头尾相接捆成圆形放在下水道的入口处,上面盖个破
花盆,八年中每天就在污水中浸泡,等日本人投降,再拿出来看时,竟然一点锈都没有
,打开笔直如初,可惜此剑在文革中被抄家后,下落不明。
我爷爷自己是每天清晨练拳,基本都是打劈拳,他住北屋正房,有一米多宽的廊子,廊
的最外边是用30厘米左右宽的条石铺的边,他就在廊子边上的条石上来回打劈拳。有意
思的是,他打拳时总是把布鞋趿拉着,从不提起。就因为这潇洒,结果让老爷子吃了一
回亏。有一天我们发现他的脸和额头有伤痕,谁也没敢问,是我的四婶悄悄告诉我们,
老爷子早上练拳时摔了。
原来他每次打完拳,都要纵身跳几下猴形,用手去摸房檐的椽子,以尽余兴。那天不小
心趿拉着的鞋被后脚踩到了,而弹跳的力已经发出去,人摔到了柱子上,鞋也撕裂了。
那时他已经60多岁,如今我也60多岁,是无论如何也跳不起那样高的。
在我的记忆里,爷爷打劈拳时大部分时间是眯着(半闭着)眼睛的,很不象一般人所想
象的那样虎目圆睁,炯炯有神的样子,而且动作也极缓慢,极柔和,完全不象形意拳,
甚至比太极拳还柔缓。我年轻的时候并不理解这样的练法,直到自己一步一步练到时,
才终于明白了。
他会点穴,会捏骨,还会暗器,这三样都没有教。点穴是他自己讲过曾经在天津被迫用
过一次,但小孩子不能学;捏骨是因为家里凡有人跌打都找他给捏;知道他会暗器,是
因为家里曾经有过一支袖箭,是竹筒铜机关铜弹簧,但真箭被收起来,我只能拿空筒玩
。后来我自己拿竹筷子做箭,能打十几米远,力量相当大,一次把老爷子心爱的猫打瘸
了,惹了祸,于是被没收。至于他还会些什么孙门的功夫,就连猜也无从猜起了。
我爷爷虽深得孙门武学的三昧,但始终是个“业余爱好者”,“票友”而已,以武为乐
而不以武为生,故一生不授徒,只习拳自娱。听我奶奶说,他对自己的子女也曾想过要
教,但仅一次而已。说来那也是个笑话,他把儿女们都叫来,每人给摆了个三体式,让
这些人站,自己回到屋内去抽水烟。等到再出来时,人已经跑光了,第二天再怎么叫,
也没有人来了。
所以他的七个儿女中没有一人学拳。到了我这一辈,共是五个,四个孙子,一个孙女,
我上面两个堂兄,一个比我大14岁,一个大7岁,下面的弟妹都比我小7岁,所以从50年
代初到60年代初这一段,家里只有我在他跟前。
大概他也吸取了原来的教训,所以教我练拳时就灵活宽松多了,不做严格要求,一切从
兴趣出发。开始连桩也不用站,甚至也不从劈拳开始,我是从崩拳入门的,然后打钻、
炮拳,回过头来再打劈拳。上初中以后,才严格要求站三体式,并教以连环拳等其他的
东西。15岁后才讲拳中的功力,并随即学太极拳以养身。
这样的好处是我总有兴趣,不枯燥,也没怎么觉得累,就象玩一样不知不觉地学了拳。
如果当初爷爷不是这样,而是一上来就三体式,不达标准不开拳,也许一个六、七岁的
孩子就学不下来了。我小时候虽然顽皮淘气,就喜欢拿个刀枪乱耍,可是若要我一动不
动地去站三体式,估计也坚持不了。
由于爷爷的关系,我得以进入孙门,可谓是“童子入学”,而至今人已“白首”却未“
穷经”,凡五十余年而意犹未尽,历久弥新。爷爷并没有来得及把孙拳都教给我,但最
重要的、最基础的东西,我要拜他所赐。比如:单重,一轴到底,鸡腿力,翻浪劲,上
柔下刚,外柔内刚,松腰松胯等等,这些都是他反复强调,一丝不苟的。
至于打拳的姿势动作等其它的毛病他并不多挑剔,他认为那些枝节的东西会随着整体功
夫的提高而自己认识纠正的。几十年来我有相当长时间是自己在练,无人指点,却没有
出偏差,反而能够不断进步,与年幼时的基础牢固有很大关系。现在我教别人也基本遵
从这个原则,实践证明是行之有效的。
由于爷爷的关系,孙门中的一些著名人物我都有幸见过,如孙存周先生,定兴的孙振川
、孙振岱先生,胡席圃先生等。存周先生不常来我家,大概因为孙剑云师爷经常在我家
,而他们兄妹二人又不太合,见面难免尴尬。我爷爷时不时到北海去遛遛,看看存周先
生,带我去过几次,没见过存周先生正式行拳,只偶尔比画个片段,但其风姿至今仍然
历历在目并激励着我,时时给我以启发。
我生何幸,既能入孙门修习,又能见到孙门三伟人中的两位,这都要拜我爷爷之所赐。
值此孙老先生150周年纪念之际,做成文字,以为对诸前贤的缅怀。 | a*******l 发帖数: 2353 | 2 转载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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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t******s 的大作中提到】 : 新闻标题:中国武林高手街头过招 震惊国外各大网络(图/视) : 2016-09-19 10:26:36 by 红兵 : 三生有幸,百年拳缘 : 书剑合璧 : 我与孙门的渊源,要从我的爷爷拜孙禄堂老先生为师算起,历经三代,将近百年,说是 : 世纪之情、百年之缘,不为过矣。 : 我爷爷字师墨,讳观群,生于1889年,卒于1964年,祖籍四川井盐县,是大清银行学堂 : 第一届毕业生,自中国银行组建起即服务于斯,直到1949年退休。他本是文人,家族, : 亲戚中并无一人习武,却奇迹般地与孙门武学结下了毕生缘分,并泽及后代,这不能不 : 说是三生有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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