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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j 发帖数: 1957 | 1 余世存:主流越屏蔽鲁迅,鲁迅的偶尔现身越是惊艳
2016-09-25 余世存 余世存
发声练习之鲁迅
文 | 余世存 yuge005
要讲出和认出这沉默失声的国民和国家,是困难的。时值鲁迅诞辰(9月25日),推送
小文纪念。
一.喜欢鲁迅的都是“智力不足”的人?
尽管被视为鲁迅精神的传人,在很长的时间里我并没有写过鲁迅。这其中的微妙难为外
人道。少年时期读过的毛著和鲁选大概是最早给我留下印象的汉语文字了,后来废毛爱
鲁,喜欢鲁迅的深刻、精炼、民胞物与,“人谁不爱鲁迅?”
但我到了首善之区,从兄长口中的称“先生”、“迅翁”,到“告别革命”、鲁迅是专
制的一部分,胡适回归,扬胡贬鲁,鲁迅滚出中学课堂身边的不少同道几乎一
边倒地站过去了。喜欢鲁迅就成了一些人心中“智力不足”的代名词。我一度想过是否
应该站出来为鲁迅辩护或写点儿什么。但我一向是无能于辨的,因此对相关鲁迅一类的
话题只能旁观。好在钱理群先生、林贤治先生、朱学勤先生、陈丹青先生、孙郁先生、
张远山先生、梁卫星等人都有过关于鲁迅的文字,让我们多少知道在信仰之余,仍有公
道,仍有历史。
名家关于鲁迅的文字多有可圈可点,以为我们精神的日用资粮。但我同时更关注年轻人
对鲁迅的态度,我注意到,主流越屏蔽鲁迅,鲁迅的偶尔现身越是惊艳。由于我们汉语
知识人的乡愿和犬儒,当代中国的演进尚是“无声的”,是“自导自演”的木偶戏,是
闷声发财和暗暗死去的默片。少数人的呐喊,律师、医生、退休老人们的话语,要么是
外来修辞,要么是比贾府的焦大温和得多的无奈哄骗或恐吓,而这些噪音基本上也都会
平息掉的。
在无声的中国,杨改兰等人是和祥林嫂等人同构的。她们的生活,“你谝不过(你不理
解),我跟你不说。”但鲁迅知道、鲁迅理解。我在《失格》中讲过麻木的闰土和精致
的闰土在生活中大量地存在,鲁迅知道这样的情形。当代的领袖先生们跟民国的猛人们
类似,我们相信鲁迅也知道。因此,在知识人缺席的时候,在事件发生而无声的时候,
除了向英语世界、法语世界、德语世界的人们求助,我们普通人就是借用鲁迅的语言,
模仿鲁迅的文字,努力地发声。这一现象,既是年轻朋友们代鲁迅立言,又是年轻一代
的“发声练习”。
我曾在两三年的时间里,看到网友们密集地用鲁迅体表达。有一天突然想到,这些文字
可以收集出本集子。坐在电脑前,半天工夫,我就收集了上百篇文章。“论上海景苑楼
的倒掉”、“论上海大楼的倒掉”、“论上海危楼的倒掉”、“论上海高楼的倒掉”、
“论专家权威的倒掉”、“论‘315’的倒掉”“论斯大林铜像的拆掉”、“
论萨达姆的倒掉”、“论萨达姆塑像的倒掉”、“金正日:纪念萨达姆君(搞笑)”、
“仿鲁迅:纪念卡扎菲君”“华为事件之纪念胡新宇君”、“文学人士惊诧论
”、“中国国情与国际接轨(仿鲁迅《读经与读史》)”、“记念欧汉声君”、“记念
唐福珍君”、“记念徐文君:同仁医院医生仿鲁迅文笔撰文”、“为了孩子和奴工的纪
念”、“未有蓝天之前(仿鲁迅)”、“纪念昆明暴徒案遇难者”这些文章几
乎论我给熟悉的出版朋友推荐,但很快就有结果,太敏感,肯定不能出版。
要讲出和认出这沉默失声的国民和国家,是困难的。
二.胡适说:鲁迅是我们的人
鲁迅是谁?他招谁惹谁了?
这样的问题太大,没法儿回答。因为鲁迅的某句话、某个行为导致当时人和今人恶语相
加的现象太多了。鲁迅不是道德家,他敏感、多疑,他不是“成功人士”,他不是“猥
琐”、“小成即堕”的大叔,他当仁不让,但他不是专制的背书者,不是仁慈权威的诤
臣,不是文坛或朋友圈从龙从虎者,他被推举成左翼的领袖,但他一生没有从风从雨
他是独立的他自己。
胡适一生多顺,亦有蹇时。胡适的影响多借助于体制平台、师友学生等朋友圈的帮衬来
实现。鲁迅有所不同,鲁迅更多地是靠他的文字,他是靠一个字一个字的铺垫给当时后
世留下了印象。借用民众挣钱的话语来说,胡适是一捆一捆地挣钱挣出影响,鲁迅是一
块一块地挣钱挣出影响。
胡适鲁迅从相交到渐行渐远,是社会文化史上的大事。五四新文化运动开启的中国的文
艺复兴,分流成左右翼路径,左右互搏而不能和衷共济,是一大悲剧。在体制中致力于
盘活资源的胡适与社会边缘的鲁迅,确实是两种人生。在鲁迅那里,“我们还是道不同
。譬如同是一双鞋子罢,我的是走流沙,他的是上朝廷的。”在胡适那里,鲁迅的放冷
枪,“文艺”修辞当然也无话可回应。他们是两种话语,时间还没有给他们机会让他们
找到可以重新交往沟通的“主体间性”。因此,以胡适之宽容,他仍说出了“鲁迅生前
吐痰也不会吐到你头上”的情绪话,只有时间充裕,胡适才会感慨地为自己、也为曾经
的同事和战友鲁迅一锤定音,“鲁迅是我们的人。”我们相信,假以时日,如果鲁迅能
够多活几年,他也能够更客观地认知胡适的价值,“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
悖。”
在老一辈学人那里,胡适的判词是令人欣慰的不刊之论。李慎之先生、舒芜先生都曾告
诉过我胡适这话的意义。半个世纪的恩怨情仇,中国文艺复兴的悲剧,至此多少有了安
慰,有了新生的可能。新文化运动开结了鲁迅胡适这样一类成双成对的花果,胡适鲁迅
两人作为文化意义上的双子星座,不再相互敌视,而是相映成辉。
但直到今天,我和我的朋友们仍在左右的机制里相绞杀。独立的人与依附的人,可以对
话吗?坐稳奴隶位置与求做而不得的人,不坐奴隶位置而要独立哪怕孤魂野鬼的人,他
们中间有对话的可能吗?我自己参与不了这其中的争论。我只是在磨难里、在孤独里提
醒自己要发现那些聚光灯下活动者的善意;而在顺境里在不得已现眼的时候,提醒自己
不忘初心,更不能忘记那些边缘地带的幽暗心灵和思想贡献。
从我们自身生发出的知识命题,如果不是出于对文明传统的尊重,甚至无知于历史,那
么这些涉及知识正确或政治正确的命题是多么惨不忍睹啊。“一群无知的人在一起煞有
其事,结果还是无知。”如果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鲁迅?还是胡适”
一类的命题翻译成其他语言,从外人的眼光看,这个语系的人争论的“大是大非”是多
么荒诞、小儿科啊。
有一次,听到钱穆的学生的学生聊起,钱先生晚年对鲁迅有过评论。那意思是说鲁迅其
实也是一个儒家,钱先生对鲁迅也是同情的、尊敬的。我意识到这个话题的重要,郑重
地请他告知出处和原文。得到原文后,我在微博上发了一条消息:
“在打倒孔家店后的现代中国,钱穆先生称得上‘孤臣孽子’,但他晚年对鲁迅等人深
怀同情。钱对弟子们说,知识分子非常重要的要能“振衰起弊”,鲁迅说尽了旧社会的
中国。他的目的不是中国的毁灭,而是为求中国的再起。鲁迅全面否定儒教,他所有的
关怀,是一个新儒家的再现这样的话真值得三复斯意。”
三.鲁迅属于哪个阵营?
尽管权力仍会掂量胡适、鲁迅、钱穆等人何时何地有无利用的价值,但这些历史上真正
的大文人,这些社会生活中罕见的高贵的灵魂仍能认出对方的价值,实乃我们人类的骄
傲。遗憾的是,他们的精神在延续展开里仍会异化,他们的传人往往失去他们的眼光、
格局,每况愈下,伊于胡底。
这就是为什么至今胡适一党的党徒们仍攻击鲁迅,这些信众的眼光甚至不及当代的一些
儒生。吹鼓儒家文化的新儒生们不仅把儒家失势的情况归咎于胡适、鲁迅,而且认为他
们跟陈独秀先生、蔡元培先生是一丘之貉,陈胡鲁蔡都是传统中国文化的“罪人”。勿
须问钱穆先生,估计起孔子于地下,他都会为这些类宗教审判所里的儒家信徒而羞愤。
鲁迅的弟弟作人先生曾经观察过这一现象,他的话是对一切此类世相的判词:“我怕见
小头目。俗语云,大王好见,小鬼难当。我不很怕那大教祖,如孔子与耶稣总比孟子与
保罗好亲近一点,而韩退之又是自称是传孟子的道统的,愈往后传便自然气象愈小而架
子愈大,这是很难当的事情。”
除了帮凶帮忙帮闲,一切以心血浇灌的文字何尝能在权力那里登堂入室?韩非子、马基
雅维利诚然是邪恶的天才,但他们的精神探索至今仍施惠于我们当代。在世界史上,大
概还没有别的民族像我们这样陷入“文字狱”里,不仅权力和统治者不准文人自由地表
达,就是我们自己也热衷地给文字定性,热衷于给文人划定敌我阵营。是的,就连我喜
欢的革命家文人瞿秋白,一旦有了党性、派性,就能娴熟地给鲁迅归类。而胡适对鲁迅
的定性,如果不是出于更高层面的文化道统,只是出于自由主义知识谱系的阵营划分,
同样是狭窄了。因为没有道统的观照,自由主义这样的思想都会是一种意识形态、一种
权力般的真理。没有道统,观念就是真理,权力就是真理,资本就是真理,时尚流行也
会是真理。我们因此活在真理而非真实之中,我们不仅给本国文人定性,也会给他国文
人定性,尼采、马克思、佛洛伊德、海德格尔、萨特,等等,都曾经或正在让我们扫进
“历史的垃圾堆”。
我从没想过鲁迅是什么阵营?从华老栓、阿Q、闰土、祥林嫂、孔乙己、九斤老太等等
,今天我们仍是熟悉的,因为他们就在我们身边。他们就是今天的孙志刚、黄静、李思
怡、雷洋、杨改兰我知道,鲁迅离他们最近。
当年为孙志刚写墓志铭时,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鲁迅,我不知道鲁迅在今天会怎样写
?但我确实知道,鲁迅的精神仍在今天艰难而顽强地生长。曾经跟一个80后诗人谈起视
野里的文人,我们为那些仍持怀疑、批评、持自己意见的朋友感动,他或她都少有人知
,但他们的文字就像黑夜里的枣树,执拗地地刺破夜空。诗人还苦涩地笑着说,读某个
人的理论和时事文字,大概没有一页没有诅咒,他大概每天都在滴血。“老德意志,我
们在织你的尸布,我们织进去三重的诅咒,我们织,我们织。”
因此,我知道鲁迅一定能够回归。陈独秀、胡适、蔡元培、钱穆们都知道他的感受最为
明敏,他是现代汉语起点即高标的代表之一。鲁迅也知道他自己的份量,他虽然在亭子
间生活,他没有像胡适等人那样为国家社会奔波,但却链接了一切,“现在的正在进行
着的夜,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我存在着,我在生活。”
因此,在当代汉语无能命名自己的环境时,在中国社会演进的状态、性质,国家哲学等
等暧昧不明的时候,网友们发现鲁迅早已经命名了,“你也配姓赵?”在这个意义,鲁
迅的在天之灵帮助我们恢复了当代汉语的光荣和尊严。网友和鲁迅知道,如果文人确实
犯了罪错,那就是拐卖汉语充当帮凶帮闲的罪。
四.鲁迅的命卦是遁卦
我经常想起鲁迅。
我已经活到了鲁迅的1931年,离他辞世还有五年时间。
“月光很好。失眠。赵家的狗又在狂吠,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年轻时曾经以这样的
句子游戏,现在知道,这是隐喻,又是实喻。
写《老子传》的时候,我提到了鲁迅:“我在《非常道》里收了有关鲁迅的一条:在他
去世前两三年,他跟朋友谈论最多的话题是‘中国式的法西斯’,他跟人说,‘我有生
以来,从未见过近来这样的黑暗,网密犬多,奖励人们去当恶人,真是无法忍受。非反
抗不可。’但他又悄声对朋友说:‘遗憾的是,我已年过五十。’我经常想起这条言行
,因为我自己也年过不惑,我日益面对自己失去新锐敏感的心灵而无能自已。”
四年前的春节期间,我写过一条微博:“这几天多次想起鲁迅。在节日沉醉世界苍茫的
时候,鲁迅真算得是无地彷徨了。这样的怀想竟恍然间明悟他在我们这样的年龄写出‘
野草’的深层原因,甚至要写出‘好的故事’:这故事很美丽,幽雅,有趣。许多美的
人和美的事,错综起来象一天云锦,而且万颗奔星似的飞动着,同时又展开去,以至于
无穷。”在美国大学教书的同学看到了,说她那学期给学生讲课,也讲到了这
篇“好的故事”。
写《家世》的时候,我提到了鲁迅:“后来就听说大哥回随州工作了,对我要
从事文化、做一个‘批判知识分子’,他不赞成,说他知道鲁迅是这样的人,但没什么
好,鲁迅死时瘦得剩下几十斤。十多年后的新世纪初,大哥去世多年,二哥也跟我谈起
,做鲁迅有什么好,为什么不做胡适?据说随州圈子里懂点文化的人,多知道我成了‘
鲁迅’或说‘鲁迅的传人’。”
今年初,在《非常道》十周年纪念版的发布会上,我是突然地再次为读者背诵起鲁迅的
话:“我在年青时候也曾经做过许多梦,后来大半忘却了,但自己也并不以为可惜。所
谓回忆者,虽说可以使人欢欣,有时也不免使人寂寞,使精神的丝缕还牵着已逝的寂寞
的时光,又有什么意味呢,而我偏苦于不能全忘却,这不能全忘的一部分,到现在便成
了《呐喊》的来由。”
写作《大时间》时,我得知鲁迅的命卦是遁卦!一个不爱热闹,总想回到内心的命,一
个总想逃离躲避的命,一个注定遇到小人的命,一个冷眼热心只能旁观的命。跟胡适不
同,他逃避了母亲给他安排的婚姻。跟胡适的风生水起不同,他从北方逃到南方,从学
院体制逃到上海租界。“灵台无计逃神矢!”“躲进小楼成一统。”这是多么惨烈的煎
熬。“破帽遮颜过闹市。”“横眉冷对千夫指!”这样的示众或横战是多么壮烈。“被
发大叫,抱书独行,无泪可挥,大风灭烛。”
中国的先哲在给遁卦时空系辞时告诫说,君子以远小人,不恶而严。但鲁迅一生几乎都
在跟小人、小鬼们缠斗,“痛打落水狗”,他的病态、短寿,其来有自。如果他真的有
道家的摄生精神,或者能给我们贡献更多的精神财富。在祥林嫂、杨改兰式的悲剧里,
他一定会有新的文字,至少,类似于费希特《德国人的责任》、雅斯贝尔斯《德国人的
罪责》的文字会经他手成为汉语的经典和我们的精神资源。
五.现代史上没有比鲁迅更自由的心灵
我曾经注意到各个系统里都有相反相成的现象。如胡适和鲁迅,一柔和,一阳刚。如蒋
和毛,一刚硬,一阴柔。如神秀和慧能,一循规蹈矩,一天马行空。但似乎只有在止于
至善的意义上,他们各自才能兼有对方的品性。一般青年以为鲁迅是父兄,但汪曾祺等
人却认出了鲁迅的精神中有母性的一面;一般人以为胡适是温和的,但他也有金刚怒目
的时候。如果他们自以为是,他们将欣赏不了对方的价值。
人类社会的现象是,他们经常亲近不了同一系统的对立面,却对其他系统的对立面谬托
知己,毛和鲁迅,蒋和胡适,就成了现代史上的独特景观。我写过一条微博:鲁迅可能
没有想到自己被人谬托知己或视若仇寇。“旧”的钱穆、“新”的胡适都起同情之理解
,胡适晚年对人说:“鲁迅是我们的人。”毛也拉拢统战,毛在林给自己四个伟大之前
就给了鲁迅三个伟大。他甚至说,他们有两支队伍,其中一支就是鲁总司令的。陈村说
,我不能不要脸到说自己和鲁迅的心是相通的。
鲁迅被利用,与他有半毛钱关系?他从未指望未来,也未哀叹“我播下了龙种,收获了
跳蚤”,他希望自己被人遗忘。但青年人忘不了他、中国广大的内地城乡社会忘不了他
、魔都和兽都也忘不了他。在所有现代人物中,最能引我感怀的仍是鲁迅,仍是他对个
体、独立、对清醒者、对无知无明状态的底层人的抒写。他像黑白无常那样纠缠,执着
如厉鬼,仍是我们民族在宽容和解前最欠缺的工作,把羞耻当作羞耻,把罪恶当作罪恶。
还有他对自由的追求。现代史上没有比鲁迅更自由的心灵。一切傍官傍商傍学者,都不
免出让自由,但鲁迅以一支笔,一个字一个字地挣得了自由。他的遗产,让我们多少能
够拥有在汉语世界立身的尊严、底线和批判的武器。胡适不幸地实践了中国人的自由,
“宁愿不自由,也就自由了。”“不觉不自由,也就自由了。”但鲁迅却“哀其不幸,
怒其不争”,他以自己成为自由战士的献祭来实现“武器的批判”:哪怕你铜墙铁壁,
哪怕你皇亲国戚!
“我无能用中文说出那个字,在这里,那个字的人性思想和宇宙逻辑仍属于英语、法语
等大陆中国之外的世界。在华莱士的故事几百年后,英国才有了决定意义上的大革命。
据说,在那次光荣革命中,流血无可避免,当国王的头被砍下来时,围观的观众听到了
一声抑郁的悲叹。这种叹息大概也跟华莱士死后的场景相似。没有喜的内心也没有悲,
使我们从无明中现身、凝固并永恒。”
有人从这段文字里看出了要做发声练习。是的,freedom!是的,自由!是的,鲁迅!
2016年9月23日写于萧山机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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