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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8422 | 1 唐击窦建德虎牢之战
来源：中国战争通鉴 发布时间：2005-08-24
唐武德三年(620)至四年，秦王李世民率军在洛阳、虎牢(今河南荥阳汜水镇西)各
个击破王世充、窦建德军的重要作战。
战争起因及战前态势
唐武德二年四月，占据洛阳的隋旧将王世充，在镇压瓦岗起义军之后，势力逐渐强
大，占有河南地区的许多州县，废杀隋皇泰主，自称郑帝，成为中原地区的重要割据势
力。与此同时，河北起义军首领窦建德则占有河北大部州县，自称夏王，与唐、郑成鼎
立之势。
经过西取河陇、北救晋阳、夺占代北，以关中为中心的西北广大地区已悉为唐有。
李唐统治集团在后方已初步稳固的情况下，遂不失时机地兵出潼关．逐鹿中原。唐采取
了远交近攻、先王后窦、各个击破的策略，一方面，派使者去拉拢窦建德，力争使其保
持中立；一方面令李世民挥师南下，先击王世充。
武德三年(620)七月，李世民军进入河南。王世充获悉唐军来攻，急调诸州骁勇集中于
洛阳，置四镇将军，募人分守四城。又分遣3个侄子镇守襄阳、虎牢、怀州(治河内，今
河南沁阳)等要地；命其兄、子防守洛阳诸城。亲自统精兵3万，组成一个严密的防御体
系，以御唐军。
战争第一阶段
七月下旬。李世民率军至新安(今属河南)，遣陕州道行军总管罗士信率前军进围慈
涧(今洛阳西)，自己亲率步骑5万人继其后。王世充自知慈涧难保，未作重大抵抗即退
保东都。唐军首先开始了扫清洛阳外围的作战：到九月底前，唐行军总管史万宝自宜阳
攻占龙门；潞州行军总管刘德威沿太行山南下，占领了河内(今河南沁阳)；右武卫将军
王君廓攻占洛口(今河南巩县东北)，切断了王世充的粮道，并继续南下，攻占了轘辕(
今河南偃师东南)；怀州总管黄君汉自河阴(今河南孟律)利用水路攻占回洛城(今河南孟
律东)；李世民率主力屯于北邙(今河南洛阳市北)。同时，王世充尉州判史时德椒率所
辖杞、夏(治今杞县、太康)等七州降唐，至此，唐已扫清了洛阳外围的各主要据点，形
成了对洛阳的战略包围。随后，唐军又于北邙山大败王世充，俘其冠军大将军陈智略，
斩杀其千余人，俘排槊兵6000人。十月，罗士信攻克洛阳东北千金堡。总管李勣东据管
州、荥州(今郑州、荥阳)，唐于阳城(今登封东南)置嵩州，切断了洛阳南向通道。处于
四面楚歌之中的王世充惶惶然不可终日，遣使所与李世民讲和，但被李拒绝。接着，王
世充的显州总管田瓒又以所部25州降唐，使襄阳与洛阳之间联系断绝，洛阳更成为一座
孤城。
武德四年(621)二月十三日，李世民破郑太子玄应运粮队数千人后，移军青城宫，
壁垒未就，王世充便率2万人出城，利用故马坊垣堑，依托谷水(今洛河支流涧水)挑战
，李世民以精骑在北邙山列阵，先派屈突通率步卒5000人渡河攻击，交战时以烟火为号
，李世民看到信号后，率骑兵直插敌后夹击，给王军以沉重打击。激战中李世民坐骑中
箭，幸丘行恭单人独骑相救，才杀出重围。王世充亦作困兽之斗，拼死抵抗，两军自早
晨鏖战至午时，王军大败，退守城中，唐军追至城下，此战共俘斩王军7000余人。
二月下旬，唐军昼夜四面攻城，但王世充婴城固守，不断用“大炮”(抛石机类)和
“八弓弩箭”(类似连弩)等还击，唐军围攻旬月而城不克。此时，将士疲惫思归，总管
刘弘基等请求班师，李渊亦有意撤军。但李世民认为，唐军兵威所指，东方州县已望风
归服，东都已成风雨飘摇中的一座孤城，危在旦夕，今若回师，势必前功尽弃，以后再
取则更困难。因此，他力排众议，坚持攻城，并遣参谋军事封德彝回朝面谏高祖，以坚
定围攻东都的决心。
此时，洛阳东北要地河阳(今孟县南)、怀州、虎军等守将相继降唐。洛阳城在唐军的围
困下已粮尽兵馁，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但这时战局却突然发生了新的情况——窦建德
率大军来援王世充。
战争第二阶段
早在武德三年(620)十一月时，王世充看到兵临城下，洛阳殆危，便遣使向窦建德
乞援。窦建德曾因争夺地盘与王世充有夙怨，一开始并不想出兵救之。但中书舍人刘彬
向他进谏说，唐强郑弱，郑已岌岌可危，郑亡，则夏不能独立。不若联郑抗唐，以保三
分天下之势。然后再伺机进取，独霸天下。窦建德采纳了刘彬的建议，同意出兵援王。
但行动迟缓，直到第二年二月兼并了占据周桥的孟海公3万义军之后，方于武德四年三
月亲率10余万人西援洛阳。途经滑州、酸枣(今滑县东，延津)，并夺取了管州、荥阳、
阳翟(今河南禹县)等地，水陆并进，军于成皋(今荥阳汜水镇)之东原，与王世充通使相
呼应。
在坚城未下，窦军骤至的情况下，唐军面临着两种战略决策。李渊、刘弘基等见洛
阳久攻不下，敌援军又至，主张撤兵回师；李世民则仍然坚定地认为洛阳“克在旦夕”
，“今若旋师，贼势复振，更相联结，后必难图”，而怎样决战也有不同的主张。郭孝
恪、薛收认为，王世充据有洛阳坚城，目前唯缺粮草，如果听任王、窦联兵，窦以河北
粮食供王，则其必然出于厄境，起死回生，大大延缓战争进程。不如分兵一部继续围困
洛阳，而以主力占据要地，先击窦军。而肖踽，封德彝则认为，窦军势盛，洛阳城坚，
腹背受敌，不是良策，宜退保新安，据险而守，伺机再战。李世民当机立断，采纳了郭
、薛的正确主张，并指出：世充粮尽，内外离心，可坐收其弊；对窦建德之援，应进据
虎牢，扼其险要，相机破之；若虎牢被占，诸城新附，必不能守；郑夏并力，势将难敌
。基于这一战略分析，李世民留齐王李元吉继续包围洛阳，而自己则亲率3500名精卒往
北邙山抢先占领战略要地虎牢，大军继进，以迎窦军。
李世民到虎牢后，率骑兵500东出20里侦察窦军情况，并诱窦军出击，然后设伏歼
灭，以挫伤窦军的锐气，使窦军不敢迫近虎牢。窦建德与唐军在虎牢相持月余，数次小
战均失利，士气开始低落。四月，唐将王君廓抄袭了窦军粮运，擒获了窦军大将军张青
特，窦军更陷于不利。窦的谋士、国子祭酒凌敬建议：“悉兵济河，攻取怀州(今河南
沁阳)、河阳(今河南孟县西南)，使众将守之，更鸣鼓建旗，踰太行，入上党(今山西长
治)，徇汾(今山西汾阳)晋(太原)，趋蒲律(今陕西朝邑北)。如此有三利，一则蹈无人
之境，取胜可以万全；二则拓地收众，形势益强；三则关中震骇，郑围自解。”这本来
是一个很高明的谋略，但窦建德的手下将领大多受了王世充使者的贿赂，都主张直接援
洛阳。窦于是未采纳这一建议。
不久，李世民获悉窦建德欲乘唐军草料用尽，牧马河北之机，袭击虎牢，于是将计
就计。五月初一，率军一部过河，并留马千余匹于黄河北岸，诱窦建德出兵。次日，窦
军果然全军出动，在汜水东岸布阵，北依大河，南连鹊山，绵延20余里，鼓行西进。唐
军按兵不动，以疲惫窦军。窦军列阵以待，自晨至午，无人迎战，士卒饥疲，争抢饮水
，队伍开始紊乱。此时李世民令宇文士及率300骑以试敌阵，并指示如窦军严整，则迅
速回师，如对方阵势动摇，方可乘势而攻。士及自窦阵西侧向南试行，见窦阵果然动摇
，即引兵东出。此时唐军已将河渚马群调回，李世民率轻骑冲锋，大军随后挥杀。窦建
德正召集解臣议事，忽闻唐军猝至，匆忙应战。队列未整已被唐军冲乱。唐史大奈、程
知节、秦叔宝、字文歆等猛将突入窦军阵后，迅速张开唐的旗帜，窦军于是大乱，全军
溃败。唐军乘胜追击，窦建德中槊被俘。此役，唐军共斩杀窦军3000余人，俘获5万余
人。随后，偃师、巩县、故洛阳城(今河南偃师东、巩县东、洛阳东北)守将皆出降。
李世民歼灭了窦建德集团，于是回师洛阳，并囚窦建德等人至洛阳城下示威，王世
充见援兵被歼，突围无望，被迫于五月九日率部众2000余人出降，洛阳遂破。
评 析
此战是中国古代战争史上著名的“围城打援”的战例。李世民正确地分析形势，在
面临可能腹背受敌的情势下坚定决心，采取围城打援的办法，避锐击惰，一举两克，为
唐王朝的统一奠定了基础。
此役，突出表现了李世民作为主帅的坚强决心，和冷静英明的判断力。一是在洛阳
久攻不下，将士疲惫思归的情况下，能够力排众议，看到我疲而敌更疲的局面，坚持既
定的战略目的，不为所动。这说明，在战争最艰苦的时候，实际上是考验双方主帅意志
力的一场竞赛。谁的意志力更强，谁就可能度过难关，夺取胜利。二是在窦军强兵骤至
的情况下，能够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大胆采取“围一个，吃一个”的策略，从而取得
了一举两克的辉煌战果。除此之外，李世民首先抢占战略要地虎牢，以佚待劳；采用小
股兵力主动出击的办法，阻止窦军西进；将计就计，诱敌决战；避开敌一鼓作气之锋，
而待其“辙乱旗靡”时再出战，并乖胜追击，力求全歼。这些战术的运用也是很值得称
道的。
而王世充、窦建德的失败则与其战略策略的失误有关，与李世民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王世充在战役前虽有部署，但战役初期不力保洛阳周围各战略要点，而是迅速龟缩孤
城，使自己失去回旋余地，成为瓮中之鳖，只好坐以待毙，这是极大的失策。窦建德，
既然看到了“唇亡齿寒”的利害关系，决定援王，但行动过于迟缓，以至坐失良机，使
唐军捷足先登，占领了有利地形，王世充也已危在旦夕，这样的援军对王来说已不啻是
“索我于枯鱼之肆”。这是一大失策。其次，在两方相持于虎牢时，凌敬的建议本来是
很有远见的，要害点是大胆实行战略迂迥，威胁唐军老巢关中，使唐军不得不回军自保
。这样的策略谋深得“围魏救赵”之妙。但可惜的是窦建德受众将庸见的蒙蔽，未能采
纳这一建议。结果在虎牢之战中被唐军突袭惨败，使河北义军方兴未艾的好形势毁于一
旦，令人为之扼腕。 | z*****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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